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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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嬷嬷生病前为安然赶制的新夏衣,也是安然现在最好的一身衣服,之前的衣服都小了,还都洗得很旧很薄。
安然站在大榆树下,亭亭玉立,裙摆飘飘。刘嬷嬷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小姐长大了,越来越像夫人了。等还了钱,
还是得给小姐再做两身衣服,之前的都小得不能穿了。
担心牛车坐不下,秋思也没要跟着去,只是再三叮嘱小姐要跟紧刘嬷嬷,别走丢了。安然笑着扯了扯秋思的大辫子:“知道了,秋思嬷嬷,
你好罗嗦呀。”气得秋思嘟起嘴,小脸儿涨得红红的。
安然俩人到庄口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孙大媳妇和小丫,还有安然叫不出名字的另外三人,看到她俩来了,大石头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赶上车出发了。孙大媳妇把最前面的位置让给安然,就同刘嬷嬷闲聊起来,她知道安然孤僻,很少说话,一向不喜欢与人交谈。
孙大媳妇指着安然的裙子,连声夸着刘嬷嬷的手艺:“瞧瞧这身衣裙,哪里比那些大家夫人小姐们的衣服差了?刘嬷嬷你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了。”她已经全然不记得安然是冷家二小姐这件事了。不仅她,
全庄子里应该也没几人记得。安然她们主仆三人的生活并不比庄子里的人家好,甚至还差些。
刘嬷嬷的心头却因为这句话扯痛了,她的然姐儿本来就是大家小姐啊。可是……
她面上还是微笑着回答孙大媳妇:“你们家大丫小丫的女红也做得很不错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刘嬷嬷你的经常指点,现在她们姐妹俩的手艺在庄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家里的针线活全包了不说,做的那些绣活还帮补了家里不少呢。这不,等忙完了大石头的亲事,小丫就要去县里那个田家绣庄做学徒了,人家说她底子扎实,很快就能出师,这一出师就可以拿薪水了。”孙大媳妇说得满面红光,语气里透着难掩的骄傲。
“噢?那真是好事啊,你们家二石头在那茶叶铺子里做学徒也快出师了吧?孙大嫂子,
你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喽。”坐在孙大媳妇对面的一个媳妇子一脸羡慕。
“希望啦。要不是大丫已经定了人家,我倒是真希望她也能去田家绣庄干两年呢。”孙大嫂子笑着眯了眯眼。大丫不久前刚定了亲,是庄子里的另一户佃户李家的独生儿子,正在准备参加明年童生试的李家宝。等大石头的媳妇进了门,
大丫也要开始准备绣嫁妆了。这一成亲,恐怕就要急着要娃娃了,那李家可是三代单传呢。
安然眼睛看着前方牛车行驶的方向,默默地听着大家的闲谈。
她知道这个朝代的社会风气还算比较开化,比如商户是被鼓励的而不是被看低的,比如佃户的孩子可以参加童生试(具体说只要你不是奴籍就可以参加,原来是奴籍的如果能够脱了奴籍也可以参加),但是要再进一步参加下面的乡试就要有三封相关推荐函才可以。
最让安然庆幸的是,虽然这里的女人也是被要求三从四德,社会地位也是像中国古代一样远低于男人,但不是太过苛刻。女人不裹脚、可以进女学(只要你有钱交束修)、可以工作挣钱(大多还是拘于绣庄、制衣坊等少数女性行业),也有不少女人做生意。和离的、守寡的、被休的女人可以建“女户”,可以收养孩子,只要有人愿意娶,也可以再嫁,还有“一嫁从父,再嫁从己”的说法。
第五章 丽绣坊
牛车行驶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到平县县城大街的主路口。大家下了车,约好申时初仍然在这里会合回程,就各自散开办自己的事去了。
刘嬷嬷带着安然沿着主街向县城中心区走去。一路上,安然看见很多女子,有贫家的女孩,也有带着丫环的富家小姐,倒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帷帽。
刘嬷嬷说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只有在京城和一些大城市里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小姐才会用帷帽。
这里是主街,街道两旁有着各类小店铺,多数是楼下做铺面,楼上住家,或沿街屋子做铺面,后面院子住人那种。现在朝廷鼓励经商,沿街住户有很多人家就充分利用位置优势做点小买卖,没有经商能力的也会把自己的屋子租出去收取租金。
安然一路注意下来,这里的服饰文化接近汉唐时候,布料主要有麻、棉、和各种丝织面料。这里没有花布,都是单色面料。“可惜啊,
我这个文科生不懂印染纺织,不然就发财了。”安然在心里YY着。
街上还有很多卖吃食的点心铺子,主要还是馒头、面饼、各种馅料的包子,以及多种口味的米糕之类,品类倒不是很多。
安然转头问跟在身后的刘嬷嬷:“嬷嬷,在福城、还有京城的点心铺子里,是不是有很多更好吃的点心呀?”
“那肯定比这里好呀,口味更多,味道也比这里做得好,不过东西倒也差不多就都是这些,做得更好看更好吃就是了。”嬷嬷疑惑地看着她。
“嬷嬷,是这样的,”安然在刘嬷嬷耳边小声地说:“我从昏睡那天开始,连续好几晚上都做了奇怪的梦,梦见娘亲给我看了好多书,还跟我一起画绣图、一起绣花,还做很多吃食给我,都是我没吃过的。但是那些书里有写吃食的做法。书里还有记载好多东西呢。娘亲说,
她希望我能用学到的这些东西过得更好。刚刚那些店里,都没有我梦里吃的那些吃食,所以我在想别的地方是不是有。”安然琢磨着一次性为以后的行为和能力找好借口。
刘嬷嬷一脸震惊地看着安然,对,是震惊,还有惊喜,但没有一丝怀疑:“真的吗?难怪我昨天晚上也梦见夫人了,夫人拉着我的手说不怪我,
还说我们的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刘嬷嬷紧紧搂着安然的肩,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晕,这么巧,难道是老天助我?安然差点被雷到了,在心里惊呼一句。
不过安然很快镇定过来,扯着刘嬷嬷的衣袖轻声笑道:“嬷嬷,别激动,大街上呢。”幸好这会儿她们站的位置旁边没有什么人,倒也没人盯着她们看。
“是哦,是哦,我们晚上回家再说,”刘嬷嬷用手印了印眼角,领着安然继续往前走,
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昭示着她此刻的激动和兴奋,这段时间以来安然的那么一些些小反常,此刻在刘嬷嬷心里也都找到了答案。
安然继续着她的“市场调查”,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铺子里或摊子上的东西,有时还问问价钱。
不多久,她们在一间两层楼的铺子前停下来。
“这就是丽绣坊,”刘嬷嬷指着店铺的招牌给安然介绍着,“我们的绣品都是送到他们家的,他们的老板郑娘子有个哥哥跟福生他爹是好朋友,她给我的价格还算不错。”福生是刘嬷嬷的儿子。
安然曾听刘嬷嬷唠叨过,这郑娘子之前嫁在福城,结婚才三年丈夫病死,她带着一个女儿被夫家兄弟几个找借口赶了出来,回到平县后靠做绣活养活自己和女儿,还开了这个丽绣坊。郑娘子绣艺精湛,处事大胆泼辣,做生意精明有手段但不失仁义,如今丽绣坊颇有名气,在平县几乎与刺绣名家田家绣庄齐名。
进得店里,安然一眼看到大厅正中央一张圆桌旁做着三个女人正在谈事,其中两位差不多都是三十五六岁左右,另一位是年轻的姑娘,大概十六七岁。桌子上堆着好些绣图。
刘嬷嬷轻声在她耳边说:“坐在那穿着紫色衫裙的那位便是郑娘子了”。
正好郑娘子此时抬眼看过来,轻轻地向刘嬷嬷点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刘嬷嬷也没吭声,领着安然走到郑娘子身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们听了一会儿,知道了大致情况:跟郑娘子谈事的那两人是一对母女陈夫人和陈小姐,她们来铺里想选一副牡丹绣图,陈小姐的未来婆婆要过生日,陈小姐准备绣一副大屏风作为贺礼,因为那位准婆婆非常喜欢牡丹,所以这母女俩想找一幅特别的牡丹图。可是从田家绣庄到丽绣坊,看了很多都不满意。
郑娘子微微叹了口气,建议到:“要不,你们到福城看看,那儿的大绣坊比较多,不过福城最大的绣坊也是田家绣庄。”
“看过了,我们昨天才从福城回来的。”陈夫人苦着脸回答。
“能让我试试吗,我画一幅你们看看能用不?”安然声音不大,但透着坚定和自信。
众人惊讶的目光齐齐看向安然,安然从容大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郑娘子正想开口说什么,那位陈小姐已经转向她说到:“让她试试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找不到满意的。”
郑娘子笑着点点头,让人拿来纸笔彩墨。
安然调好各种色彩,铺开画绣图专用的大白纸,就在那圆桌上画起来。
前世安然学刺绣是与学画同时进行的,那五大本绣样图她不知临摹了多少遍。老太太曾说,只有图样了然于胸,才能绣出好的作品。
画了小半个时辰,安然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笔,退到一边。陈氏母女俩和郑娘子站到画前直直盯着画,满眼惊艳。刘嬷嬷则是欣喜地看着安然,安然知道她此时心里一定正在感慨着她家的夫人呢。不过这样才好,师出有名,安然才不会让这位对原身最为了解的奶嬷嬷怀疑到什么。
“天啦,真美啊,雍容华贵又活泼生动,这是花蕾儿,这是半开的,这是刚刚开放的,这是怒放的,这两朵并在一起像两张大笑脸,嗯,这墨色的叶子衬得整幅图更加有生机。呵呵,这花下面的两只小鸡,是在追逐蜜蜂是吧?”陈小姐激动地拉着她母亲的手,说道:“娘,
就要这幅,绣出来一定好看。”
“是,这幅图绣出来一定比画得更好看,要注意的是劈线的运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要注意用劈线的方法,使光泽更有层次感,绣出来的整体效果才会更生动。”安然微笑地看着陈小姐:“另外,
还请陈小姐您再注意看看,这画里还藏着四个字呢。”
“噢?”不仅陈小姐,其他人都一起再次转头盯着那副画。
“富贵吉祥”还是陈小姐先读了出来。众人“哗”一声,大家都看出来了。
“这位小姐,你出个价吧,这幅绣图我们买了。另外,那个什么劈线,你可以教给我女儿吗?我们会另外付费的。”陈夫人热切地看着安然。
“陈夫人,谢谢你们喜欢这幅图,关于价格,请您跟郑娘子谈。至于劈线,我待会儿会跟陈小姐解释一下,还会在需要劈线的位置标注记号和详细方法。付费就不需要了,只要你们承诺不随便教给别人,然后多多关照我们丽绣坊的生意就可以了。”安然平静地回答着,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第六章 第一桶金,合作
刘嬷嬷轻声在郑娘子耳边说了一句话。
郑娘子深深看了安然一眼,似乎想看进她的心里去。安然静静站在那,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没有半点波动。
这就是那个孤僻暴躁的孩子吗?还真真有意思!郑娘子眼眸里掠过惊叹和深意。
“陈夫人,您别急呀,我们到里间坐下来慢慢谈,我还想跟您打听些福城的事儿呢。刘嫂子,你跟我们一道。”郑娘子不忘叫上刘嬷嬷,然后开始利落地安排着:
“红锦,你带安然和陈小姐到1号绣样间,安然需要什么你帮助准备。紫缎,送些茶果点心进去,哦,也送些到我们这边来。”
红锦仔细拿着那张牡丹绣图,领着安然和陈小姐进了1号绣样间,陈小姐身后那个叫尔琴的贴身丫鬟也跟着。这是一间40平面左右的大房间,光线通透。房间的三面墙上,以及墙边的长台子上挂着或摆置着很多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精美的绣品,房间正中央是一套能坐下六人的桌椅,长木台子和圆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木制作的。
“安然,你叫安然是吗?我叫你安然妹妹吧。”陈小姐一坐下来就兴奋地拉起安然的手:“我叫陈之柔,你的这幅牡丹图是我看到的最好的牡丹绣图,更奇特的是,你怎么能把富贵吉祥这四个字嵌入画中呢,你是怎么做到的,安然妹妹你太厉害了。还有还有,什么是劈线呀,我都没听说过。我的女红教习嬷嬷是从宫里针线馆出来的,她都不知道。安然妹妹,
你快跟我说说。”
看着陈之柔噼里啪啦的像放炮仗一样,安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之柔姐姐,您别急啊,我这就跟你解释什么是劈线。红锦姐姐,还请你帮我拿一套小号绣具和一些丝线过来,简单的就行。”说实话,安然对这位直爽开朗,面部表情丰富的陈之柔小姐还是满有好感的。
红锦拿来一个已经固定好白色绣布的小手绷,以及丝线和配套用具。
安然拿起一根丝线跟陈之柔解释:“绣图中颜色比较淡线条比较细的地方,就要运用劈线。劈线就是把丝线劈开,将一根丝线分成两根或更多根细线,通过线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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