奸商的刺激生活
陈三全拿起两粒弹壳,看得出来,这是国内比较常见的五四半自动手枪的子弹。此时他脸上布满了阴云,他知道,自己从警以来遇到了真正的对手:杀手出枪极快,事前做过精心策划,选位合理,动作迅捷,他为什么如此专业,近似于好莱坞电影里职业枪手的水准。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3)
陈三全隐隐地觉得,这决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
“陈小松,何大龙临终前说过什么?”
“对,龙哥说了,他说不要让邝小明报仇。”陈小松已从仇恨中恢复了正常。
“邝小明是谁?”
“邝小明是龙哥的好弟兄,他前段时间去了上海。”
几乎同一时刻。
上海市淮海路上,凯丽丝西餐厅。
邝小明觉得自己的生活实在是一种享受。
此刻他正漫步走向凯丽丝西餐厅,他衣着不凡,很配合他英俊的相貌,今晚,他又将见到那一位风情万种的西餐厅老板娘。
虽然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的风情是邝小明看得出来也想像得到的,至于名字叫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名字有什么重要的呢,邝小明认为两情相悦又不是做生意,需要户名、开户银行、发货地址、账号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凯丽丝是一家很高级的西餐厅,以经营法国菜为主。
穿过门厅,邝小明健步迈人入大堂,两个俏丽的服务小姐一见,向老板娘林晓梅看了一眼,然后彼此会心地窃笑不已。
林晓梅坐在吧台前,她细细的腰肢,丰满的前胸虽然已不再有少女一般的挺拔,但在精心的打扮下,她依然风韵犹存、仪态万方。
她全身珠光宝气,顾盼生辉之余,正看见邝小明走过来,她脸上微微一红,向邝小明走去。
“邝先生,你的座位留好了。”
老板娘林晓梅亲自领桌,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掩饰住了内心的喜悦。
最近一段时间,餐厅里几乎每天都会出现这个英俊男人的身影,细心的服务员都已经发现,他时常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晓梅,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但他从不和任何人搭话,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
已是深夜,客人差不多都走了,邝小明一个人独酌,这时,林晓梅终于走过去:“邝先生,怎么总是一个人来?”
邝小明说:“可不可以请女士喝一杯?”
林晓梅说:“餐厅规定不能陪客人喝酒,不过你是熟客了,我可以坐一下。”
林晓梅一臀坐定。
“哦对了,这是你的贵宾卡。”林晓梅说完话拿出一张镀金的卡片。
邝小明看了一眼手中的贵宾卡,叹了一口气,说: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
同一天,此时,夜深了。
刘沧海步入葡京大酒店门厅。
澳门著名的鸟笼状赌场——葡京酒店的大厅门上,悬着醒目的标语:
“赌博无必胜,轻赌可怡情;闲钱来玩耍,保持娱乐性”。
门厅里依旧人来人往,一派众生癫狂拼命捞钱的世纪末景象。
刘沧海的一身黑衣在人流中格外引人注目,他正朝里面走去。
赌场内贵宾室里一派肃穆。
正在进行“梭哈”的那张大桌子前,赵亮已经坐在那里了。
刘沧海走过他的身旁,隔着一个赌客坐下,两人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刘沧海放下筹码,用眼神向发牌员示意,在澳门,他们被称为“荷员”,刘沧海听何大龙说,在澳门,这是一份最有前途的职业,是培养职业赌徒的“MBA”。
新一轮牌局开始了,这是刘沧海和他的赌场搭档赵亮事先约定的习惯,过去两人在东北三省的地下赌场里,经常进行这样的配合,其中一个人在牌局里做内应,很少跟牌或叫牌,主要任务是给另一个人暗示自己手中的牌形,以利于对方跟牌。
杀伤力极大的美女
两张牌发完后,赵亮捻牌看过,两手交替放在一起,右手食指放在左手拇指的关节上。
刘沧海眼神瞟过去,除了他翻起来的那张红心J,他知道了赵手中扣下的那张牌有一张黑桃A。
在梭哈这样的牌局里,一张A或者老K足以影响整个叫牌的形势。他对自己的底牌老K多了一份信心,他自己桌面上的牌虽然只是一张红心Q,他仍然放心地掷出两张筹码:“两万。”
“跟两万。”跟牌的人只有两个人。
第二轮牌发出来了,刘沧海把牌亮出来,黑桃9。另外两人的牌分别是梅花9和红心A,红心A说话。
“五万”,在这种情况下,刘沧海显然没有跟的必要了,但他心里有数,除掉了赵手中的一张A,这个人拿到A一对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他果敢地抛出五个筹码:“跟五万。”
对面的中年胖子肥脸上一惊,这个表情显然没有逃过刘沧海狡猾的眼神。
第三张牌发下来,又是一张Q,刘沧海桌面上的牌变成了Q一对带9,他更有把握了,踌躇满志地扔出一堆筹码:“10万。”
发到胖子面前的牌是一张老K,牌面上是QJ的杂牌,形成“杂顺”的可能性仍然较大。
他显然有点犹豫,其实他的底牌是梅花老K,K一对完全应该跟上去,而且赢定了,但这一迟疑,心理上已经落在下风。
他开始怀疑这个操着内地口音,但衣着却又明显像黑道人物的中年人可能是职业赌家,他手中的牌可能是三张Q。
“不跟了。”胖子沮丧地扔出了手中的牌。
不到一小时,刘沧海身旁的筹码已有一大叠了,他已经可以登上明天的著名赌船“东方公主号”了。
在澳门的每次赌博中,刘沧海一直在输,今天他第一次赢了这么多的钱,他似乎觉得他的赌运也许会像他的官运一样——青云直上。
其实,事情远没有像刘沧海所想像的那么简单,就在他和赵亮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双美丽的女人的眼睛,正在偷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是李夜莺的一双眼睛。
其实李夜莺觉得自己不该到赌场来。
的确不该来,她美丽的容貌太容易引起误会。
李夜莺今晚身披一件黑色裘皮坎肩,粉雕玉琢的俏脸上,有冰清玉洁的神态。但在开衩的旗袍下,修长洁白的大腿、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又透出令男人们无法抵挡的性感魅力。
这让她看起来既像一位高级应召女郎,也像是到赌场来抓老公的人,一个醋劲大发、时刻准备着把嗜赌的老公从赌桌上抓回家去的豪门少妇。
所以,李夜莺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无数男人的眼光在火辣辣地盯着她。
赢了钱的男人们,正得意地用色迷迷的眼睛斜视着她;而那些输了钱的男人,正用恶狠狠的目光逼视着她。
杀伤力极大的美女(2)
但李夜莺今天不得不来,因为这是命令,也是纪律。
在赌场这种地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能出现,对她们身份的揣测决不能以貌取人,她可能是名媛淑女,可能是高级□□,还有可能是赌场老千、职业骗子。
其实李夜莺什么都不是,不是□□不是少奶更不是赌徒。
由于澳门处于一个特殊时期,国家有关保卫部门对弹丸之地的澳门进行全面布控,尤其是鱼龙混杂的赌场更是检查的重点地带。
李夜莺今天奉上级指派正好在赌场里。
刘沧海说得没错,在澳门赌场里,内地公安干警没有权力随便调查赌客资料,但如果赌客是国家高级干部,情况就不一样了。
刘沧海来澳门赌博不下几十次,但只有这一次,他的“高超赌艺”引起了一位看起来和他无关的女人的注意。因为她职业性的敏锐眼睛看得出,刘沧海可能是大陆来的国家干部。
李夜莺留意起这个国语带着东北腔、面孔冷峻的中年男人。
她若有所思,似乎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但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他。也许是出于职业敏感,她从自己的LV坤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化妆盒,在脸上补了一点粉。
在关上化妆盒的同时,“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声。这个实际上的小相机为刘沧海、赵亮留下了一张纪念照。
同一天。此时,夜更深了。
上海。凯丽丝西餐厅。
邝小明与老板娘林晓梅对坐。
林晓梅对邝小明的话很诧异:“邝先生为什么以后不来了呢?难道我们的菜不合先生的口味吗?”
“不。正好相反。”
“那邝先生一定是要出国了?”林晓梅说,在上海人的日常生活中,出国是一个很普遍的话题。
“不是,因为……其实,对我来说,这样的西餐厅不是我应该来消费的,我没有这种经济实力天天吃法国菜,这段时间里我的积蓄快花光了,股票也被套牢,所以,我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再能来了。”
邝小明一脸很诚实,很无所谓的样子。
林晓梅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我其实只是想每天看见你。”邝小明吞吞吐吐小声地把这番话说出口。
林晓梅两腮绯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上海滩,在林晓梅生活的圈子里,这样痴情的男子十分少见。
两人一阵沉默后,林晓梅语无伦次又满含深情地说:“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没关系的,相逢何必曾相识,其实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我会怀念你的,现在我该走了。”邝小明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晓梅说:“再坐坐好吗?今天我请客。”
“不用,还是我请,但我们换一个地方好吗?”邝小明坐下。
杀伤力极大的美女(3)
“好啊!不过我想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林晓梅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出租车在都市的霓虹中穿行,两个人像初次约会一样并坐在后排车厢里。
“我叫邝小明。做小生意的,你呢?”
“呵呵,哪有你这样介绍自己的?”林晓梅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情趣的男人。
“这名字听起来像某种货币,美元、欧元什么的,你呢?”邝小明接着说。
“我叫林晓梅,你可以叫我梅姐。”林晓梅说。
上海滩,情侣们卿卿我我地走在都市的霓虹中。
邝小明和刚刚认识的林晓梅步人一家名叫“抒情年代”的小酒吧。
烛光轻摇,琴声低诉,舒伯特的叙事曲静静流淌。
邝小明说:“你的名字是梅花的梅对吧?上海的腊梅花已经开了,我最喜欢的花就是腊梅花。”
“你是在讨好我。”林晓梅假装责备的样子。
“你等一等。”邝小明起身走到吧台前拿起一把吉他,轻声弹唱出了一首关于腊梅的歌:“……给我一瓣腊梅香啊腊梅香,那母亲一样的腊梅香,那母亲的芬芳是乡愁的芬芳,给我一瓣腊梅香啊腊梅香。”
周围一片掌声。
“这是一位台湾诗人的诗,罗大佑的歌,你听过吗?”邝小明问。
林晓梅深情地注视着他,忘记了回答,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手已经被邝小明轻轻地握住。
四目相对。林晓梅说:“其实在西餐厅,我也每天盼望着能看见你。”
“不要说话。”邝小明同样深情地凝视着对方,又进一步把手指挡在了她的唇间。
上海滩的马路上,车流渐稀,霓虹照影。
邝小明、林晓梅携手漫步,情意绵绵。
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上海,第二天清晨。
一夜缠绵之后,热恋中的人从睡梦中醒来。
自从两年前白猫不幸遇车祸身亡以后,邝小明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像今夜这样狂野的缠绵。
邝小明坐在林晓梅的床前。
林晓梅柔情似水,温柔地说:“邝小明,你爱我吗?”
“梅姐,你说得很对,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也许遥遥无期,一旦错过了,也许以后就不会再有,不要让此情可待成追忆,我们都不能逃避感情。”
两人深深地亲吻。
“我明天就要去深圳了,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开了家公司,让我跟他一起干,春节前我会回上海。现在我没有什么钱给你买礼物,这枚祖母绿项链是我家传的,我母亲告诉我要把它送给最心爱的女人,你把它收下吧,就把它作为我们定情的礼物。”
晓梅:“这东西一定很贵吧?”
“不算太贵,十来万吧。”邝小明轻描淡写地说。
“哦对了,你不是说你积蓄快花光了吗?到深圳以后还有没有钱?”
“买完机票后还剩几百快,不过没关系,到那边再说。”
晓梅在提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这是我的附卡,上面还有一万美元,你先拿去用。男人身上不能没有钱。”
邝小明先推辞,然后说:“好吧,算我借你的,其实我有一批货发出去了,压了一笔钱进去,春节回来我可以还你。”
“谁要你还呐?”林晓梅娇嗔地依偎在他耳边,给他说出了信用卡的密码。
游戏结束了!
邝小明把信用卡放进口袋,把林晓梅紧紧地抱在怀里,此时,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狡猾的笑容?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