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寂寞浅浅笑
站里还没有人,空荡荡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窗直接洒进来,有点失真。
放上音乐,冲一杯咖啡,我开始/炫/书/网/整理中午的广播稿。
今天是点歌台,很多人都挑这个时间点歌向自己心仪的人表白,大致溜了一眼,很多都是点给方初和肖慰的,赵钱王路的也不少。
这四个家伙,原来在女生堆里这么受欢迎。
当然,还有男生点给凤九的,校花冯玲玲也占了相当大份额。
我居然还在一堆信件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居然还有人来招惹我。
我不是受了诅咒吗?
怎么还会有人如此不自量力?
原来新环境真的有新环境的好处,倘若放在高中,断是没有人敢对我示好的,我那时的名声差的要命。
因为在那所校园里,是个人都知道那个叫做钱浅的人冷血,她害的一个大好青年险些丧命。
将写我名字的信件挑出来扔进垃圾桶,把大家点的歌准备好,我喝着咖啡晒着太阳,突然想起肖慰从我要生日礼物。
送他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缺,再说让我花钱给人买礼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钱浅是出了名的守财奴。
反正今天点歌台,不如送他首歌。
当着全校人的面祝他生日快乐,这面子可不是人人都有。
犹豫了半天,选定江美琪的想起。
我喜欢那歌词。
十二点十分,秋水陆欣蒋齐梁妮先后进来,宁静的广播室一下子热闹非凡。
陆欣大嗓门,“钱浅,钱浅,今天都谁点歌?我们的小初初是不是又排名第一?这次有多少人?”
人家说一个女生相当于五百只鸭子,认识陆欣后,我开始严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个人认为,陆欣同学绝对不下于一千五百只鸭子的分量。
陆欣是方初迷,自打报到处第一眼看到,便天天不离嘴边。
如果被人背后说真的会打喷嚏,估计方初每天都得重感冒。
我很佩服秋水和蒋齐,什么样的定力居然能让他们如此淡定地和这样的女人共事两年?
秋水和蒋齐陆欣都是大三,梁妮大二,我大一。
秋水抚额,无声叹息。
蒋齐只是习惯性耸着肩膀。
倒是梁妮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师姐,拜托你不要像个小女生一样颠好不好?您老已经二十一了,不是十一岁。”
陆欣油盐不进,眼冒小星星,“妮妮,难道你不觉得初初帅?王子诶,我们学校都多少年没出过这种贵族型王子了?你都不兴奋?”
我头疼。
蒋齐拍我肩膀,“又把稿子都弄好了?咱们广播站自从有了你,大家都清闲不少,欣欣更是轻松,每天除了研究帅哥基本其他什么都不用干。”
我只是笑。
梁妮打开导播仪,开始检查线路。
秋水接过我排好的信件和CD,与蒋齐顾自核对,丢陆欣一人抱着方初的名字发粉红色的梦。
那时候我一直没弄明白,不就是一个帅哥?长的漂亮一点而已,为什么像陆欣这样元老级的师姐都可以如此疯狂?
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疯狂过。
除了肖慰。
肖慰一直有一种把好人折磨疯的能力。
第 14 章
十二点二十九分三十秒,秋水一个手势,进入倒数。
坐在透明的隔音玻璃后面,戴上耳麦,打开开关,最后试音,一切就绪。
5,4,3,2,1……
舒缓的音乐缓缓响起。
今天我选的是舒曼的梦幻曲。
轻柔,愉悦,舒缓。
多年后的今天再次回想,仿佛那梦幻一般的音乐就响在耳边。
我清晰地记起那时那地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说肖儿,今天是你生日,谢谢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任劳任怨,谢谢你,因为有你,我从来不曾孤独,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生都不失去你这个朋友。
生日快乐。
肖慰说那天他坐在食堂里听到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湿了。
凤九骂我。
凤九说钱浅你真他妈煽情,不就是点首生日歌吗?被你一弄,搞得像出殡一样。
真没文化。
谁听过出殡的时候会说这些?
人家十里长街送总理的时候可是说一路走好的。
晚上在海天楼吃饭,肖慰请客。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
肖慰见我进来,乐颠颠地招手,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做感动状,“钱浅,我喜欢你送的礼物。”
我大爷一样点头,“好说好说。”
赵钱站起来给我拉椅子,“钱浅,中午的时候我和肖儿一起吃饭,这孩子听了你的广播,险些没哭。”
我微笑,挽起袖子,“能让我们小薇薇哭,也是功夫。”
肖慰怒目。
凤九哈哈大笑,“小薇薇,也就我们钱浅治得了你。”
肖慰险些跳起来,“你们两个臭丫头,是不是肖哥哥不发飙,你们都当我是病猫?”
王路捂着肚子,“小薇薇,小薇薇,这名字真好听。”
赵钱抚额叹息,“肖慰同学,您老的一世英名啊~”
一直坐在那低着脑袋不停发信息的方初也探头过来,“浅浅同学,这又是您的杰作?”
我诧异,“怎么是又?我老人家还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杰作不成?”
方初眨眼,“听说高中的时候你们学校每个人都说肖慰是同性恋。”
我一脸无辜,“有这事儿?”继而转头望着肖慰一脸崇拜,“小薇薇,你真了不起,难怪连我们凤九这样的大美女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都免疫。”
肖慰暴走,“钱浅!”
我马上向凤九求援,“九九,肖儿欺负我,这次你看到了吧?我们的小薇薇实际就是一只大尾巴狼,你还说他对我好。”
全场爆笑。
肖慰死的心都有。
赵钱揉着肚子,指着我,手指颤抖,“钱浅,钱浅,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瞪眼,“我本来就这样。”
方初收起手机,一本正经向我伸出手,“前辈,我是方初,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大方的回握,“客气,客气,我是钱浅。”
王路贼兮兮的,“钱浅同志,原来你真的是肖少爷的克星,失敬失敬。”
我很谦虚,“承让承让。”
从此,方初王路,正式加入我的朋友圈。
直到很多年后我都还是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当初方初向我伸出的那只手,就注定了我们之后的一切。
我们之间的开始,源于折磨肖慰的惺惺相惜。
肖慰直到很久后还会喋喋不休地跟我说,钱浅,我在你面前,一辈子都注定了是炮灰的命。
那确实。
炮灰这东西,别人也做不来。
第 15 章
方初与肖慰关系非常好。
如果说我与方初在那次的聚会上握手是因为惺惺相惜,那么肖慰与方初一直到九年后的今天都还混在一起不分彼此,就更是彼此间无与伦比的惺惺相惜。
两个人,都长了张让女人疯狂的脸,两个人在对于与女人交往的态度上,都是出奇一致的流氓。
那几年的大学生活里,他们名头一直响亮。
只是,肖慰是从始至终的流氓无往不利,而方初,却在我身上栽了他有生以来第一个跟头,我想,也许那也将是他这一辈子里唯一的一个跟头。
他是什么时候对我发生兴趣的?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后来他加入我们广播站的那段日子,我们一直都很快乐。
属于朋友之间很简单的快乐。
其实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他。
他与肖慰太像。
与肖慰从小一直混在一块,对于他那样的男生,我基本可以免疫。
可当方初一脸憔悴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心疼。
这个王子一样曾经无比流氓的少年,他让我心疼。
他说钱浅,如果你心硬如铁,那么就尽情嘲笑吧,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没有你无情。
他曾那般愤恨地看着我,他说钱浅,我真想把你的胸膛挖开看看,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是石头做的。
隐藏在镜片后的睫毛轻颤,我垂下眼睫。
眼泪缓缓滑下。
方初,我的心是不是石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会哭。
若你知道我这样的人也有眼泪,会不会觉得安慰?
也许这样,你就会满足。
抬腕看看表,已经两点。
我苦笑,又到了回实验室的时间。
这些年我的生活好似就是一直在围绕着实验在转,研究人的心里,研究人的记忆,研究人的本能反应。
所有的东西都离不开人,可最终研究的最不明白的,却是自己。
若一日一个人可以看得清楚自己,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清晰。
清楚自己的感情,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其实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一早失去了选择的资格。
王路说钱浅当年你建筑学的好好的干嘛突然改了去学心理?
我为他这个问题纠结了好半天。
我说我心灵扭曲,需要矫正,所谓治标更要治本,所以要从基层抓起。
王路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他和多数人一样,只知道原本我与方初一直很好,可是好着好着突然有一天我说不玩了,一转头就来了个一去杳无踪迹,连回旋的余地都没留。
王路不解,王路说初初哪里不好?虽然从前他的确是花了点,男女关系是也确实是乱了点,女朋友也着实多了一点,可他对你是真的啊?你和他开始的时候不就清楚的吗?你不是一直也没有介意?那时候两个人好的像连体,怎么说散突然就散?法律判人死刑还要过个堂什么的,你倒好,连最基本的程序都省了。
他这是也在怪我呢。
我一时无言。
王路与方初关系亲厚,他会向着他也无可厚非。
可我不喜欢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用这种语气。
是,我钱浅欠过很多人,看这么多年过去,该还的,我已经全部还了。
还要怎样?
要我扑在方初面前流泪忏悔?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当初决定放弃方初的时候我就对他说过,我喜欢你,从来不曾掺假,可是方初,我们无缘。
今天我放弃你,我会觉得遗憾,也会心疼,但是,不会后悔。
但凡能有第二种选择,我都不会走那条路。
那时那地的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第 16 章
晚上九点从实验室出来,习惯性拖着两条已经麻木的腿回住处,远远看到别墅灰色的尖顶才突然想起来,那屋子里还住着一只来自外太空的恐怖生物。
窗口一片灰暗,方初不在。
这个时候他不在,是还没回来,还是已经不打算再回来?
中午广播站的节目结束秋水就打电话跟我告辞。
挂掉电话前他说钱浅,初初就是个别扭的小孩,你要多多担待。
一句话搞得我莫名其妙。
他居然说方初是小孩。
若小孩都是他这样早熟,中国的家长同志估计都要呕血。
事实上,我觉得方初现在的状态很好。
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
揉着额头叹息。
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我的生活,但凡是与方初扯上关系的,都不会好过。
因为在我心里,对那个名字那个人,非常介意。
有人说介意等于在乎,在乎等于喜欢。
那么我对方初,是不是还有喜欢?
这个问题让我无比纠结。
可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在我走近住处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幕很香艳的场面。
有人在我门口上演活春宫。
男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方初。
方初紧紧抱着一个女人,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女人藕一样的手臂箍着他脖子,舌头交缠,方初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探到那女人薄薄的衣料里。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
这种情况下若我报警,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告他们影响市容。
心底隐隐的不'炫'舒'书'服'网'。
忍不住自嘲地笑。
方初如今于我,也不过一个陌生人。
耸耸肩,旁若无人地从他们身边穿过,雕花铁门哗啦一声打开,院子里的声控灯亮起来。
方初慵懒的声音在静寂夜空里幽幽传来,“哟,才回来?不知道我与女友亲热会不会影响到房东你的正常生活?”
我声音平静,头都没回,“我不是古板的人,你们尽兴就好,只要不是我在的时候带着女人回来过夜,基本都可以包容。我不喜欢睡到半夜听到客厅或者客房里传出男女亢奋的□的声音,睡眠不好,会影响工作。”
然后拉开门施施然走进去。
没一会的功夫,方初便跟进来,衬衫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