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滚
赶到医院的时候,段澄第一次如此失态的揪着一个医生的领子央求,“救救他,你救救他……”真的是从未如此失态过,就算当初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时候都没有过。
医生是认识段澄的,也知道他来历,当即就不敢再问就把病人接住了,但是看到病人手臂上明显是注射过针剂毒品的针孔时,犹豫了一下。
“北辰先生,我们建议还是把他送到戒毒所……可能会对他好一点。”医生有些为难的说,吸毒的病人,他们救不了。
段澄当然知道戒毒所是什么地方,但是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苏诺意进去……段澄不知道苏诺意身上被注射了多少毒品,也不知道把苏诺意送到戒毒所会怎么样。
他会死的吧……段澄只要一想到怀里的这个人会停止呼吸,心脏就一阵麻痹的痛楚。
他珍视,他在乎,所以他不能接受他死去。
没有任何考虑的,段澄刷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过分白皙的手臂,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笑容,“你把我的血抽给他啊!”
“这个……血型可能不符。”被段澄的话吓到的医生委婉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啊!”段澄脸上病态的笑容愈加疯魔,“你只要把他全部的血都跟我换了,那就好了……不会排斥的。”|
“这个……北辰先生……”医生被段澄的模样吓退了几步。
段澄步步紧逼,浅棕色的瞳孔中绽现狂热的光芒,“你把我的血给他,他就不会有毒瘾了是吗?”一把揪住医生的手臂,“你快准备手术啊!”
医生吓的脸色青白。
段澄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我给你钱啊,我有很多钱……只要你治好他,我什么都给你!”说到最后,段澄几乎要跪下来,吓的医生连连去扶。
“是这样子的……”医生硬着头皮说,“血型方面,和造血的器官有关,就算……全部换血,还是会排斥的。”
段澄却不在乎,他揪着医生说,“你说……要怎么样?怎么样不排斥?要换什么?啊?!你告诉我,我都换给他……你告诉我!”
没想到段澄会失态至此的医生也有些承受不了了,再多劝诫的话在看到段澄那已经绝望到似乎要幻灭的眼睛的时候,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眼神真的已经是被逼到了绝望的人才有的,他只想救他啊,什么都不想管!
医生又后退几步。
段澄最后还是知道自己的央求是没有用处的,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从最卑微的恳切变成了阴骘,指甲掐入医生的脖颈,“手术你到底做不做?”
医生诺诺连声,“如果要无排斥的换的话,肾脏方面……”顿了一下说,“为了消除一切可能的排斥,两个肾脏都要换。”
“那就换啊!”段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是如果您换了的话……您用人造的器械代替,可能会死的。”医生也只能跟着说。
段澄一想到死,一下子也清醒了一些。
他还不能死,死了的话……低下头看着苏诺意,他怎么愿意将他拱手送去别人的怀里。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段澄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的苏诺意,心里软下去的那块地方钝钝的痛。
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他回来拿到了这一切又算什么?
几年也好……几年也是奢求来的。
今日的事,只要他不恨就好。
“我能活几年?”段澄下了决心,问。
医生被他问的一怔。
段澄暴躁的吼,“换了肾给他,我能活几年?”
“按最新的技术的话……大概是五年左右。”医生报出一个中肯的数字,“当然,也有人撑到七年的。”
“够了。”段澄说,然后弯□,极珍视的碰了一下苏诺意青紫的嘴唇,“有五年,也够了。”
医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
“什么时候手术?”段澄望向医生。
医生反射性的愣了一下后说,“您什么时候签署协议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始。”
“协议给我。”段澄说。
就想苏凉辰预料的那样,那样失去了他的苏诺意的确消沉了下去。
他睡了将近一个月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阳光灿烂,周围是软软的被褥,散发着干爽和阳光的味道。
屋子很大,却不显得空旷,墙壁上挂满了许许多多的油画,一张叠一张,苏诺意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底挂了多少这样的东西。
支撑起有些虚弱的身体,□的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微微的凉意。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只有苏诺意一个人的呼吸,可苏诺意偏偏又知道,段澄一定会在这里,因为他从来不可能扔下他。
推开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对面是一张蓝色的随风翻飞的窗帘,上面缀着流苏。
苏诺意一步一步的顺着走廊往前走,有很多很多独立的小房间,房间门上挂着木板,苏诺意看着木板上的字,微微的有些发愣。
第一个门上挂着回忆的木牌,门没有关,苏诺意一推开就进去了。
和他那个房间一样,雪白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画,很大幅的油画,层层叠叠的堆积出一个唯一的空间。
和他那个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都是肖像画,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子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
女子穿着大红的像是嫁衣一样的服装,一脸幸福的笑容。
男人的面貌是看不清楚的,只是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女子的腰肢。
苏诺意看不出别的什么,于是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是纯白的。
纯白的床单,纯白的窗帘,纯白的墙壁,什么都是纯白的,然后苏诺意就看到了段澄。
段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苏诺意反射性的不想看到他,转身就想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偶然瞥到了一下门上的木牌,牌子上写的是“失”。
和别的木牌上的字不一样的是,这个失字是用的红色的朱砂写的,显得分外刺眼。
莫名的,苏诺意往房间里望了一眼,床上的段澄表情就像冰入冰棺的尸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苏诺意怔了一下,这样子的段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
初见时他冰冷,然后就是疯狂。可是,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都,都是很强势的那一类型,现在他躺在那里,让苏诺意心中有些不舒服,那种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苏诺意好像又想起了才见到段澄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生了病,在床上发了四十度的高烧,几乎没死在房里。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一个人总是默默的生病,谁都不告诉,然后等着自己伤口的愈合。
这让苏诺意有些心疼,段澄如今也不过二十。
苏诺意看出了段澄是冷在外在,他的心是被冰冻住了,那层冰只有拿着自己的体温去捂才会化开一些的。
几乎是下一秒恍过神的时候,苏诺意就已经站在了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苏诺意,心里发酸。
罢了,不过是个孩子。对自己,也不过是变质了的依赖和喜爱而已。
这么想着,伸手拉起被子,想帮他瘦削的肩膀盖住,不经意触摸上,才发觉段澄的身体冰冷的吓人。
苏诺意皱了皱眉,然后习惯性的转过身子,去床头柜里找药,那是他以前的习惯,床头柜里总是堆着各式各样的药。等他拉开抽屉的时候,苏诺意才反应过来,这里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地方了。
正想再将抽屉关上,不经意却瞥到了一本白色的证明。
证明?是医生开的,谁生病了?
有些好奇的,苏诺意将那叠白纸抽了出来,翻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冻住。拿着证明的手都开始抖,最终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没抓稳手中的纸,白纸纷散的飘飞了一地。
肾脏移植……
血液捐献……
这是给谁?苏诺意翻到最后一页,才看到受捐赠的人的名字……苏诺意。
段澄把肾脏移植给他?为什么?!
苏诺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抓住段澄的肩膀想要将他摇醒,但是段澄一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生气。
“段澄,段澄……”心里越来越急,苏诺意心中的疑问几乎要将他压垮。
为什么要把肾脏给我?为什么要输那么多的血给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摇晃了许久,段澄的眼帘终于掀开,浅棕色的瞳孔显得有些涣散,看着面前的苏诺意,张口叫了一声,“诺意……”
“那些证明是怎么回事?”苏诺意觉得自己是发疯了才会问。
“什么证明?”段澄的脸色僵了一下,被紧盯着他的苏诺意即刻就抓住了。
“你别给我装傻!”苏诺意几乎是用吼得,“你把肾脏给我了你怎么办?!”
段澄没说话。
“我又没说怪你……”苏诺意看着面前垂眼温柔的段澄,声音都哽咽了,“你何必呢……”
段澄将苏诺意轻轻的抱住,很轻的,就像在抱易碎的珍宝那样,“你活下来,我就很高兴了。”
“你不用这样!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啊!你到底这么做是为什么?!”苏诺意不明白。
段澄很温柔的笑了,那笑容是苏诺意熟悉的,“因为我喜欢你啊,你喜不喜欢我……都不要紧……”
“可是……你会死啊!”苏诺意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段澄对他好,真的很好,除了那不正常的欲望,什么都好。
但是……他的最后一次好是拿自己的命来救他!
段澄用手轻轻的拍他的背部,“没事的。”
“你把肾脏都给我了,还说没事!”苏诺意恶狠狠地瞪他,眼中却不自觉有泪。
真的,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了……连命都可以轻易的付出。
“诺意……”抱着因为压抑着因为啜泣全身都有些发抖的苏诺意,段澄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你吗?”
“只要你不死……”苏诺意虽然觉得哭很难看,但是,眼眶发酸鼻子发酸让他根本制止不了眼泪往下砸。
“那我就告诉你。”段澄的声音带着笑意,“肾脏没有换成,我只签了证明,但还没有换……因为医生说,你身体里的毒品不知道怎么回事清除了许多,残余是被本身的抗体压抑住了,只要断上一段时间,彻底清除干净了就好。”
苏诺意趴在段澄的怀里,脸色默默的阴郁下来。这是在耍我对吧?这绝壁是在耍我对吧?
“我□妈段澄!!!!!”
178这绝壁不是幸福的前奏!
“真无耻……居然用这招!”
“彼此彼此。””操;段澄你自己没收拾好自家的杂碎,害了诺意这么惨你好意思死赖在这里装病?”
“你怎么不说你不管好自己的前情人害的诺意被人抓走?如果不是你的问题;诺意也不会白白遭受那么多的苦,要滚也是你滚!”
“你信不信我剁了你?!”
“你试试。”
苏诺意转过头来就看到快掐起来的两只;皱眉,“你们干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段澄和夜牧寒同时抬头浅笑,“我们没干什么啊。”
苏诺意狐疑的看了他们几眼。
夜牧寒和段澄继续笑。
苏诺意揉了揉鼻梁;转过头去。
谁知道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夜牧寒找过来之后两只就起了化学反应。
苏诺意一转过头去;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邪气张扬。
“夜牧寒,诺意说了要留下来陪我的;你可以滚了。”
“真不巧,诺意在答应你之前就说要跟我结婚了。”
“结婚?哼,你逼婚吧。”
“留下来陪你?恐怕是看到你要死的份儿上,不忍心你的尸体烂在屋子里才随口说的。”
“夜牧寒,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找死么?”
“这是我想问你的。”
眼看又要掐起来了,苏诺意转过头来,看着两个抓着一个杯子不撒手的样子,“你俩儿又干什么?”
夜牧寒和段澄继续极有默契的回眸一下,“我俩真没干什么!”
苏诺意眉角跟着抽了抽,继续转过头去。
“夜牧寒,这是我的家,你别逼我把你叉出去!”眉眼含煞。
“你要是放人的话,你以为老子愿意呆在你这里?”皮笑肉不笑。
“那你就滚啊——”
“诺意我带走了。”
“你想我一枪崩了你?”
“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你身上。”
“砰——”两人手上抓的杯子爆了。
两人下意识的收起一身的煞气往苏诺意那个方向望去,发觉苏诺意坐在电脑前戴上了耳机。
于是,又开始了……
“你怕诺意看见你这么变态的一面吗?哼,真是虚伪!”夜牧寒毒舌。
“承让承让,你的变态程度我自愧不如。”段澄四两拨千斤。
“废话不多说,诺意我要带走!”夜牧寒咬牙。
“可以,把你的命留下。”段澄寸步不让。
“想打架?”
“我奉陪!”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苏诺意砰的一声把耳机扔在电脑旁边,磨牙看着站起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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