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等一下,换一件衣服就过去。”
“是。”上官婉儿并没有关上房门,而是走到内间拉上屏风。很快就出来,看了看霖儿,霖儿会意,在前面引路,上官婉儿很好奇,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找她。
上官婉儿出去的时候,绿茵正好回来,看见上官婉儿,退在一旁低头敛目,直到她们擦身而过,绿茵才走了进来,扭头的时候,正好见上官婉儿看着她,欠身行了行礼,再次抬头时,上官婉儿已经收回视线,绿茵认出走在前面的人,是太子妃身边的高等宫女,霖儿,她很少出现在这里,看见她绿茵就想起那天在梨园的事,暗暗留了一个心眼。
进房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柳浣绿茵下了一跳,以为房内没人,她推开门的时候,还唤了几声,她以为柳浣不在房内,如今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委实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不出声?绿茵以为你出去了。”
“啊…哦…外面太冷了所以就回来了。”柳浣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绿茵见她这样以为在想太子,笑嘻嘻的从袖子掏出一个纸鹤在柳浣面前晃了晃,得意道“小姐在等这个吗?”
柳浣心里不开心,瞥了一眼纸鹤,嘟着嘴赌气道“没。”她才没等这个,她今天都看见了。哼!她不在皇宫的日子他是吃得好谁得到,一点事也没有,就连现在回宫好几天了,也不见人影,柳浣越想越气,偏着头硬气道“我不要,谁给你的还给谁。”
绿茵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声,柳浣莫名其妙,想起自己赌气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看着绿茵呵呵笑出声,似乎说了觉得好多了,她真的太在乎他了,居然会为一点不明不白的事迁怒别人。
“小姐不喜欢,那绿茵就还回去了,省的有些人看见心烦又赌气。”说着绿茵作势就要走,柳浣连忙拉住她,就要去抢她手里的纸鹤,纸鹤是柳浣折的,去太平观的前一晚,取出一张纸写了两个字,当着李哲的面折的,没想到仅是看了一遍他就会了。
“绿茵,好绿茵,给我。”柳浣被绿茵逗来逗去,偏偏绿茵换着手举在空中,让她看得着就是抓不到,额上一层薄薄的汗。
绿茵见柳浣求饶的样子,知道适合而止,笑嘻嘻的递上,柳浣似乎怕她反悔,一把抓在手里,那样子逗得绿茵咯咯发笑。柳浣只顾着拆纸鹤,那会理她的揶揄,绿茵想起刚才的事,说道“进来的时候看见霖儿了,像是太子妃要见婉儿小姐。”
拆纸鹤的手一顿,柳浣并未出声,看着纸上写得两个字,嘴角抿着,等你。
柳浣记起,她在纸上写得是等我。
难道不觉得这个回答很晚吗?不过,我喜欢!
绿茵见柳浣那痴痴的模样,笑着摇摇头拉上门走了出去。
“不知太子妃娘娘召见婉儿有何事?”上官婉儿看着太子妃,直截了当发问,她可不认为太子妃只是叫她过来聊天而已。而且,这里也不是少阳宫,一路上跟着霖儿,上官婉儿为的就是当面对太子妃说的,下人只不过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身不由己,她是知道的。
“婉儿小姐何必动怒,之所以会选在着,不过是觉得少阳宫人多嘴杂。婉儿小姐是知道的。”太子妃敛眉一笑,看着婉儿,她观察了很久,到现在才分辨出,她们姐妹的不同,一个看似温柔,却心机深沉,一位看似天真善良,却诡计多端,一样的不好相与。不过,比起上官浣儿,太子妃觉得上官婉儿更好一点,至少太子不喜欢她,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婉儿行得正,坐得端,并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太子妃不觉得有辱婉儿吗?还是太子妃害怕别人发现什么?”太子妃没想到上官婉儿借着她的话讽刺自己,一时动怒,想到其他,手在袖子里握了握,随即笑看着上官婉儿并未反驳。
“婉儿小姐一定要这么认为,本宫也无话可说,不过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还不知道怎么样,有时候,人不要吧话说的太满不是吗?婉儿小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本宫让你来的意思。”顿了顿,太子妃看着面色不改的上官婉儿,说道“你在天后身边自是知道,有人向朝廷求亲,联姻,求取大唐公主一事,太平公主为什么会绝食,还不是因为这事。难道婉儿小姐没听说?”
“婉儿从不谈论朝中之事,太子妃若想坐稳这个位子,朝廷中的大事不是**能够插足的,今日的事,婉儿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太子妃也忘了好。”上官婉儿福了福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她进来的时候就这道这里是哪?太明宫刚建成不久之后,当时坛子还是英王的时候在宫中的宫殿。
她为什么会找自己来,上官婉儿现在知道了,即使她对柳浣再不满,也不会与太子妃联手,把柳浣作为联姻的对象,又一个昭君出塞,名垂千古。呵呵…太子妃把她看成什么人了?顺便就能动用的棋子吗?她可不这么认为。
“娘娘,这个上官婉儿太放肆了。”霖儿气不过,看着上官婉儿离去的身影,愤愤不平。太子妃冷笑一声看着霖儿,霖儿慌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奴婢放肆,还请娘娘恕罪。”
“霖儿,知道为什么她敢本宫不放在眼里吗?”霖儿吓的摇头,不敢吭声,太子妃也没准备让她出声,继续道“就是因为她是天后身边的红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天后身边的狗,谁敢不给面子。”就算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太子身边不可能有她喜欢的女人,就算她不出手,自然有人出手,那位可不是傻子,等太平公主这事一定,那可就不好说了,看来她是应该去劝劝这位任性的公主了。
第七十七章 昔时横波目 献计
“公主说她现在不便见人,还请太子妃见谅。”宫女小陶低头退出来传话,太子妃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柳浣,冷笑不已,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看了一眼霖儿转身离开,刚抬起步子,只听见小陶说道“公主请浣儿小姐进去。”
柳浣面无表情尾随小陶入内,宛若未觉身后刺人的视线,锋芒在背知道进了殿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带着怨恨的视线。
“娘娘?”霖儿上前欲扶气得踉跄的太子妃,太子妃站定,手一拂,挡开她的搀扶,怨恨地瞪看着殿门,精光毕露。
“很好!公主殿下…”咬牙切齿,似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看了一眼宫人手里的糕点,狠狠道“拿去喂狗。”
太平公主的宫殿柳浣不是第一次来,看着朱红的廊柱,无风自飘的帘幔就像进入了飘渺仙境,天后对太平公主的宠爱可见一斑,就这飘荡的帘幔,都是上等的丝绸,轻如薄翼。就是天后自己都很少用到,每年上贡的就那么一两匹,因为太平公主喜欢,她的宫殿尽数用这样的丝绸作为帘幔,帷幔。即使公主不经常居住皇宫,依然如此,月月翻新。
抓住一手充盈,柳浣仰头,看着朱色横梁,嘴角勾着一抹笑。能够住在这样空旷的宫殿里,行走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只余下自己的身影在晃动,难怪公主会喜欢这些,柳浣有些明白公主的孤寂,因为寂寞,才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其乐融融,相亲相爱的亲情,她一直渴望着,并不是她感觉不到,触摸不到的亲情。
柳浣觉得,至少她是幸运的,有了一个快乐的童年,即使小时候吃过很多苦,至少,她不会觉得孤独。想到这,柳浣垂了眼帘,已经回不去了,或许她已经失去了,失去了柳晋,失去了柳萱。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小姐?”绿茵回头,探究的看着一脸落寞的柳浣。柳浣听见声音,抬头,掩饰心里的情绪,浮起一抹笑,示意没事。
“出去,你们去告诉母后,本宫不嫁,不嫁就是不嫁。”接着便是碗盅的破碎声,丁丁哐哐,柳浣挑眉,中气十足,像是绝食三天该有的吗?
守在门后的宫女缩了缩脖子,看见柳浣像是见了救星一般面露喜色。小陶瞪了她们一眼,示意他们下去,回头对着柳浣笑了笑。柳浣自然看不她眼中的不悦。不露声色,宫女们朝柳浣行了行礼,动作极快的消失在眼前。
“浣儿小姐进去吧!公主应该很高兴。”柳浣看了一眼绿茵,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绿茵会意点头,待小陶就要进去禀告的时候,绿茵一把拉住小陶,小桃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柳浣,会意过来,退出脚,两人守在门外让柳浣一个人进去。
“公主…”柳浣还没进门就出声,他是被太平公主那突如其来的见面吓怕了,再也不敢疏忽大意了。
听见有人进来的太平公主正举着花瓶,她还纳闷这个贱婢胆子哈不少,她都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她们还敢探头探脑,母后对她们下了死命了吗?看着她,不让她寻短见,自从第一天母后看穿他的绝食计划,既不点破,也不管束,害得她以为瞒天过海了,今早听见小陶来报,说是听见母后派来的宫女说漏了嘴,不管公主如何吵闹,只要盯着不伤着就,随她怎么闹去,食物照样送进去。
我就这么没骨气吗?听了小陶的禀告,太平公主顿时觉得无颜以对,愤愤不已,她像是贪生怕死,意志不坚定的人吗?母后把她看得死死的,知道她不会做傻事,可是…可是…她就是不想去吐蕃,不想不想就是不想,她要嫁给薛绍。要是浣儿在这就好了,浣儿诡计多端自然有办法。
母后把整个宫殿看得死死的,有进无处,她连通风报信的机会也没有,更何况搬救兵。心里念着浣儿浣儿,嘴里却吃着刚送来的橘子,全然忘记自己的大计时,就听见宫人来报,浣儿求见,太平公主差点没被噎死,救兵,救兵,果真她的救兵来着。
听见柳浣的声音,太平公主激动不已,丢掉手里的花瓶,她有时时保存体力,所以三天“绝食”对她来说毫发未损,更有向横向发展的趋势。力气当然大大的。
柳浣眉头跳了跳,随着那哐当的声音,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否则真的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她还没感叹完,一个熊抱袭来,箍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手在背上拍拍的打着,无奈某人因祸得福,真的发福,柳浣就跟蜉蝣撼大树,纹丝不动啊!
“公主…公主淡定啊!不要激动…会出人命的。”柳浣拼了老命才挤出一句话,脸憋得通红。太平公主从喜悦中恍惚过来,松开手看着憋红脸难受的弯腰咳嗽的人,半是激动,半是愧疚,伸手轻轻的拍在柳浣背上,柳浣吓得一哆嗦,生怕被他拍出一内伤,那可是几月不能下床的。不值得,不值得,好意心领了就行了,柳浣避开身子,抬头看着太平公主,无比肯定的说道“公主真是虚弱啊!”说出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太平公主也听出来了,一张脸垮了下来,伸手拉着柳浣走了进去,柳浣看着惨不忍睹的地面,遭劫了还是遭抢了,不过,更像是准备拆迁,这些可是古董啊古董,几百万就让她这么给摔了。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况且,公主住的地方,会有劣质品吗?
柳浣一眼就看见桌上摆着的橘子,剥掉的皮堆了一堆,诧异的看着太平公主,果然如她想的那样,这哪是绝食,分明是…享受,难怪天后都不着急,柳浣进来的时候,还看见进出的御膳房的人。
太平公主看了看柳浣,再看看桌上的橘子皮,暗骂这些人办事不利,就知道偷懒。事实上她们哪敢进啊,被砸了几次,头皮破了谁还敢挨边了。太平公主趁柳浣看着地下的时候,迅速扫下桌上的橘子皮,掩耳盗铃,为时已晚。况且,柳浣早已经看见,扭头正好对上太平公主扫下的动作,呵呵的笑了几声“这些死奴才,竟然不送水进来,浣儿不是说了了,饭可以不吃,水不能不喝。对吧!”说着掰开一个橘子,露出诱人的肉瓣,讨好道“浣儿尝尝,这是新贡的橘子,很甜的。”
“公主,可不可以不要乱用我说的的话,而且,你的演技…真的很失败。”柳浣捏了捏太平公主的双下巴,无力道“有这么绝食的吗?”
“浣儿,你要帮我…”太平公主知道柳浣心软,摇了摇他的手臂,故作虚弱道“我也不想啊!绝食太痛苦了,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不可以换一个方法,比如我上吊好了?”
柳浣翻白眼“窒息的感觉可不比绝食好受,而且,死后很难看的。”太平公主僵了一下,松腰带的手一抖,咽了咽口水,重新系好腰带可怜巴巴的看着柳浣。
“那我哭好了。除了没哭之外,二三我都试过了,没用。”嘴角抽了抽,柳浣看着重新系好的腰带,的确是试过了。她被彻底打败,手里的食盒狠狠的放在桌上,太平公主随着声音一惊,狐疑的看着柳浣“怎么样,你也赞同这个方法?”
“公主确定能够哭出来?”柳浣看着她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说哭就能哭的人。想起天后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睛一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柳浣可不认为太平公主能够瞒得过。连她都不信,天后就更不用说了,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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