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
刃手斧,会说简单的大地通用语,其凶暴和残忍,也只有人族的巨灵战士能望其项背。
曾经一度,大地上流行着这样的传言,凶残的巨怪是阿兹亚母神为了惩罚作恶的人族,而让剽勇的巨灵人杂交生出可怕的怪物。
几百年来,无所畏惧的兽人,尤其是巨怪,从不把人族的武士放在眼里,但奇怪的是,他们天生害怕传说中的龙骑士和暴战武士,也许因为他们都曾经让兽人们流尽鲜血,恶梦的记忆一代相传一代,渐渐成为每一个兽人战士永恒的噩梦。
许多让兽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族武士,一生最大的梦想大概就是能亲眼见到英姿飒爽的高阶龙骑和狂化之后的巨灵战士,是如何血洗蛮横的兽人战士,当然,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梦想。
风,仿佛凝固在空中,空气里飘浮着令人厌烦的闷热尘嚣,铜汁淋漓的火焰开始在头顶的天空中加强了亮点,那瑰丽斑斓的光线,让我走进了愤怒的季节,我无法认同这轻易令人沉睡的天气。
不知何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肃穆的杀气在人群中疾驰,那熠熠律动的刀枪,在日光照耀下发射出金的璀璨,那一刻,队伍沉寂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惊起万千重浪。
我听到自己的心在跳,血在烧,迎着未来燃烧的血火,我在高蹈和激扬生命中昂奋。
全队戒备,准备战斗!一名黑盔白带骑士从队伍中冲了出来,绕着修长的行军队伍一阵高呼。
旌旗猎猎,刀枪熠熠,晃动的光影下,所有的士兵全身一震,举刀执枪,群情激昂。
人群中,到处是攒动的枪矛和锐鸣的征钹,那威猛的铁兽和染尘的征袍在大地上飙扬起力的雄心。
红幡下驿动的道路,士兵们刚猛地向前行进,在巨怪接近时,必须首先占据有利的战斗地形。
军阵前面的长枪武士正缓慢而有序地向后收缩,身后,一队队高大健壮的刀盾手穿插而出,走在方阵的最前方。当队伍停止前进时,他们便将手中的方盾用力斜插入脚下的土石之中,紧跟着涌上的弩机营的神射手们,他们搭弓拉弦,手中的魔法毒箭随时呼啸而出。以剽悍闻名赤大陆的贝雷族战斧骑士则退入方盾阵露出的几个缺口之中,他们手中的长斧有着不可思议的破坏力量,据说那是连兽人武士也胆寒的兵器。
中腰的雷刀武士快速向左、右两翼扩散,同样有一队重装刀盾手将宽厚的重盾插在我们身前,我们的身后,则补上一排排重装弩箭骑兵,看到他们整肃威猛的军容,你很难相信还会有多少冒犯者能突破他们用血与火交织成的强大防御箭网。
我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毕竟,和传说中的巨怪战斗,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而且还是同赫赫有名的巨怪作战。
老兵们不喜欢和兽人武士战斗,因为他们全是剽勇凶残的战士,他们不要俘虏,也不会做俘虏,作战毫无章法,猛冲乱攻,那种蛮横凶嚣的霸道之势,让所有人族的武士都头痛不止。
经验丰富的雷刀武士们故意大声说着一些无聊的黄色笑话,用语言的刺激来消减因紧张带来的压抑气氛,也好显示出他们蔑视死神、无所畏惧的勇者姿态。可是谁又知道,他们也会因为恐惧而满手心是汗水,两腿直打哆嗦呢?
我握紧着流光溢彩的雷电光刀,刀锋惨厉而青白,刀刃上泛起一层淡淡的浮光,不时有冰寒的青芒闪过刀锋,魔法的气息因为力量的注入,也开始在刀身上潜浮涌动,而且很快便与我身上穿的魔法盔甲交织融合成一体。
前方的一处小石岗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巨怪,巨怪来了……
士兵们一阵骚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享受着风雨雷电到来之前的片刻静谧,也许用不了多久,远方的太阳也要为大地上震肝裂胆的血火,凄惶藏起光芒。
我注视着那个高个巨怪。
他有着人一样相似的躯身,但一张毛兽狰狞的丑脸让人不敢恭维,他身高大约有二米五以上,穿着一副有些走样的银黑色的重装铁甲,手中不住晃动的重斧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寒光,他的身后,还拖着一条粗长古怪的大尾巴,据老兵们说,那也是他的战斗武器之一,巨怪们的尾巴全部装了倒刺尖钉,甩在人身上就是好几排的血洞。
我不仅有些吃惊,在雷刀武士中我已算是比较高大威武的了,可是站在他面前,恐怕还得矮两个头,而且,从他那毫无遮掩的硕健肌肉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属于纯力量型的剽猛斗士。
可怕的劲敌,就算是两个雷刀武士也未必是他一人的对手,我嘴里轻叹着,不过苏提人愿意为荣誉战死,神圣的阿兹亚母神,请赐我勇气和力量吧!
我突然跪了下去,深吻着脚下的这片土地,以最虔诚的仪式向赤大陆最令人敬仰的母神赐福。
许多人纷纷学着我的样子,向各自尊崇的上神行最高的敬礼,也许这一战过后,能得到神的祝福的人并不多,但,与其在绝望中死去,还不如做为真正的勇士去战斗。
那巨怪突然挥了挥手,在他身后,立时涌现出无数面凶貌恶的巨怪武士,他们扯嘴咧牙,低吼嘶鸣,仿佛随时都能大潮般将眼前这片土地撕卷成碎片。
天空中有淡淡的游云飘过,偶而几只水蓝色的云母缓缓地随风浮动,有风吹起,将漫天而舞的带状飘叶虫吹成一副美若诗画的天空景象。
这是我在流血前,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印象。
第二章
雷蒙陀罗,赫乌
时间仿佛重重撞击在一面凝固的风墙上,然而很快,巨怪武士们又怒海般暴沸起一片”赫乌”的附和之声,如歌激荡般淹没了整个大地。
浩荡长野,裂云碎雨的激昂尖啸,在宛若腾跃的雷电之中升腾。
那瞬间,沉静如水的大地猛烈沸腾起来,巨怪们雄劲刚猛的脚步声,摇天憾地,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征蹄轰鸣,刀光如电,透着野性的凛冽,透着放纵的飙扬,一股势不可挡的磅礴之力,以最狂放的蛮野姿式,在眼前这片涩涩灰蒙的大野之上倾泻奔逐着。
巨怪们奔击的速度相当惊人,还未冲及一半,卷起的尘末便已遮云蔽日,流沙漫天,看着如此猛烈狂暴的冲击飓风,许多人失血的脸上冻结着斑驳僵化的惊栗。
弓箭兵准备一个巨雷般炸响的吼声在队伍中轰鸣,射!
我听得出,那是修斯顿总监大人的声音,整个军阵中,大概也只有他一人能在如此惊涛骇浪面前,还保持着指挥官的冷静和镇定。
刹那间,弓弦声不绝于耳,宛如裂帛的死亡咆哮,在弓箭兵方阵中来回波涌,半天的云翳,被那疾雨般激昂怒射的灼灼流光撕碎震裂。
这些炽烈闪耀的魔法毒箭,犹如阳光里鸣啭的尖镝,冲向广袤的天庭,焚尽苍云,击碎牧野,又如巨笔下挥洒的猎猎疾风,携着腾卷的烈焰,冲向远天血火中沸腾的生命极地。
苍血,在猛烈奔涌的巨怪群中不住升腾绽放着,凄厉的惨呼和野性的怒吼,成为整个天空和大地唯一的主题。
在那布满死亡荆棘的长路上,许多巨怪在流光疾火之中颓黯倒下,但更多的却将粗烈的蛮悍和野性的狂飙,勾兑成刚猛的雷霆。
在那血与火铺成的征途上,巨怪们的喊杀声,一浪接一浪地呼啸冲击而来。
是无畏,还是无知?我不知道,在怒潮般汹涌的沸血中,我仿佛听见狂傲的大风在心灵深处的一隅,豪壮爆烈地呼啸。
沐浴在生与死之间的巨怪们,踏着燃烧阴霾的血火浪潮,终于冲杀而近,我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清他们狰狞狂暴的脸孔,渗入骨髓的寒意立刻象被流放的沧沧易水,在内心深处肆掠涤荡。
高大威猛,蛮暴顽强我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眼前这群可怕的敌人,经过那百码距离的血火沐浴,巨怪们暴烈雷霆的冲击势头反而更加高涨激昂了。
在疯狂和血腥的双重发酵下,人和兽这间的差别被缩小到最低极限。
第一个闯入我视线的是一个大眼巨怪,他的胸前已插了至少五支的魔法毒箭,那流质的魔法毒素早该渗透到他的五脏六肺之中去,然而,在强悍蛮烈的杀戮意念之下,他依然还能带着万钧之势扑涌而至,让我不自觉地燃烧起炽烈的敬意。
射我身后的弓箭手们撕扯着变调的嗓子狂吼着,从他们那扭曲变形的嗓音中,我可以听出他们内心不断膨胀的恐惧和惊栗。
十几道疾风般的流电飞闪而过,深深地没入那位年轻的巨怪体内,四周腾起的一片凄冷血雾,将他摇坠的身影淹没,在一声高昂嘶痛的怒吼中,他终于力歇倒下了,巨大的身躯在地上飞溅起一片迷迷蒙蒙的血腥尘末。
万岁我被四周沸腾的欢呼声包围了,每个人都在尽情地大笑,再没有比亲眼看见如此强悍凶烈的敌人,倒在眼前更痛快的事情了。
就在大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有人狂呼,快看,巨怪……
我几乎来不及眨眼,眼前便闪过一道凄厉夺目的流星光华。
扑一蓬苍劲的热血迎面飞溅在我失血的脸上,在跌跌撞撞的震憾之中,我看到身旁的一个雷刀武士,在狂嘶之中倒下。
那猝不及防的身子被巨怪挥出的投斧,飞斩成一团模糊的血肉,整个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出十几米,在地上深深地拖出一道土槽,钉入悲凉凄恻的血土之中。
快趴下,这是巨怪的投斧,一声沉重的嘶喊,在苍白的沉默中突然跃起。
我刚将身子缩进宽厚的方盾下,头顶便嗖地疾闪而过一道力的流影。
一个圆实潮湿的物皿在空中飞起,抛落在我的背上,我忍不住回头,那是一个被斩飞脑袋的士兵断头,他那圆凸的垂死眼睛,仍不甘地怒视着惨淡的天空。
又是几道炽烈的璀璨金光划过,弓箭兵阵中倒下了一排,腾起的血雾立刻将波浪般涌起的惨嘶之声湮没,每个人的心头泛起死神的苍影,绝望和悲凉重叠扩展的皱纹是沉痛和疲惫纵情延伸的另一种路……
稳住,稳住,继续射,别让他们冲上来……一个弓箭兵队长大声疾呼着,试图驱扫那迷乱嘈杂的不安氛围,但他的努力却仍挽不住人们颓废失落的气势。
空中的流箭稀疏了许多,而冲近的巨怪们挥出的投斧,反而浓密起来,每一道震人心魄的死亡流线闪过,队伍中便会有人发出惊骇绝伦的凄厉惨呼。
每个人都在流汗,冷汗,体验着震颤灵魂的死亡恐惧,同时也在咀嚼着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
我握紧了手中的雷电光刀,全身的力量与盔甲中流荡的魔法气息交织融合在一起,是该战斗的时候了,雷刀武士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在我的周身,悄然浮涌起一层力的光圈。
大地震憾得仿佛要崩塌陷落一般,巨怪们奔足的落音,犹如飞坠的流石撞击地面,激扬着咄咄逼人的凌冽,我知道弓箭兵们的防御箭网再也挡不住他们势如山洪的猛烈冲击,现在,是该轮到我们雷刀武士大显武力的时候了。
雷刀武士准备…那个熟悉的雷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杀!
杀修斯顿总监大人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挥,烽火连天的沙场上,顿时雄风飙扬,整装待发的雷刀武士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冲击而去。
我从方盾后突然跳了出来,冰雪般寒冷的刀光在我四周熠熠炽烈着,我没有想到在落地时,猛地撞上了一个猝不及防的黑脸巨怪武士。
我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起撞翻在地,收割着结满疼痛青肿的伤口,我从生命汹涌的血脉中,纷涌起浮世躁尘的愤怒情愫。
那巨怪摔得比我还惨重,他的后脑勺实实地撞击在一个凸起的石笋上,翩踵跹涌的浓浓血液,在扭曲变形的脸上苍然流漾着,他嗥嗥嘶叫不止。
我及时地一个翻身,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手中雷电光刀划出一轮灿烂辉煌的流晕,顿时,一道深沉悠扬的光弧透过他的腰间,深深地划入他背后的土中。
血腥弥漫的尘雾,他的双目恣情地倾泻着痛苦与怒恨,在一声惨嘶之中,他挥出了手中的重斧。
一道锐利的寒光笔直地向我飞来,在虚幻和迷乱在重负的心涛中交织重叠,如果不是苏提人特有的灵巧和敏捷,我大概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斧斩成两片。
生铁般粗糙的躯体瞬间沸起一层灼热的光圈,那是魔法盔甲在进行自我保护,我不自然地斜侧下身子,哗地一声巨响,这一斧将我肩膀上的金刚护盔劈成了粉碎,半个身子在麻木和酸痛中沉溺浸渍。
我的手心里渗满了冷汗,好险,如果刚才的反应不够灵敏的话,这一斧可能就是我生命里的最后绝唱。
赫乌
雷鸣铮鼓的怒吼将野性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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