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荣轩





  
  迟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宋荣轩大笑着转身而去。
  
  迟池洗浴毕,咬着牙走到床边,顺手拿起宋荣轩的袍子把自己全身擦干净后故作镇定一推宋荣轩进里面。“睡过去一点。”
  
  宋荣轩眉毛都不曾抬一下,把书放下后,灭了灯睡下。
  
  迟池趁着他起床吹灯的时候,一鼓作强占了面向墙壁的地方。
  
  不久,在黑暗中,一双长腿欺了过来横在她的双腿中间。
  
  等到他的手仿佛不经意间就占领了曲线的起伏峰上,弹琵琶似的拨弄蕾尖,像是要奏一曲高山流水似的。
  
  迟池抓起他的手,牙齿立时没入他的掌内。
  
  咬这一口可真解恨。
  
  宋荣轩嘶了一口气。
  
  等到迟池尝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时,脑袋终于清醒了。
  
  这不是一般人的手。
  
  也不是菜单上的龙爪菜实则叫蕨的野生菜。
  
  “陛下!”装楚楚的声,作可怜的音。
  
  有事就陛下,无事就扮鬼吓他。
  
  宋荣轩心里冷笑。
  
  “迟池,你以为你叫这句陛下,一切都能抹去了。”
  
  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迟池傻呆呆盯着他在黑暗中的眼睛,那里好像绿火似的闪。
  
  “不罚你,我这皇帝也白当了。”
  
  呜。。。。。。。。。。。。。。。迟池突然呜咽了起来。
  
  “你哭什么?”刚要去咬她耳朵的宋荣轩楞了一下。
  
  他的嘴巴还没有动呢。
  
  “都是你,都是你!”迟池用手死命的捶着宋荣轩。“欺负了我一晚上,连睡觉都不得安稳。不就是嘴巴不小心蹭了你一下皮吗?好像得罪你全家似的。什么了不起,我叫人过来替你包扎不就行了。”
  
  说着起床点了灯,刚要扯嗓子喊人,立时被宋荣轩捂了嘴。“你不要命了。”
  
  瞧着她的眼光好像要杀人!“想死也不能这种死法。”
  
  迟池瞧着他擦了一把泪,小模样像是要豁出去似的。“不就是打小板子的事。”顶多在床上躺一头半个月的事。
  
  他忽然之间暴怒:“真的是打板子?”
  
  迟池呆呆地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难道是重打的大板子?”要在床上躺一年半载的事。
  
  宋荣轩的俊脸全黑了。“你脑子里除了大小板子就没有别的吗?”
  
  迟池只好自己下台道。“我不叫人,就在这里替你包一下手吧!”
  
  说罢光着脚就要去找有什么纱布之类的东西。
  
  宋荣轩怒瞪了她一眼。“你给我上来。”
  
  这龙眼瞪的,仿佛迟池不是帮他拿纱布,而在他伤口上撒盐似的。
  
  。。。。。。。。。。这又是怎么了?
  
  “就这么光着走来走去,你以为我是太监吗?”
  
  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受不了他们两个。




☆、火

  屋内帘幔静静的低垂着,在渐渐泛光下的天色下扬起了柔和的光泽。
  
  迟池侧着身子裹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安静在覆在眼下,静谧如画,美丽却单薄了些,想来那六年不好过。
  
  宋荣轩拿手侧抬了头伸出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只呆呆的看着她。
  
  在模糊的光线下迟池的面容比晚上还要朦胧些,离他好像很近,又仿佛很远。
  
  他心中生了痛出来。
  
  指尖儿轻轻的抚过她的唇,唇轻轻印在她腮边。
  
  兴许觉着痒了,梦中的迟池抿了抿唇,咕嚷了句。“别闹。”
  
  未睡醒的音儿柔绵,仿佛低声呢喃,自唇畔而来,仿佛带着晨雾的水气,携着初醒的草香,入人心脾。
  
  嘀咕罢觉着冷又转了身,用手抱着宋荣轩的手。抱了一会觉着不趁手,才想撤,男人的手就不许了,她挣了两下,到底抵不过睡梦的诱惑,眼睛没舍得睁开,将就着睡下去。
  
  宋荣轩将她小心却又用力的束缚。
  
  当初确实不知道她原是个普通人时,放纵她一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她却是人。
  
  想起那些跪拜在龙座下的文武大臣,口称万岁的时候。
  
  其实他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俗人,想把真真切切的躯体抓在手里,每天睁眼时除了外面的光,她的容颜也在眼内。
  
  不要一瞬,只求偕老!
  
  门外,禀事的内侍把耳朵凑在门外,细细的听了一下。
  
  确定没有男女纠缠的喘息声方敢敲门唤陛下。
  
  早上,迟池醒来时,侧着耳朵倾听动静。
  
  窗子关得不严实,一丝冰凉的气息钻了进来,吸进肺里剌剌的。
  
  她瑟瑟的用手抱住肩膀,原来不知何时旁边人己然坐起,中间的被面无可避免的空了一块,冷气难免钻了进来。
  
  宋荣轩把手里的奏折放下,微微皱了眉头,有些责怪地看着她,“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作什么?”
  
  越发把被子拉上盖住她脸以下所有的地方。
  
  被面明黄的游龙翔云,昨夜的熏香,犹自袅袅。
  
  迟池惺忪着眼呆了片刻,恍惚着坐起身,被面游龙的头从她的高峰滑下后,才发现衣衫在昨晚己失。
  
  扭头一看,帷帐半卷,宋荣轩正披着袍子坐起,倚着床头,膝上盖着被子,从奏章后斜过眼看到后在被子里轻轻的踢了她一脚,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再躺下”
  
  “ 唔”了一声,有些发怔的声音:“坏透了。”
  
  “朕哪里坏了?”
  
  “就是坏。”刚说完,迟池一个激灵,觉着有些不妙起来,连忙要起身,宋荣轩按下她,怒斥了一声,“又坐起来,可知男人早上最怕女人这副光景。”
  
  迟池连忙躺下,面冲着墙壁处。
  
  “昨夜你的睡相委实不好,明知道自己没有穿寝衣,仍然把双腿大剌剌的搁于被面。”
  
  正要把肩缩回去的迟池,猛地听这么一句话,被嘴里的口水呛住,咳嗽不止。
  
  宋荣轩见她咳的脸色通红,伸手拍着她的背,“朕把你的腿移过去,谁知你的手不甚老实,把被面都扒下。”
  
  他不说犹罢,一说迟池咳嗽哪能止住,几乎咳得要背过气去。
  
  良久,她顺了顺气歇了一会方道:“陛下没对妾做些什么事体吧!”
  
  宋荣轩哼了一声,“你打着呼,跟男子似的。。。。。又没有龙阳之好。。谁要。。。”哪个谁要;他也没有说下去。
  
  迟池装着听不见,速速用被子蒙头,只求快快入睡。
  
  不久晨光于帐前移动了起来,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门被推开,自有人轻手轻脚前来伺候洗漱。
  
  帐子全部被挂起后,宋荣轩依旧把被子盖至迟池的肩上。
  
  宫人回禀。“昨晚连夜将迟姑娘的衣物拿去赶了。因是夜黑无处找,只备了两套。”
  
  虽然行宫里头的东西旧,但也算周全,只是迟池的衣物来不及赶,跟着宋荣轩过来伺候的宫人见迟池眉眼间与杨真真相似,但所得之情却比后者来的多,有了眼色,便派人连夜进了城,因无令,又不敢惊动宫中,只命人各处搜罗并赶了衣服过来。
  
  “两套够了,只是前头念你们赶,也不细究,如果后头的不好,你们就去领罚吧!”刚说完,迟池就看了他一眼,倒让他一时先住了嘴,这衣物之事到底是女子念叨的事,如果是男子一管,倒有些不像话。
  
  宫人手脚利落的伺候宋荣轩净了身,那头衣物便被送了过来。
  
  “放下吧!我自己来。”迟池拿着被子围着上身,挪着身子把新衣服拿过一一穿上。
  
  发现和往日的一样,怨不得他们昨夜把自己的衣裳都拿走。
  
  更见披风是玫红缎面不是什么貂皮类的,更是心生欢喜。
  
  宋荣轩退后两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真人靠衣装。”
  
  说罢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手,笑着回道:“出去的时候还得带个手炉。”
  
  迟池见他披着头发,便按他坐下替他通了头发。
  
  开了缝的窗,透着雪光,雪却不曾下。
  
  朝阳明晃晃的照着大片白大片白的大地,苍凉而温暖。
  
  行宫看着很有些年头了,长期不住主子,总带着一股无望的霉味儿。
  
  厚厚的红墙又高又冷,上面若无似无的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冷清清,哪怕就是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被扫去雪的石板上都冷冷泛着冷光,压迫得人气都喘不过来。
  
  外面路过的宫人们对这间房的一举一动都非(提供下载…87book)常的注意。
  
  因为住在里面的女人一直神鬼莫测。
  
  且不说陛下还是身为太子的时候,就说如今呢,装神弄鬼的欺君,惹得平时瞧着不好相与的陛下差点发了狂。
  
  谁知这些事发生后,大家都以为陛下定会大发雷霆,谁知她倒无事人一个。
  
  打开门后,脚才踏出去的迟池能感觉到那些目光,脸色有些儿潮红。
  
  宋荣轩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松开。
  
  迟池怔了一下,不知何时他的掌心带了粗硬的茧,给人的存在感极强。
  
  心不由砰砰的跳。
  
  眼见他的身影快要廊里尽头了,定了定神,便跟着上去。
  
  跟她一样紧张的还有秋海仙。
  
  该来的总算来了,想到自己谋划了那么久却过不了死关,刹那间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才刚想完,外间的舒明己是进来道:“娘娘,那边好像来人了。”
  
  此话一出,秋海仙倒没多大惊讶,只镇定支使她。“来人便来人了,不过这屋子有些黑,你点个灯吧!”
  
  为什么点灯,舒明看着大亮的天色,但是到底不违背她的意思,置了一盏灯过来。
  
  谁知秋海仙把整盏灯都扔在帐子里头,油落了一被,那燃着的灯芯就着要油迅速火红一片。
  
  火光中,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狰狞。
  
  …………………………秋海棠,我命由我不由天,想拿我的命,你下辈子吧。
  
  。。。。。。。。。。。。。。。。。
  
  “起火了,起火了。”
  
  正在用早膳的迟池被惊起时,宋荣轩却依旧坐的好好,还把她按下。
  
  天空渐渐的通红起来。
  
  迟池更是吃得心不在焉。
  
  宋荣轩目光直视她“你觉着人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当然是活着好。
  
  但是迟池直觉这种话不是宋荣轩想听的,陪笑道。“有些人活着的时候比死了更难受些。”
  
  宋荣轩愣了一下,空中的气流差点凝固起来。过了一会,语气依旧是讨人厌的不疾不徐。“叫人去救火吧!”
  
  随着他的音落,行宫里嘈杂声顿起。
  
  在外面繁杂中,宋荣轩镇定自若,微微一笑伸出手抚抚迟池的额角,仔细地打量她疑惑的神色,说:“行宫年久失修,多是朽木,起了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因着空旷,倒是烧不死人。”
  
  他的声音分外柔和,迟池放松了心情,把刚才的紧张抛开,笑道:“我最怕死人了。”不会死人就好。




☆、宫1

  京城的今天拥有一个安静的早晨,在这座大城市某个偏僻院落里,路面下了些微雪,一脚踩下去居然是坑坑洼洼的坑,里头不知积着多久的陈物,墙面剥落,雪面上则是随处可见的垃圾。
  
  葛朗在外笑道:“开门!” 才扣了门环,里头的人听到动静,上来开了门。
  
  一进去却别有天地,院落里头占地极广,冬日的阳光在外围的小刀小剑上跳跃,迟子托着腮坐在旁边,却是不言不语。
  
  葛朗觉着他小大人的模样,笑道:“是不是刚哭完鼻子?”
  
  迟子有些呆。片刻后扭开了脸。
  
  谁知被他无视的葛朗手里提着一只铁笼子进来,笑道:“和你一样的家伙。”里头却是一只竖着蓬松大尾巴的小狗,目光炯炯地瞪着他,身上的毛像炸开似的。
  
  “男孩子都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小狗。从小养,带着出门溜着又好玩又听话。”葛朗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分明是看上了,不由笑了,命人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