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这是我的决定,晋哥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浣儿主意已定。”闭了闭眼,眼中一片疏离清冷“况且,我对晋哥哥只有兄妹之情,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会辜负于你,这次回宫,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只两只狐狸,她怎么能逃脱得了。
如平地一声惊雷,柳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兄妹之情?他如何能接受,只觉得心被刺痛,注视着柳浣,一步一步走进“浣儿,难道你不明白晋哥哥的心意,我的心里除了你容不下任何人,我们有婚约的。”
“我要解除婚约。”说着,柳浣从怀中掏出玉佩,看了一眼,然后望着柳晋道“从此,你我再也没有婚约之说。”手一松,玉佩掉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柳晋眼睁睁的看着玉佩坠下,落地,四裂,没有上前接住,他被柳浣的一番话说的惊愣当场,等他恍惚过来之时,柳浣早已快步跑远。
“从此,你我再也没有婚约之说。”柳晋喃喃重复,蹲下身子,一片一片拾起成了碎屑的玉佩,眼里掠过一抹悲伤,心痛。再起身时,目光清冷,隐含着怒意,更多的是冷酷,狠厉。浣儿,你是不是爱上了别的男人,是他吗?
第三十七章 惆怅梦余山月斜
回到皇宫的柳浣像没事人一样,一如往常,在上官婉儿身边转,只是她不想见一个人,却不得不见,三番两次跟杀光婉儿提出与华儿交换,华儿也识文断字。一样可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而且她比自己更细心。尽管柳浣说出诸多理由,上官婉儿一句,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怎么能随便调换。把她堵得死死的。心里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压抑着,硬撑着,明明难过却默默忍受。
李哲的才学就连太傅也比不上,他隐藏的那么好,若不是无意间收拾时发现在前太子编注的《后汉书》中,用蝇头小字的批注释义,柳浣不会那么肯定,他的观点,释义在她看来更加准确精妙。只看了几页便让她感概万千,震惊不已。听见脚步声慌忙放下,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淡淡,却又不可思议,怀疑是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后来她再找那本后汉书之时,怎么也找不到。
如今,柳浣已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在她的面前,李哲丝毫没有隐瞒,就像当她不存在一般,他的本性一点一点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他的博学,他的睿智,他的那独特的见解,他那虚伪的面具,那伪善的嘴脸,一股脑以一种倾泻的方式,在柳浣回宫后第二天,就已经开始。他知道柳浣不敢说出去,最让人生气的便是,柳浣竟然开始动摇。
想起他的种种恶劣,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她不能,她大致知道他今后的人生,她不能对他心生迷恋,一次一次的伪装,让她觉得疲惫。无时无刻的告诫让她不得不望而却步,她是理智的。
十月的天气已经很冷,树叶回归大地,大明宫因为天皇天后移住洛阳比以往清冷许多,亦萧条许多。原本宫中妃嫔就少,很多宫殿空置,柳浣时常在没事的时候就往太液池跑,有时不值班她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看管这里的公公来催她,她才会离开,回到中宫的时候真是晚膳点。
太液池周围种着垂柳,春夏的时候绿意盎然,秋冬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柳浣只是一名宫女,太液池上有三座岛屿,岛屿中坐落着三座亭殿,其中最宏伟的便是太液亭,远远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向往,想要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这天柳浣坐在正对着太液亭的一座小桥桥栏上,手里拿着早膳特地留出来馒头,撕碎一点一点投进池里,十月的天气,水已经很冷了,柳浣丢了不少下去平静的湖面不要说出来觅食的鱼儿,就连虾都没一只,也真是因为这样,柳浣顿时觉得没一点情趣难得她闲得无聊,连鱼儿也不给面子,狠狠的就要把剩下的半个馒头丢进水里,手刚举到肩后,抓在手里的馒头被一个力道抢走。
柳浣惊了一下,身子不稳,要不是双手即使抓住桥栏,非成了落汤鸡不可,她横坐在桥栏上,双脚吊在湖面上,背后就是桥身。如此一来能不吓出一身冷汗吗?顿时有些生气,扭头狠狠的瞪着李哲,她已经闻出他身上的气息,兰花一样的清香,不知道小宫女在他的衣服上熏了多浓的香味,害得她一闻着就觉得头晕,气闷。
今天李哲一袭紫色长袍,头发高高束着用一支同色的发簪,腰间以一条祖母绿的宝石腰带,长袍上绣着盘云图,长袍下摆用金线秘密的镶边,穿在他身上越发绝代风华,若是眼里没有拿计谋得逞的坏笑的话,在柳浣看来,会以为是天神下凡。
微微甩头,柳浣黑着脸上前一步,看准他手里的半个馒头就要抢过来,太没天理了,半个馒头他也跟我抢。要说柳浣因为进宫的事心里忿忿,不待见李哲那是自然的,黑脸相向,不给好脸色也是说的过去的,当然,那是没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所以这段时间,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柳浣那是一个肆无忌惮,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自作孽不可活。反正若她是豁出去了,怎么折腾,怎么让人生气她怎么来。
可人家一反常态,好脾气,好肚量,不跟柳浣一般见识,见她闹腾还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就差抚掌称好了,如此一来,柳浣不好意思也气愤了,她觉得自己那么卖力的折腾,不说一点效果也无,反而在他面前倒像是一个小丑。柳浣在这一回合下来,灰溜溜落幕。
她想,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柳浣从此之后,神情淡漠,对于李哲吩咐的是尽心尽责,没有半点差错,也不找麻烦折腾,看着别的宫女如何一个工作态度,沉默少语,言行谨慎,没有主人的吩咐,站在自己的岗位就能保持到交班的时。这是柳浣认为自己无法做到的地方。后来几天,她发现她也可以,就是双腿和腰比较难受,那个酸痛,是站出来的。
李哲似乎看出了柳浣的意图,侧了侧身,柳浣柳扑了个空,一时刹不住脚,而脚又绊在桥面上雕刻的图案上,踉跄几步,收不住脚,噗通一声,接着又是噗通一声。
好冷,柳浣在水里扑腾几下,幸好学过以前学过游泳,尽管身体不好,她依然要求学游泳,医生建议适当运动,而柳浣也想学,尽管游泳对心脏病人来说还是有定的危险,但因为是柳浣坚决要求,她每周都会在家人的相陪下有那么一天会学习游泳,而她似乎很有天分,没多久就学会了。
身体浸泡在水中,刺骨的冷使她全身颤抖无力,幸好水够深,那样一头坠下来,并没有受伤,撩开遮面的头发,耳边传来扑腾的声音,转了个身,看着溅起的水花,惊诧,不会是李哲跟着跳了下来,看他的样子,不会游泳…心里得到了答案,柳浣吸了口气,张开双臂朝李哲游了过去。
柳浣游了过去,一手环着李哲的脖子扶着他的头不让他的口鼻溺水,见他闭着眼,心里着急,他怎么那么傻不会游泳还跳下来。要是自己也不会游泳,两个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想想又觉得有些感动,这算不算是舍命陪君子?
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人拖上岸,柳浣喘着粗气,在水里觉得冷,如今上了岸觉得更冷,哆哆嗦嗦把人放平,叫了叫了几声见他紧闭着眼,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一面松开领口处的衣服和腰带,一面观察他的面色,幸好不会太严重,没有出现面部青紫情况。双手交叠压在胸脯上,压了几下,李哲终于有了动静,偏头吧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柳浣扶着他见他掀了掀眼帘,并没有睁开眼,浑身颤抖,双手下意识抱着自己。
这时,守在门外的人宫人闻声赶了过来,正好看见浑身湿淋淋的两个人,愣了一下,一个人跑开去找人,令一个人拖下身上的衣服盖在李哲身上,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不测,他们的脑袋定是不保的。
李哲咳嗽几声,觉等很冷,像是掉进冰窖一眼。难受的睁开眼看着柳浣,见她好好地,嘴角牵了牵,刚想说话,柳浣见他醒来,松了口气,急忙道“你醒了就好了,吓死我了。”看着柳浣紧张的脸,李哲觉得就算再掉下去一次也值得,他知道是柳浣把他就上来的,感觉视线模糊的时候,她似乎看见柳浣向他游来,像是水中的精灵,而她脸上的面具早已卸掉。面具?李哲惊醒过来,抬眼看着柳浣,再看看神色无恙的宫人,冷声道“你退下。”
突入起来的呼喝声使得柳浣和宫人愣了愣,同时看着李哲。
“难道没听清本太子的话吗?”李哲加重语气,面色凝重,大有风雨欲来的气势。
“是,小的告退。”宫人只穿着里衣看了一眼柳浣才退下。
等他走远,李哲挣扎着就要起身,柳浣按住他道“先别动,有什么事告诉我。”
李哲看了看她,看样子她还没察觉,不过事到如今再隐瞒他知道柳浣的秘密,说不定上官婉儿已经;来了,那时,什么都说不清,而且,对她…“你…你的…”李哲指了指自己的脸,柳浣很茫然的看着他,在他脸上看了一遍,摇摇头,他脸上没有脏东西,很干净。见她不懂的样子,觉得好笑,索性说道“你的人皮面具可能掉在水里了,若是你想暴露的话…”他的话还么完,扶在背后的手抽出,失去倚靠倒在地上,偏头,只听见扑通一声,与此同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上官婉儿闻得太子殿下掉进太液池,来不及思考其他,叫上华儿,让人去传太医进含凉殿,并且吩咐不许声张。带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匆匆朝太液池赶去。到了太液池得时候,正好见李哲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太监的衣服,扭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厉声道“太子殿下落水你…”
“不关他的是,是我让他出去的。”李哲打断上官婉儿的话,看了一眼狐疑的头瞄了一眼上官婉儿的太监,眸光暗了暗。上官婉儿训斥的时候跟在身后的人就已经用被子把他团团围住。他心里记挂着柳浣,看了一眼太液池,见她没有出现,便知道,她不会再出现。
等感觉人走光了之后,柳浣才探出脑袋嘘了口气,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想着李哲的话,又觉得忐忑不安,李哲看着她一点也不惊讶,那说明,他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与上官婉儿长得一模一样,而那个小太监,他以为看见的是上官婉儿,而如今上官婉儿好端端的出现,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秘密有多了两个人知道,若是呆在宫中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而李哲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阵风吹来,柳浣打了一个喷嚏,视线落在丢在地上的太监服,有看看手里的人皮面具,左顾右看,确定没人跑上前去,捡起衣服披在身上一溜烟的避着人群离开。
第三十八章 孤灯照壁背窗纱
半夜,柳浣就发起了高烧,一冷一热,很是难受,整个人躬成一个小虾米。昏昏沉沉,难以入睡。
夜色蒙蒙,悄无声息,窗外,蓦然出现一个身影,在月光的照应下,格外清晰的印在纱糊的窗户上,半张开的窗户一晃,人影走了进来,径直朝床榻走去,床幔垂下,靠近似乎能听见浓重的呼吸声。走上踏板,手在触摸住床幔时顿住,修长的身影直挺挺的立在床前,目光专注的望着薄薄的床幔中隆起的地方,面朝内,小脑袋半掩进被子里。似乎在迟疑什么,过了一会,才有所动静,掀开床幔倾身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如火。
感觉手下的让你僵了一下,正要抽回手,害怕把她吵醒,手被一只同样滚烫的手覆上,顺势翻了一个身靠近,紧蹙的眉头舒了舒。柳浣伸出一只手放在外面,想要得到更多的凉意,那只手正好搁在放在李哲另一只手上,感觉冰凉,顺势就抓了过来贴在脸上,两人同时震了一下,柳浣是因为身上的热气消了许多,觉得异常舒服。李哲则是心生涟漪,神色温柔的看着闭眼沉沉睡去的人,小脸因为生病染上了不自然的红,脸上也没有戴面具,桃花面,柳叶眉。染上的红霞更是让人心神荡漾。更何况,她还温顺的靠近。虽然他知道她是因为生病。可心里还是很高兴。
身子滑下跪坐在踏板上,一手贴在额上,一手贴着脸,感觉自己的手温度升高之后,李哲动了动手,改成用手背贴着额头,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不是很大,大概能容下两百毫升的液体。躬着身子,扶着柳浣靠在胸膛上,伸手拉了拉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隔着衣服肌肤相触的瞬间,李哲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似觉得不舒服,柳浣动了动,滑了下去。李哲见状,把人来了上来,又滑下去,如此好几次,李哲嘀咕一声生病了也不让人安生。眼里却满是宠溺疼惜,一手从腰上横过,揽在怀里,张嘴咬掉瓷瓶上的木塞,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幸好柳浣因为感冒鼻子塞住,否则她定会被刺激醒不可。
让她微微靠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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