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





   
  妙妙是不可能会清醒过来,就让那个男人在里面待着! 
   
  妙妈独自一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她脸上的严肃,让亲戚们都不敢靠近,只能让她独自冷静一下。 
   
  “妙妙,你出来。”无人处。妙妈小声的命令。 
   
  “我一直在啊!”妙妙沮丧的回答。 
   
  这下,妙妈就终于能感应到女儿的磁场,“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妙妙一五一十的回答。 
   
  其实女儿不说,妙妈也已经心中有数。 
   
  “你的二魂和五魄都已经离开了身 体,和魄没长回来前,你回不去了。”刚才她一摸骨,就发现,女儿的身 体里只剩下一魂守住最后一道呼吸而已。 
   
  现在的妙妙,不是人,也不是鬼。 
   
  这个事实,很打击人。 
   
  “不想做植物人的话,你就想办法跟着他。”妙妈指指楼梯口的位置。 
   
  妙妙转过头,发现老妈自己指的地方,就是白立人。 
   
  哄,那个杜姗姗到底是来关心她的近况,还是来乘虚而入? 
   
  看到她一直抱着白立人手臂,紧紧依偎着他,妙妙就觉得自己被恶心到快长针眼了。 
   
  “还记得老妈和你提过的三宝吗?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其中一宝应该已经没有问题,至于冥婚酒,我来想办法。”妙妈告诉女儿,“但是,最关键,最难弄到的那一样,只有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呆了几秒,妙妙才明白老妈的意思,顿时花容失色。 
   
  。。。。。。。 
   
  一天一夜过去了,妙妙果然没有醒过来。 
   
  “这位先生,你也回去休息吧!廖妙臻已经正式陷入昏迷状态,如果情况有变的话,我们会通知你。”一声无可奈何的宣布不好的结论。 
   
  这一天一夜,他说的口干舌燥,他用世界上最温柔的,最甜蜜的情语来哄她,但是,她还不醒。 
   
  薛谦君苍白的脸,显得越发消瘦,他一直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双唇紧抿,眼睛没有焦距,脸上更没有任何表情。 
   
  “不,她会醒,我在这里陪她!”他固执的坚持着。 
   
  紧握着她的那双手,散发出一种可怕的空洞。 
   
  她会醒的,只要再过24个小时,她一定会醒! 
   
  “已经没用了。”但是医生却这样说,“廖小姐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会一直这样,没有感觉,没有温度,像死人一样的躺在这里。 
   
  “她会醒过来,我们会结婚。”这一天一夜,他熬过了多少伤痛和挣扎。 
   
  生活的冷暖,他早已尝过太多的滋味,他一直以为,爱情对他而言不是那么重要,更不会成为他生命中必须追求的目标。 
   
  但是,原来,他错了。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这么重要。 
   
  他后悔。 
   
  听到他这样说,医生也无奈了,“站在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不放弃就有希望,也许三个月后,也许6个月后,也许是一年后,廖小姐就醒过来了。” 
   
  医生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 
   
  最重要的24小时内,病人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接下来苏醒的可能性,就很渺茫。 
   
  “医生,你先出去吧,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探病时间。” 
   
  但是,他却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先生,你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帮助不了病人,你如果为了病人好,你还是出去吧,请别妨碍我们的工作。”护士也相劝着。 
   
  但是,他只是将自己的脸,再次埋入她的手背中。 
   
  醒醒,好吗?别再折磨他了,好吗? 
   
  一颗,一直强忍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的右手上,湿润的触感,久久无法消散。 
   
  。。。。。。 
   
  白立人也等了一天一夜。 
   
  当医生出来宣布完最后的结果,他觉的自己的胸口整个都塌了。 
   
  什么都留不住的感觉,从指尖到心头,都彻底凉透。 
   
  他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是那个笨女人,自己选了这条路。 
   
  作为朋友,为她痛苦、煎熬一天一夜,那就够了。 
   
  “你们明天再来吧,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探病时间,你们可以轮流排队,逐个进去探望。”护士说着同样的话,态度不佳的开始赶人。 
   
  白立人麻木的起身,在所有人凑近去询问,如何探望重症病人的细节时,他转身,离开。 
   
  车,被扔在医院里。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不适合开车。 
   
  慢慢的,慢慢的,他一步一步走着回家的路。 
   
  走走、停停。 
   
  因为。 
   
  他的唇角总是低低的、低低的,麻木的嘲笑,“笨女人,真的这么喜欢薛狐狸。” 
   
  “你得到他了。他一直在医院守着你,你开心了?!” 
   
  路上的行人,都奇怪的回头看他,但是,他根本无知觉。 
   
  因为,这些责骂,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总是无知觉得自他的嘴角溢出。 
   
  被骂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才没这么变态,想故意让你们难受!”身后,传来好沮丧的一句话、 
   
  可惜,他听不到。 
   
  当然,他也不知道,有个人不鬼的游魂,一直跟着他。 
   
  “哎呀,白立人,完了完了,为什么我胸口一直在烧?”妙妙在后面跳脚。 
   
  她一直跟他保持三米的距离啊。 
   
  真奇怪啊,为什么出了医院后,她的胸口在烧,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发芽。 
   
  当然,白立人没有听到她的求救声。 
   
  “笨蛋!”不知道在骂谁,怒得,他加快脚步。 
   
  妙妙不顾胸口奇怪的紹热感了,她急忙也加快脚步,怕跟丢他。 
   
  他停,她也停。 
   
  他慢慢走,她也慢慢走。 
   
  就这样,走到他和她都熟悉的那栋公寓。 
   
  “今天是中元节啊!”妙妙感叹。 
   
  也只有这个地方,才会这么干净,连鬼也不想来,真的好亲切。 
   
  只是,她该这么进去? 
   
  妙妙眼睁睁地看着白立人步入电梯,关上电梯的门,只能自己干着急。 
   
  不管了,她要“回家”! 
   
  妙妙捂着胸口一直持续发烫的位置,硬着头皮闯了进来。 
   
  “呼、呼、呼。”她喘着气,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 
   
  对了,今天是中元节!白立人的阳男之气,最弱的一天! 
   
  她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想………… 
   
  唉,其实,她“接近”他也没特别的“目的”拉,只是她现在如果回家的话,肯定会被老妈轰出来。 
   
  既然都无处可去了,她当然只能跟着自己的好朋友。 
   
  卷六『魂归三宝』第三章
  
  这两天,她只学会一样东西,那就是“穿”。
  
  一“穿”回“家”,妙妙就发现,此家已非彼家。
  
  这里已经充诉着太多阳刚之气。
  
  白立人搬过来了?切!那几天通电话,她一直劝他,他还冷哼地表示,给她面子考虑看看。
  
  原来,是故意说给她听。
  
  白立人在卧室,但是那道金光,还是从门缝里迸射出来。
  
  妙妙苦笑。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惧怕这道以前非常依赖的金光闪闪,真是占了便宜,果然要还的。
  
  她不敢靠近那个卧室,又不知道该将自己安置在哪里,最主要的是,她好象
  
  “病”了,会身都疼,简直象在被火晓一样。
  
  这是不是做鬼的不适症?
  
  身 体,越来越烫,妙妙窝在渺发上,抱着肚子,直冒冷汗。
  
  这时,突然一道灵光一掷,妙妙身不由己的被那道光,吸了进来。
  
  已经超过三十几个小时没休息的白立人,本该困乏疲惫,但是,他却依然无丝毫的睡意。
  
  他辗转难眠着。
  
  于是,干脆光着上身,他滑下床铺,信步走向书桌前,坐下,开启电脑。
  
  点入E盘,里面,有几组照片。
  
  那是去年公司组织野外烧烤拍得,当时,他不得不参加,但是又怕脏,离得人群远远得。
  
  百无聊赖,他玩弄着相机,替同事们抓拍好几张。
  
  现在再回头看看,他发现,十张照片里,就有八张属于廖妙臻的身影。
  
  星子渐稀的夜晚,他点入幻灯片模式。
  
  一张又一张照片,就象一幕又一幕电影画面,出现在他眼帘内。
  
  被炭烟熏了眼的妙妙,跑在地上串着鸡腿的妙妙,一脸的脏兮兮却依然开怀大笑的妙妙。
  
  这世界上,如果少了这玖傻忸,会变得何等黯淡?
  
  她会死吗?
  
  一想到,“死”这个字眼.就好像有一支利箭,狠狠穿过他的左胸,
  
  妹妹死的时候,他也很难过,也是象昨日一样,姗姗一直陪着他,后来,在她的陪伴下,他慢慢学会接受。
  
  但是,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若是换成妙妙,若是妙妙真的醒不过来了......他是不是也得学着接受?
  
  他觉得,连呼吸都在痛,不敢去想像那灰涩的画面。
  
  隐隐约约,其实,他早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感觉已经与别人不一样。
  
  曾经,她的存在,如空气,一直让他忽略,却无所不在。
  
  想到这里,他仰靠在桥背上,眼眶居然不禁泛红。
  
  一定要醒过来!
  
  “鸡......”
  
  哪来的哭声?隔壁的娃娃?可是,不象!
  
  “呜呜......”
  
  声音,好近,好熟。
  
  白立人睁开眼睛,惊出一声冷汗。
  
  今天是中元节!
  
  他的胆子一向很大,更是无神论者,于是,他打开卧室。
  
  但,哭声乍然而止。
  
  他关上门。
  
  “呜呜呜呜......白立人,我肚子好饿——”
  
  任谁半夜听到这种声音,都会被吓死,但是,他的心跳却加快。
  
  因为,这声音,实在太熟。
  
  有人以前晚上加完班时,就总是这样嗷嗷叫。
  
  难道、难道,她死了?——
  
  “妙妙,是你吗?”打开门,他大声问。
  
  哭声又乍然而止。
  
  白立人甩甩头,他再次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该死的幻觉,不可能!
  
  关上门,他正想去拿手机,打到医院问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呜呜呜呜......白立人,你听得到我说话?真的听得到?我肚子好饿、好饿!——”声音听起来又哭又笑又惊喜。
  
  他急忙,又拉开门。
  
  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可能是自己在幻听?
  
  他重新关上门。
  
  “呜呜呜呜......白立人,你快烫死我了!”真的是那个笨蛋的声音,她在抗议!
  
  烫?他用什么东西烫她了?!
  
  他又想开门。
  
  “你别开门,你快戴上我送你的水晶手链。”这次,他确定,那声音真实存在。
  
  其实,他不迷信,根本不迷信,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这种荒谬至极之事。
  
  幻听是人类的大脑,听觉中枢对信号错识加工的结果,可能是因为精神紧张可能是因为听觉中枢障碍,反正,不可能是鬼魂一说。
  
  他拉开抽屉,却从里面取出果色的水晶手链,马上套在自己手上。
  
  他记得,她说过,他是阳男,鬼魂近不了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这,根本不象自己。
  
  马上,他又打开门。
  
  “白立人,白立人——”金光消失了,妙妙愉快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