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
“嘿,美女,快过来,到船上来,别理那个阳萎的无能男!”铁甲战舰上一个喝得滥醉的大胡子水手歪歪斜斜地趴在栏杆上,粗野轻浮地大笑道,“老爷我这儿有很多钱,只要你伺候老爷我舒坦了,会重重有赏!”
耸了一下肩头,风流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出身高贵的年青骑士,咯咯暖昧地笑了起来:“高贵的骑士,真不好意思,有人邀请我上船噢,你能不能让一下路?”
风流女子等庞布亚让开路,这才一扭一摆举止轻佻地从年青骑士身前走过,在经过年青骑士的座骑时,还不忘抛了一个媚眼,也许走得过于分心,突然一个踉跄,后脚踩到前脚跟上,整个人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一直冷眼旁观、高高在上的庞布亚情不自禁地翻下马来,举止优雅地伸出手来扶住那女子,道:“小心了,女士,没有摔坏脚吧?”
“呸,什么破骑士,见到女人还不照样眼睛发绿,我还以为他们真是情操高尚的修道士!美女,快过来,不要理睬那个笨蛋!”大概是酒劲上来了,那个大胡子水兵一边向岸上吐口水,一边跺脚咒骂起来,他的四周也开始聚集起一堆挤着扭曲笑容、口中散发着麦啤气味的支持者们,他们很有节奏地跟着起哄欢呼。
仿佛没听见船上水手们那放肆的嘲笑声,庞布亚不动声色地以一个十分标准的骑士举止将风流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掩口欲笑,风流女子眼里闪过一道令人不可察觉的狡黠光芒,以极自然的姿式顺势滑进了对方的怀抱里。
“我这身盔甲很坚硬,也很冰冷,不适合女士接触!”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庞布亚冷漠地看着怀中掩嘴偷笑的风流女子。
“我知道!”嫣然一笑,风流女子从怀中取出一面晶亮闪烁的奇异手帕,在他面前抖了抖,“嘭”地一声,立刻便幻化出一团带着无数彩星的白烟,一下子便将猝不及防的庞布亚的脸面笼罩住,仅仅只是一会儿工夫,他便软软地倒在地上晕迷过去。
“呸,什么破骑士,还不是照样喝老娘的洗脚水!”兴奋地将鞋子重重踩在庞布亚失去知觉的脸上,风流女子转身得意地向黑暗街角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当看见我和兰蒂朵以及瑞森披着厚厚的斗蓬小心谨慎地从黑暗街角里走了出来,玛蒂莲露主动迎了上去,道:“这手帕可真好玩,兰蒂朵小姐,你还有没有啊?多送我几面吧!”
“你的要求不要太过分了!”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快道,“兰蒂朵小姐是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的!”
“谁说的,一点也不过分!”兰蒂朵突然道,“我偏要给!”说着,从怀中取出另一面手帕,同时也是最后一面魔幻手帕,伸手递了过去。
“嘿!”玛蒂莲露得意洋洋地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魔幻手帕,笑道,“还是兰蒂朵小姐比较有人情味喔!”
“嗨,别太靠近我们的舰船!”船上值勤的一个守夜哨兵发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便警觉地举起十字弓,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想干什么?”
“我是霍华德先生的朋友,我有重要大事禀告你们的船长!”紧紧地收拢着厚厚的斗蓬,生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而不肯相信,瑞森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
十字弓发出喀嚓的机括拉动声,哨兵将箭头瞄准了瑞森的心脏,悄悄与身边的人低头商榷了一下,有人便跑向舰桥向船长报告,那个留守的哨兵神情严肃地瞪着岸上的人,大声喊道:“你们最好老实一点,不要随便乱动!”
很快,登船板被放了下来,我们被批准可以登上战舰了,但同时对准我们的十字弓却多了十倍,而在不远处的一个阴晦晕暗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棕色斗蓬的人影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而他的身旁一动不动趴着一只目光阴鸷凶狠的青翼飞豹。
※※※
“嗨,他们终于还是上了那个该死的海狼号,你想怎么做,我亲爱的丹吉尔先生?”
宽敞的大厅里,肥胖的瑞斯尔一边品尝着一个半裸美姬呈送过来的红葡萄酒,一边将毛茸茸的双腿放在另一个娇喘连连的美姬温暖坚挺的胸乳上,尽量不停地张着脚趾搓揉着,他邪恶地咧开嘴巴笑道,“难道你不想警告我们的那个喜欢拿鸡毛当令箭的小朋友吗?”
“当然不,我自会警告那个没有礼貌的黄毛小儿,不过那也是在船离开港口之后!”
得意抱起双手,丹吉尔幸灾乐祸道,“他们不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吗?那我就帮助他们将任务的难度级别升高一点点,让这个追逐游戏变得更精彩更有趣些!”
“那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亲爱的丹吉尔先生,这两个人可是陛下亲笔点名辑拿的要犯,如果让陛下知道这两人是在我的管辖区给弄丢的,恐怕我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的!”点了一下头,瑞斯尔饶有兴趣地一把抓过身旁渴望已久的半裸美姬,将头埋在她裸露的高挺双峰中间戏弄。
“用不着担心,他们绝逃不脱我们控制的海域,在南索罗岛附近,吉尔塔特这个笨蛋不正为今年的晌金发愁吗?这一下他们可以大捞一票了!”闭上眼睛仿佛在憧憬着某件妙不可言的事情,丹吉尔邪恶地笑了起来。
“我讨厌吉尔塔特,这个该死的笨贼总是那么啬侈小气,十足的守财奴!每年交贡的钱财总是那么一丁点,却居然还敢厚着脸皮在我身边摇他的狗舌头,要这要那好处!
嘿,让他们袭击军舰,难度是不是太高了?估计这个笨蛋不大肯做这种亏本买卖!”
托起下巴沉思着,瑞斯尔忧虑道。
“放心好了,尊敬的瑞斯尔大人,你只要告诉他们,海狼号这次执行一项极为机密的押送任务,准备将北方征募的几百吨黄金运到坎德哈港去,对于这帮贪财如命的恶棍来说,相信他们会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所得和所失的!”丹吉尔信心满满地笑道。
“也是!嘿,我亲爱的丹吉尔先生,你的这条计谋可真是妙不可言啊,既惩罚了嚣张狂妄的吉尔塔特,又教训了傲慢自大的德罗特船长,他手下的那帮流氓简直就是存心跟我捣蛋,每次上岸都要让我保安团一半的人躺进医院里好几个月!这次正好可以借那帮海盗的手将这些人渣除去,也算为是深海城除去一大公害,哈哈哈哈!”瑞斯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那个黄毛小儿怎么处理?他要是向国王陛下摇尾泣诉,那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我尊敬的瑞斯尔大人,你只要为他们免费提供一艘冲锋桅以便能赶上海狼号,不就堵住了他们的嘴吗?那是他们没有本事完成任务,瑞斯尔大人您可是尽力了,这可不是您的过失啊!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本领低微,难堪重任!”阴险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丹吉尔得意洋洋道。
“嗯,不错的点子!那帮旱鸭子到了海上,我看他们还能逞什么英雄好汉,估计还不都要被吉尔塔特他们扔到海里喂王八啊!哈哈哈哈!”瑞斯尔一口将杯中残余的红葡萄酒一饮而尽,眯眼睛邪恶地笑道,“你还得给我准备一份措词工整的死亡唁函,好应付国王陛下!”
※※※
在海狼号并不宽敞的谒见舱里,变鼠人瑞森被凶神恶煞的卫兵们领到舰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却仍没有一丝动静,看着舱外不断增多的十字弓卫士以及越来越紧张的气氛,我不禁忧心冲冲,不知道那个比鬼还要精的混蛋到底会向德罗特船长说些什么,如果知道我们是国王陛下通辑的要犯,恐怕这里就将成为我们人生旅途最后的宿地了。
“你在害怕吗?”一旁的兰蒂朵觉察到我神色的不安,轻轻问道。
“没……没有!”浑身震了震,仿佛被洞穿了心思,我急忙低下头,不敢触碰她的身影,小声道,“请放心,兰蒂朵小姐,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的安全,直至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拉紧衣角的指节有些发白,兰蒂朵失神地看着我沉重落寞的背影,好半晌才哽咽道:“卡西欧斯,这也是你以一个骑士的名义做出的承诺吗?”说着,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漫步走了舷窗前,痴痴地看着外面月光婆挲的夜空。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好,愣愣地立在那儿。
“卡西欧斯,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凭着窗栏,兰蒂朵疲倦道。
“不……不知道!”顺着她凄楚哀怨的目光看去,窗处的夜空缀着稀稀疏疏的星子,幽幽地发着寒冷的光芒,就仿佛光明的泪珠蒙在一层纱雾上就要坠落一般,我底气不足地回应道。
“我想回家,回到我父亲的身边!”眼里出现了潮湿的水汽,声音中带着浓郁的伤感,兰蒂朵喃喃自语,“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想过!”
“回家?不行……如果你一回到家,你父亲肯定会马上送你到国王陛下那儿,你……
你会死的!”张开的嘴唇好久才闭上,我有些着急道,“我不能看着你以这样方式结束生命!”
可是我毕竟是回到了家,毕竟能和我最爱的家人在一起,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儿时父亲那清朗爽快的笑声仿佛再次响彻在耳畔,好久没有这么温馨的回忆了,兰蒂朵痴痴道,“我已经累了,已经不想再逃避了,我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归宿,哪怕只有很短的一刻时间!”
“……家……父亲……归宿……”眼前的景物突然模糊不清起来,我对未来的道路感到迷茫恐惧起来,这些能触痛灵魂的字眼一下子引起了我情感的共鸣,一种漂浮、寂寞、凄冷的感觉深深地灌进我的心里。
“一切都让它结束了吧,卡西欧斯,将我送回父亲那儿,也许……这样,国王陛下会赫免你的家族!”回过头来,眼里平静地犹如一潭冰冷凝固的镜湖,兰蒂朵的面容比一张纸还更苍白。
“不行!”我立刻不假思索地大声反驳,可是在她询问的目光注视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什么,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骑士?!”脸上带着悲凄的笑容,兰蒂朵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带着沉重锁链的字眼,惨然道,“谦卑,牺牲,荣誉,怜悯,公平,英勇,灵魂,正义,这八个骑士精神的要义,你哪一项都不缺少,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但你却必须为此忍受更多的孤独和痛苦,你未来的道路注定充满着泥泞和坎坷!”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看着她无比忧伤的面容,我茫然地问道,“兰蒂朵小姐!”
“为了心中的正义,你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是这份伤害难道仅仅只限制于你一人吗?你有没有为那些你爱的和爱你的人想想呢?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面对苍老年迈的父亲,凭着所坚持的那份骑士信念,你真的有勇气举起手中的长剑吗?”兰蒂朵直视着我,眼里流露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深切悲痛,一字一字问道,“你的良心会让你做出何种选择呢?”
她的话犹如一连串凄厉尖锐的雷电,将我脆弱的心完全击碎。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惨白,我踉跄后退了几步,直到整个人完全贴到了冰冷的舱壁上,只感觉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心痉挛得无法呼吸,“我会……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失魂落魄,心如刀割,种种彷徨不定的思索迷乱了我的脑筋,搅糊了我的心智,我的心痛苦地像被玻璃碴儿划割一般,两眼直勾勾地像着了魔一般一动不动。
“……卡西欧斯,快爬起来,要想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就必须永不服输,永不倒下……”
“……卡西欧斯,骨头断了也不许哭,伤痛是老天赐给骑士最好的嘉奖,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卡西欧斯,你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单手搏杀这只三角剑狼,否则今天不许吃饭……”
“……卡西欧斯,你又慢了下来,罚你再游十圈才能上岸……”
“……卡西欧斯,将骑士精神的要交给我背一遍……你怎么又背漏了一个字,抱着石头到外面操场去跑二十圈,跑慢还要加罚……”
“……大夫,我的孩子的眼睛能不能治好?一个骑士是不能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如果实在不行,我愿意拿我的眼睛去换他的光明……”
儿时那一幕幕地狱般训练场景象过电影一般再次浮现在眼前,为了能让我早日成为银十字骑士团里最出众的战士,父亲的头发不到四十岁就白了一半,别人孩提时代都是在母亲细心体贴的呵护下长大,而我却是从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品尝父亲严厉的教鞭和拳头,如今我终于成长为一名比父亲更优秀的骑士,但却也伤透了他的心,我分明看到他的头发为我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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