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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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见状,回头,看着向他们走来的英王,脸上浮起笑意“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既是兄弟,又何必如此多礼。”李贤摇摇头,朝英王虚扶了一下,李显也不推辞,坦坦起身,笑了笑。
“皇家礼制不可废。太子殿下这是去母后那?”上官婉儿瞧着这位被称为英王的男子,眉目俊朗,温文儒雅,看向自己的眸子似乎蒙上一层薄纱,看不清眸子,更看不清,那如潭深的眼眸中泛起的波澜。脸颊微微发烫,也不敢直视,上官婉儿故作惊慌偏开脸。
“英王也是得到母后召见。一道同去!”李贤看了一眼低头的上官婉儿,白皙的脸上染上红霞,顿时,李贤觉得心里有些堵,视线落在英王身上,见他也在看着上官婉儿,心里更是堵得慌,宽大的袖子里,手紧紧握着。似感觉到他的视线,一向玩世不恭的英王,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笑意,依然是方才的温文儒雅,眉眼间却多了几分不羁之色。
李贤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心思转动了一番,便先行走了一步,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上官婉儿,比之方才的饶有兴趣,却显得有几分不悦。英王是他的亲弟弟,他的秉性他是知道的,承袭母后华美的容颜,只凭着那张脸便可以迷倒众多女子,如今,就连这个上官婉儿也被迷住了吗?看着他的眼神分明不同。
上官婉儿看着相携离去的人,视线落在稍后的身影上,那就是英王,传闻中玩世不恭,风流不羁,甚至,有些愚钝的英王李显?
一路上上官婉儿都若有所思,待她回神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先是疾步行走,接着便放慢的脚步,抱着经书,嘴角微扬。太子,英王,都是天后的儿子。却在一天之内被自己见到,爷爷,可否告诉婉儿该怎么做?抬头望天,泪水夺眶而出,怀里的经书被抱得死死的,变焦有些折痕。
第七章 清夜沉沉动春酌
近来两月阴雨绵延,万物复苏,笼罩在长安城上空的阴霾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而隐在云层深处的红日,渐渐崭露头角,如羞涩的少女,带着面纱,娉娉微笑,桃色满面。一时打消了多少人心里的阴沉,一如柳浣的心。
在蛰伏了两个月后,流觞居进行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装修,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一件值得惊诧之余掩饰不住的高兴。流觞居在原址不变的情况上,同时盘下了周边的两间店面,连同后院一起盘进流觞居。
这样一来,流觞居便比以前的打了三倍之多,原本其余的两家店面就比流觞居大的多,如今他们四人已经不能再兼任这么大的店面了。同时,流觞居在关闭的门上贴出招聘启事,而,这一招聘启示又招来了不少流言风语,惊愕之时,跃跃欲试之人多之又多。
大唐国风向来开放,且不说女子出行面带面纱之人越了越少,上街逛街,街市上看到的不再是清一色的百姓男子,富家少爷,姹紫嫣红点缀其中,外邦来人,不同服饰,不同肤色,胡人走进这座长安城,交流往来,行商贸易,互通有无。已经见怪不怪,更何况流觞居的言行在长安城中已经不再陌生。尽管它们的言行多么诡异,就拿那个招聘启事,就为使得才子们颇为费解,最后只得前来观望。
以至于,门前若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堵塞了整条街,直到,十日之后,纸张消失在朱红门上,任然有多人上前来观望,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从紧闭的屋子里传出,一些好事之人爬窗观望,看到的只是麻制幕帘,遮住了整个视线。
对于流觞居这一次如此重大的转变,再加上两个月来流觞居不出售任何早点,已经吊足了胃口。开业之日再次来临,那时,又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柳浣软趴在二楼,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嘴角温抿,视线投向远方,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柳浣觉得手麻换手之时,余光瞟到站在门前的人,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晋哥哥这是钻进火灶里了吗?”
本不想打扰的,柳晋进来就见趴在窗棂上十分闲适的人,这几日天气渐好,却不见柳浣再次出门,其实,她也不过回来没几天,一出去便是一个多月,只因城外出了大事,而店内又要整修,把浣儿送到青上村便回来看着店面,只因,浣儿再说三保证不会出事,自己随时可以去看她。
青山村的村长两月前突然在地里晕倒,醒来后便不能动弹,饮食起居需要人照顾,而他是村里唯一知道种植符合流觞居需要的大豆,如今他口不能言,知道如何种植大豆的人就只剩下浣儿。
没想到,浣儿还没赶去,村长就已经去了,一切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而浣儿在青山村一住就是一个半月,办完了村长的后事,再交代下一任村长和更重情况之后,浣儿带回了一个男子,虎头虎脑,眼眸清亮,还带着一丝淳朴。那是没有涉世清明,没有被世俗沾染。
只因,阿明的娘在父亲入土那日伤心悲恸,一口气上不来,陷入喷在棺木上。如今,阿明已经住进了流觞居,成为了流觞居的人,有时看着大小两个人在一起嘻嘻笑笑,或许,这样也不坏,至少浣儿是开心的。
这样又不得不想起上元节那日,身后跟随的人,浣儿考虑不错,流觞居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他们三人分开,把视线引到自己身上,那群地痞还不知道怎么难为他们,虽然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伤得了她们,可他不想让浣儿和妹妹看见他狠厉的一面,不想浣儿会因此不待见他。
纵使大多商户不是官家私下的产业,也是与官家扯上关系的人,而流觞居并没有显赫的背景,只是靠手艺和头脑在经营。初来之时,街面上的地痞不知内情,只当背后会有权势庇护,不敢上前扰事,可不知道从去年开始,经常可以看见地痞在门前晃悠。
以至于在上元灯节那天竟然公然调戏萱儿,而那次,他们有备而来,极力反抗,终究寡不敌众,又怕伤了萱儿,而浣儿还被自己丢在屋顶,又急又气,撂倒十几个地痞之后,带着萱儿没入人群逃逸,却没想到浣儿却被自己弄丢了,看着满地狼藉,和踩在脚下磕脚的炒豆,后悔不已。
幸而,在看到那双灵动的眸子时,提着的心缓缓着地。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柳浣不解,故作迷茫的摸摸脸又看看柳晋,见他面色不改,不知所云,愣头青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晋哥哥,魂魂归来兮…”
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探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小萝卜头,语调轻快“阿明,怎么,不认识姐姐了吗?”不是不知道,阿明会意外,倒是柳晋那愣愣的神情,也让人忍俊不禁。捏了捏阿明的脸,牵着手,拉到面前,轻哄道“记住咯,姐姐会变戏法,如今是姐姐,等下出去就是哥哥。这样的浣儿姐姐,阿明喜不喜欢?”
“浣儿…”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柳晋,微微扬眉,等着他下面的话“我没有钻进火灶,浣儿脸上也没有东西,很…”很干净,很清雅。只是,这样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再对上,柳浣的清亮的眸子时,他便开不了口,生怕会打乱这一难得的恬静融合。
闻言,柳浣先是愣了好一会,对于柳晋停顿不动,反应慢一拍的思维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在心里叹气,好不容易幽默一会,谁知捧场的人只是自己,好冷的笑话,顿时举得一排乌鸦,呱呱飞过。
“好了,晋哥哥不要听浣儿胡说。”拉过阿明,拈起最喜欢的糕点送到他嘴边,早就见阿明睁着眼渴望的看了好几眼茶几上的糕点,暗暗吞口水,糕点不过是普通的糕点,在流觞居,却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得这般诱人,甜香味充溢整个房间。
柳妈的手艺,除了这糕点是我最喜欢之外,还有很多,而柳妈也喜欢做这道莲子糕点,只是因为,她说,曾经有位故人很喜欢吃,想来那位故人跟上官家有关。
上官家,上官婉儿,那个姐姐是不是长的与我一模一样。手不自觉抚上脸颊,怔怔出神。
阿明看着我笑了笑,就着我的手就咬进嘴里,鼓着腮帮含糊说好吃好吃。柳妈做得能不好吃吗?不然,不会十多年还回味无穷,总吃不腻“晋哥哥找浣儿有事?”
柳晋点头,见阿明睁着眼看着我们,会意,轻轻在阿明头上拍了一下,笑着示意“阿明,去找萱儿姐姐玩。晋哥哥和浣儿姐姐有事要谈,等下再去找你啊!”
比之一月前阿明怏怏不乐的心情,现在他已经一点一点找回了童真,父母过世给他的打击不小,可他却也只是三四岁的孩子,时间会冲淡一切,而我们给他的关心爱护,会治愈那些伤痕,但,血溶于水的亲情不会忘记。
“流觞居的整修已经差不多,想来等着不了几天就可以开业。”顿了顿,看着素颜的柳浣,慌忙低下头,脸颊微微发热,这样的浣儿并不多见,脸上没有画厚厚的妆,干净素雅,全然只是她素净的面容,眉如柳叶,面若桃花,明眸皓齿,清清然,若若风,宛若仙子踏着云彩而来。余光瞟到蒙在窗前的纱窗,脸上的神情松了下来。如此容颜,怎能让被人窥了去。
对于柳晋突然止住了话,也不着急,只是奇怪于柳晋今日的反常,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的着装,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渐渐的,才察觉异样,顿时赧然“晋哥哥不认识浣儿了吗?”
虽然知道这容颜极具震撼力,却没想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柳晋都露出这般怔愣神色。
看着破旧的牌额,重重叹息一声,推门而入,好在有先见之明,用袖子蒙了面,不至于被沾满灰尘的蜘蛛丝蒙了眼,脚步试探,走进上官府,破败不堪,却一直没有让你居住,若不是那场谋逆罪,或许,我会在这里安然生活,直到成年,十四年前,我便是在这里出生,等到重生。曾经的庄严清幽,如今已找不到一点痕迹,有的只是坍圮坍塌,乱墙横梁,颓败之气不言而喻。
没想到再次回来,看到的却是这番萧条颓败之色。抚上掉了漆色的廊柱,脚下传来沉闷的声音,低头见被我踢到的花盆,一株牡丹已是春意盎然,惊讶之余,不得不感慨大自然顽强的生命里,只是一小盆土,就能养出如此娇贵富荣的花儿。
心下不忍,扫了一圈,眼前一亮,在台阶下见着一个完整的盆子,心下一喜,装上泥土便把牡丹移植与花盆内。刚下过雨没几天,泥土还比较湿,待移植好之后,干瞪着样看着满室泥土的双手,无奈不已,想想,若是柳妈知道这株牡丹是上官府里的,是爷爷喜欢的牡丹,会不会很高兴,不过,我是不会主动说出的,不然不知道如何为这句话圆谎。
“可是这样太脏了。”点头赞同,想着找水洗手,便抱着花盆走到后院,漫无目的的乱撞,即使上官府已经破败,可它面积总不会缩小,所以找了好一会之后,不但没有找到水,自己却吓了一跳,手里的花盆坠落在地,破碎声惊醒了人,惊呼出声“啊…”
“啊…你是谁?”闻得声音,睁开眼看着走进的人,不敢相信鬼也可以这么风度翩翩,而且脚是着地而走的。
“你又是谁?”面前男子,衣裳飘飘,眉眼里的笑就要溢出眼眶。这样柳浣觉得难堪,脸颊红成番茄。眉梢上挑,狭长的丹凤眼揶揄的看着自己,挺直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双唇,水润嫣红,从没见过男子的唇会这般有魅惑力,暗想是不是偷偷擦了莹彩透亮的唇膏。
不得不说,这个男子,很有祸水的潜质,只要他轻轻勾手,微微挑眉,再来个帅气的眨眼,估计长安城的千金小姐们会为之疯狂,掷果盈车的惨剧会再次上演。
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吃吃的笑出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声声轻咳,还恍惚过来,呐呐的的下头,不知如何开口。倒是男子开口吓了我一跳,戒备的看着他,他说“小姐为何笑得这般开心,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而我的脑袋,在那一句小姐中彻底呆住,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最后惊呼出声,心下想到的却是拔腿就跑,谁知不能如愿,手腕一紧,条件性回头扬手,清亮的掌声响起,掌心火辣辣的痛。
两个人震惊当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男子脸上,五指印清晰可见,眼眸中越来越暗,让我闻到了暴风雨的气息,下意识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呐呐…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黑沉的脸缓和下来,接着便笑了起来,这让我摸不着头脑,心下腹诽,莫不是遇到疯子了。那就可惜了这张脸了。
李哲见面前的人戒备看着自己,摇摇头,眼里带着明显的惋惜之色,看了看地上打碎的花盆,心下疑问,一个花盆碎了为什么看着自己惋惜“不能怪你,那是谁打我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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