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





  主持完一个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他回到办公室,才刚一坐定,就马不停蹄的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这几日,他都很忙,忙到在办公室里连喝口水的时间也算奢侈了。
  
  他为什么这么焦头烂额?因为,他有一个计划。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只稍微瞄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就决定坚决不为了没有意义的人,去浪费一分一秒。
  
  手机响了很久,每次归于岑寂后,才没多久,又响起来。
  
  显示的都是同一个号码,他坚决不给予理会。
  
  他没时间,没时间!
  
  他几乎可以想象,手机那头的人暴跳如雷。
  
  匆匆忙忙赶到下午,他开始整理一些数据报告。
  
  “总经理,外线电话。”内线电话里,传来他的秘书冷冰冰的声音。
  
  皱皱眉,他正想问清楚,没想到,他的秘书已经不客气的将外线电话转进来。
  
  “臭小子,你为什么不接老子的电话?”话筒里,传来轰轰的吼叫声。
  
  他的眉头,打了结。
  
  果然。
  
  “有事?”他的语气,相当冷淡。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想与他计较又没有底气,“你看新闻了没?”
  
  “看了。”简明扼要,但是,丝毫客气问候一声的兴趣也没有。
  
  “老子最近很倒霉,不知道怎么的,帮会出事了,地下赌场的窝点都被人端了,老马出事被抓起来了!”手下的人肯定会扛不住,到最后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他是幕后黑手。
  
  但是问题是,他已经退幕很多年。
  
  真不自动怎么会这样,帮会的事情,怎么被薛谦君弄成这样?
  
  他急冲冲的告诉儿子,“腾龙也开始在被人查,听说所有资金来源都必须调查。现在很多事,我不得不交给薛谦君在搞,我准备到外面躲一躲!但是我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把我所有的资金都先转移!”想来想去,他唯一信任的人,反而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又怎样?”白立人冷笑出声。
  
  “把你银行账户报给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要是真的出事了,他万一落网,那他半辈子努力下来的所有资金都泡汤了。
  
  “谢了,你的钱,我没兴趣。”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挂断电话,顺便把话筒也搁在一旁,不让任何人骚扰他。
  
  没人嫌钱多,但是白龙的钱,他就是不稀罕。
  
  他继续忙着手头数据,快下班的时候,他终于忙完。
  
  “未来的两个月,你要休假?”因为合伙人的这个决定,小伟惊掉下巴。
  
  这什么跟什么嘛?
  
  “也不是休假,只是我没办法老待在公司了,基本的工作,我都在家里处理。”这就是他的计划。
  
  “这怎么行,那多不方便啊!”小伟嚷嚷。
  
  他蹙蹙眉,“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有要照顾得人。”妙妙现在上厕所都需要别人搀扶,母亲也有自己的家庭要兼顾,他不可能让母亲一直待在他那。
  
  但是,如果去找个外人回来,他又怕薛谦君的间谍会混进来,
  
  他可不希望某一日,发现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拐跑了。
  
  办法有很多,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盯紧点,盯到寸步不离。
  
  “你谈恋爱了?”小伟追问。
  
  这几个月,合伙人太不对劲了,从好不容易不捧风信子来上班,到每天下午都会莫名其妙消失一两个小时,再到现在以照顾女朋友为由,干脆把公事搬回家。
  
  “是啊。”这回,白立人痛快承认,“而且,你也认识的。”
  
  小伟傻了眼,“是、是…………”
  
  妙妙?!!
  
  我的老天,这不对盘的两人,什么时候华丽丽的发展奸情了?
  
  没时间回答太多问题,穷追猛打的小伟刚被打发走,办公室门就被敲了几声。
  
  正在收拾文件准备带回家处理的白立人,停住动作,“请进。”
  
  屋门被打开,是一脸冷然的杜姗姗。
  
  “总经理,这是我的正式辞职单,请签字。”杜姗姗骄傲的站着挺直,冷然的将单子交给他。
  
  早在那件抓鬼时间以后,她的骄傲受不了如此被人轻视,杜姗姗自那第二日,就正式提出了辞职。
  
  现在工作都交接完毕。
  
  她在等着,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只要他开口,只要他道歉,只要他悔过…………
  
  。。。。。。
  
  老实说,他和杜姗姗认识了二十多年,分手那次,也没有像现在闹成这样。
  
  他淡淡的低头,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
  
  记忆力的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所以,他甚至后悔过当初请杜姗姗过来工作的决定。
  
  如果这是错误,他不愿节外生枝,希望拨乱反正。
  
  就在他毫不犹豫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杜姗姗脸上骄傲的神情,也有了瞬间的裂痕。
  
  她输了,她居然输了!
  
  白立人把签好的单子还递给她,淡声道,“我让财务室马上把工资结算给你。”
  
  工资?
  
  这里一年的工资,也不够她买一个包,他以为,她稀罕那一点工资?
  
  她不甘啊,她不甘!
  
  僵硬着走出办公室,刻意放慢了脚步,但是,身后依然没有半点的挽留。
  
  白立人,算他狠!
  
  杜姗姗收拾着自己的用品,人事部的人员,根据物品交接单,来盘点东西。
  
  可恶!
  
  白立人真的连一点点的特殊性也没给予。
  
  原来是很正常的一个交接环节,却让她彻底寒了心。
  
  她不会就这样放过白立人!她要这男人,跪着回来求她!
  
  爱与恨,往往只有一线之别。
  
  “即将上市的春季服装图片呢?”人事部谨慎的问。
  
  “全部在这个文件夹里。”她冷淡的将资料交出来。
  
  。。。。。。。。。
  
  抱着一大堆文件,再开车绕道母亲家拿来做好的饭菜,白立人回到公寓、
  
  公寓内,静悄悄的。
  
  他的心,一紧,急忙奔进卧室。
  
  幸好,床 榻 上,有个人睡得如此香甜。
  
  这单身公寓的阳台上,她和他半湿睡衣,一起静静飘扬、粘合、追逐着。
  
  如此的亲密与温馨。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轻手轻脚,靠近。
  
  现在的她,穿着保守洁净的睡衣,双手规矩的叠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沉静。
  
  他坐在床榻旁,望着那睫扇垂掩,鼻息均匀的脸,久久无法转移目光。
  
  这段日子,她总是遮着掩着自己的脸,让他看的不真切,现在,这样近距离仔细的望着她,真的觉得好心疼。
  
  那个鲜活漂亮的她,居然会如此苍白。
  
  他心疼到移不开视线,只能慢慢的、慢慢的俯下,用自己的薄唇轻轻的含住她的唇,温 情 的 抚 慰 着。
  
  妙妙被吵醒。
  
  因为,她能感觉得到 一 股 热 热 的 呼 吸,缠 绵 在 自 己 的 鼻 翼 前,自 己 干 涸 的 唇 瓣,被另一双微湿柔的唇,好像轻轻含着,温柔的吸吮。
  
  她睁开眼睛,看到那近在眼前的那张俊脸,傻掉。
  
  见她醒过来,眼对着眼,鼻对着鼻,有一种感觉,在彼此心中震荡不已,无处可逃。
  
  于是,他探 出 舌 头,继 续 强 势 的 用 舌 逼 迫 她 分 开 唇。
  
  妙 妙 顿 感 一 阵 昏 眩。
  
  他们不熟啊,不熟啊,她不是反复强调过?!
  
  见她 惊 慌 失 措,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他含吮的力道顿时越发加强。
  
  她现在尝起来,一点也不香艳,但是,对饥渴已久的他来说,比沙漠上的绿洲更加吸引人。
  
  这几天,都这样。
  
  她就在屋子里,但是,看的着,却碰不得。
  
  他只是情 不 自 禁,想 给 一 个 浅 吻 而 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整个身 体都在发 烫 发 热,让他情 难 自 禁压住了她。
  
  那一段,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两个人 紧 紧 纠 缠 的 活 香 生 色,自动浮上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那一幕又一幕,让理智更是“咔嚓”一声,几 乎 崩 裂。
  
  他压着她,吻 得 越 发 热 切 而 饥 渴,他热气、霸气的尝着她,吸 取 她 每一口的香甜。
  
  而她。从不知所措,到 迷 迷 糊 糊、意 乱 情 迷 的伸手 给 予 拥 抱。
  
  他们一起吃,一起住,她就是他的女人。
  
  越 吻 越 失 控,他 热 烫 的 手,甚至探到她的睡衣纽扣上,生 涩 的 解 开,往上快探到某一位置时,正想大力揉下去……………
  
  猛然一惊,妙妙彻底醒过来,她惊慌的看着他,突然跳离,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恍 然。
  
  她是因为惊慌,而他是因为………
  
  “我们不熟,我们不熟!你、你 别 碰 我…………”妙妙慌得一直念叨,自我催 眠。
  
  不行,她现在没胸没臀,而且 骨 头 都 能 烙 死 人。
  
  他骗人,说让她放心留下来,他们不 洞 房。
  
  这几日,他都做的很好,但是,昨天她的月事才刚干净,今天他居然就 差 点 失 控 到 发 狠…………
  
  不要、不行!
  
  这次,白立人居然没有发火,他只是不发一语的怔怔慢慢转身。
  
  他整个人都在发 怔,都在恍 惚。
  
  “我去拿碗。”终于,回过神来,他急急的奔到厨房。
  
  厨房内,他一边靠着冰冷的墙壁,一边偷偷的喘气。
  
  怎么,会这样?
  
  他刚才是有点禽 兽 不 如,但是…………
  
  他怔怔的低头,愣愣的望着自己的下 腹。
  
  方才,明明这里有一窜火,在窜窜熊熊灼  热 燃 烧 ,但是………
  
  她才刚推开他,突然就 浇 灭 了。
  
  速度之快,快到匪 夷 所 思。
  
  



  终卷『欢喜冤家』第七章
  
  “还在生气?能络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没关系,我等。”
  
  “抱歉,对你做过的一切,我以为,自己可以没有你,但是,原来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心动。”
  
  “你送我的护身符,还在陪着我的心脏每一次起伏,想起你被我枕到僵硬的大腿,这一次,感冒、酸然的是心,因为想见某一个人。
  
  “你说过,栽不开心的时候,不需要笑,妙妙,我现在,不想对任何人微笑。”
  
  收到运几条短信,是傍晚,刚过了元旦节的温州,天气越发的寒冷。
  
  才一个人的追求,温情而绵长,一天起码几条短信,几个电话,又来滴水想要穿石般坚韧。
  
  妙妙承认,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甚在意,但是,渐渐的,也有点被感动。
  
  特别是——
  
  “我办好了香港的居留证,但是我不能走。妙妙,我在等一个答案,等个不会让我失望的答案。”
  
  她不是没有给过答案,但是,一个对方不想接受的答案,好象,那便不成了答案一般。
  
  “我不会让白立人再拘扣你,我夸想办法,把你串出来
  
  她靠在窗边,静看着那一抹站在巷口、朝著公窝仰望的、孤寂的导影。
  
  她想和他说清楚。
  
  没有任何人拘扣她,她是心甘情愿。
  
  有了这念头,她就小心翼翼地扒着墙,脚步缓慢、吃力地向房门口走去。
  
  正在这时,听到里面的动静,房门打开。
  
  “你要什么?喝水吗?”白立人皱皱眉头,问她。
  
  告诉过这女人,要什么喊一声就好,偏偏她现在会走了一点,就喜欢趴著墙到处走。
  
  脚都不痛吗?最好是这样!昨大晚上不知道是谁,脚底痛得默默掉眼泪。
  
  不过老实说,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进步真的很大。
  
  连医生也通知她,不用去医院复健,在家继续努力就好。
  
  她扬扬唇,望望窗口的位置,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