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呜呜呜…你们就知道欺负人…”哭得头昏脑胀,柳浣索性蹲在地上抱着腿才哭,她只觉得委屈,气愤,恼怒。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样,嚎啕大哭终于让李哲忍无可忍,弯腰,在众目睽睽之下,跑着哭得正欢的柳浣,若无其事的走向马车,身旁的护卫慌忙掀开帘子,他不知道他怎么欺负人了,看着魂游在外的人,好心载她一层,这也算欺负人,他可没见过就这么欺负人的。就算他名声不好,也不是这样抹黑的。要说不恼那时不可能的,李哲恼了,后果不太严重。
柳浣正哭着,屁股吃痛,哎呦一声,皱眉揉着,发现光线暗了很多,而这也不再大街上,像是在马车内。正想着,马车一沉,李哲掀帘进来,看着兔子眼似的,腮边挂着眼泪,只觉得好笑,而他也笑出了声,扭头正好感觉有人看着他,笑意凝结在嘴边,点点头。临窗的男子回以微微点头,随即关上窗户。
刚才分明听见浣儿的声音,待他出来看的时候,就见一男子抱着一个女子丢进马车,咚的碰撞声,很响。不是浣儿,那张脸毫无特色,他不会连浣儿都不认识。浣儿,你在哪?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有多担心你?
“你想干什么?”貌似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好像已经太晚了,柳浣拧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见李哲只是递了一方手绢。酷酷的偏着脸不看柳浣的脸,吸了口气,腹部隐隐作痛,背上也是,看着豆芽菜似的,下手还不是一般的狠,要说好歹他也是一王爷,在大街上就这么被人打了,还是一个女人,不知道明天长安城又得传成什么样?强抢民女,就那点姿色,谁见了谁性,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尊贵不凡的英王千岁在大街上当众抢了一个,余光瞟了瞟姿色全无,粗俗兼供,毫无魅力可言,还十足十蛮不讲理,泼辣无才的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女人。与他英王千岁的名字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今天撞邪了吗?好好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弄得自己一身泥。
“我想干什么?本王倒要问浣儿小姐想要干什么?大街上打人不算,还辱骂本王。你说能干什么?”这人,分明是他欠扁。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想着柳浣壮了壮胆,狠狠瞪他一眼,抢过手绢在脸上抚了一把,收进怀里,李哲正想出声,视线落在腮下翻卷的东西,很是好奇,他知道在上官老宅遇到的那个少年就是她,也知道,那天她乔装打扮了。难道,这次她又乔装打扮了吗?不对啊,除了换下宫装,那张脸还是那张脸,除了鼻子红红,眼睛红肿,还有点一抽一抽之外,不就是上官婉儿身边那小宫女吗?
见李哲盯着自己看,带着探究,疑惑,好奇,抿着嘴瞪他,手抚摸在下巴,心下一沉,惊醒过来,人皮面具。不会被发现了吧,一着急,顾不得其他,慌忙偏开脸,拍打着车壁“停车,快停车。”马车依然行驶着,难道车夫只听一个人的。遮住脸,扭头看着被我这一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人,柔声道“英王千岁大恩,奴婢要去上官府,好像走错方向了?”神情带着恳求。不能让人发现我的伪装,这个英王殿下能不能信任还不清楚,更何况,他还是皇族中人。
李哲抖了抖眉毛,暗叹这个女子变脸可真快,方才是仇人,现在是主人,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比赵邦国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下车?”挑眉,看着一脸惊慌的人,这么晚她还去上官府不怕锁了宫门,天色可不早了。柳浣顺着话点点头,捣蒜似的。李哲好笑。想起上午的事,心里又堵得慌,敛了敛神,冷冷道“你怎么认识武三思的?”还亲他,难道今天这么急着跑出宫假公济私就是与武三思见面去了。不对,武三思今天应该在皇宫。
武三思?听着这个名字,她就像把人揉得毁碎在丢进曲江池去喂鱼,讨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坐直身子,冷冷道“英王千岁还关心奴婢的事,真是奴婢的荣幸。”见她转移话题,李哲更是不悦,看着她的眼睛暗了几分,涌起一股难言的怒意。特别是在她那略带嘲讽的眼神里,更甚。
“很好。”冷冷出声,欺身上前,捉住捂着脸的手,用力拉下,柳浣惊恐不已,愣愣的看着靠近的脸,一时忘了反抗“本王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说着,手伸向下巴翻卷的地方,柳浣阻挡不及,脸上撕裂的痛,心,跌进谷底。
第二十一章 扁舟共济与君同
周围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又或是自己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惊慌失措,冷汗淋淋之后,突然镇定下来,看着李哲的眼睛,惊愕,诧异很快便被疑惑不解所代替,余光瞟到他手上拿着的人皮面具,满不在乎突然被惊恐代替。
惊恐还没到达心底,身体做出了忠实的反应,夺过人皮面具,趁他呆愣之际顺势把她扑倒,马车依然杂质行驶着,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受伤不受伤,吞了吞口水,见李哲已经爬起来,正要抓我。怎么能让他抓住,闭眼跳下马车,猝然落地,没有掌握要点,受到冲击力落地之时幸好侧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趴在地上,减少了一些摩擦力,余下的全加注在身上,只觉得浑身刺痛。耳边是漓哲的惊呼声“婉儿…”
他担心的是婉儿,对啊,这样脸几乎与婉儿那张脸一模一样。又有谁会知道,世上还有一位上官小姐。试探的站起身子,没事,还能走,见人皮面具好好地揣在怀里,站起身拔腿就跑,既然已经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总比现场抓包的好,心里这样想更加卖力的跑远了!
柳浣的动作很快,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不被发现。所以马车停下,李哲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她的衣摆,随即便隐进人群里,他追了几步,前面正好是交叉路口。吩咐跟上来的护卫去追,很快变回来,对着他摇头。
上官婉儿为什么要扮成柳浣的模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眸光暗了暗,如此仓惶逃走,竟连危险都不顾及。她在掩饰什么?
心里有了疑问茶饭不思,在寝殿来回走了很多次之后,李哲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亲信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嘴角浮起莫测的笑,他不能放任谜团包围自己,向来,他都喜欢把一切理顺。
上官婉儿,柳浣,她们之间存在着何种联系,柳浣从掖庭道中宫,不像是上官婉儿一时心软那么简单。
越想睡意越无,索性走到桌旁,铺开白纸,纸笔刷刷几下勾勒一张略带惊慌的脸,只是在画那双眼眸时,手顿在空中,脑海闪过那双灵秀的眸子,似乎有什么不对,至于是哪不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有意思,这样,平静的生活还不会乏味,不管是什么?上官婉儿这个女子都不可能与他无关。
柳浣见那辆马车离开之后才掀开盖在头上的箩筐,一脸讨喜的还给小贩,顺便从袖子里掏出几文钱算是报答他没有告密。其中一个护卫就在不远的地方停留,若是小贩一出声铁定抓包,幸好还是好人多。小贩见我给钱给他连连摆手,看了一眼被血染透的裙摆,连连皱眉,诧异的看了看我,低头,幸好在膝盖上,见他不收钱,丢在箩筐里拿了一个小竹篮说我买这个,转身不等他反悔就离开。
每走一步膝盖传来钻心的痛,上官府是不能去了,天色已经不早,若不快点,宫禁之后,没有主子的准许在外面过夜更是死路一条,强忍着疼痛,终于在宫禁之前回到皇宫,身上的外衣已经换过,幸好面具没被弄破,匆匆回到房间梳洗一番,便去给上官婉儿请罪。
尽管膝盖上上了药,却还是生疼,又不敢表露出来,眼里蓄着泪水,经过这一天,疲倦之极。到了上官婉儿的住处时,她还没回来,听说朝中大臣上书。请立章怀太子的长子为太子。太后有意立英王殿下,以张柬之为首的大臣侧用力皇孙,这几日朝堂争辩不休,裴宰相作为中立派既不发言也不表态,一时相持不下,上官婉儿这几日都伺候在天后身边。
其中的复杂关系,不是三言两语道破,也不是几眼就能看透的。
更何况,武则天与上官家有仇。当年上官仪,也就是我的爷爷,还是宰相的时候,皇上下令废后,执笔的便是上官仪。也因为这件事,上官家背上了谋逆之罪,除了郑十三娘与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其余的人都死了。
上官婉儿是真心伺候武则天的吗?至少历史上上官婉儿一直侍奉在武则天左右,成成为她的左右手。这点有历史为证。
等了很久见人还没回来,起身就要离去,刚站起身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见一辆轿辇朝这边走来,跟在旁边的不是青儿是谁,轿上的人是谁?疑问一出,很快便得到答案,我已经迎了上去,隔着薄薄的轻纱,上官婉儿双目微闭,面色苍白,眉头紧蹙,像是很痛苦。拉着青儿,在耳边低语几句,惊了惊,随即跑在前面推开门铺好床铺。
与青儿小心翼翼扶着躺在床上,见她依然皱着眉,有些心疼,怎么会遇刺,皇宫之中居然混入刺客,想着她居然为了就武则天挡着刺向她的刀,不只是勇气可嘉就能做到的。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而上官婉儿在面对刺客的时候,竟然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幸好只伤在手臂上,而中宫已经封锁消息不能外传,那个刺客已经当场刺死,中宫之中除了当值的其余的人并不知道。就连我也是因为近身照顾才得以知晓。
不泄露消息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么简单吗?或许武则天认为宫中还有同党,想要一网打尽,也不是行不通。有同党那时一定的,谁敢独身闯大明宫,就连我这个不是刺杀的人还有同党,人心隔肚皮,谁又分得清是敌是友。
青儿去药房抓药,整个房间只留下我,和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上官婉儿,床上的人死睡得不安稳,动了动,随即呻吟几声,眉头紧紧的拧着,额上渗出细密的汗,嘴唇干裂,探了探额,惊了下,慌忙拉过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跛着脚倒了一杯水,找了一方干净的手绢点了点水涂在干裂的嘴唇上,这里没有不能打消炎针,没有青霉素,红霉素,什么什么素的,只能高自身抵抗,和落后的医疗条件。
发烧是受伤后,伤口愈合和感染的同时必须会出现的症状,这时期非常危急,破伤风什么的在古代因它而死的也不少。尽管太医已经上药包扎过了,最后能不能健康就看自己的意志力。
想到种种不好的念头,心惊不已。看着虚弱依然难掩秀丽之姿的人,咬了咬牙。我们是亲人呀。端着盆顾不得腿上的伤出门打水,拎了面巾放在额上降温,等青儿回来,交代她见嘴唇干了就用水沾湿一遍,每个半个时辰喂一次水,面巾热了记得换下。青儿疑惑的看着我似懂非懂,耐着性子重复一遍。直到青儿点头表示已经听懂,才离开,至于她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降温最好的还是酒精,不过这里没有,但酒总算有吧!
主意已定,便偷偷摸进库房,趁他们交班之际,捂着胸口就怕吓得一个停止跳动悄悄溜进库房,推门的手颤抖不已,手脚发软,手心直冒冷汗,掀开地窖的盖子顺着阶梯下去,幸好我聪明打听好了酒放在那,不然摸一个晚上被抓不知多少次都不能找到这个库房,更不用说偷酒。
从怀里掏出一茶壶,我实在找不到小酒罐,随手拿了一个茶壶就出来偷酒,感觉地窖阴凉阴凉的,而且没有点火,密封的酒依然有酒香飘出,深陷其中,闻着醇香的酒,有种晕乎乎的感觉,这里绝对不能久待,非醉死不可,怀里揣了一个火种,我嫌命短了,绝对不会走死路,浓度这高的酒气,只需一点火星就可酿成大祸,甚至尸骨无存,我可不想在大明宫的酒窖里放一个杀伤力有那么强的酒炸弹,同时赔上自己的小命。
摸索着感觉醇香的酒溢了出来,吞了吞口水,觉得有些渴,死死的摇头,封好口抱着茶壶就要离开,脚步有些虚浮,我想,我应该有些醉呼呼了,不愧是皇家贡酒,只是闻闻就能让人迷醉。
搭在盖顶的手一顿,似乎有脚步声靠近,屏住呼吸,听见上面传来人声“怎么样,有没有人。你太紧张了,可能是老鼠的声音。”
难道我刚才绊了一下他们听见了,握着拉环的手紧了紧,地窖的盖子是木制的,相接的缝隙透着条条细小的光线,看不到人,却可以从他们的声音,和脚步声来判断,只有两个人,而说话的人似乎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不耐。另一个人没有出声,倒是脚步越来越靠近,最后在柳浣的头顶顿住,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来人很谨慎,退了几步,拉着圆环的另一头,试了几次,都拉不动,柳浣握着另一头死死不松,只要一松手就会被发现,已经走了这一步,只能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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