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夫人要罢工






“我给你讲个笑话!”耳边响起清朗的声线,像一股清泉滋润钱小蓝干涸的喉咙,以及龟裂的内心。

钱小蓝满意地睁开眼睛迎上一双带着笑意的褐色眼眸,又见雷廷弈笑扬在嘴角:“你闭上眼睛我就开始讲!”

钱小蓝又极不情愿地闭眼,只听先是不怀好意的笑声:“我刚才在超市里,转到女式内裤那边,本来想买那些红色,宝蓝色蕾丝的,半透明的,后来想到你的嘱咐,只好忍痛割爱了!”

钱小蓝“噗嗤”笑出声,心说:你还真老实!可以想象一个大男孩徘徊在内裤区时遭到的白眼,囧囧的探头探脑,现实一定比想象还要让人忍俊不禁。

“付钱时,那个收银员大叔悄悄递给我一盒……”雷廷弈不说话了,顿了好一会才狡猾地问:“你猜是什么?”

钱小蓝想了一会摇摇头说:“不知道,难道是买满了一百块送一盒泡泡糖?”说完觉得猜对的几率实在太小。

“不是,不过差不多,原材料应该是一样的!”雷廷弈的笑声愈发邪恶,钱小蓝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他勾起的嘴角。

“原材料……糖?”钱小蓝有些头绪却又抓不住重点。

“你的方向错了。”雷廷弈好心纠正道:“我提醒一下,是橡胶……”

橡胶?钱小蓝突然想到一个邪恶的笑话,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恨恨地看向还在笑的雷廷弈,有一股真气在上涌,就算是很帅,也得吃钱小蓝一巴掌。

“你真聪明!”雷廷弈收住笑,试探性地看钱小蓝一眼,发现她嘟着嘴特别性感,于是勾起一抹更加邪恶的笑:“于是我跟他说,不用,我有!”

钱小蓝完全闭上眼睛瘫软在床上,不要低估了一个男人的低俗的本能!但是,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弱弱地问:雷廷弈,他真的有准备套套么!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音乐,轻柔的古风曲,是有古筝弹奏,还有二胡,笛子的伴奏,是钱小蓝熟悉的《雨碎江南》。

这……雷廷弈连我喜欢的音乐风格也知道地一清二楚?他以前真的只是在做家教么?不做间谍太可惜了。

伴着悠扬的音乐声,钱小蓝昏昏沉沉地睡去,她甚至觉得头好像轻了不少。

雷廷弈靠在椅背上,舒展着腿脚,也打算好好养足精神,因为昨夜真心没怎么睡着,总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边上不自在,特别还是钱小蓝这样的。

第二卷 总裁夫人要罢工 第九章 童年?阴影?

第九章 童年?阴影?

雷廷弈再次惊醒时是听到了身边的动静,要不是他再次确认的话,他以为是在做梦,因为他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喊:“妈妈……妈妈……”带着哭腔。

雷廷弈迷迷糊糊站起来,走到钱小蓝边上,只见睡前还看见她挺安静地在呼吸,似乎进了梦乡。

现在钱小蓝居然抓着被子的一角,几乎要将白色撕碎,双眼紧闭,额头渗汗,表情极端扭曲,身体也蜷缩起来,嘴角一张一合:“妈妈……妈妈……我……害怕……”

她又疼了么?雷廷弈凑近一点,钱小蓝脸色不是白了,而是潮红,那就是做噩梦吧?雷廷弈心疼地打量这个女孩,为什么在梦里都不放过她?

钱小蓝呼吸急促,只感觉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她的身体就像一叶小扁舟在狂风巨*的海上随波逐流,怎么也找不到灯塔,这种绝望的恐惧紧紧包围她,死死攫住她的喉咙!

换了一双枯瘦的手,黑骨嶙峋,长着丑陋的筋和疤,死死地掐在钱小蓝细细的喉咙,让她不能喊叫,不能动弹,不能反抗,也不能求救,只好干瞪着一双大眼睛。

对方的眼睛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又可怖,奸笑着,狂叫着……让钱小蓝害怕地哭喊,却逃不出它的手掌。

钱小蓝没命地逃跑,撞上一个石块,殷红的血流了一地,门背后躺着一具尸体,阴森森,盖着白布。

害怕到极点的钱小蓝满头大汗往回跑,却退到一个死角落,她瘦弱的小身体跪倒在地上只看见,那尸体远了有近,近了又远,模糊又清晰。

钱小蓝只觉头裂开般疼,冷汗流了好多,满屋子的狞笑,鬼魅般的丑恶脸庞在回旋,剥离着钱小蓝的勇敢,暴露着她的胆怯与害怕!

儿童时代的阴影重现了,多少年没有的病又犯了,钱小蓝想醒来,脑子里的恶魔却不肯放过她。

这是钱小蓝幼年时期发烧时的病,据说是体弱的小孩子在受惊时会出现的心悸发热幻觉,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病已经好了。

钱小蓝以为是好了,没想到今天又犯了,她像小女孩时候一样害怕一样无助,她喊着妈妈,就像小时候趴在她怀里一样寻求安全的抚摸。

每到这时,顾玉凤会搂紧钱小蓝的小身体安慰:“妈妈在呢,小蓝不怕……”伴随着轻轻地拍打,钱小蓝瑟瑟的身体才会平静。

雷廷弈不知该怎么办,想推醒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伸出手一摸,额头滚烫,发烧的并发症,只有体弱或受刺激的女子才会这样。

雷廷弈的手被狠狠抱住,钱小蓝像在黑暗中的大海中抱住了一根木头一样,牢牢地抓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可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喃喃地呼唤:“妈妈……小蓝……好怕……妈妈……”

妈妈就妈妈吧!雷廷弈翻身直接坐到钱小蓝边上,手还被抱在滚烫的怀里,而且得寸进尺地越抱越紧,身子也开始往雷廷弈边上靠,隔着被子感觉到钱小蓝的发抖。

雷廷弈酝酿了一下感情,低头用另一只手抚摸钱小蓝的头发和肩膀,柔声道:“别怕啊……我在……”妈妈什么的就算了!钱小蓝一定是烧糊涂了,男女不分了!

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有什么秘密啊,她的心思埋得那样深还是只不过是噩梦?雷廷弈感到柔软的身体靠在自己腰际,痒痒的难耐,又不敢动。

渐渐地,喊声平息,只听到钱小蓝嘤嘤地低泣:“妈妈……”还有雷廷弈骤停骤急的心跳声。

钱小蓝满身是汗地醒了,睁开眼睛却不松手,映入眼帘的是被自己揉皱的格子衬衫的衣袖,雷廷弈的手僵硬地支在床上。

再顺着手背看去,钱小蓝满头黑线,自己的头就埋在雷廷弈的大腿上,恨不得钻进裤裆!!!

虽然有被子阻隔,但是照着这姿势和角度来推断,谁也没有本事拉着钱小蓝的脑袋硬是按到雷廷弈大腿上,也就是她自己不知不觉投怀送抱的!

雷廷弈没有睡着,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睡着?他只觉钱小蓝软软的呼吸和热热的体温在和自己的神经融为一体,大腿早就酥麻。

这下的骚动让他更加敏感地低头,只见有人不好意思地把毛茸茸的脑袋挪了个位置。

“醒啦?”雷廷弈调整了一下姿势,顿觉舒坦不少,依旧伸腿坐在床头,解释说:“你做噩梦了吧?一直抓着我叫妈妈……”气氛没那么尴尬了。

钱小蓝囧囧地往里挪了挪,也没有赶雷廷弈下床,两人之间保持了一点距离。

“我小时候发烧时就会梦到好多妖魔鬼怪,很害怕,经常不能醒来,就算醒了脑海也是它们的样子,耳朵里还有它们的怪声。”钱小蓝说着又想到了刚才的情形,沙哑的声音低低的,显然还没从噩梦中走出。

“我知道,我们那叫丢魂!”雷廷弈想了一下说:“据说是小孩子天眼未闭,看见了不该看的,被缠上了。”

“看来你们那的说法跟我们差不多……”钱小蓝闭上眼睛,舒一口气:“记得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她就会拿一个碗装了水,到河边一边敲一边喊:小蓝啊,回来吧,回来吧……说是把我的魂魄喊回家。”说到已故的奶奶,钱小蓝眼圈就红了。

“你的魂魄……还真不听话,贪玩!”雷廷弈轻笑一声,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靠在床上聊天,像是情侣,哦不,更像是亲人,很亲密的人。

“是受了惊吓……才不是贪玩……”钱小蓝声音柔柔,但充满了倾诉的欲望:“喊完还要在碗里装满米,用手帕扎起来,放在我枕边,要是第二天起来,打开手帕,发现少了一个角,就是我真的受惊了。”

钱小蓝还记得每次都想半夜起来偷看手帕有没有被人打开过,但是总是睡得很死,早上起来发现那一角的米真的没了,缺失的痕迹不像是人为的,就觉得相当诡异,第二天准会被妈妈拖着去烧香拜佛。

“这么神奇?”雷廷弈不可思议地看钱小蓝一眼,他好像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趴在床头,对着一碗生米出神:“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灵异事件?”

“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没偷吃那米。”钱小蓝咽了咽口水,轻松地一笑,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你是不是不头疼了?”雷廷弈极其熟练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之前的滚烫,他的心也跟着降温。

“嗯……一般这样的噩梦结束之后,我的烧也退了。”钱小蓝淡淡地笑开,脸颊上竟也出现一个浅浅的梨涡,随即消失:“以前发烧都是我妈抱着我睡的,我刚才大概是把你……当做……”羞涩地低头,几乎钻进被窝。

“只要你靠着觉得舒服,有助于你退烧,我当你奶奶也没关系!”雷廷弈大度地表示当**感觉也不错。

“又胡说!”钱小蓝瞪他一眼,然后软软地舒一口气:“我昨天也是跟我妈怄气,才冒雨离家出走的,现在……我觉得我好任性!”

钱小蓝眼前浮现母亲顾玉凤的脸,美目弯弯,都说钱小蓝的大眼睛像妈妈,鹅蛋的脸。

任劳任怨地服侍着一家老小,生活的重担一半落在顾玉凤也曾纤细的肩上,于是她渐渐有了农村妇女的宿命,浑圆的丰满。

钱小蓝从小大病没有,小小病却不断,发烧,带状疱疹,烫伤,哪一次不是她尽心地陪在病床头,心疼地说:小蓝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妈妈操心呢?

好不容易将这娇娇女养大成人,嫁做人妇,抱到了外孙,以为总算可以坐在太阳下,跟七大姑八大姨嗑着瓜子,打打小毛衣了。又碰上钱小蓝婚变……总归是又要操心了。

妈**鱼尾纹和只有一两根就大惊小怪要钱小蓝拔掉的白发渐渐模糊,钱小蓝发现自己是那样过分,推开了亲人的怀抱,选择逃离。

雷廷弈挪了挪身子,轻轻地叹气:“人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说最狠的话,是因为你确信ta永远不会遗弃你。你还有妈妈跟你怄气,我……”

钱小蓝只觉语气转成了凄凉和伤感,也被感染了:“廷弈,我从没听你说起过你妈……”

雷教授独来独往,学校里也没有关于他妻子的传言。

“我妈跟我爸离婚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雷廷弈抬起眼眸,褐色的光折向悠远的回忆:“我爸和我妈都是……怎么说呢,浪漫的人,他们的结合是徐志摩般的诗情画意,我小时候总觉得家里像蜜糖般甜,让人受不了的腻歪。后来他们可能有什么文学信仰不统一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又都是倔脾气,常常吵架……”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钱小蓝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绝不是文学信仰的问题,性格隐患就在那里,还有就是生活琐事给一对应该不染世事的怨偶添了不曾考虑过的繁复与争吵。

“没事,过去好久了,其实是互相不信任吧,我爸那时候跟他一个曾经的女学生走得近,我妈就多心了……”雷廷弈提起旧事时,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嬉皮,是忧郁的。

原来也是情变,钱小蓝默然不语,她觉得能让恩爱夫妻分离的不是单方面的背叛,就是第三者的插足,二者也可以互为因果,相辅相成。

“其实,那是沈阿姨,她一直跟我爸很谈得来,她跟穆伯伯才是一对,我妈就是不相信……”雷廷弈的脸逆着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钱小蓝心里一惊,沈阿姨,穆伯伯,难道是沈绍言和穆宇飞的双亲?想打断他,但是抬眼看不清雷廷弈眼里的模糊,只见一张俊秀的脸,更多的是淡然,钱小蓝不忍开口问。

“他们感情不好的事,我大姑得知了,她从S市赶到Z市,想来做和事老,半途出了车祸,姑姑姑父都去世了……”雷廷弈说到这时,眉毛拧了起来,平静的脸抽动一下。

雷廷弈看似花心,见谁都抛个媚眼,天天勾着嘴角笑,其实,他一直不能淡然地讲出他初中时经历的这场变故,这是他一生的痛。

“廷弈……”钱小蓝早已泪眼模糊,她轻还他一句:“别说了……”

雷廷弈咬牙,喉头有些哽咽,却不动声色,不动声色地握住了钱小蓝的放在头侧的手,握得紧紧的。

钱小蓝没有缩回,她只是任由他握着,感受着隐忍的颤抖。

没想到雷廷弈这样一个看着天真无邪的痞痞的坏男孩,心里也有这样不能说的伤痕,他一定也是戴着笑的面具在人前,孤独的夜里,13岁的男孩也会看着大姑姑父的照片流泪吧!

“我爸妈因为姑姑姑父的事更加隔阂加深,他们不久就离了婚,我妈去了法国,我爸一个人抚养我还有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