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茨希尔纪事





这一带很混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小姐,您身上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衣服也这么脏兮兮的!”
  任深深打个哈欠,对着艾莉丝挥了挥手:“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




☆、15身份终被识破

  任深深唏嘘着捧着肩膀往回走,真特么的疼啊。虽然很讨厌小姑娘没事找事,但是也知道她不想家人知道自己突然闯了祸,于是还是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费用就让弟弟拿去给纳温报销好了。
  走到车站牌下面,任深深伸手去掏钱包,却发现不见了!包里没多少钱,可是车祸之后母亲特意为她求的平安符也放在里面,任深深咬了咬下唇,站在路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找找。
  一走进大楼,正巧碰到不良少年相互扶持着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下次碰到那个小混蛋,一定要把他揍爆!”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唉,早知道咱们安安分分把那小子揍一顿,拿钱走人好了。”
  “闭嘴!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许再提!”
  ……
  任深深记得,这最后一个说话的,就是让她受伤的少年,似乎叫什么葛安德?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很稳重,跟其余几个浮躁势利的街头小混混一点都不像。可是秘密这东西,一旦你有了兴趣就难停下来了。
  任深深隐在暗处,等待几人完全走出大厦之后,才悄悄沿着之前经过的走廊找了过去。
  终于在走廊的某一个墙角下面摸到自己的钱包并且确认护身符也在里面之后,任深深才站起来,长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拍了拍上面压根儿就不存在的尘土,塞进口袋里,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去。
  拐过几个岔路口,任深深突然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忍不住慢下脚步,摒了呼吸,扒着墙壁慢慢绕过去。想也知道在这种地方谈的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而自己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赶紧回家去比较好。
  寂静空旷的高大建筑物里,光线晦暗,人的听觉格外敏感。即使没有放进去多少注意力,任深深也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话。
  “我拿到钥匙之后,会主动联系你的。”
  “好,你要的是帝国的版图和目前的军队布防图是吧?我不能保证是最详细的,但一定是最新的。”
  任深深心里咯噔一声:卧槽!哪怕是现场活春宫都比听到这个要好上千百倍,有木有!玛丽隔壁的,一旦被注意到,铁定是被灭口的命啊!
  任深深心脏砰砰跳起来,大气也不敢喘,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加小心翼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脚下的垃圾,一刻也不敢大意。整个身体都僵直了,像是被打了石膏一样,关节处颤动不已。
  咽一口唾沫,任深深努力压下心里的烦躁。因为紧张,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手心里也是湿湿的,抓在玻璃墙上都有些勉强。
  在半路中停了一会儿,任深深忍不住想要弯下腰抱一抱自己。她的生命里,第一次遭遇关乎国家尊严和生死存亡的大事件,对于一个一直在平稳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子来说,这太挑战她的心理素质了!
  但是,任深深也深刻明白,此刻一旦有任何微小的动静,都会引起墙那边两个人的注意,所以她只能努力保持最清醒的状态和最高程度的戒备,用尽最大力气和最快的速度从这里走出去。
  终于看到了门口传过来的些微光亮,任深深顿时感觉心里像是被卸下了一块巨石,身体也变得轻松起来,但仍旧不敢大意。直到双脚都踏上了通往出口的那一小段走廊,才将双手抹在衣服下摆,拭去手心里的汗滴,顺便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长长舒出一口气。
  任深深再次站到大门口沐浴到阳光的时候,整个人才又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惊魂未定地一边抚着心脏一边不停呼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刚才你听到什么了?”
  任深深僵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耳朵里轰隆隆地巨大声响,像是火车经过,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被发现了,他会怎样整死自己?会被下油锅还是踩刀山?
  任深深像个被定住了的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保持双手搭在膝盖上的动作,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才猛然抬头,大吼大叫:“鬼啊!!!!”一边吼着,开足马力嗖地跑出老远。
  男子微愣,随即笑起来,喃喃自语:“真是有趣。”然后微微偏了偏脑袋,向里面说了一句,“看来要麻烦你去把他绑回来了。”
  任深深嗷嗷嗷叫着使劲往前跑,肩膀上的抽疼也顾不上了,因为跑得太急被扭到的脚腕已经疼得麻木了。可是任深深完全顾不上这些,奋力向前方跑着,心心念念想着:只要能逃开那个男人的视线,就安全了。
  “你怎么了?跑这么快做什么?”旁边的店里走出来一个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摁了她的肩膀,眼神疑惑,是纳温。
  任深深张了张嘴,大口喘着气,想要解释却猛然感觉到背后强烈的偷窥视线,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都没有看到。
  “帮帮我。”任深深一把抓了他的手腕,看到旁边的女装店,拖着他就进去了。
  纳温一边走一边往任深深来时的方向看过去,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他刚才,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不大善意的目光。
  换上新款的同色系休闲装,两个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情侣,连店里的导购小姐都称赞两人很般配,还给短发的任深深配了一个浅栗色的长卷假发。
  看着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的自己,任深深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掐了一把纳温的胳膊:“先帮我付款,回家拿了钱还你。”
  纳温也没说什么,痛快给两个人的服饰结了帐,然后手挽手走了出去。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小心翼翼感受着那个诡异的视线,却总也捕捉不到来源。
  纳温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脸,即使这样年轻的休闲装也硬是被他穿出了军装的硬朗味道:“你又闯祸了?”
  任深深笑眯眯地抬头看他:“虽然先生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也借了我不少钱,但是我不觉得我们有如此熟悉呢。请不要用这样训斥的语气来质疑我。”
  纳温眯了眯眼:“任深琅,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任深深故作惊讶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他,好一会儿才说:“你认识我家深琅?是深琅弟弟的同学吗?”
  纳温皱眉:“你说任深琅是你弟弟?那你?”
  “我是他姐姐,任深深。你好,深琅弟弟的同学。”任深深笑嘻嘻地伸出手,友好地打招呼,“真巧呢。”
  纳温有些狐疑,但仍旧递过右手:“你好。”
  “就算这位弟弟是我家深琅的同学,我们姐弟俩长得又很像,又剪了一样的发型,但是也不至于被人错吧?好歹我的身材还是蛮有料的,不是?”
  任深深笑眯眯的,她才不相信 ,刚才灰头土脸的样子,纳温就确定自己是学校里的那个任深琅。但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导购小姐可是在旁边的,很确定她是女的,要是这会儿再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任深琅,怕是立刻就会被揭穿,还不如趁此机会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
  纳温脸皮一红,干咳了两声:“抱歉,是我鲁莽了。还有,请不要叫我弟弟,我是任深琅的学长,今年十八岁,即将毕业,年纪应该比你还要大一些。”
  “哇!奥布第一军校的高材生啊!”任深深双手握拳,星星眼一闪一闪的,完完全全就是天真无邪的少女。
  纳温很不自在,被一个大方丝毫不做作的女孩子这样热情且“不怀好意”地直面盯着,他连冷静思考都觉得艰难。可是,明明就是觉得有很多可疑的地方,纳温抚额,干脆换了另一个话题:“你弟弟的腰怎么样了?明天回学校继续训练没有问题吧?”
  任深深依旧笑的大方:“刚刚我出门的时候,深琅去医院复查了,说是没事了,只不过这两天还是不要做剧烈运动为好。”
  纳温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两人在广场了转悠了几圈,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那道让人厌恶的偷窥目光终于再也寻不到了之后,任深深才决定回家去,顺便要了纳温的号码,说是方便还钱。本来纳温是想说“让任深琅带来也行”的,但是转念又想起某些事情,还是果断留下了自己的号码。
  任深深走了之后,纳温回到服饰店仔细询问了导购小姐,果然跟刚才“任深深”说的一点都不差。那么,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吗?纳温叹口气,摁了摁眉心。
  店里的导购小姐正红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纳温看,丝毫不觉羞怯,大有“你跟我说句话,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反正你女朋友不在”之势。纳温无奈地遮了半边脸,正打算出门去,转眼瞄到旁边任深深换下来的衣服,心里有了计较。
  “这些衣服我可以带走吗?”
  导购小姐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您朋友的衣服吧?不过很脏了,需要清洗一下吗?”
  纳温摇头:“不用,帮我装一下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任深深就收到了纳温的通话请求:“你好,任深琅在吗?我没有他的号码,能帮我转接吗?”
  任深深抓了抓头发:“可是今天不是要回学校吗?深琅一大早就走了呀。”
  纳温“哦”了一声,又说:“那你能出来下吗?我有东西给你。”
  任深深正迷糊,但也知道最近不宜多见面,要不然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果断回绝了:“你给深琅吧,下次回家的时候让他带回来。哦,对了,买衣服的钱我也给深琅了,到学校之后他会还给你的。”
  挂了纳温的电话,任深深又联系了弟弟:“到哪里了?有没有见到纳温?”
  任深琅:“已经到山下了,是班主任安老师来接的我,说是纳温前辈请假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学校。”
  任深深“嗯”了一声,又叮嘱了一些特别要注意的事宜,然后说:“深琅,要是你实在不习惯活泼,或者表现的不太好,引起别人怀疑的时候,你就说交女朋友了,对方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成熟稳重的男孩子,你正在努力转型。听懂了么?”
  任深琅:“……姐。”
  任深深笑眯眯地打趣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十四岁了,情窦初开不是很正常么?”
  任深琅:“我知道了,姐,有事情我会及时跟你说的。”
  切断通话,任深深再次无力地躺回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吊灯。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大一会儿,就传来母亲的声音:“深深,有同学来找你。”
  任深深不大情愿地起床穿衣,嘟囔着:“谁啊?这么早?”母亲也真是的,自己在军校的那段时间,有同学来找不是都给推辞了吗?而且她真的不想跟以前的同学有过多接触,毕竟那段历史不怎么美好,相信所交的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去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让她带起弟弟去读军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吧?难不成这个同学是个例外?
  看到纳温优哉游哉地坐在自家客厅的时候,任深深脸上的抽搐几乎都要控制不住了,手指颤巍巍指过去:“你来我家做什么?”
  “找你。”纳温从杂志中抬起头,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任深琅。”最后三个字纳温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以口型示意。




☆、16所谓补救措施

  任深深本来是抱着“死不承认”的态度,很有底气地跟着纳温走出去假装散步的。但是随后纳温递过来的一个文件袋子,彻底宣判了她的死刑。
  那是一份基因检测的对比报告。上面明确显示了上个月在学校里的“任深琅”衣物上的毛发DNA,和昨天的“任深深”换下来的衣服上的汗水毛发的DNA,与基因库里帝国公民“任深深”的基因排列完全一致。
  任深深几乎都要忘记了,在奥茨希尔,全帝国所有公民的基因是面向大众开放的,如同国立图书馆一样,奥茨希尔帝国有一个“基因库”。从这里可以查询到所有帝国公民的DNA基本信息,甚至在公民死后的五十年内都会保留着这部分信息。
  一开始基因库的建立是为了方便捕捉各类型罪犯的行踪,后来官方也渐渐默认了“亲子鉴定”这一类的民用功能,并且大大降低了医院的检测费用。想要得知一个人的真正身份,基因无疑是最安全有效且准确率几乎可达百分百的方式。
  纳温不说话,任深深也不敢擅自开口,唉,要是有个金手指啥的就好了,让纳温赶紧忘掉这点破事儿。不过以纳温那种古板严谨的个性,没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