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的刺激生活
还有无数创伤,甚至包括脸被手抓伤,头骨被墙体等硬物撞破等等。
发现凶案的武警战士说,当时正在吃饭时间,西区101号是上一年度的“文明号房“,平常监狱里的秩序都比较好,所以都没想到发生了有史以来从没出现过的惨剧。一位在天井铁丝网上巡逻的武警战士率先发现,十几个人正围着一个看起来已完全无法动弹的人痛打,实际上,陈小松那时就已经咽气了,武警战士马上喝斥,但这群人继续翻过来复过去地围打,不得不鸣枪示警,他们终于才停了下来……
老家伙会吹水 (2)
在进一步的审讯中,陈三全他们渐渐搞清楚了,这肯定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主要嫌疑人锁定为边虎和“麻脸”唐四。主要的线索就是那一根筷子。
为什么陈小松一入狱,“麻脸”唐四第二天上午就刚好进来?筷子是又谁的?
根据国内所有看守所的规定,所有硬物以及凡是可能致人死命的绳索都不允许带人监牢,每一个人犯刚进看守所时,都必须把这些物品交上去,甚至包括每一根鞋带,每一条皮带。
同样,人犯的家属送进来的所有食品,都必须经过严格、仔细的检查,每一块面包,每一袋饼干。
但一根筷子是怎么带进去的呢?
一根楠竹筷子。褐黄色,四寸左右。
陈三全审视着这致命的杀人利器。
这根筷子比正常的筷子约短一寸,质地坚硬,系产于长江以南的楠竹做成,这种筷子在北方较为少见,其中一头已被磨尖,如果用力得当,完全可以刺入人的心脏。
可见,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案。所谓的发生了口角打起来纯属假口供。
陈三全马上命令,把边虎和“麻脸”唐四等参与打人的案犯隔离看守。
他想重点审讯一下这个“麻脸”,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滨海市反贪局。
李若瑶坐在办公室刚放下电话。
她对昨天傍晚新湖小区发生的枪战依然心有余悸,她还在想着邝小明手里的那一把左轮手枪。
他为什么要带枪?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当时放了他一马,但她决定下不为例。
邝小明究竟变成了怎么样的一个人,是马涛的走狗帮凶?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走发财路”的唯利是图小人 ?'…87book'
邝小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由深深地为他感到惋惜。是不是真的像书里说的: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青春不回头。
她想起了他在大学时代的书生意气,想起了他当年的风华正茂。
那时他们在学校话剧社里一起排练《哈姆雷特》的一段戏,李若瑶扮演奥菲利娅,邝小明扮演哈姆雷特,他那害羞的表情,他那拘谨的神色……那是一个多么纯真的大男孩。他们那时并不同系,她在法律系、他在物理系。偶尔,他们才能和社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在草地上背诵台词;很偶然的,他们有时在操场上远远地惊鸿一瞥;更为难得的,他们在学校的大食堂偶然相遇时,两双惊慌失措的闪躲的眼睛,两张绯红的脸颊,两颗扑扑乱跳的心。
想到这里,李若瑶不由得莫名地伤感起来。往事已如过眼烟云,“我跟以前不一样了。”邝小明的话又在她耳边回响。
李若瑶已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还爱不爱他。
她正在沉思着,直到局长高仲则叫她过去一趟,她才回过神来。
老家伙会吹水 (3)
李若瑶已经把八棵树村的土地转让金问题向省纪委做了汇报。高则仲刚和省上的领导同志通完了电话,于是兴奋地叫李若瑶过去一下。
局长办公室。高仲则说:
“若瑶,我把郝大军的情况跟省纪委的同志汇报了一下,他们完全同意我们成立专案审查组,具体工作由你负责。调查的重点就确定在八棵树村的土地转让金问题上和香港的海华实业公司的财务状况。”
“是,局长!”李若瑶回答。“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英华实业公司的确存在着向刘敬东、赵青林行贿的问题,我估计他们承认并提供证据的可能性为零,另外,他们在来往的所有申报文件、合同以及账目上也会做得干干净净,但也许,另外一家港资公司也许可以证明他们的确存在某种鲜为人知的交易。”
“嗯,你的分析是对的。”高仲则点点头。
“我想明天去香港一趟,找一找那一家也在八棵树村开发地产项目的公司负责人,了解一下情况。”
“好,我同意。”高仲则说。
“另外,高局长,郝大军现在还在劳教所,公安局不同意撤消行政处罚,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在作梗。”李若瑶问。
“这个情况我也向纪委的同志反映了一下,他们说把马上把情况向省公安厅通个气。”
陈三全已经清楚了“麻脸”唐四是何方神圣。
“麻脸”唐四也是市中心一带有名的街头流氓,在陈小松被捕的当晚12时许,“麻脸”唐四潜入滨海晚报社职工宿舍。闯进张迪文家中收高利贷,在收钱未果的情况下,将受害人张迪文两条胳膊全部打断,太平桥派出所接到邻居报警后,凌晨1时许将其抓获,在派出所拘押到天亮后,第二天一早送到了滨海市看守所。
“真巧啊!天衣无缝,万无一失。”陈三全说。
“据张迪文所说,也与上述情况相符。”施梅刚从滨海晚报社回来。
“这张迪文是否真的欠了什么高利贷?”陈三全问。
“是,因为唐四出具了字条。”
施梅递过了字条,上写着:
2000年2月14日,张迪文借“自来水公司”人民币二万元整,利息以每天每万元500元计。
此据为凭
2000年2月14日
落款处有张迪文的签字画押,利息从2000年2月14日算起,也就是说,张迪文当时借的两万元,到20天后的今天已经变成了四万多元。
出水芙蓉
“是谁放的高利贷,胆子这么大,连记者的家也敢强行闯入武力强收。”
“张迪文说是在一家地下赌场里欠的,不过他不愿意把赌场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们,怕被打击报复。”施梅说。
现在连很多记者都不敢伸张正义了,陈三全感叹道,他接着把头转向何建军:
“这唐四犯事以后,看守所那么多号房不送,为什么偏偏要送到西区10l号。建军,你问的情况怎么样?”
“据看守所所长郑大民说,西区10l号关押的人犯相对较少,再说,这个号以前是文明号房,像‘唐四’这种屡教不改的人犯,关在这里更利于他思想改造。郑大民还跟我开玩笑说,不关在西区10l,难道关在东区101?”何建军说。
陈三全知道,东区关的是女犯,郑大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开这个玩笑呢?这是不是说明他心中有鬼,有人托了人情打了招呼?一定要关进陈小松和边虎所在的号房呢?
“目前唯一最值得利用的线索就是那一根筷子了。”
陈三全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悲凉。
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单纯得被人轻易利用的青年陈小松,在政法机关的眼皮底下,在威严地实施着人民民主专政的看守所里,在一大堆可资利用的人证、物证和一大串的线索面前,竞被如此残忍地杀害了!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他知道,那个杀害陈小松的幕后主谋是多么的猖狂!他把滨海市公安局完全没放在眼里,把几个资深干警玩弄于掌股之间,他一定在狂笑、一定在得意地狞笑、一定在举杯邀月、额手相庆。
那么杀害何大龙也一定做得更加周密、更加无懈可击!
想到这里,陈三全禁不住怒发冲冠,他不信这个邪!他决不服这个输!
“陈队,你回队里来吧,我们需要你,我何建军当了十几年的警察,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凶残、如此猖狂的谋杀,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一定要帮你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何建军已经在陈三全眼中看到了他心中的愤恨和狂怒,于是激动地说出上面一番话。
“陈队长,你回来吧,我虽然刚毕业,但这段时间所看到的一切,我知道我来对了地方,我能够跟你们在一起,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是我一生的荣幸!”施梅说完这番话禁不住热泪盈眶。
陈三全紧紧地握着两个人的手,三颗年轻的心在沸腾、在燃烧。
黄昏,澳门新世纪大赌场。
邝小明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地穿过人流,在一张赌桌前向一位“荷员”询问着。
邝小明了结完自己在深圳的生意后,虽然现在怀揣巨款,但是他不像往常那样,他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赌任何一把。
出水芙蓉 (2)
他只想找到那些何大龙生前曾提到过的朋友,他必须为自己寻找到有力的外援。因为他知道,这不仅凭何大龙当年的交情和义气,而且,搞垮马涛,大家都会有利可图。
香港,李若瑶步下飞机。
一幢大厦的办公楼里。
李若瑶步入香港银丰国际投资公司办公楼。
在秘书小姐的安排下她等待着总裁邱光祖的接待。
邱先生年近六旬,他亲切地握住李若瑶的手,说:
“没想到大陆的国家干部如此美丽。”
“邱先生,我这次是想了解一下贵公司在滨海市投资兴建银丰花园的事。”李若瑶开门见山。
“怎么呢?这个项目我们没有取得预期的销售目标,不过贵市的领导还是很好合作的。”
“我在贵公司与我市国土局的土地租赁合同中看到,土地租让金的价格比当时的市场价格要低。邱先生是不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市的领导很好打交道。”李若瑶一针见血。
“哼,低?我们旁边那块地本来我们想要的,但政府非得要给当地一家民营企业,而且我知道出让金比我的还低。”邱光祖说。
“那是不是英华实业公司。”
“对,对。”
“邱先生,我作为国家干部,很感谢你在我的家乡投资。我想请先生回忆一下,贵公司在与我市分管领导洽谈合作的时候,有没有存在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比如说索要贿赂、礼金什么的,或者说在项目审批的时候人为地设置困难。”
“嗯,这个嘛,我想是没有的,当然没有。”邱光祖说话时有点言不由衷的样子。
“我希望邱先生能够对晚辈坦率一些,我们会为此保密的。”
“难道,改革开放政策改变了吗?当初是你们轰轰烈烈把我们请进去投资的,我在银丰花园的开发中没赚什么钱。我只关心自己的事,管不了你们反贪局的事。至于我所接触的中共干部,用你们的话来说,都是党的好干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知道的就这些。”邱光祖说。
“邱先生,您误解了。改革开放的政策永远不会变。反腐败只会加快改革开放的速度,对所有的商人都是一种利益上的保护。个别党政干部利用手中的审批权,卡企业的脖子,索要贿赂,损害了商人的正当权益。类似的情况邱先生也遇到过吧?企业家不情愿行贿,但不行贿又办不下来手续。所以,腐败的党政干部不仅损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损害了投资者的利益。我们在掌握了大量证据之后才拜访您来的,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并且欢迎您继续到我市投资,清除了腐败分子,对你们将来的工作也是有利的,您说对不对,邱先生?”李若瑶委婉地说道。
出水芙蓉 (3)
邱光祖沉默了,他想起了刘沧海出尔反尔,置当初的意向性协议不顾,把更好的东边一块土地以更低的价钱出让给英华实业公司修建什么“极乐世界浴乐城”,他还想起了赵亮拖着建筑许可证不批、在“红线图”上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丑恶嘴脸。
但他还在犹豫,他不想去法庭作证,这让他觉得会得罪当地正在台上的头面人物,还会损害他的商业信誉。他转过了一个念头。突然说:
“李小姐真是才貌双全,在香港企业界也十分罕见,为政府做事真是太屈才了。你远道而来,中午我请你吃个便饭,今晚,刚好你们市的常务副市长董有志也来了香港,他亲自做东,在香格里拉饭店举办一个商务酒会。至于你的要求,我想问题不大,不过请容我考虑一下。”
“太谢谢了。吃饭就不打扰了,您看我们下午……”李若瑶说。
“晚上再说吧,我让秘书来接你。”
香江之夜,东方明珠。
李若瑶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欣赏着维多利亚湾的夕阳海景。
电话响了,是邱光祖先生的司机接她来了。
酒店门口,一辆白色劳斯莱斯停在过道上,司机为李若瑶打开了车门。
邱光祖先生也在车里了,李若瑶第一次坐上这么豪华的轿车,邱光祖似乎猜到了这一点,他按了一下座椅旁的一个按钮,一个小巧的酒柜开了,他问:“李小姐想喝点什么?”
李若瑶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在男人的车里随便喝酒太容易被占便宜。
转眼间已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邱光祖挽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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