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
风舞并不感到痛,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无边的恐惧和落寞的森寒。
他已看不见对方,他甚至看不见这个世界,他只看见一个淡淡的背影,在晕暗的隧道中奔跑。
很熟悉的背影,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却想不起来那是谁。
暗道看不见尽头,路不断在脚下退去,但脚步声却越发响亮,他能听到对方血液的流动声。
他的心神在收缩,他的鼻子难以呼吸,他突然觉得那奔跑的背影很亲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暗道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沉而无边的黑暗,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永远看不到尽头。
真可怜,风舞忍不住为那茫然奔跑中的人叹息,这是一个被封闭住出口的死界,他永远也无法挣脱这个被诅咒过的强大魔法结界。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终于,风舞忍不住追上前去,轻拍着他的肩头,嘿,兄弟,这可不是办法,要离开这儿,得想法子破坏这个结界的原结点……
那人缓缓回头,一脸扭曲变形的恐惧,豆大的汗珠凝固在脸上,越积越多……
风舞脑袋一阵电闪雷鸣,脸在滚滚雷雨中,一下子变得苍白透明,他吃惊地发现,那人……有着和他一样的面孔。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影……
刹那间,他突然感到一股更强大、更恐怖的气息正从对方的眼里,直灌进心房。
恐惧……永恒的恐惧……
瞬间,他被更深更黑的夜包围了,每个毛孔细胞都在膨胀着难以形容的恐惧,他露出了和对方一模一样扭曲变形的苍白脸色。
跑,他在跑,他在暗道中跑。
后面,有人在跟着,有人在叹息。
那是谁?不知道,不想知道。
他只想跑。
暗道看不见尽头,路不断在脚下退去,但脚步声却越发响亮,他能听到血液的流动声。
他的心神在收缩,他的鼻子难以呼吸,他突然觉得那紧跟的人很亲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暗道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沉而无边的黑暗,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永远看不到尽头。
有人在叹息,很熟悉的气息,他是谁?他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他又为什么要可怜我?龙族的子孙绝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风舞不断向前跑,他不想为此停下来回顾,他只想跑,只想向前跑。
终于,他累了,他停了下来,他发现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头,他听到有人在说,兄弟,这可不是办法,要离开这儿,得想法子破坏这个结界的原结点……
他缓缓回头,一脸扭曲变形的恐惧,豆大的汗珠凝固在脸上,越积越多……
他发现,身后的人有着和他一样的面孔。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背影。
刹那间,他突然感到一股更强大、更恐怖的气息,从对方里直灌进心房。
……
第十四节
在梦境朦胧的小路,我寻找失落的星辰。
瑰丽的希冀在夜色中折断,诸神的祝福流落向何处?群星闪耀,密布苍穹,谁家的灵魂默默老去?
我看不见自己,兀立在迷失的荒原。天边,哪一颗星辰是我的影子?是最亮的那一颗,还是那一闪即逝、永不回头的流星?
背后,为什么会有冷风掠起,我听到的歌声为什么总是那样悲凉凄恻。
我在哭泣吗?那随风而起、随风而落的可是心中的落花?
……
哦,你醒了,兄弟,没事吧?一整天了,你尽在说些糊话,就象流浪诗人在吟诗唱歌一样……不过,说老实话,俺还真喜欢你的诗歌……
一张棱角分明粗悍脸孔在眼眸中逐渐扩大清晰,虽然对方极尽表露出善意的微笑,但眉宇间却丝毫无法掩饰住他那隐现的莽嚣凶暴之态。
你……你是谁?少年吃了一惊,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突然,他的脸色刷得变得惨白,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左腿处袭涌向心头,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已忘记了自己曾经负过伤。
你的腿断了,好在接断骨把戏是我最擅长的技术,小时候我常和村里的同伴打架,不是打断别人的腿,就是打断了自己的腿,所有的断腿都是我接的,嘿,兄弟,这里没有疗伤的药,先忍一下吧,一会儿就好了。
那黑壮得象座小煤山的粗犷大汉使劲一用力,咯喳一声便将少年的断骨接上,然后又找来一根粗木棍,将自己的布衣镶边撕了下来,用力将断腿和木棍紧缚在一起,这样就差不多了,你会好起来的。
少年苍白着脸,用力咬着下唇忍痛,好半天才用手摸了摸肿胀着发痛的后脑勺,看着那善意的黑脸大汉,忍不住问,你……是谁?这又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是昨天从更深的地牢里送过来的,嘿嘿,刑级居然比我还重,兄弟,你是不是杀了什么牛人才遭到这样对待啊?那黑脸大汉黑黝黝的脸膛堆起了敬佩的笑容,你可真不错,是条硬汉,被他们折磨地那么惨居然一声不吭!
少年看了一下自己周身伤痕累累的身体,淡然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真奇怪,这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还一想脑袋就刺裂般地剧痛,嗯,很不舒服!他突然抬眼打量了对方一番,对了,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是来自奥索姆独立领的雇佣兵,嘿嘿,前几天与几个兵友喝醉了酒,把半条街都砸烂了,哦,我还将一个自命不凡的骑士长官给打残了,哼,于是便被送进这个鬼地方来坐牢。
奥索姆独立领?那不是原大陆上巨灵族唯一栖居的领地吗?你……是狂战士?少年的呼吸几乎停止住了,久别的传闻潮水般一下子涌入了他的大脑之中。
嘿嘿,还算不上狂战士,不过很快就是了!我们巨灵人天生神力好战,喜欢象蒲公英花那样到处漂泊流浪,天地为家,任何一地的佣兵公会都喜欢我们的加盟,雇佣金至少是异族人的两倍以后,啊哈,公会也绝不吃亏,他们从顾主那儿赚的介绍金可是这个数,黑脸大汉伸出四根指头,嘿,我们在阵场上可替他们杀了不少难以解决的仇敌,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
你叫什么?少年看了他那结实地象石头块的黑健肌肉,有点儿动容。
凡达,不过憎恨我的人都叫我凡屠,你知道为什么吗?黑脸大汉坐了下来,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嘿嘿地古怪笑了起来。
不知道,少年茫然地摇了摇头,认真地倾听着。
因为我战斗的时候就象一只发狂的怒狮,每一次阵场冲锋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每场战斗下来都杀了不少的敌人,因此恨我的人都叫我凡屠,意思是说我噬血好杀,兄弟,你叫什么呢?凡达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
我?我……没有名字!少年痛苦地埋下头,他知道自己一定有名字,可是却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低低说,我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了。
没有名字?记不起过去的事情?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凡达挠挠蓬乱的头发,皱着眉头苦思着。
随便吧,少年淡淡地笑了笑,眼里自嘲的神情更加浓烈。
雷德摩因吧,那可是我们巨灵族方言中兄弟的意思,凡达突然叫了起来。
雷德摩因?雷德摩因!少年仿佛走进了一个既遥远又亲近的梦境之中,他喃喃自语着,那……好吧,就叫我雷德摩因。
你在这儿有什么亲人吗?少年想了想,问。
没有啊,兄弟们都不太喜欢这个大陆,可能是因为憎恶炎族人的缘故吧,不过我才不管这些,这里给的佣金比别的地方多,军人的地位和荣耀也更高,我喜欢这里的环境。
少年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一个简陋而晕暗的地牢,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将地层上面的空气通下来,但这儿却长年见不到阳光的,所以也比普通牢房显得更潮湿更阴森。
那席地而坐的冰凉地板上也只是铺洒着一层稀松的干草,靠近角落处还有很重的潮腥腐臭味,靠近了能让人反胃呕吐,但凡达好象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居然不感到任何厌恶。
少年苦笑着摇摇头,要从这里逃出去看来是很不可能的,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伤腿上,突然心中一动,右手捏了一个剑决,冥闭上双眼默念了几句魔法咒语,一蓬金黄色的光球便出现在指尖处,他指了一下伤腿,那金黄色的光球便魔幻般地融入伤腿中,本已红肿疼痛的断腿居然开始恢复了。
嘿,雷德摩因,你这是干什么?凡达惊奇地叫了起来,你在为自己疗伤吗?
少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伤腿,木讷了半晌,才缓缓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潜意识中这样做的……
他很快便抬起头看着凡达,迷茫说,我……刚才真的在为自己疗伤吗?真的吗?
当然,凡达探头看了看他的伤腿,嘿,伤好的可真快,一下子就愈合了,真不错,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啊,我想你一定是个疗术师,军队可最缺这种人啊,嗯,真奇怪,象你这样那么有用的人,他们为何还要将你投入地牢啊?
少年摇摇头,不知道,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哦,我居然会懂得疗术魔法啊,不过……好象也只会这种最初级的啊!
凡达笑了起来,可以了,你再静养片刻大概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少年点了点头,他突然问,凡达,你从来没想过要逃走吗?这儿的风气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勇武战士!
凡达叹了一口气,现在哪儿都是这种风气,不是欺软怕硬,就是玩物丧志,嘿,大概只有地牢里最是清静的了,这里环境虽差了一些,但却没有了外面的勾心斗角,这里只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吃饭,无需考虑太多,就这点好处就足够了。
少年呆呆地看着那通向地层上面的通气窗口,从这儿是看不到任何风景的,但他却还是那么依恋地守望着,也许窗口的作用除了带给人观察外面视野的方便,还给人一种拥抱新世界的希望吧,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我可不行,我必须离开这儿,去寻找我的记忆。
他顿了一顿,缓缓再说,也许这个世上还有我的亲人同样在苦苦找寻着我。
嗨,如果你想逃走的话,就自己一个人走吧,我可不想离开这里,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能填饱肚子,在这里可不用为吃饭流血拼命,发苦发愁,好享受啊!凡达打了一个哈欠,一脸晕晕欲睡的样子。
也许……你是对的,少年没有笑,在这混乱的大陆上,生存下去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每一个种族都拼命地在为明天的生活而奋斗,对于失去资源配置权力的人们来说,还会有什么比活下去更能显示出价值的东西呢?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可是却很快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张清秀硬朗的脸孔正逐渐扭曲变形。
他不能深想,否则脑袋便象破裂开了一般刺痛,就仿佛有千百条虫子在脑中不停地蠕动噬咬一般,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除了忍受之外,就根本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少年痛苦地将头撞击着冰冷的墙壁,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血肉模糊。
嗨,兄弟,是不是脑虫又在发作啦?躺下来别乱想就没事了,凡达凑上前来,摸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脑虫?什么是脑虫?少年咬着牙,强忍着痛苦抬头问,他显然也被这个稀罕的名词吸引了。
我们巨灵人把头痛病叫作脑虫发作,听年老的长辈们说,如果有人犯了头痛病,那一定是脑子里生了虫,它会逐渐地将人的大脑全部吃净,把人变成一个活死尸,让他永远忘记自己的过去……
等等,难道你们族人就没有任何办法来解除脑虫的毒害吗?少年浑身震了一震,脸色有些发白,他突然握紧了凡达粗蛮宽厚的大手,急切问。
凡达摸了摸后脑勺,想想说,虫子怕公鸡,大概只有喝鸡血才能让脑虫不再作怪,哦,我想你喝了鸡血一定也会没事的。
虫子怕公鸡?喝……鸡血?少年皱起了眉头,有这个道理吗?好象没有听说过啊,就算有这回事,但那公鸡的血怎么拿得到呢?
凡达拍了拍脑袋,哦,说的也是,这个我都没想过,上哪找鸡血啊,这儿可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啊!
少年咬了咬牙,难道……就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他呆呆地看着那扇通风的小窗户,他突然觉得自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应该没有了,凡达想了想,很惋惜地摊了摊手,表示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少年颓废地垂下头,背靠在那冰冷的墙上,怔怔地看着脚上的重链重铐,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呢?为何要将我关进来啊?
晕暗的地牢一下子沉寂到了极点,一根针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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