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
尊敬的陛下,喑哑代之孱弱音词,侬力祭师眉头深藏着多磨褪色的灵魂,他的目光被一抹锋利的阴影刺伤,请……恕臣直言,陛下所看见的正是德普斯的败乱凶相,三百年了,对德普斯虎视耽耽的人,从未一刻放弃过对这片土地的野心,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安宁的德普斯将面临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
灾难之神将从天而降,赤大陆的战乱时代即将再次来临……
侬力祭师,我知道你能洞彻未来,直接说吧,德普斯将面临什么危机?目光闪烁着尖锐的刚性光芒,安贞索雷国王的身影在一片冷邃的空寂之中渐渐靠近孤独的锋刃。
在……不久的将来,那些心怀不满、暗藏祸心的人,将为这个国家酝酿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以毁灭这个广袤而美丽的国度,我……看到无数的鲜血和烈火,还有……人们绝望的惨嘶与哭啼……蠕动着干皱的唇,侬力祭师的身影仿佛凝塑成一尊独坐高远眺望寒苍的胡扬。
真的吗?惊色横掠于瞳孔,安贞索雷国王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拔开重重幕帘走了出来,侬力祭师,你……还看见了什么?
……战乱之中,一个英雄出现了,他疾驰于血火之中,他雷霆大呼,他那淋漓血色的战刀浸透着无数士兵的亡魂,他重新唤起绝望者的斗志……颤抖的声音仿佛在风中艰难跋涉,侬力祭师额上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
然……后呢?安贞索雷国王使劲地搓着手,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划破长空,落在远方风雨之后的天空。
然后……冥闭着双眼,侬力祭师痛苦地摇摇头,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露出迷茫的光芒,我……看不清后面发生的事,那是一片混乱浑浊的未来,还在酝酿变化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也都不会发生,也许……麦加帝城会幸存下来,德普斯将被英雄拯救!
英雄?浸透着苍寒的忧伤,安贞索雷国王抬眼,目光透过菱形窗棂眺望向远方天空,怅惘的眸仁雕琢着仿佛上个世纪的颓暮风古,那个英雄可就是……名叫苏伦的雷刀武士?
正是!侬力祭师深深地点点头,整个德普斯,大概再也找不出象他那种能召唤起人们激昂斗志的铁血战士,他的身上,深浸着我们这个时代所缺少的英雄魂魄!
英雄,英雄啊!这已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今天听起来却已然这般陌生!安贞索雷国王青铜般雄浑的声音堆满叹喟之声,自从创世纪之战以后,英雄的时代成为古老的传说,七大陆的武士让太多欲望与野心销蚀尽锋锐的铁血魂魄,这……是一个缺少英雄的年代……
真不容易啊!赤大陆,在这片颓废没落的土地上,终于也能拥有自己的英雄,安贞索雷国王苦笑,悠远悲壮的目光负载着沉重的忧伤,但,一个英雄的诞生,却需要用无数人的血来谱写,神选中的那个幸运骄子,为何总要等到大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才出现呢?悲厉的声音泼洒入寒窒的时空之中,一个孤独的身影缓缓转身,在这阴冷、昏暗的世界中慢慢穿行……
缓缓抬头,侬力祭师的目光走过花季,轻轻拂落那一抹最凄艳的残红,无语有泪,仿佛静候着一个沉沉睡去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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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窗外破碎的远景中收回,我,缓缓回过头,瞳仁之中一个苍矍身影正逐渐深刻,侬力祭师,你大概很清楚我前来的目的吧?
当然,你想知道奥赛罗的情况,不是吗?旷远的叹息在空寂的时空中鸣响,侬力祭师的目光勾勒出一片孤独的荒壑。
是的,他……现在怎么了?我的心跳了一跳,炽燃火焰的眸仁灼痛了阳光。
他……侬力祭师缓缓侧过身子,避开我锐利的目光,他已经死了!
啊——寒透的心埂一瓣瓣剥裂开来,我的大脑一阵空白,绝不可能!他没有死!他还在肯修盗贼森林!他还在等着我去救他!我的呼声犹如磨砺的刀锋,密集地切割着他的耳膜。
他死了!盈满霜月的目光穿过冷邃的时空,侬力祭师一字一字说,无论谁落到盗贼团手里,都只能死!
不……绝不可能这样的!我用力摇摇头,深刻着痛苦皱褶的苍色瞳眸开了又合,亚伦……她告诉过我,奥赛罗是绝不会死的,绝不会的!
只有冥神才能主宰人的生死,而不是她!目光穿透过斑驳时空,抵达低垂的暮色,侬力祭师缓缓吐出喃喃的碎语,现在,他已是冥王指定索要的人,谁也无法拯救他的生命了!
紊乱如麻的思绪播种在霜秋的季节,我盯着侬力祭师,目光中流着一种透明砺炼的炙血,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
冬日的光线坠进那沉甸空洞的目光之中,侬力祭师萧索地摇摇头,有些人,生不如死,而他,大概就是这一类,你所认识的那个奥赛罗,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一定还活着!积聚的情感猛烈地爆发,我嘶吼起来,你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他真实的情况!鼓躁着激昂沸血,我转身大步走出。
你去哪儿?微微抽动的嘴角裸露出一丝苍悸之色,侬力祭师的窥心术无法穿透我的心灵,他不安地叫唤起来。
去我该去的地方,现在,谁也无法阻止我的决定!我那高傲而刚毅的身影在地上拖曳出一道带记忆的深痕,我的目光刺破远方的天空,那个天空下面有一座广袤而神秘的黑森林,那个黑森林就叫作肯修森林。
我……终于还是没能阻止他,对着我消逝的背影,侬力祭师紧握在手中的魔法杖也开始微微颤律着,那一刻,他突然变得苍老许多,真对……不起,尊敬的陛下,我……终究改变不了历史,改变不了……
带着磨砺锋芒的身影,我走出了侬力祭师的寓所,但,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窕窈纤影。
白依娜?惊臆擎于毫无戒备的瞳眸之中,我愣了愣,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迷蒙的寒雾缓缓从眸仁之中透出,白依娜用力咬着下唇,我已在此等你许久了,只是想和你说句话。
什么……我突然感到有些慌张,仿佛生怕触及到心灵深处的某根弦,我看着她那妙美如花的脸颊,舌头僵成冻石。
请别辜负了伦茵姐!白依娜用力扯着衣角,湿润的眼眸之中透射出一种让我灼痛的情愫,她说,否则,我第一个不轻饶你!
当目光触碰到对方热辣辣的眼眸时,我突然有种莫可名状的慌愁感,我呆了呆,这大概是我第二次听到所谓的恐吓,前一次是丽蒂丝发出的。
半晌,当躁乱的情愫归于平静,我好不容易整理出一副奇怪的面容,摇摇头,我……有些不明白!
恨恨地跺着脚,白依娜的怒气在吞吐的唇边流成风雷,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你……知道吗?如果,你死了,伦茵姐姐大概……也会死的!仿佛有薄薄的雪片融入瞳眸,白依娜的眼睛湿润了。
怎么会这样?我变了脸色,寒冬的苍色在迷离的目光之中渲染成一副单色景调。
这是一个有关宿命的魔咒,你……不会明白的,很多年前,侬力祭师从死亡之神手里救走伦茵姐姐的性命,为此她不得不与冥王签下了生命契约,当伦茵姐姐所爱的那个男子死去,她也将同时受到冥神的死亡诅咒,白依娜的眼睛通红通红,现在,你总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苦笑,但也松了口气,真是很抱歉,我,并不是公主殿下所希望的那个男子,绝不是,我的生死也不可能会影响到公主殿下的未来!
你……真的还不知道伦茵姐姐的心思吗?激动的情愫浓浓地写在白依娜的脸上,她那美丽明亮的眼睛闪耀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她怒道,你一点儿也不了解她啊!
哦,当然,我对这里的每个人并不都了解,但,公主殿下可是亲口对我说,我并不是她所希望的那个男子,我苦笑,这话我大概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忘记。
白依娜撅着嘴,冷冷说,女孩们的心思,男人又如何能猜透呢?难怪都说你们是呆子。
是吗?咀嚼着苦涩的寄语,我的目光镶满了青石花,放心好了,我虽是一个谍血武士,但对生的渴望并不比你们小,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的,至少,在到达肯修盗贼森林之前,不会的。
肯修盗贼森林?你……真的要去那个恐怖的黑森林吗?身影轻轻颤曳,白依娜脸色苍白,那可是相当蛮荒的地方啊!到处是毒虫猛兽,以及凶狠的盗贼军,你会送命的!
是的,我有一个朋友迷失在那里,我得去寻找他!远离喧嚣与烦乱的目光熊燃起灵魂深处隔世的火焰,我顿了一顿,有些人一生之中虽然只有一个朋友,但却比那些前呼后拥的狐朋狗友强万倍,因为那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你……真的已经决定要去?目光褪成一片白花的色彩,白依娜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喑哑的声音在唇间来回荡漾,你……真的会送命的!
是的,已经决定了!哪怕……真的会送命!我的目光铸造成一道钢铁的电箭,直刺苍穹。
就算马不停蹄地疾驰,那也是至少三天的行程,况且途中还要穿过蜴龙人的营地,以及虎头狼部落,他们都绝不会轻易让一个人族的武士穿行而过的!白依娜的肩膀在哆嗦。
我知道!我一字一字说,但,谁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沉默,如徐徐展开的巨翅,静静掠过无语的时空。
半晌,指尖上的疼,心河里的酸,配成一副斑驳的图案,白依娜咬咬下唇,我大概是劝阻不了你,你……什么时候动身呢?
现在!我的目光冰寒地犹如一把砺炼过无数血火的风刀,冷漠地划破远天苍风。
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白依娜目光深犁在地上。
我轻扬眉毛,我若能做得到,我一定会做的。
在动身之前,请见见伦茵姐姐一面吧!白依娜的下唇被咬得发白,求……你了!
我呆了一呆,思绪如漫天翅膀,飞翔在层层浮云之间,那……好吧!
这是我第二次走进公主殿下的寝室,景物依旧,但心情却已不同,我突然感到无边的压抑与烦躁。
用各种精美华贵雕木装饰而成的房子,流香酣袭,清幽淡雅,但每个人的眼里都掩饰不住沉沉的忧郁。
怎么啦?白依娜拉住其中一个侍女,问。
公主殿下病了,侍女低垂下头,小声说。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病呢?白依娜深皱起眉头,困惑的目光藤蔓般缠绕着对方,公主殿下得的是什么病?
侍女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小声说,公主殿下因忧郁过度而虚透了身子,昨夜又受了风寒,现在发起了高烧,好在宫廷治疗师已经给公主殿下施过治疗魔法,控制住病情……
白依娜抬头瞪了我一眼,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木讷般呆呆站着,手脚放在哪儿都觉得不自在。
白依娜扭头对侍女说,你们就别去打挠公主殿下了,我们直接进去看望就行了。
是,白依娜小姐!侍女们矮了矮身子行礼。
嗨,是依娜吗?里房的珍珠门帘被掀开,一个美妙绝伦的纤秀身影出现在门口,听侍女说,有客来访,我知道来的一定是你!她的声音已不如从前那么清脆悦耳,变得有些沙哑。
哦,苏……你……也来了?安贞伦茵公主吃了一惊,脸上很快便飞来两朵红云,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的脸颊同样飞来两片红云,如此猝不及防地面对,让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公主殿下……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了些吧?
好……还好,只是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安贞伦茵公主消瘦秀丽的身影纤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她含笑着看着我,两颊露出浅浅的酒窝,都怪自己不注意风寒……
你们来了……我真高兴,安贞伦茵公主轻轻咳了一声,真抱歉,我这副样子实在让你们见笑了。
白依娜上前拉着安贞伦茵公主的手,笑嘻嘻说,伦茵姐姐,你可是因为担忧哪个负心的人而害了病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轻撇我一眼,我可真是为姐姐不值得啊!
我的脸红了一红,立刻撇开目光,投射向墙壁上那副用彩色水晶绘制成的精美仕女图。
去,又在贫嘴,我哪有什么负心人好担忧的,安贞伦茵公主捏了捏白依娜的俏鼻,嗔怨道,不许你乱说,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厉害,白依娜吐了吐舌头,她绕到安贞伦茵公主背后,突然将公主推到我面前,苏,瞧瞧,公主殿下病得可真不轻,你可是德普斯的驸爵,难道也不心疼吗?我可为伦茵姐姐打抱不平啦!
公主殿下,我……我突然卡壳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在她面前,我有万千话语想倾述,可是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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