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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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啊,家彦说的是……”族长笑眯眯地走出来当和事佬,可以站在柳叶儿身边,面向阮氏说道,“大媳妇儿啊,黑灯瞎火的,你可能眼花了,哪有啥人影呀!家彦受了内伤没有告诉咱们,也是怕咱们担心不是,你也知道他太婆和他爹的身体不好,要再为他担心,只怕病情更重。还有叶儿,她婆婆下落不明,相公找了这么久也没个音讯,难得叶儿这么懂事,忙着分担家务还得照顾咱们。这种时候,咱们怎么能说他们叔嫂乱来啊!”

族长发话了,其他族人也开始表态,撞开门的五叔公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傻兮兮地笑了两声:“就是,咱们什么也没看见,再说,叶儿和家彦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家彦的衣裳没穿好是不假,但他不是身上有伤么。依我看哪,咱们还是别乱说了,都是自家人,有啥矛盾解不开啊!”

阮氏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应声道:“族长,五叔公,你们说的没错。不过,正因为咱们都是许家的人,我才无法忍受有人做出让许家蒙羞的丑事。”

族长砸吧着嘴,有些为难地看着柳叶儿,表示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阮氏再闹下去,他也就没辙了。五叔公张了张嘴也没话说,阮氏言之凿凿,非说许家彦屋里有人,他们要是争论下去,恐怕就是多管闲事了。

阮氏突然举起手来,朝天上作揖道:“许阮氏敢对天发誓,亲眼看见许家彦房里有其他人,如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说完,她示威性地看向柳叶儿:“如果我看到的人不是你,那又是谁呢?!你要是能说个清楚明白,我就不勉强你了,免得人家说我无事生非。要知道我如此坚持都是为了许家的名声,咱们许家世代清明,绝不能让人家指着咱们的脊梁骨说三道四。”

“柳叶儿,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现在当着各位族亲的面,你就把话说清楚了,家彦房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你可要想仔细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恐怕没人相信,所以最好实话实说,休想欺蒙哄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哪!你要是见到了那个人,就说出来,你要是想把麻烦揽到自己身上,那就没人能帮你了!”

话说到这儿,柳叶儿终于确信阮氏有备而来,她的目的就是整垮碧珠,她一定看见了碧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阮氏要借她的口说出碧珠与人有染的丑事,不然,她就是那个勾引小叔的淫妇。不管怎样,她和碧珠必有一人担上罪名,否则,阮氏不会善罢甘休。

柳叶儿敬重碧珠,她答应过许家恒好好照顾家人,怎能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她。她相信许家彦不会说谎,碧珠和那个男人是清白的,绝不像是阮氏说的那般不堪。既然明知碧珠受人冤枉,实话实说岂不是害了她么!

柳叶儿不会被阮氏利用,她也不会出卖碧珠,虽然有可能连累自己,但阮氏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能拖一时是一时,她和许家彦坚决不承认,阮氏又能奈她如何。

“小叔房里没有别人,我只是站在窗外又没进去,大娘,也许你真的眼花了。”柳叶儿神色如常,她不能上当,她和碧珠都不能有事。

这时,久未露面的丫鬟快步跑进院子,大声说道:“二夫人不在房间,不晓得去哪儿了。我已经派人四处去找,应该就快找到了。”

“好,做得好!”阮氏满意地看着许家彦和柳叶儿脸上惊慌的神色,她为了断绝他们心里最后的希望,特意找人堵住碧珠,以免她又回来替柳叶儿解围。

阮氏双手抱于胸前,轻蔑地扫向柳叶儿,一副“看你如何收场”的样子:“柳叶儿,现在,你还坚持之前的说法吗?!”

柳叶儿皱着眉,阮氏仍在查找碧珠和那个男人的下落,如果她说自己看到了碧珠,那么,阮氏就会揪着碧珠不放,甚至声称见到了那个男人。这种事情一向很难说得清楚,况且,阮氏早就想对付碧珠,不闹得她身败名裂很难收手。现今许老夫人和许老爷卧病在床,许家彦又刚考上功名,碧珠要是担上这个罪名,恐怕二房就再难翻身了。

而她,就算被人诬赖行为不端,许家恒也不会怀疑她的。毕竟这桩所谓的丑闻,只是阮氏编造出来的,禁不起推敲也不足为信。现在阮氏不肯罢休,非要将事情闹大,这种情形之下,只有保住碧珠和许家彦,局势才能有转机。

柳叶儿预想不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她只想将恶劣的影响降到最低,她看了眼纷纷走向阮氏的许家族亲,咬牙道:“是,我坚持!”

阮氏深深地吸气,走到她面前悄声道:“看在玉顺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声,为别人强出头没有半点儿好处,说不定还要惹一身骚。说吧,你是不是看见碧珠和那个男人了?!你把他们干的丑事说出来,这儿就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你的当家,没人再找你的麻烦。”

柳叶儿嘴角微扬,嘲讽的笑意看着很刺眼:“大娘,你要我怎么说?!我看见什么就说什么,总不能造谣说谎诬赖别人吧!”

“你这个死脑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是不肯松口。柳叶儿,这可是你自找的呀,以后发生什么事就怨不得别人了。”

“大娘还是管好自己吧,与其捕风捉影道人是非,不如想想如何向太婆交待。”

“好,你就硬撑好了,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少拿老夫人来压我,我可不是捕风捉影瞎说骗人!”

阮氏与柳叶儿交涉无果,她也不打算留机会了,眼下能逮到一个算一个,管她是碧珠还是柳叶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稍有一丝心慈手软,以后就未必有机会了。

“族长,各位族亲……”阮氏面向悄声议论的许家族亲,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家媳妇柳叶儿不守妇道勾引小叔,此事非同小可不得姑息,事实摆在眼前,她既无法澄清自己的过错,也没有人能证明她的清白。身为许家人,我决不允许这种有辱门风的败类玷污许家的名声。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许阮氏说到做到,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看来阮氏存心跟柳叶儿杠上了,既然刚才只有柳叶儿和许家彦在一起,没有第三个人证明他们的清白,旁人哪有立场为她开脱。阮氏见谁咬谁,又有尚书大哥撑腰,跟她作对简直愚不可及。再说,许家这么多年风光无限,他们这些亲戚也没跟着沾多少光,何必多管这档子闲事。

许家族亲不再多言,像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阮氏和柳叶儿再怎么斗也跟他们无关,是好是歹都没关系。

柳叶儿了然地望着众人,朗声道:“我只能说,今晚的事不像大家想的那样,我担心小叔的伤,路过这儿就来看看。这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无论再问多少遍,我还是这句话。”

阮氏看她那般坦然,根本没有示弱的意思,不由怒火中烧:“好吧,咱们就到祠堂说个明白,让大家来评评理,看你这些瞎话有没有人相信!”

话音刚落,阮氏朝丫鬟使个眼色,丫鬟随即上前拽走柳叶儿,见状,许家族亲连连避开,柳叶儿在他们眼中如同瘟疫,谁沾上谁倒霉。

“慢着!”许家彦意识到柳叶儿这一走将面临什么,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人侮辱,虽说谁都无法预想以后的事,但他不能用她作为赌注。

许家彦冷漠地注视着阮氏,淡道:“放开她,我告诉你实情!”

阮氏面露得意:“怎么?!你当真舍不得她?!你为了她甘愿出卖你的……呵呵,看不出来你们叔嫂情深,为了对方都肯牺牲一切!好啊,你就说来听听吧!”

“其实……”

“其实是我要见你的,小叔,不要说了……”柳叶儿匆忙打断他的话,急切地说,“小叔,我和你都没有错,老天会还我们一个公道!只要家恒相信我,我什么都不怕!”

柳叶儿的眼神透露着哀求与不甘,她相信许家恒和许家彦会帮她,所以宁愿揽下莫须有的罪名。她不想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如果必须有人遭遇这一切,那就由她来承受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避重就轻

一夜之间,阮氏不知从哪儿找来上百号人,柳叶儿在祠堂等待接受审问的时候,许家门外已经围满了人。

柳叶儿跪在许家祖宗的排位前面,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分外想念许家恒。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得好好的,现在该是她报答的时候了。她相信碧珠的为人,相信许家彦说的话,她知道这一切迟早都会发生。

正如翠菊所说,阮氏自始至终都没放下心中怨气,她从阮家回来,表现出的谦卑都是装出来的,她的目的就是欺瞒许老夫人,借机下手铲除她的敌人。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哪来如此深仇大恨,非要闹个你死我活不可。

柳叶儿很难理解阮氏的心思,但她知道阮氏现在一定很得意,如果不守妇道的罪名真定下来,她就可以重新将阮若诗过门一事摆到台面上来。以许家在云雀镇的地位,断然不会接受有违伦常的媳妇。

想到这儿,柳叶儿倒是不慌乱了,既然已经清楚阮氏的动机,她就不用想东想西惶惶不安。只是,眼下要想的是许家彦,他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这个罪名对他来说相当不利,轻则赔上前程,重则甚至欺君。皇上是九五至尊,他要重用的人才必是才德兼备,丑闻若是越闹越大,别说许家毫无颜面,就连皇上也会龙颜尽失。

柳叶儿想她该怎么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否应该牺牲自己保全许家彦。但她不想跟许家恒分开,她也不能跟他分开,他们早已融为一体,谁也离不开谁,如果要她放弃最爱的人,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只是,阮氏费尽心思闹到这种局面,她绝对不甘心看他们安然无事,非得赶走一个心里才能舒坦。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柳叶儿很清楚云雀镇的街坊邻居被阮氏煽动起来的后果。这些闲来无事喜欢道人是非的男男女女,表面上对许家很客气,心里只怕早就嫉妒的要死。每次她回娘家都有人说,“柳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八辈子积来的造化”之类的酸话。仿佛她能嫁到许家是多么不可思议,她没有被许家恒休掉是多么荒谬离谱。

炫)人言可畏!阮氏正是看准了这点才会到处煽风点火激起民愤,她很明白这些人等不及看柳叶儿的笑话,巴不得许家人今后再也抬不起头!不过,阮氏不也是许家的一份子么,她为何要处心积虑对付许家?!难道,她见不得别人好,宁愿跟许家一起同归于尽?!

书)柳叶儿跪了一夜,腿脚酸麻难忍,刚要坐下歇歇就听有人训斥,只好强打精神端正跪着。她想阮氏并非想把许家搞垮,阮氏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恨她霸占了阮若诗爱的人,只要把她赶出许家就会收手。毕竟,阮氏还指望着再次当主母,她又怎会摧毁即将属于她的一切。

网)这么说来,刚才所想牺牲自己保全许家彦是行得通的。阮氏想要扳倒二房绝非易事,虽说她最恨的人可能就是碧珠,但要对付碧珠和许家彦她也没有多少把握。许老夫人施压的话,阮氏或许会放过许家彦,反正她已经出了气,没有必要搞到两败俱伤。

思来想去,柳叶儿觉得她是许家最不重要的人,就当她报答许老夫人的照顾,不要连累许家彦也好,她的离开也算有价值。她不贪恋许家的荣华富贵,也不惧怕街坊邻居的指责侮辱,她只担心从今以后不能跟许家恒长相厮守。

天快要亮了,柳叶儿疲惫地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云层透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这道光芒成为柳叶儿心里的希望,她希望自己可以突破困境重见光明。

许老夫人房里一片灰暗,从外面看像是还未起身,仔细听去,却能听见有人低声说话。许老夫人衣衫整齐坐在榻上,望着面容憔悴的碧珠和愧疚不安的许家彦,幽幽地叹了声:“家恒何时回来?!叶儿还在祠堂跪着?!”

“是的,老夫人……”碧珠吸了吸鼻子,频频抹泪,“叶儿这孩子太仁义了,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和家彦,如今玉顺不在,我不能保护她的孩子,我真是没脸见她了啊!”

许老夫人轻轻摇头:“这不怪你,要怪也得怪我识人不精,如果当初我能狠下心,也不会连累你们跟着受苦。说到玉顺和翠菊,都是我害的。”

“老夫人,这怎么能怪你哪!我想好了,这事儿不能让叶儿担着,她想对付的人是我,只要我离开这个家就没事了,家彦和叶儿都没事了……”

“想的简单,她看见了宋世军,这一点你无法否认,说不定还有旁人看见,咱们不能心存侥幸。她要把你赶出许家,没有不守妇德的罪名没法成事,难道你要担着这个罪名过一辈子?!你要你的孩子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