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芳名谱
苏威说话了。他和宇文述交好,自然要帮着他说话,但他却也是大隋朝地仆射,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以国家为重!他道:“皇上,老臣以为,安西军虽然强悍,可终是以突厥兵为主,那些突厥人远离家乡作战,又是新附,未必肯出力气啊!”
杨广砰地一拍桌子,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选择了,自己必须要带兵回中原,而又怕在高句丽失了面子,不得不留下精锐部队继续攻打平壤,别的部队留下也成,但损失肯定小不了,他心疼啊!
如果留下安西军,那他就用不着心疼了,既能让李勒的军队在平壤城下大受损失,又能给予高元这陀臭大便点颜色瞧瞧,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可如果李勒拒不受命……当然现在宰了他也行,但那不又便宜了高元嘛,相比之下,高元更加可恶!
宇文述看向苏威,没吱声,他老奸巨滑,已然明白苏威要说什么了,要是皇帝能答应,那留孙子在高句丽,反倒是好事了!
果听苏威说道:“皇上,在灭掉高句丽后,我朝自要在此立大都督府,这个人选嘛,老臣看不如就让安西大都督暂时兼任,等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再另派人任大都督不迟!安西军番号不变,兼顾高句丽,可就地收取补给,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不等杨广回答,裴矩大声道:“臣以为万万不可,如果让安西大都督兼管高句丽,又命突厥仆从军就地取粮,这么一来高句丽还能剩下什么,岂不举国尽成焦土?”
苏威道:“暂管,只是暂管而已!等我军后,可再选贤能!说不定我们平定完叛乱之后,冠军壤攻下来呢,那不就连暂管也算不上了吗,岂有焦土一说!”
宇文述阴沉着脸,大声道:“裴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牧州最喜烧杀抢掠吗?”
裴矩看了一眼李勒,也大声道:“安西大都督是否喜欢烧杀抢掠,尽人皆知,还用得着问我吗?”
李勒站在宇文述的背后,大声道:“你胆敢诬陷我,有何凭证,拿出来看看!”
杨广在上面喝道:“够了,不要再吵了,就依苏爱卿所言,如宇文爱卿能攻下平壤,便可暂管高句丽!嗯,高句丽国土可立安东大都督府,宇文爱卿便兼任安东大都督一职吧,军队所需补给,自行在所辖地界征取,一年之内,朕不向高句丽征税!”
李勒大喜,这么一来,自己的地盘可就大了许多,而且自行征收补给这句话很重要,这不就等于把财政大权下发了嘛,安东大都督府变得和安西大都督府一样了!
至于暂时不暂时的……嘿,全当没听见好了!
—他紧忙跪倒阶前,道:“臣肩小力薄,恐挑不起这个重担!不过臣一心为国,对皇上忠心耿耿,愿誓死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杨广哼一声,要是不许你这么大地好处,你能为我效劳?要死要活的不肯出兵倒是真的!
李勒又道:“皇上,那么新罗的友军,还有前些时候助臣攻打辽东城的那些骁果……”
“都可由你节制!”杨广毫不犹豫地道。
李勒顿了顿又道:“如果百济国见高句丽灭亡在即,出兵相助高粪土,那臣该如何应对?”
杨广气道:“小小百济,如胆敢挑衅我天朝,当然灭之,这还用朕来教你吗?”心中却想:“一个平壤城,你都不一定能攻得下来,还想去打百济的主意,你当百济那么好抢吗?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臣遵旨!”李勒说完,退回班内,看向旁边的宇文述。宇文述微微点头,低声对李勒道:“我在临走前,会把各种攻城器械报废,给你留下来!”
“多谢祖父大人!”李勒忙低声回道。
杨广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道:“朕意已决,回师平叛,各位爱卿速速参议,该如何平定叛乱!”
大臣们平静心神后,处理突发事件的本领开始显露,别看他们刚才在杨广晕过去的当儿,又哭又闹的,当大臣地向来如此,遇到事情先是大悲一场,替主哀嚎,然后才开始论事儿!他们不认为这是失态,反而认为“性情中人”本该如此,其行为虽然不能让李勒理解,但在那个年代,大臣们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相反李勒没哭闹,反而显得不忠心了!
杨玄感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照他老子杨素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如要起兵,最好的办法是先发大兵,打到郡去,把东征大本营给一把火烧了,让数十万隋军没吃没喝,自行崩溃,再不然趁着大兴城没防备,直接扑过去,占了京师,把住潼关,动摇大隋的根本。可他非要先攻取洛阳,想以此为据点,西取大兴,南取江都,占了帝国半壁江山,想法是不错,但可行性太差!
万一洛阳一时半会儿地攻不下来,岂不一切皆休?
大臣们什么事儿都没费,直接就看出了问题的根本所在,只要洛阳能守到援兵到达,那么这场大叛乱就一定能够镇压下去!
杨广和大臣们一点时间都不敢浪费,当场决定,第二天就回师中原,各军统帅回去准备开拔事宜!
决定完军事,杨广一腔怒火无处可泄,下令缉拿杨玄感的弟弟扬玄纵和杨万硕,要将两人杀了泄愤!可时间上只耽误了一会儿,出去抓人的侍卫就回来报说,扬玄纵和杨万硕拿着通关文谍逃了!那文谍竟然是兵部侍郎斛斯政事先伪造好的,这边杨玄感造反的消息一到,扬玄纵和杨万硕就逃没影了!
杨广大怒之下,又命人去抓斛斯政,侍卫们又白跑一趟,说斛斯政也逃了,是逃往高句丽的!
皇帝一暴怒,就得有人辛苦了,李勒被命令领兵追赶斛斯政!
第二百四十章 追贼
决定班师回中原的当天晚上,杨广便对宇文述进行暗做辽东地方的善后事宜!所谓善后,毫无疑问地就是把退兵时,和退兵后的所有可能发生的隐患,统统消除掉!而消除这些隐患的惟一方法,就是杀光当地的所有高句丽人!
这个措施是为了防止象第一次退兵那样,被隐藏在高句丽百姓当中的高句丽士兵尾随追杀,是必须要执行的,但又实在称不上“博爱”,所以伟大的万国之主杨广是不可能下这种命令的,恶人只能由宇文述来做,谁让他是三军副统帅呢,他不背黑锅,谁背?
宇文述下令,四支府兵军队从四门进入辽东城,把里面前次幸免于难的高句丽人统统杀光,另外再派出二万精锐骑兵,将辽东城方圆五十里之内的,能搜出来的高句丽人全都搜出来,就地处决,一个不留!
虽然隋兵攻打辽东城,但由于杨广需要在各国使者的面前做出姿态,显示其仁慈,所以辽东城附近的高句丽人,只要投降,马马虎虎的也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虽然私底下仍免不了连杀带抢,终不是明目张胆,所以周围地区的高句丽人,多了不敢说,少说却也有个三五万人!
一夜之间,杀声四起,待到天明时分,辽东城内已无活人,四支府兵军队退出城后,列队西去,而那些被派出去扫平周边的骑兵也返回了大营。稍做休息,做为断后部队,也过了辽东河,迅速退往营州!
隋军走得太匆忙,军资和器械来不及完全带走,只好留在辽东城外。由调配给李勒地一万名骁果看守,除此之外,骁果还要看押高建武等降臣,外加照顾那些被高句丽人当做两脚羊的各族百姓!
宇文述临走之时,特地嘱咐骁果首领公孙武达,要一切听从李勒的调遣,万不可违背李勒的军令!公孙武达自然一一答应,他被调给了李勒。十有八九会被并入安西军,以后李勒就是他的大上司,他岂有不听话之理!
数十万隋兵听得中原有难,情急归家,人心惶惶乱成一团,兵流滚滚争先恐后地过了辽东河,诸道分散,几乎失了建制!
只不到两日功夫,大军就都过了河,乱七八糟地向营州方向退去!
且说李勒。他带了三千安西铁骑,每人各带一匹备用座骑,向东追去。杨玄感的弟弟扬玄纵和杨万硕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他们也非权力核心地人物,跑了也就跑了!但斛斯政逃了可就坏大事了,这人是兵部侍郎。几乎所有的军事机密他都知道,他的叛逃意味着安西军的机密将全被高句丽人得到!
武器,装备,兵力,马匹,运粮车的数量,士兵的生活习惯,等等!这些机密都是绝对不能泄漏出去的。如果平壤的高元知道了安西军地武器装备,就会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守城,如果知道了马匹的数量,就会知道安西兵的行军速度和控制周边的能力。知道了运粮车的数量,就可会计算出安西军会在平壤城外围多久,什么时候粮草开始紧张,他们就可以确定反攻的日子!
所以,斛斯政是必须要被追回来杀掉的!
斯政如果是逃往中原的,那么也许人们会把他当成一个英雄,为了反抗暴君而起义的大丈夫,但他逃奔了高句丽,这就是绝对不能原谅地了!
叛国,意味着背叛祖宗,而背叛自己祖宗的人,就要遭到全天下人的唾弃!不仅仅是杨广不能容忍这种背叛,就连满朝的大臣,普通的士兵和百姓,也不能容忍这种背叛!
对于天朝上国的子民来讲,不当中原人,而去当外国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在隋唐年代,就有人骄傲地说过,在整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中原人,是人!只有我们有资格享受美食和美酒,只有我们有资格穿戴华丽地衣服和饰物,只有我们才有资格住在高大明亮的房子里!其他的,所有的,非中原人的任何人,都没有这种资格,也不配得到和我们相同水平的享受!
如果放在现代,这就是极端的种族歧视,但在古代,如果一个中原人没有这种认知,那么才会让别人感到奇怪,不仅是其他中原人会奇怪,连外国人也会感到奇怪,会认为这个人神经不正常,或者干脆就是个冒充的!
每当中帝或镇边大将,发现另一个国家的人,竟然胆敢使用的东西,比如某个国王夜壶上的花纹和自己夜壶上地一样了……这就是开战的理由,光明正大,充分之极!
你不配和我用的东西一样,你要是敢用,那就是挑衅我,我就要揍你!
斯政逃到敌国,这不是用的东西一样了,而是认同的国家不一样了,情况更加严重!
这回李勒可没什么客气的了,带着精锐骑兵,风驰电掣地追赶,本部斥候和仆从军的捉生将四下探查,绝对不能放了斛斯政逃掉,必须要抓回去,凌迟处死,身上的肉烹煮分食,尸骨焚化,挫骨扬灰,否则不能解心头之气!
一路狂奔出百十来里,前面捉生将回报,说前面发现四行蹄印,但从深浅上来讲,四匹马只驮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在前面停留了一会,然后分开,一人独骑向南,一人带着两匹备用马继续向东!
徐世绩问道:“大人,向哪个方向追?”
李勒指向前面,道:“都追,不过我带人亲自去追那个斛斯政,你带二百兵马去追那个另外逃走的人,他们在前面分开,却又不是平分战马,肯定是闹翻了,要不然斛斯政不可能不给他备用马匹的!”
徐世绩答应一声,带了一队人马,向南追去,李勒则接着带兵东追!
又走了不过四五十里,就听后面有人追上,徐世绩回来了,他身后一匹马上五花大绑着一人,这人身穿青衣,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看样子是个仆人!往脸上看去,这人一只眼睛被打坏了,乌青不说,还有血迹,估计是被打瞎了!
李勒一指这年轻仆人的眼睛,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世绩立即回道:“不是我打的!”
李勒怒道:“我哪有问是谁打的了!对待这种汉奸卖国贼,岂是只能打瞎只眼睛这么便宜,当割鼻削耳,沸汤滚之!”
年轻的仆人叫道:“我没有叛国,更加没有卖国,我不是汉奸!我这只眼睛正是因为不肯跟着斛斯政走,所以才被他打伤的!”
李勒眯起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和他走,他只带着你一个人叛逃,明显是因为你是他的心腹,他定许了你莫大的好处,你为什么不要?”
年轻仆人挺起头,大声道:“我堂堂天朝子民,岂能去投番鬼,这种辱没祖宗的事,我宁死不为!”
安西将领大声喝采,都说这年轻人有骨气,就连入了汉籍的突厥兵将也跟着叫好!从番鬼变成天朝子民,这是光宗耀祖的事,而从天朝子民变成了番鬼,就没有人能接受了,所以突厥兵并没把卖国这两个字,往他们自己身上想,何况西突厥并没有亡国!
李勒一挥手,道:“为壮士松绑!”安西兵上前,为年轻仆人解开了绳子。李勒问道:“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年轻仆人不肯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摇头道:“我是斛斯政的家仆,本随他姓,可现下原主人通敌卖国,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我以后决不能再随他姓了!”
李勒点了点头,明白人家是不想丢人现眼,必竟跟了个汉奸,实在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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