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然
黑衣人想了想:“嗯,爷的脑袋好像也撞上了岩壁,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这样吧,他这伤口太深太长。只能先缝上,要不会感染发炎的。你们拿一些烈酒、棉布、缝衣针、还有丝线来,棉布放到水里煮沸。酒越烈越好。对了,还要伤药。”安然边检查那伤口边吩咐,天哪,这伤口这么大,能缝起来不?而且。缝好后发起烧来怎么办?还是得让舒敏过来。
安然看向两个黑衣人:“侠士,这伤口缝合以后很大的可能会发烧。嗯,会发热。你们最好让人把我的大丫鬟舒敏找来,她是神医黎轩的弟子。”
两个黑衣人正犹豫,屋角大屏风后面传出声音:“三号,你马上去,二号,你守着爷,看冷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去安排准备东西。”
这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啊?好像哪里听过。
就在安然咬着牙缝好伤口,手软脚软地瘫坐在椅子上,让那个二号把伤药厚厚地敷在伤口上包扎起来的时候,舒敏总算到了。
见安然浑身、满手是血,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的样子,舒敏扑了过来拉起安然上下前后检查:“小姐小姐,你哪里受伤了?”
安然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没事,是那人的血,你帮他检查检查,最好再准备点去热的药,伤口是缝合了,我担心他晚点会发热。”
舒敏应下,过去给伤者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写了两个药方给黑衣人:“这副是内服的伤药,这幅是备用的去热的药,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好找。还有这颗是黎轩公子的补血丹,你们想法子让他咽下去。现在我要先侍候我们家小姐洗洗,放心,我们不会跑的。”
屏风后那个声音又传出来:“隔壁屋子已备好热水,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请冷小姐将就一下,明日爷醒了,我们就送您回去。”
安然在舒敏的服侍下梳洗一番,换上一身新的薄棉裙,看起来应该是做给丫鬟的衣服,虽然大了些,但挺舒适,最重要的是,这会儿身上没有了血腥味。
“小姐,您吓坏了吧?睡一会儿,我守着您。”舒敏扶着此刻腿还在发软的安然坐到床上。
“还好啦,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有谁再把我绑来在人皮肉上绣花,我一定能绣得很漂亮了。”跟上次比,这次确实好多了,至少没有嚎啕大哭,竟然还能开起玩笑。突然想起前世曾经说过:“emily,你太过理智,特别是在处理突发状况时,理智得让人觉得有些‘狠’”。
也许就因为自己太理智了吧,所以理智成了剩女,安然自嘲地笑了笑。
“君儿他们没事吧?那个黑衣人怎么认出你,把你抓来的?”
“他们没事,少爷跑出来了一下,被平勇劝回去了,火势并不是很大。我们回到屋子发现您不在,但床上留了一张字条,所以没去惊动少爷他们,正在商量,黑衣人就来了。呵呵,小姐您不知道,舒全差点被舒安揍了。”舒敏一边把安然的头发松松挽起,一边笑道:“字条上说他是庆亲王的朋友,请您去帮忙治病,很快送回来。这附近的别院不多,基本上都是皇家的人,我们三人正商量着分头出去寻找,那人用一把匕首将字条钉在我们的桌子上,指明要我跟去,能让舒安和舒全毫无察觉,我们就知道此人的武功非我们能比,而且他的匕首上有皇家侍卫的标志。”
“你是说,他也是位王爷什么的?”安然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的,”舒敏点头。
门“扣扣扣”地响了,传来急切的声音:“冷小姐,爷真的发热了,很烫啊。”
“快去看看,”安然抓起舒敏的手就出去了,回到那伤者的屋子,只见伤者的脸都烧红了。
“快,把舒敏开的药给他灌下去。再找些冰水来,浸了帕子给他敷额头上。”安然赶紧吩咐那两个黑衣人,“还有,再找些烈酒来,拿帕子沾了酒擦他脖子两侧、腋下、手心、脚心,反复擦,不停擦。”
舒敏给那人扎了几针,加上两个黑衣人轮流用酒擦他的身体,折腾了半宿,直到天亮,那人的体温才降了下来。舒敏把了脉,说应该没有危险了。
三号黑衣人“噗”地一声在安然面前跪下:“冷小姐,谢谢您救了爷。小人说过,小人劫了您,对您不敬,要杀要剐,任您处置。”
“你快起来,快起来,你主子没事就好,我杀你干……”
话没说完,就见门外赶进来两人:钟离浩和黎轩。
安然什么都没想就冲上去抱着钟离浩:“浩哥哥,你怎么才来,我昨晚都快吓死了,呜呜呜。”她昨天虽然手软脚软,但还没想哭,此刻一见到钟离浩,突然千般万般的委屈和害怕都涌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大哭了起来。
钟离浩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人,紧紧地搂着安然,小声哄道:“不怕不怕,浩哥哥来了,不怕哈。”小丫头刚才看见他时脸上的惊喜和依赖让他真的很受用,又高兴又心疼,认识了小丫头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模样。
等安然伏在钟离浩怀里抽咽了半天终于停下来,黎轩已经细细地帮那伤者检查了一遍,又喂了一颗药。这才打趣起安然来:“哟,原来我们的小然儿也会哭啊。那么深那么长的伤口你都缝得下去,黎轩哥哥以为你很享受在人皮上绣花呢。”
“讨厌,”安然这才发现自己还伏在钟离浩怀里,很不好意思地挣开钟离浩的手站好了。
钟离浩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看到跪在地上的三号,“怎么回事?”
舒敏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钟离浩脸上立马换了戾色,抓起三号就冲出门去。
安然他们赶出去的时候,钟离浩正对着三号拳打脚踢,三号却是不敢还手,生生受着。
“浩哥哥,你快住手!”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安然冲上去想拦住钟离浩,钟离浩见安然冲过来的时候就停手了,生怕不小心伤到他。
安然扶起三号,责怪地看向钟离浩:“这位侠士只是救主心切,他也没对我怎样。将心比心,换作是我受伤,舒安舒敏他们说不定做的更狠。”
三号是个硬汉子,被钟离浩打个半死都没哼一下,此刻听到安然的话去忍不住哽咽了:“冷小姐,谢谢您,是小的冒犯,王爷打死小的也是应该的。”
第134章心思
安然和舒敏回到别院的时候,瑾儿很不高兴地嘟着嘴:“大姐姐自己去看日出也不喊上我们。”
安然笑道:“是谁最爱睡懒觉,叫都叫不起的?呵呵,不过现在天也太冷了,等暖和的时候,有机会再带你们去看日出。”
瑾儿这才讪讪地闭了嘴,乖乖地跟着上香祈福。
回城的时候,心疼姐姐“为了早起看日出”而顶着黑眼圈,君然把安然赶到屏风后面的床上睡觉去了,自己带着瑾儿瑜儿悄声玩五子棋。
……
回到大长公主府的安然心情很好,若不是第二天一早发现舒安、舒敏、以及被她叫出来的暗处的舒全全都“一瘸一拐”,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被胁迫救人的事。想都不用想,这三人肯定又都被钟离浩罚了,这人怎么这么暴力、喜欢罚人的?
“浩哥哥打你们板子了?下次他再罚你们,你们就偷偷让人告诉我。”安然从黎轩给的药盒子里找出上好的伤药分给三人。
“本是我们失职,王爷不罚我们,我们自己也要请罚的。”听说劫持小姐的那个黑衣人被王爷揍得直接趴床上了,没有十天半个月甭想站起来,他们仨只是一人挨了二十板子,已经要偷着笑了好不好?
“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以后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三人也不敢全离了小姐身边。”舒敏吓得直摇头。王爷可是说了,有一有二不可再有三,若再有一次,就另外派人来把他们仨全换了。
舒全没有开口,心里一万个认同舒敏的话,他可不想离开这么好的主子,但是王爷说话从来、绝对算数的。他可不敢有“下次”。
安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都在府里不会有事的,舒全你也去自个儿屋里休息一下,你们仨轮流休息,老是动来动去的伤口好得慢,哪天我要出门你们也不方便不是?”不这样说他们不会乖乖去休息。虽说自己拿着他们的身契,才是他们的主子,可是钟离浩要罚他们她也挡不住的,不小心还会连累他们被罚得更重,上次逛青楼可不就是个实例?
照顾到舒安三人的伤,安然硬是在大长公主府里憋了几日没出门。何管家只好到大长公主府来回事,顺便拉来了两大筐土豆、红薯、和辣椒。
“总共送来十车呢,庄伯的信中说。他们留了做种用的量,又跟李掌柜他们商量留了一部分福城店铺用,其他的都送来了。”何管家乐呵呵地说道。
安然看见那火红的辣椒就想咽口水,麻辣辣火锅啊,水煮活鱼啊……
何管家见着他家小姐两眼发亮就知道他们很快又会有好东西吃了。哈哈,跟着小姐,自己也越来越馋了。
“这些东西府里留两筐,我外祖父府上送两筐,浩哥哥、黎轩哥哥和薛大哥那里各送一筐,之柔姐姐也送一筐。再留一车送到水叔庄子上做种,其他藏地窖里,供红红火火用。”安然大置分配了一下。京城郊外添置的庄子很大,现在由水伯的弟弟水叔打理。
“对了何管家,你帮我找一位会摆弄织机、会织布的人来,重要的是人要可靠。”这件事安然寻思了几天,还是要自己先了解一些基本知识。然后,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在身边做技术开发。
何管家笑了:“不用找。小端她娘就织得不错。她不是家生子,从小跟着她母亲和姐姐织布卖,后来她爹嗜赌被人打死,家里欠下大笔赌债,她才自卖进府作奴婢的。”
安然惊喜道:“真的?林嬷嬷会织布那就太好了”何管家一家深得安然信任,如果是林嬷嬷会,她还真是能放手让她研究那册子。
于是立马让人找来了林嬷嬷,三人关在安然的书房里谈册子的事(当然隐瞒了茹儿阿娘的身份,只是说她有织布天份),同时安然也想听听何管家夫妻对她介入织布行业的意见。
何管家心里直叹“好人有好报!”他们家小姐人好心善,必然是个有福分的,才能有一个神秘的婆婆传授那么多技能,如今又有了如此珍贵的织布册子,难怪无波大师都请小姐饮茶。
他按奈住激动的心绪,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小姐,我觉得您顾虑的对,这事不能跟薛家合作。别说薛大少爷现在还不是掌家,就算是了,他们那个大家族那么多唯利是图、不讲诚信的人,也是个麻烦。何况您还想拿出部分盈利做善事,那些人哪会同意?您不如跟庆亲王爷合作呢。如果小姐觉得对薛大少爷不好意思的话,到时候可以划一些区域供货给七彩绸缎庄,给他成本价就好。”
安然不得不感慨何管家的处事能力和周到,这个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林嬷嬷很愿意为安然做那个什么“技术开发”,但她提出只做一段时间,边做边教习培养几个可靠的人,她的主力还是要放在君然身上。
何管家笑道:“小姐您就成全她吧!少爷可是她的命根子,您不知道,她睡觉都会梦见少爷考上状元,然后一个人坐那傻乐。”
安然却是知道,林嬷嬷不愿意全心做织布这块,一方面是因为真心疼爱君然,另一方面却是不想“太揽权”。之前安然有心让她做内管家,她就不愿意,说是何管家已经总管了府内外很多事,她不适合再做大管事,何况现在说的是个明显盈利产业的重要位置?
安然了解这夫妻俩的倔拗脾气,也不坚持,而且有林嬷嬷在君然身边她也放心。“好吧,就照你们的意思做。对了何管家,薛大哥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们帮我寻摸寻摸送什么贺礼?要好看实用又不犯忌讳。呵呵,这个薛大哥也真是工作狂,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昨儿才回来。”
何管家应下,心里暗叹,自家小姐一心把薛大少爷当作兄长,却不知薛大少爷对她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不过这样更好,小姐如此美貌才情善良聪敏,现如今又是县主,没可能做人妾室的,又何苦陷进去为情所伤?就这样“一无所知”最好了。说真的,在何管家眼里,还真没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他家小姐的,庆亲王爷?嗯,勉强可以。
薛天磊几乎是拖到不能再拖才回京城的,再不然,敬国公就要派人押他回来了。
一回府,听薛莹说了薛天其让薛岚跟安然说的话,气得拍桌子,直冷哼:“这群自以为是的东西!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这样由着他们?”
“怎么想?”薛莹嗤鼻,“他不是一直觉得亏欠他们青姨娘,让她做了那么多年外室么?那青姨娘在父亲面前成天一副弱柳扶风、委屈隐忍的模样,好像谁都欺负她似的。”
薛天磊叹气,若不是摆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怎能让父亲二十年如一日地宠着护着?怎能让父亲一天到晚担心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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