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西元前





槠涫凳翘迥诘囊恢旨に睾抗咚拢渌芪值淖畛て谙薏怀烁鲈隆!薄   ?br />       所以完美的爱情都没有完美的结局。    
      “我真希望您死,”肖万说。    
      “完了。”安娜·戴巴莱斯特说。    
      安娜·戴巴莱斯特把椅子转了一个身。这样,也就不可能再坐回去了。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又转过身来。肖万举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手就垂落在桌上。她看也不看他,从他坐着的那个地方走开了。    
     她转过身来,朝着落日的那个方向,穿过站在柜台前的一群人,来到一片红光之下,这红光标志着这一天的终点。    
         
      她走出门去以后,老板娘加大了收音机的音量。有几个人在抱怨,他们不喜欢声音太大。    
      这是我看到的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如歌的行板》,杜拉斯的缓慢精确而到位。我喜欢这种缓慢,是一滴水在吸水纸上艰难延伸的感觉。    
      一滴水在吸水纸上延伸的感觉。缓慢滞重,从气管一直到每一个肺泡里。    
      妈妈说不要吸烟、不要喝酒,你要做个乖女孩。她拔掉了我音响的插座,为了不让我再听摇滚。    
      多年以后,我想,妈妈是对的。我自以为的愤世嫉俗是一种年幼的、无力的偏激。我终究会在岁月里一点一滴地消磨下去。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会成为什么人的妻子,再是什么人的母亲。我会蓬着头发趿拉着拖鞋到家附近的菜场去买菜。    
      我会在这种祥和的消磨中心安理得地到达一种适度,一种叫幸福的完美境界。    
      这种适度和完美,老牛帮助我达到了。    
      杜拉斯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支住脸,不笑也不激动的目光离奇而幽远。酗酒让这张纹理纵横的脸失去了年龄。    
    


完美主义-完美状态完美主义(2)

      十五年前,读完《情人》的那个晚上,我拉开窗帘朝外张望,远处斑驳的灯光亮成烟头上的火。杜拉斯是灰色的,阖上那本薄薄的书,灰色像一口喷出四散的烟,悄无声息地熏过来。除了灯光星星点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外面的夜色太黑,印在窗玻璃上的,只有自己清晰的脸的轮廓     
    。这张脸还年轻。    
      那时我喜欢躲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自己和自己对话,或者点一根烟,什么都不想。我喜欢看黑暗里烟头弹落的那个弧线,只有半根弧线,红色的亮点在半空中就灭了。    
      我还记得我的第一个情人,那是在一场摇滚音乐会上认识的。当时场子里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脸。他递过来一根烟问要不要,然后我们在隆隆的鼓点中静静地坐在一旁抽烟。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听《The Doors》的感觉,“It’s the end, my only friend, the end… ”,镜头在越南的热带丛林里摇来摇去。那部片子叫《越战启示录》。    
      我还记得我太多的第一次,我时常会想起,在趿拉着拖鞋去买菜的时候,我甚至会想起很早以前——可能是高中——我穿过的一条白裙子。    
      我会感到莫名的遗憾。我把这种遗憾写进我的小说里了。    
      小女孩佳丽会觉得她在人民广场的那个下午是完美的,因为她年轻,还没有回忆,也没有遗憾。她的男朋友达达告诉她,他妈妈从美国回来了,会送给她——他的小女朋友,一件礼物。    
      佳丽快乐地笑起来。    
      这个突然发现的即兴故事被老牛打断了。这个开头没有伏笔,也没有铺垫,它缓慢地行进,不知道要在哪个方向上继续下去。大概会像佳丽指尖流下来的那滴冰淇淋汁一样。    
         
      老牛醒了,习惯性地眨眨眼:“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点点头,正好把这个没了下文的构思在脑子里暂时收藏起来。    
      我的第一个情人个子很高,瘦瘦的,像竖在牛仔裤和T恤里的一座衣服架子。他说他要有自己的乐队,要像“唐朝”那样唱红全国。我很认真、很崇拜地点头。他面色惨白,中午的时候,他嚼着绛红色的大头菜,他说他要买键盘和鼓。    
      我和他一起吃过大头菜,那是最不好吃的一种。他把它们端端正正地放在碟子里,用刀切来吃。他垂下头,很细心地掌握刀锋的力度和方向,像在切一块牛排。    
      我仍然记得他垂下头来细心切割的样子,长头发掉在眼睛上,盖住他半张脸。    
      我发现我的生活陷落在一种混乱里。我是某某人的妻子,某某人的母亲,中年,已经开始发福了,烫着很温和的短头发。我在我的小说里却成了一个生活疯狂、不切实际的小女生,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喜欢抽烟,喜欢摇滚。老牛看了我的几个短篇就不再是我的读者了。他很宽容地笑笑,“小女生幼稚病!”然后转身去整理自己白天工作遗留下来的文件。    
      佳丽上网聊天,她喜欢在网上扮演男孩子的角色,那个男孩叫达达。    
      有个重庆女孩问她:为什么你用“达达”作ID,它有没有什么含意。    
      她说,我喜欢。这个词表示破坏一切,蔑视一切。    
     那个女孩微笑了一下,说她知道有一个艺术流派叫“达达主义”,她是在她的一门叫做《西方现代派艺术概述》的辅修美育课上知道的。    
         
      女孩说,真想见一面,你一定很特别,留着长头发,穿破烂的牛仔裤,会弹声音很响的电吉他。    
      佳丽笑了:可惜,真可惜,我在上海,你在重庆。    
      佳丽也喜欢摇滚,她喜欢“花儿”。“花儿”乐队的男孩子穿时髦的休闲装,染发,有健壮的胳膊和阳光灿烂的笑容。佳丽的男朋友达达也是这个样子,很酷,很高,很帅,很Fashion,他会藏在墨黑的太阳镜后面冲佳丽“嘿嘿”的傻笑。    
      达达的妈妈要从美国回来了,她会带来什么礼物呢?    
      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老牛问我晚饭吃什么。我说,我们就在广场旁边的店里吃pizza吧。Pizza Hut排了很长的队,我们在楼下买了票,然后就在电梯旁那条很长的队伍尾巴上站定。    
      前面排着一群叽叽喳喳的中学生,有男也有女。我看见其中的一个染着红红的头发,很干燥很蓬乱也很扎眼地挺立在人群里。那个男孩无意中转过头,发现我在朝他看,就笑笑,露出两颗很大很亮的虎牙。    
      这个笑灿灿的,像这个过去了的午后的阳光。    
    


威廉古堡—非常之旅威廉古堡(1)

      1.找一个好玩的地方好难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至今难忘。    
         
      转眼功夫又有了假期,我拿着《旅行指南》问阿丽这次去哪消遣?阿丽在厨房切着胡萝卜,头也不抬地说你说去哪?    
      我听出了她话里调侃的意味,扔下手中报纸走到厨房扶着门框说以前我说的地方去了过后你都说没劲,这次你拿主意好了。    
      我和阿丽结婚一年,两人都是旅行发烧友,最大梦想是走遍全球,现在中国是走得差不多了,新马泰也去过,欧洲一些小国家也玩过。不过阿丽总抱怨没意思,嘟哝着“没新鲜感”。我说阿丽你好歹是个基督教徒呢,少点儿欲望好不好?阿丽的爸妈都在美国,一家都信耶稣,阿丽自然也不可例外。阿丽长得可爱,身材也好,相亲的人真是踏破了门槛。我呢,像面试一样介绍自己,留学高薪诚实等等一系列条件逐次比拼,最后我幸运地与阿丽站在了一起。阿丽常跟我说她一直想要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不肯出国,她爸妈拿她没辙,只好听之任之,好在阿丽人不笨,语言天分极好,会多国语种,在国内拿着一份不菲的薪水。    
      我和阿丽在国内过着富裕悠闲的生活,感情很好,倒也悠哉乐哉。日子久了,阿丽直呼日子平淡,要找点儿刺激的。她老这样嚷嚷,我都给嚷烦了,不过我非常爱她故此不敢发作。    
      阿丽往嘴里塞着胡萝卜片说你这次非得给我找个好玩刺激的地方,否则我跟你离婚。我说不是吧。阿丽哈哈一笑傻瓜吓唬你呢,不过你可给我赶紧找去!    
      我接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被阿丽一票否决。我真是有些恼火,说阿丽就算你跟我离婚我也找不到你想要玩的那个地方。阿丽坐了过来搂住我说怎么啦生气啦我说说玩呢真找不到就待家里呗。    
      阿丽的一个同学要出国,说最后再聚一次。那男生以前死追过阿丽,人还是不错的。我们去了他家,真他妈凌乱得可以,人简直就是睡在一垃圾堆里。他推了推眼镜说有什么法子,哪像你这么好福气。我赶紧把话题给岔开了。    
      我坐沙发上看着地上的杂物,没事就翻看地上旧报纸,这习惯是小时候养成的,我妈以前老把旧报纸当柴火使,我就一张张看过来。    
      那张报纸已经泛黄了,我哪管那么多,胡看起来。C版到底的一则短文把我给吸引住了,那是一段介绍旅行地的广告:标题是《三天时间,重返过去》。“悠久古城堡,流淌着贵族的血脉,迷宫一样的地方,给你意外惊奇。南太平洋小岛上,我们,‘威廉古堡’恭候您的到来。”随文是一则电话、传真号码和古堡地址。    
      我霎那间叫了起来阿丽你快来呀我发现新大陆了。那男生笑着说当自己哥伦布呢。阿丽来问什么事?我指着那则文案说看看,好好看看!阿丽视线一接触那报纸,眼珠子都快掉在上面了,连呼好好好。    
    


威廉古堡—非常之旅威廉古堡(2)

      2.初临古堡    
      从那男生家出来后,我们就拨通了那个电话,事隔半年不知生效否。电话响了几下,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我们用英语交流,对方很热情,欢迎我们过去。我们约定了时间,谈妥了价钱     
    ,准备出发。只是,我突然间对那声音感觉哪地方不对头,有那么一股阴森森的味道,我跟阿丽一说,阿丽哼了一声“那你是活人撞死鬼啦?”    
      搭乘国际航班,转换小船。当我们报出目的地时,船主即刻变了脸色,我对那古堡愈觉邪门。当我要再问那船主几句,他借机走开了。靠岸,我们拎着行李踏上那片绿葱葱的地方时,船主老大远扔过来一句话——有鬼,自个儿小心哪,愿上帝保佑你们!阿丽还在那“咯咯”地笑个不停,怎么到处都是鬼啊,我看你们都是胆小鬼。我皱皱眉头没多说话,只是想到了旅行袋内有锋利的瑞士军刀和自己的跆拳道三段。    
      这真是一座景致宜人的小岛,郁郁葱葱,挺拔直冲云端的大树,各种漂亮的小花悄悄盛开在角落里。奇怪的是这里出奇得安静,连声鸟叫都没有。阿丽靠着我肩膀说等以后年纪大了我们就来这里养老你说好不好呢?我没理睬阿丽,心头疑云密布。阿丽噘着小嘴满脸不悦。    
      海岛小得可以,走了十来分钟,我透过茂盛的树叶,看到了中世纪哥特式的灰色尖顶,可是我没有丝毫兴奋,觉得那尖顶在朝我们狞笑。    
      古堡是青灰色的砖墙,大块砌起,上面爬满了常青藤,木门紧闭,四周蔓草丛生高至齐腰,我感觉压抑得透不过气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恐怕不是要……我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我想了一会儿,对阿丽说,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这里不对劲。阿丽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现在回去,我真跟你离婚。    
      没办法!我默默祈祷,然后用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过了一会儿,门“咿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穿黑衣服的胖女人,旁边蹲一只肥肥的黑猫,翘着根尾巴绿绿的眼珠子向我们直瞪。阿丽还朝那黑猫“喵喵”叫了几声。可那黑猫中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    
      进入古堡,胖女人就把大门给锁上了,那锁大得不得了,砸都砸不开。我有了一丝阴影。胖女人自我介绍说是这古堡的导游,先带我和阿丽去下榻。胖女人走前面,我和阿丽就看见她那大屁股扭个不停,黑猫始终尾随其后。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才知里面的空间有多么大。迎面是一间开阔的大房,地上横着一些兵器,都是长矛之类,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身着铠甲的中世纪骑士,样子威武,竟然还有妇女儿童的照片,看来都是皇族血统,表情傲慢。阿丽看得很入神,还问如果我穿了这身衣服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