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如今玉佩又在她手里,要知道那玉佩上的秘密不能对外人道。心下笃定除了她别人不可能有机会从他身上拿走。
见管家还跪在地上,武三思摆摆手“这事不用你管,好好留意裴宰相一举一动。”天后娘娘把他召进宫必定为了商议皇太子一事,至于玉佩,他要亲自取回来。
那个窦府怎么可能没有她要找的人,那愤怒的眼神分明指控他在欺骗她。他说的句句属实,既然她没遇到没那么问题就出在窦府身上。思至此,连忙叫住退至门口的管家“留意西门的窦府,如有异样派人回来禀告。”
柳浣,看你还怎么怨恨我,流觞居的大火烧了这么久,而失踪的主人除了柳浣,露面的就只剩下柳晋,那个深沉内敛的男子。他的身上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流觞居那场大火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目标正是流觞居!
不过,她现在不应该呆在太平观的吗,怎么会跑到城内,难道她又逃跑了,对于这个又字,武三思深刻体会到这个女人与别的女人不同之处。
第二日,裴炎一反常态拥护英王成为皇太子,此提议一处,天后略思量一会听取众人的看法,自此英王李哲成为皇太子,改名李显。
对于裴炎的举动众人纷纷腹诽,却不敢有人露出一丝不满,甚至就连张柬之与狄仁杰都默认。
新立皇太子是一件大事,就连住在道观的太平公主也应召唤回宫,那日正好是八月二十三日。当然,柳浣也跟随着太平公主一起回到宫主参加这一盛典。同时还要面对丢下的一顿烂摊子,与她不可逃脱的命运。
柳晋在看见老管事颤抖着手从箱子里拿出玉佩之时,心,紧紧抽痛,那是,他亲手交给浣儿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听着老管事的叙述,又是心痛又是激动,激动的是终于有了浣儿的消息,心痛的事,浣儿哭得那般伤心,而他却不在他身边。回想老管事的描述,他确定那名女子便是浣儿。
是他失误,以为浣儿会以真面目出现,却没想到,在她无暇的脸上,戴上了另一张面具,就像现在,他脱下面具的脸,清俊目朗。眼眸深邃精练,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就连浣儿也不常见到。
交代了几声,柳晋出了窦府,拐进隔壁的一座院楼,布局与窦府大致相致,见柳晋回来,守在门口的婢女推开门,柳晋进去,掀开珠帘,慢慢走近,嘴角勾起一抹笑,房内有浓郁的苦涩味,可以说整个房内都是药草的味道。
“娘,浣儿有消息了!”语气尽是喜悦轻快,眼里的痛惜却令人不忍心看,躺在床上的人闻声动了动,手在空中摸索着,柳晋慌忙握着那双干涩却温暖的手,低头,放在脸边蹭了蹭“是浣儿,有她的消息了。”
“那就好!”嗓子沙哑,伴随着从窗户照进的阳光么明明暗暗,那么清晰,界限在光与暗里不再模糊不清。柳妈撑着身子坐起来,脸偏向声音的地方,眼睛上蒙着纱布,纱布上透出青黑色汁液,已经干枯,隐在纱布里。
那场火没有烧死她,却夺走了她的光明,嗓子被烟薰了,再也不是那般温暖亲细。只要命还在,她就不会怨怪,如今浣儿的消息也有了,萱儿的消息也有了,她也该安心了,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浣儿,幸好,幸好那日她出门了,否则,会不会如自己一般。
“她在哪里。快带她来见我!”闻言,柳晋僵了一下,柳妈自然感觉到他的僵直,握着的手一紧,脸上露出疑惑惊惧的神情。如今,柳妈对身边轻微的响动异常敏感,即使眼睛看不见,柳妈都能感觉到柳晋那心痛的神情,是不是…她不敢往下想,如今她亦是一个瞎眼的婆子,又能怎么办,只能寄托一切在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身上。况且她看得出柳晋对浣儿的情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想起那日大火,若不是他拼死救出自己,在没看见浣儿时,不顾自己阻挡,就冲进火场,最后救出一个伙计。
那时,她的眼睛就已经看不见,却在听见自己手浣儿并不在家里,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温热的泪滴在手背上,她知道,柳晋这孩子对浣儿的痴情,总在不经意间全被看在眼里,而浣儿,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于柳晋对浣儿的情,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娘,浣儿没事,您不用担心,过几天,过几天孩儿就带浣儿回家。”说着擦拭脸上的泪水,一只手下意识摸着腰间的玉佩,无论如何,他要尽快得知浣儿的消息。
安顿好柳妈,柳晋回到书房,取出一张纸执笔写了几个字,绑在鸽子脚上,打开窗户放飞出去。看着鸽子扑腾着翅膀消失在眼前,压在心口难言的愤怒令他久久不得平息。
纵火的凶手早已处决,可是他背后的人是谁?这个人知道自己多少秘密,若不是他,娘亲不会受伤,萱儿也不会一去不会守在那个男人身边连哥哥都不要,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个男人的身份,竟然死心塌,大言不惭对着他说她爱那个男人,什么仇恨都是上一代的恩怨,她管不了也不想报。
浣儿也不会失踪这么多天,他几乎把整个长城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她的消息。如今,终于知道的消息,他抑制不住的兴奋被一点一点的担忧,心痛占领,凭着自己的手下竟然没有找到她,那她有躲在哪里?好不好?不没有吃苦受伤。
第二日鸽子飞回来的时候,柳晋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人在皇宫。
第二十八章 露浓香泛小庭花
回到宫中没多久,柳浣就被叫进上官婉儿的房间,一路上,不过,想着这么久没见到她,心里还怪想的,偷偷在衣兜里藏了一件东西,喜滋滋的来到上官婉儿房里。见柳浣进来,上官婉儿笑了笑,招呼她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在柳浣身边的茶几上,柳浣受宠若惊。刚想站起来见上官婉儿那眼睛瞟她,老老实实坐着不敢动。
“看看你,嘴巴都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润润嗓子。”舔舔嘴唇,有些干,还真是不知道心疼自己。讪讪的笑了笑,不敢看她的脸,端着茶掩饰着要喝,茶很烫,并没留意,也没吹吹,就那么张口含了一口,上官婉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柳浣张嘴吐了出来,手一抖,茶也洒了出来,惊叫一声,随即露出痛苦的神情,伸出舌头吸气。
呜呜…柳浣在心里哀怨,看着低头帮忙擦拭身上被弄湿的衣摆,幸好她避得快,手一抖条件性的站起来,才没有烫着肉,可是…舌头是真真实实的被拉了一下,还是狠狠的,估计现在都成了腊肠了。
等收拾好,上官婉儿见柳浣站着嘴吐着舌头,那样子不知道有多滑稽,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柳浣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以及自己的狼狈样,也呵呵呵笑出声,对视一眼之后笑得更欢畅。
皇太子盛典柳浣自然没有机会出席,她是等宴会散席之后才去找上官婉儿的,对于李哲会成为皇太子,她一点也不意外。倒是对于大赦天下这一举动很是满意,心里由衷的高兴。
与刁蛮公主的关系渐渐融洽,不为别的,只为那个叫薛绍的男子,但知道那个白面书生就是薛绍时,我差点把那一扇门给掀了了,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一翻墙就翻在他们家,还是真天下红雨,挡都挡不住。
自那以后天平公主少女情怀显露出来,有事没事望着天空傻笑,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弄得我也一个心情低落,自那次出观以后,师太把门看得死死的,哪有机会让我们逃跑。幸好这样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被召回皇宫。
昨日把在道观里求的符交给婉儿姐姐的时候,看她那高兴样,心里就觉得舒服,皇太子刚立,自然有许多事要处理,在她房里略微做了一下就回屋了。想着今天出去一趟,有些日子没去看娘了,不知怎的,就想腻歪她娘亲身边,大概是渴望母爱吧!
昨夜就跟婉儿姐姐告了假,她也同意了,顺便带着东西给娘亲。早早的去拿了东西就出了宫,只是我并不知道,我前脚刚出宫,太平公主后脚就去婉儿那找我。
“婉儿…婉儿…”还没进门就听见太平敞开嗓子再喊。闻声,上官婉儿慌忙放下手里的笔,迎了出来,看着那张好久不见的脸庞,激动得手足无措,又多久没见,半年,三个月。反正很长的时候,以前上官婉儿是她的侍读,自是亲近,再加上对婉儿好,天平公主又与她亲近自然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感情甚笃。
见上官婉儿出来,太平见那艳丽面庞怔了一下,随即大大咧咧上前握着她的手把人拉在院里的亭子里细细端详,看得上官婉儿脸微微发烫,纵是再镇定的人被那赤裸裸的眼神盯着,也会害羞。这还不算,太平公主还煞有介事点头道“嗯!果然如浣儿所说,倾国倾城,艳丽多姿,娇羞娴雅。”
闻言,婉儿抖了抖,还真是只有浣儿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下喜滋滋的,但被人这样直白的,毫不掩饰的说出来,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特别是太平公主那赞同的点头,硬是把善于言辞,察颜观色,心思缜密的人给弄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红着脸偏开眼看着远方。
“休要听她胡说。”嗔笑了一声,上官婉儿转移话题道“公主很喜欢浣儿。”太平公主娇蛮任性,这么些年来除了她,还真没几个亲近的人,不是见了她吓得不敢出声就是唯唯若若的样子,她早就不耐烦了,如今,看她的神情,提起浣儿是眼角那一抹笑,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嗯!”想了想,好像并不讨厌她,见上官婉儿神情淡淡的点头算是回答她的话,一时又觉得无话可说,想起柳浣刚去观里的事情,太平公主兴致大好,拉着上官婉儿的手不放,告诉她柳浣刚去的时候怎么欺负她以及柳浣而来的反驳,以及那次吃了饭不付帐就逃跑,当然遇到薛绍那一件是自动跳过。不知怎么,太平公主觉得薛绍的事她还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上官婉儿默默的听着,看着太平公主面容兴奋,举止轻快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是因为从太平公主嘴里三句不离浣儿,还是她们经历的事她没有参与。总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会失落。
送走太平公主,上官婉儿扶着门廊,闭着眼吹着微风,似乎已经有了秋天的气息,萧瑟荒凉。
太平公主说“浣儿呢!怎么不见她?”
“她出宫办事去了!”不等她说完,太平公主狠狠跺脚,招呼也不打就跑出院子,过了一会倒了回来,与上官婉儿辞别。那急匆匆,又气又怨的神情刺痛了她的眼,她觉得,公主有什么是瞒着她,不愿对她说起,公主向来是一个藏不住话的直性子,那一失神,她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与浣儿有关。
柳浣兴高采烈的除了宫直奔上官府,却没发现,在她一踏出皇宫,隐在暗处有的人影便消失不见。
一天大部分的时候都娘亲在一起,郑十三娘看着柳浣那乖巧的模样越看越喜欢,总是一恍惚觉得她是自己的孩子,浣儿,浣儿,浣儿,她的女儿也叫浣儿。也是这般大,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留在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打算,只是一切已经太晚。
柳浣见她失神,也不好打扰,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平安符,在道观中求了两枚,一枚给了婉儿姐姐,这一枚她特地为娘亲求的“娘,前段时间去了一次道观,这是为你求的平安符。”说着把平安符放在郑十三娘手里,目光殷切。
“给我的?”郑十三娘怔了一下有些动容,颤抖着手接过平安符,另一只手揽过柳浣的肩,低低出声“好孩子!”那双渴望亲情的眸子又怎么能不动容,郑十三娘在心里叹息,就当,就当她是她的浣儿,那个苦命的孩子,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希望她在某一处生活平安幸福,把她空置了十几年的爱全给怀里的孩子,就当,是她们的缘分,希望在那里,她的孩子也能到那份亲情,柳儿不会让她吃苦的,她一直都知道。
万分不舍的从上官府出来,想着那个窦府,柳浣不禁吸了口气,刚走过一条小巷子,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心下一禀,微微侧头,余光瞟到不远处的黑影,握了握手,脚步加快。没想到会遇上坏人 ?http://87book。com柳浣冷笑,紧张不已,拐过一条巷子,脚步由竞走变成奔跑,蓦然腰上一紧,身子被拉过,心下一惊,脚还没站稳,手就要打去,与此同时呵斥声响起“是谁?”
手被轻轻抓住,腰上的手一紧,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柳浣又气又急,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手脚并用挣扎的人停下,他说“浣儿,是我。”
“晋…哥哥。”是晋哥哥的声音,传进耳膜,心里泛酸,泪水夺眶而出,握着的手松开,把人抱得紧紧的,感觉到他抚摸着发丝,柳浣更加觉得委屈,抽抽噎噎“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们,多害怕吗?
“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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