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然
舒安解下缠在腰上的软鞭就要冲出去,安然拉住了她,脆生生的声音传了出去:“齐公子请自重,你我不熟,不要一口一个妹妹、哥哥的,忒的恶心。”
“安然妹……冷二小姐,我们好好谈谈,你先下来,我们到前面的茶楼谈谈好吗?你可知道?我为了你金榜题名,还被点为新科探花?”齐荣轩急切地说道,他能拦到安然一回多么不容易,岂能轻易退缩?
车厢里传来安然冷冷的声音:“笑话,别说探花,就是个状元,与我又有何干?齐公子,你好歹是个探花,在这街头无理拦截良家女子的马车,不怕污了探花的名头吗?快快让开,否则不要怪我家侍女下手狠,抽上几鞭子再送到京城府尹那里去喝茶。”
齐荣轩简直不敢相信这冷冰冰恶狠狠的话语是那个清丽脱俗、一身贵气的安然妹妹说出来的:“安……冷二小姐,我对你一片痴情,你怎能如此狠绝?”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不少人被齐荣轩的“痴心”打动了。
“探花老爷诶。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还如此痴情!是个女人都该感动得哭出来了。”
“对啊对啊,那车里的小姐也太狠心了,不喜欢人家也好好说嘛。”
“就是就是”
……
舒安气绝,跳了出来,手上的鞭子舞得呼呼响:“就你这个不要脸的花心大萝卜,知道什么叫痴情吗?跟自己未婚妻的庶姐乱七八糟,还逼着未婚妻退亲,要跟庶姐订亲。我家小姐善良,成全了你们。这会儿怎么又贴上来闹痴情了?
被舒安这么一顿吼,大众舆论立刻转了方向:
“原来是这样啊,真不要脸”
“还是探花呢?真够贱的”
“不会是想两姐妹都要了吧?这种人最恶心了。”
……
齐荣轩被舒安手上的鞭子吓到了。又听到周围人群的冷嘲热讽和怒骂,甚至有几片菜叶子和西瓜皮飞了过来,也顾不上继续坚持他的表白,带着两个小厮上了自己的马车急驰而去。他不甘,很不甘。安然是他自小订亲的妻子,都是冷安梅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用药设计他,才害得他如今这样失意,他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安然的马车到清平侯府的时候,陈之柔亲自到大门口来迎接,安然见她面色红润。精神也还好,算是放下一半心来。
两个月前,那个叫筱蝶的花魁已经进门。据说场面还挺大,叶子铭亲自去接亲的。在大昱,纳妾都是一顶小轿直接抬进府,就是贵妾进门,一般也是让管家或者贴身长随带着人接亲。很少是新郎自己去的,这也是妻妾之别很重要的一个表现。
安然的两个舅母都说。这叶子铭娶妻不足半年就纳妾,而且还是亲自迎娶,真真是打了陈之柔的脸。
安然看陈之柔脸上平和的微笑,半点不见憔悴,心里还是很吃惊的,陈之柔并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难道真的是“没有心,便没有伤害”?可是,人若没了心,活着还有什么滋味?夫妻之间若没了心,真的只能是……搭伙过日子?
众人跟着陈之柔,向她的院子走去,没走出几步,就看到迎面过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小厮。
其中一个男人是叶子铭,安然认识。另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倒也精神,只是,左边袖子空荡荡的。
那个女子并不是非常漂亮,但极妩媚,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大大,下巴尖尖。她穿着一袭粉红色的纱质襦裙,那腰束得细细的,看上去怯怯、弱弱的样子。安然恶作剧地想,如果有人在她面前大力点打个喷嚏,是不是都能把她吓晕,或者……喷飞。呵呵,典型的小白花!
叶子铭紧走几步上前来,跟瑾儿、瑜儿见了礼,又跟安然打招呼:“冷小姐,柔儿一直惦着你呢,你以后可要多来府里玩。”
安然笑笑:“那是自然,之柔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少不得经常到府上叨扰。”
小白花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向陈之柔行礼:“妹妹知道姐姐有贵客来,亲自做了些糕点,一会儿让人送过去,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妹妹?不是应该自称婢妾的吗?看来这朵小白花还真不是个安分的主啊!
安然意味深长地多打量了小白花两眼,被一阵悦耳的叮当声吸引,正好看到她右手腕上那个挂着很多小铃铛、还缠着一条金丝的银镯子。
不知为什么,安然莫名地觉得自己对那镯子特别熟悉,而且此刻有一种鼻子酸酸的感觉。她并没有见过这朵小白花,也没见过这个镯子,难道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第120章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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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铭看安然盯着那镯子发愣,想是小姑娘都喜欢漂亮的首饰,笑道:“筱蝶这镯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是苗银打制,与我们大昱女子常带的银镯子倒是不同。
此时,安然原身关于一个镯子的画面也涌现于她的脑海:
6岁的秋思拿着这个镯子坐在廊檐下流泪,安然跑过去坐在她旁边:“秋思,你又想你爹娘了?我娘说,人死了以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他们的亲人,你看,那两颗最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一定就是你的爹娘了。秋思你不要哭,我娘说了,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哥哥”
小秋思点点头,“嗯,我不哭,我念诗给我爹娘听。”
安然看着那镯子,嘴里轻轻地念出了那几句诗: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故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那断臂的男子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姑娘,你也喜欢这首诗?”这首东汉末年的《涉江采芙蓉》很有名,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小都会学诗捻句,知道这诗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位小姐对着妹妹的银镯子发愣,并念出这首诗来。
安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你们见笑了,这首诗是我一个好姐妹从小就挂在嘴边的,她也有一个这样的镯子,也是她爹娘留给她的。她小时候总是对着那镯子念这首诗,所以我刚才愣神了,不好意思。”
那断臂男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的相似?还是巧合?筱蝶却是早已面色发白,暗暗掐了自己几下以保持镇定,走上前推着还在发愣的断臂男:“哥哥,嫂子那还等着这味药呢,你还不赶紧着回去?”
“哦,是哦”断臂男醒过神,尴尬地笑笑,“你们聊,我先走,先走了。”云州苗人多。那种苗银铃铛镯不仅在昆城,在整个云州都不少见,但是他们家的银镯却有着独一无二的细节。
世上相似的事儿太多。他镖局里就有很多跟他一样爹娘死了,兄弟姐妹失散的人。他算是幸运的,茫茫人海中,竟然能找回自己的妹妹。
“我们走吧,到我院子里。有东西要给你看呢”陈之柔拉着安然就往前走,甚至没有看叶子铭一眼。
叶子铭看着陈之柔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什么,轻叹了一口气,与筱蝶一起送那断臂男出去了。
踏进陈之柔的院子,入眼就是一片玫瑰树。可惜这个时候玫瑰花已经谢了,要不然一片火红的玫瑰花海,多美啊!
“之柔姐姐。你不会就是让我看这一大片玫瑰吧?季节不对啊,明年花开的时候,我可一定要过来赏花。”安然笑问。
陈之柔还未回答,尔琴先兴奋地说道:“可不是?安然小姐您是没看到,花开那会儿整片红艳艳的。可好看了,我们姑爷种了整整99株玫瑰呢。”
安然在陈之柔成亲那天讲的故事没几天就在京城传开了。听说现在很多公子哥都流行送玫瑰花给自己喜欢的女子。还有 “11枝玫瑰代表一心一意、99枝代表长长久久”都成了送花定律。没想到这叶子铭浪漫得够“凶猛”的,索性种它99株玫瑰树,哈哈。
陈之柔看到安然戏虐的笑意,却是撇了撇嘴:“这花又不稀罕,哪里是让你看这个,走,我们进去。”
进了屋,安然看到桌上一个木盒里摆着好多各式各样的绢花、珠花、以及衣服上的饰品,无论样式还是颜色搭配都很出彩。
“真好看,是宫里新出的吗?比以前的漂亮。”安然由衷赞道。
“真的吗?真的好看吗?”陈之柔兴奋得两颊都红了,“然儿,这,这些都是我设计的,是我和尔琴她们一起做的。”
“啊?”安然大吃一惊,拿起一对盘扣细细地又看了一遍,“之柔姐姐,你真行啊,你设计的这些可比我美丽花园里卖的还漂亮。”
“真的?然儿,你莫要哄我。”陈之柔紧张地抓着安然的一只手,眼睛亮亮地盯着安然。
“自然是真的,我哄你干嘛?呵呵,要不,你把这些设计卖给我?我让人照着做了放在美丽花园里卖。”安然的手都被陈之柔握疼了。
“全送给你,可是,然儿,会有人买吗?会不会坏了美丽花园的招牌啊?”陈之柔还是不敢相信。看到年龄比她小3岁的安然设计出那么美丽的衣裳她很羡慕,可是她没有这个能力,美丽花园里那些漂亮的饰品却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从小就喜欢做些漂亮的花儿之类的小物什,倒是可以试试。
叶子铭婚前绯闻在先,大肆张扬的纳妾礼在后,让她一再成为名媛贵女中的笑话。虽然一直抱着“没有心便没有伤害的”心理建设,母亲也一直跟她说最重要的是紧紧抓住钱财和管事权,拿稳主母的架子。可是她毕竟是个才18岁的女子,而且一向单纯率直。
她觉得自己被压得快透不过气来,又实在没有脸面出门,于是逼着自己什么都不想,把闲暇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设计饰品上,当一个个漂亮的饰物展现在她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一点趣味,她的生活里才有了点点阳光。
对安然这个在现代职场做了十年高级助理的人来说,察言观色、猜测人心是基本的必修课,她突然明白了陈之柔凭什么保持的“面色红润、精神还好”,这就如现代社会的不少职业女性借忘我工作来麻痹情伤的痛楚。
安然反手握住陈之柔的手,似乎想通过这样的动作把力量传递给她,她是真心心疼这个本应该迎着阳光明媚灿烂的女孩:“当然了,之柔姐姐,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你是花了心血设计的,我自然不能白拿。这样吧,以后,只要被我们采用的设计,无论做了多少,你就收总价格的2成,半年结算一次,不管钱多钱少,都是一种成就感不是?”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陈之柔看见安然笑咪咪、很肯定地再次点头,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儿,谢谢你,我一定会做出更多更好看的东西来,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很多人都戴着我设计的花儿。”
这时,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娃跑了进来,一头扎进陈之柔的怀里:“舅母舅母,我回来了。”
陈之柔怜爱地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教她跟安然和瑾儿、瑜儿打了招呼,就让奶娘和嬷嬷带着三个小孩去吃点心,然后去花园看德妃娘娘送的丹顶鹤了。
“这是侯府三姑奶奶留下的女儿妞妞,快三岁了,三姑奶奶难产,生下她就去了。这次妞妞父亲外放,我婆婆便把她留下。我喜欢妞妞,就让她住我这儿,也好给我做个伴。”
陈之柔没有说的是,妞妞还是她的挡箭牌。自从筱蝶进门,她对叶子铭是能少说一句话,绝不多说一个字,更不想跟他做亲密的事,她甚至希望叶子铭天天去筱蝶的院子里。
每晚,她都把妞妞留在她的床上睡,放在她和叶子铭之间。有一次叶子铭对她的“软暴力”实在受不住了,把妞妞放到床的最里面,抱着陈之柔就想强行要她。陈之柔也没反抗,她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就这样把头偏到一边,闭着眼,紧咬着唇默默流泪。
终于,叶子铭还是放开了她……
从那以后,叶子铭再不勉强她,但是每晚还是坚持睡在这屋里这床上,虽然中间隔着妞妞,什么也没做。
安然他们用完午餐的时候,叶子铭进来了,对陈之柔说:“石冰夫人的病,大夫说要500年以上的人参,我上次不是拿了两根回来吗?就把小的那根给了他,让尔画登记了。下次有好的,我再弄些回来。”
原来刚才那个筱蝶说的“这一味药”是人参啊,她没想到叶子铭把好东西都放在陈之柔这,而且都如实汇报了吧?
看样子,这个叶子铭也不是很渣!等等,石冰?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过诶,秋思,对了,秋思的哥哥就是叫石冰啊。
“姐夫,石冰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位断了左臂的公子?”安然问道。
听到安然叫他姐夫,叶子铭的心情忽然好到爆,很快溜了陈之柔一眼,见她脸上没有异色,高兴地回答安然:“正是,石冰曾经救了我一命,就是那时候断了左臂。”
“那石冰今年几岁了,他老家在哪里啊?”安然继续问。
叶子铭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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