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夜






  "呶,这块石头跟你眼睛的颜色一样呢,好看吧,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得,送给你吧!!"

  紫夜坐起身却并不伸手去接,"田田自己留着!"。明白"姐姐"的意义后,紫夜就不肯再叫她姐姐,让向北很是气恼。

  歪着头想了想,向北喜滋滋的说道"也好,把它带在身上就好像小夜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呢。"说着从手上摘下自己的手表,戴在紫夜手上"那,这块手表是我买给自己的第一件东西,我超喜欢的。现在送给你了,祝愿我们小夜以后平平安安,快乐幸福。"

  紫夜抚摸着手表,又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向北身上有太多惊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向北还在念叨手表的用法"……表上还带指南针,这个指针总是指向南方,如果你迷路了,可以照着指针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把田田丢了,也可以通过指南针找到吗?"一直沉默的紫夜忽然抬头望着向北。

  "呃…我向北,它指南,你得向着指针相反的方向才能找到我。"向北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了一把。紫夜轻轻一笑,把衣袖放下盖住手腕,田田送的东西,不可以给别人看的。

  …………………………………………………………………………………………………————————————————————

  "小夜,你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吗?你的父母呢?"向北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久久得不到回答,向北扭头看向一边。紫夜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向北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刚想转移话题,却听到紫夜幽幽的开口。

  "他们都不要我!"父母吗?每年的祭神日都会见到的,只不过那时他们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被绑在祭台上被人辱骂、唾弃、殴打。他依稀记得跟他一样的孩子都围绕在自己的母亲旁边,更有得宠的皇子可以呆在父皇身边,可那从来都不是他能奢望。一年一年周而复始,麻木了,习惯了,最初的希翼已变成现在深深的怨恨。

  "呃…没关系的,我妈妈也不要我,爸爸整天就知道喝酒,喝完酒就打我,后来干脆就不要我了,我不在乎,反正可以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向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他们只会打我,骂我,把我丢在这里与死人呆在一起"紫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

  "小时候,别人也总欺负我,不过我可不怕他们,他们打我,我也打他们!"向北真想抽自己嘴巴了,自己在胡说什么啊??

  "我的眼睛是妖冶的紫色,我整天跟死人呆在一起,我用死人充饥,,他们都骂我是妖孽,我会遭天谴,没有人要我,没有人要我……"紫夜嘴里喃喃不停,脸开始扭曲着,变得狰狞可怖,紫色的双眸开始泛红。

  向北听着紫夜的诉说,想起了殿内的草席,想起了他手上和嘴上的猩红,没有恐惧,却有无边无际的难过在心底蔓延开来。自己的父母也不要自己,可她依旧感谢他们,因为他们给予了她生命,让他可以遇到爷爷,遇到少宇哥哥,遇到现在可爱的弟弟小夜。可是小夜呢?他什么都没有,他的父母给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不带任何希望的黑暗。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上次哭还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可是自己现在却难过的想哭。

  走到紫夜身边,用瘦弱的手臂抱住他,却发现他比她还要瘦。紫夜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紧紧的回抱着向北,眼眸渐渐变得清明。

  一个坚定的声音划过耳畔"他们不要你,我要!"。蓝天白云下,荒草丛生的义幽殿中,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女孩向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许下承诺。

  
[拯救:第四章 第一桶金]


  向北来到这里已经四天,义幽宫中从来没人来过。两个人大干了一场终于打扫出一个干净的房间,现在两个人躺在一张木板搭成的简易床上,没有被子,没有褥子,幸好现在正是盛夏,倒也不觉的冷。

  黑夜来临,紫夜躺在向北的身边假寐,小手紧紧的抓着向北的衣袖。这小鬼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却超级粘人,一天到晚拽着她不撒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小夜,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在这里等一下。"背包里的食物早就吃完,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宫门外有侍卫把守,出不去的,田田昨天不是试过了吗?"紫夜微微睁开双眼,似乎丝毫不为饿肚子担心。只要有田田在身边就好了,最喜欢腻在田田身边,总有一股淡淡的暖暖的香气笼罩着他,像做梦一样,让他不愿醒来。

  但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为自己的这点小幸福雀跃不已时,却不知又将有怎样的厄运降临到他身上。

  "那我看看能不能从院子里的那条河游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向北为这个想法欣喜不已,跳起来就要往外冲。

  "天黑了!"

  向北急刹住脚,身体由于惯性前倾,幸亏紫夜拉着她一直没撒手,才没让她摔个嘴啃泥。也别怪紫夜不叫她姐姐,她哪有姐姐的样子??走路能被门槛绊倒,睡觉能从床上掉下去,天黑就不敢出门,吃东西能被噎到,喝水能呛到……在别人那里可以说自己倒霉,而了解向北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向北,一个超级迷糊的小姑娘。而紫夜已经慢慢习惯且毫无办法,只好小心看着,防止她出什么意外。而向北每每出糗,依旧晃着小拳头威胁紫夜不许说出去。每当这时,紫夜都在心底轻笑"我能讲的完吗?"

  向北不甘心的看看窗外,夜晚像一块漆黑的幕布,几颗星星点缀其上,一弯新月挂在天际,四周寂静异常,只有不知名的虫儿不甘寂寞的吟唱,却也只是徒增了夜晚的幽静,丝毫没有夏日的喧哗与热闹。想了想殿内的草席下若隐若现的尸首,狠狠瞪了窗外一眼,不甘心的缩回脑袋。

  "那我明天再去好了。你饿不饿啊?我给你讲故事吧,听故事就忘了饿"紫夜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没过多久,两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听紫夜说义幽宫在皇宫的最北边,向北判断院子里的水流应该能够通到宫外,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爬起来要去一探究竟。向北从小就爱运动,游泳、滑板、滑冰、滑雪样样精通。因为这样就有很多朋友跟她一起玩,让她无暇考虑不开心的事情。来到小河边找准方位刚要往下跳,发现衣襟被人抓住,回头一看,紫夜满眼焦急与委屈。

  "田田不要我了吗?田田说过不会离开我的,田田……"泪水充盈着紫眸,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

  "小夜,我只是出去找东西吃,顺便探探路,如果顺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向北忙着解释。

  "我不要吃东西,我要田田!"拽着衣襟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我保证下午三点之前就回来"向北指着紫夜手腕上的手表,信誓旦旦的说"要是到时候不回来,就罚我掉到大黑洞里,而且天天在我头顶上打雷。你知道我怕黑怕打雷的,好不好?"

  "你保证??"

  "我保证!!"

  紫夜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看着向北消失在水里后,开始看着手表数秒度日。

  一路非常顺利,义幽宫的水流通向宫外的护城河,只要在水下潜行3分钟,躲过城楼上的守卫就能安全逃出来。对向北来说这简直是小菜一碟,这一认知让她想振臂高呼。

  龙都……龙乾国的国都,也是龙乾国最繁华的城市,整个城市以大内皇宫为中心呈发散状,皇宫周围多是达官贵人府邸,与皇宫构成龙都的内城,雕梁画栋,气势磅礴,高大宏伟,由护城河环绕一周,是龙乾权力的集结地。再往外是商业区及普通居民区,客栈、酒楼、青楼、当铺、古玩店、成衣坊……商铺林立,鳞次栉比,小商小贩沿街叫卖,江湖艺人街头杂耍献挤,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无不彰显着龙都的繁华,但在这个干旱的盛夏,却显得奢靡与浮躁。居民区整齐划一,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富民与贫民又分立而居。龙都的外城稍显荒凉,北面是皇家狩猎围场,南面是陡峭的冥山,是龙乾国每年祭天的地方,山上灌木从生,野兽出没,山下有一片森林,名曰迷雾森林,传说人走进去之后能迷失自我,找不到出口。一方面因为怕打扰神明,另一方面因它太过险峻与神秘,所以人迹罕至。外城的东面和西面居住着稀疏的人家,与龙都内城显然两个世界。

  向北闲逛了一个上午,对龙都的布局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心下打算,与小夜从义幽宫逃出来之后,先在外城找一隐蔽的住所,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吃饭问题,小夜该饿坏了吧??

  护城河的水渍在已被风吹干的衣服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污点,而且有一股难闻的淤泥味,头发没有扎起来,只是随意的披散着,还有水草留站在上边。向北还在为自己和小夜的晚餐而烦恼(午餐时没指望了),对自己狼狈的造型浑然不知。

  ………………………………………………………………………………………………

  庄渊低着头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心想说不定这次如果好运的话,就可以赚一笔钱把母亲的病治好。

  向北还在路中央打着转转想办法,忽然被人从后边重重的撞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愣头愣脑的庄渊忙着边道歉边搀扶向北,

  "不好意思,我急着到群芳楼看热闹,实在不是有心的,小姑娘没摔疼吧??"

  "什么热闹??"向北本来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撞得她,一听有热闹可以看,自动忽略了膝盖上的疼痛。

  "锦王在群芳楼举办花月会,龙都的才子佳人这会儿都齐聚群芳比拼才艺呢!说不定能得到锦王的玉箫令呢。"

  向北听的一愣一愣,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玉箫令是不是很值钱啊??"

  "那是当然了,到目前为止锦王只发出了三枚玉箫令,持有玉箫令,锦王名下的酒楼、客栈、青楼可以随意出入,锦王还满足持令人的三个愿望,还可以……"

  确实很值钱,虽然不知道锦王是谁,更不知道他有多财大气粗,但只要有玉箫令就可以换银子,她跟小夜的晚餐就有着落了,这就足够了。

  "大哥哥,我也去!"说完拉起旁边的庄渊就要往前冲,还真是自来熟……

  "等一等!"

  向北回头气恼的瞪着庄渊,刚才那么急,这会倒有时间瞎耗了。

  "群芳楼在这边!"庄渊憨笑着指指身后……

  锦王龙凤箫,双十年华,是当今龙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唯一幸存的弟弟,虽位居王爷,但是从不过问朝政,整日眠花卧柳,红颜知己遍布龙都,人称"风流王爷"。此时这位王爷正懒懒的斜卧在群芳楼雅间的软榻上,宛如玉质雕刻般精致的脸庞,丝绸般柔软的长发贴在宝蓝色的锦袍上,发梢零散的洒落在软榻上,偶有一缕发丝逗留在略微带笑的嘴角,微敞的衣襟露出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性感,怀里两名宛若无骨的妖娆女子正对他搔首弄姿,而锦王只是凤眼微张,斜睨着楼下为玉箫令争得面红耳赤的才子佳人们。朝堂上,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太多不堪入目的肮脏,他选择逃避,逃到这繁华世界,逃到花柳之地,每日纸醉金迷,尽情挥霍,不问今夕是何夕。

  花月会,花前月下暂相逢,花不尽,月无穷。

  群芳楼……龙都最大的青楼,此时恐怕也是龙都最热闹的场所,青年才俊,妙龄女子齐聚一堂,舞文弄墨,争奇斗妍。向北与庄渊赶到的时候已是座无虚席,人山人海,向北发挥见缝插针的精神终于挤到了前面。

  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规则很简单,诗词、歌舞、书画任选一项,可任意挑选对手,胜者继续挑战,直到在此项比赛中胜出,最后三位胜出者相互挑战,最后的赢家就是玉箫令的得主。

  "大哥哥,选哪个?"向北忽闪着大眼一脸期待的看着庄渊。

  "要不就诗词,我稍微有点把握。"庄渊心虚的说,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听大哥哥的!"

  "穿白衣服的大哥哥,我们向你挑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