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芳名谱
宇文述一愣,也压低声音道:“哪件事儿啊?”
苏威道:“就是你带着牧州来我家喝酒的事儿啊,我孙女做得一手好菜,我那天和你提起过的,你忘了?”
宇文述忙道:“这个……再说不迟!小声小声,要进殿了!”
杨昭当先进殿,此时太极殿中香烟缭绕,数百名太监和值殿武士分立两旁,但正中龙椅却是空空,看来皇帝杨广还没到来!
大殿正中有两段台阶,第一段台阶之上是个小平台,有白玉栏杆环绕,第二段台阶之上便是龙椅了!杨昭进殿之后,直接就上了第一段台阶,在小平台上站好,目不斜视,似乎是在想事情!
杨昭一想事不要紧,李勒立马儿不知所措了!
从外面进殿,他只要跟在杨昭身后就行了,可一进殿他就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儿才好了!杨昭似乎把他给忘了,他又不敢出声提醒,只好自己找地方!
回头看去,身后全是紫袍大臣,个个位高爵尊,他们都是有班次的,进殿之后只要按品阶站列就行。
李勒左右张望,不知自己该站在什么地方才对,好象站在哪儿都不对,大殿之上根本就没有他这种小小校尉的地方!急中生智,旁边不是有值殿武士嘛,大家都是内府三卫的人,我站在他们的身边不就得了!
他斜跨几步,退出朝班,找了根雕龙大柱,往柱下一站,身边刚好有个值殿武士。李勒扭头看去,嘿,这人认识啊,不就是那个装叫化子唱莲花落的朱志镇嘛,他莲花落唱得特别好,差点让勋卫的军官以为他真是叫化子呢!
见着熟人,李勒冲他一笑。
他能笑得出来,朱志镇可笑不出来了,值殿武士名字好听,其实说白了就是金殿上的摆设,他从来也没碰到过李勒这号人呀,站在自己旁边不说,竟然还冲自己笑!
朱志镇心想:“他怎么不站别人旁边啊,非站我这儿!”汗水顺着额头就淌了下来。
李勒见他“一脸的露珠”,很体贴地小声问道:“我站这儿没事吧?”
朱志镇还没回答,忽听小平台上的杨昭问道:“牧州呢?宇文牧州在哪里?”
大臣们的目光一齐向李勒射去,满大殿上不属于这里的只有一人,就是这个小小校尉了!
李勒忙举手道:“臣在这里!”
杨昭看到他,点了点头,面含微笑地道:“牧州,你到我这里来,今日朝会就侍立在我的身后,保卫我!”
此言一出,满殿大臣齐声哦了起来,声音之齐,犹似事先排练好的一般。
在皇宫外面时,不少大臣自重身份,并未去马车那里围观,必竟象南阳主公那种有热闹非去凑的人,还是少数,象宇文述和齐铁舟就不知道李勒“英勇擒贼”的事迹!
所以杨昭一说这话,他们无不惊讶,议论纷纷,都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宇文述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又怕别人看出他的得意,忙把手中牙板举高,挡住了脸!
就感有人在旁拉自己的袖子。扭头一看,还是苏威。就听苏威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定个日子带牧州来我家呀!”
宇文述还没来得及推托,就听大红地毯的那头也有人低声召唤自己,同样是一名大官,那大官把嗓音压得极低,“宇文大人,你家牧州成亲没呢,我有个小孙女……”
宇文述一概不答,把脸绷住,不理大臣们,只看向给自己大大争光的孙子!
李勒听杨昭叫他,忙快步上了台阶,站到杨昭的身后,心想:“还好还好,原来太子没把我忘了!”
其实杨昭那会把他忘了,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要的就是现在这个议论纷纷的效果,眼睛向刘呈光望去,只见太子冼马正在冲自己挑起一根大拇指!
杨昭情知自己做对了,心中也是高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勒,心想:“宇文世家,终于入我彀中了!”
就在这时,一名老太监从殿侧走入,站到龙椅旁边,拖着长音,尖声叫道:“升——朝!”
钟鼓齐鸣,宫廷乐师们敲起编钟,奏起一曲升平乐,隋炀帝杨广踏乐而出,缓步走向正中的龙椅,老太监微微弯身,做出相扶的动作,请杨广入座。
众大臣一齐跪倒在地,口中山呼万岁!李勒也跟着杨昭跪下磕头,心中不住地想:“还好还好,不是三跪九叩,要不然光磕头就得把我磕晕!”
杨广坐在龙椅上,一如平常地虚抬了下手,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大臣这才起身。
杨广本想说正事,忽然看到太子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事儿可够稀奇的,忍不住问道:“昭儿,你身后的武士是谁?”
听杨广问话,李勒只好再次跪倒,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宇文牧州,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昭笑道:“父皇,这就是那日你提起的宇文牧州,听父皇夸他了得之后,儿臣便召他来长谈。一谈之下,果然如父皇所言,此人果然学识不凡,英勇无敌,今日更在宫外立下一件大功劳!”
杨广一愣,他早把李勒的那码儿事给忘得干净了,身为大隋皇帝,怎么可能去记一个小人物呢!
听杨昭回话,杨广不置可否,只哦了一声,随口问道:“立下什么功劳了啊?”心中却想着要去校兵场的事。
杨昭清了清嗓子,大着声音道:“刚才就在宫外,宇文牧州在儿臣的指挥之下,扑灭了一场大阴谋,擒住了两个想要入宫行刺的反贼!”
李勒听的一哆嗦,看着杨昭的后背,心想:“他这说什么呢?”
刘呈光在下面已是面如土色,心想:“我说殿下呀,你只要随口夸夸宇文牧州就行了,谁要你说这个呀,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呢嘛!”
杨广一愣,立时问道:“什么阴谋?速速讲与朕听!”
杨昭道:“今天是本年的最后一次大朝会,父皇登朝,群臣来拜,咱们大隋朝的重要人物都要集中在皇宫之内……”
杨广啪地一拍龙书案,道:“说重点!”
杨昭一愣,心想:“父皇怎地这么着急?”他忙道:“有两个歹人,想趁大朝会之际进宫行刺父皇,以乱我国本,他们两个在宫外窥探。儿臣见他们行为可疑,便让宇文牧州前去查问,不想只一问,便问出了马脚,他们两个竟然打算逃跑……”
李勒挠了挠后脑勺儿,心想:“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太子殿下还真是我那公主婶婶的亲哥呀,连这种话他都能说得出来!”
“见他们要逃走,儿臣立即命令宇文牧州出手擒拿,牧州果然了得,三招两式之下便将歹人擒住,扑灭了这场叛逆!”杨昭说完,象立了一场大功劳似的,看向杨广!
谁知,他这番话实在经不起推敲,他老爹只一句就把他给问倒了!
杨广问道:“是谁派来的歹人,可曾问清?”
这下子杨昭可就答不出了,看了眼下面的大臣,说谁也不行啊,说谁谁都得跟我急呀!他顿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李勒看着太子的后脖梗子,太子脸红不红不清楚,但脖子肯定是粗了一圈!得,让你胡说八道,牛皮吹破,我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太子就是太子,就算他胡言乱语,就算他大吹牛皮,还把牛皮给吹破了,可补牛皮的事儿,自有人替他做!
太子冼马刘呈光出班奏道:“审问之事,是由臣做的,那两个歹人并非我京中人氏,而是从瓦岗寨下来的盗匪,这两人凶悍之极,臣刚刚审完,他们便就嚼舌自尽了!”
明知欺君是杀头的大罪,可现在骑虎难下,只盼这套说辞能瞒过一时,只要皇帝这时不追究,等大典一起,事情多起来,他自然而然也就忘了!
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太子竟敢当众说谎,更想不到刘呈光还敢替他圆谎,这胆子也太大了!
杨昭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也自后悔,自己学谁不好,偏学妹妹南阳,还好刘呈光机灵!
看着儿子,杨广心中暗想:“我立这样一个糊涂的儿子为太子,到底是福还是祸?唉,如果当初父皇不废大哥,不立我为太子,也许他还不至于死得那么快!昭儿虽然糊涂,却不敢害我这个父皇,我就知足吧!”
杨广何等精明,他可绝非一个好骗的人,见太子和刘呈光表情都不自然,便知太子夸大其辞,是在向自己邀功!估计皇宫外那两个所谓的歹人,不过是想趁乱偷些东西的小贼,结果被杨昭碰上顺手打死而已!
杨广对杀人冒功这种事并不在乎,儿子总归是太子,自己要是当众戳穿他,那他岂不是颜面丢尽?不但不能说他的不是,相反还要夸他能干,让他在大臣面前有面子!
唉,当父亲可有多难啊!
杨广一拍手,笑道:“原来如此!好,昭儿做得好,当得夸奖!嗯,宇文牧州在昭儿指点之下立此大功,也当得夸奖!”
杨昭听到父亲夸他,满心欢喜,连称父皇过奖!
杨广又道:“朕赐太子《孝经》一部,昭儿当好好研读!至于宇文牧州嘛……”他向底下的宇文述看去,只见这位心腹大臣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嘿了一声,解下腰中宝剑,道:“朕将这柄守清宝剑赏赐与你,愿你以后为太……为朕斩妖除魔,不得有怠!”
把宝剑交给太监,让太监再交给李勒!
李勒大喜,接过宝剑,跪倒谢恩!
宇文述也步出朝班,说道:“皇上待臣一家天高地厚,臣一家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
大臣们纷纷抢出,争先恐后地大拍马屁,歌功颂德,把杨广吹得天上没有,地上唯一!
李勒摸着宝剑,心满意足,没想到收拾了一顿李元霸和罗成,竟能混到这么好的一把宝剑,当真运气!
杨广哈哈大笑,文武百官再次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一呼,殿外自然也得跟着山呼,李元霸和罗成一齐跪倒高呼,要放在日后,他们都是一等一的角色,可现在却是官小职微,连大殿都没资格进去!
站起身,罗成问道:“刚才不是已经山呼过一次了吗,怎么又再山呼,难道朝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李元霸道:“不可能这么快!”
罗成道:“那为什么要连呼两次,不是只有在升朝和散朝时,才如此山呼吗?”
“我怎会知道,我又没进去!”李元霸哼道。
要是他们知道,里面的皇帝刚刚因为李勒修理了他俩一顿,竟赐下宝剑,而他俩还得跪在殿外跟着叫好,那他俩非气得当场吐血不可!
第四十七章 … 阅兵大典
赏赐完毕,马屁拍完,朝堂之上开始说起其它事情,总结当年各项政务的得失!
直说到正午时分,大朝会才宣告结束,皇帝起驾,大臣随行,出城赶往校兵场!
李勒跟在杨昭后面出了大殿,一出大殿,他便看到了外面那两位仁兄!李元霸和罗成对他怒目而视,两个人都是紧握双拳,恨不得扑上来,把李勒打个五眼儿青!
李勒冲他俩翻了个白眼,也不害怕,紧跟在杨昭身边,寸步不离,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他不落单,李元霸和罗成再厉害,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出宫上马,禁卫军开道,御辇居中,群臣随后,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出城去!李勒骑马位列于御辇不远的后方。
一路上百姓夹道欢呼,万岁万岁地叫个不停,李勒坐在马上不停冲百姓们拱手,满脸得意之色,就好象百姓是喊他万岁一样!
抽空看一眼队尾的李霸和罗成,李勒心里觉的有些不妙,虽然自己第一场比武轮空,可第二场终还是要上场的,如果万一不小心抽到了李元霸或者罗成,他俩非得公报私仇不可,那岂不是很倒霉?
如一旦真的抽到和他俩比试,能不能想个法儿呢,先给他俩来点内伤啥的?比如往他们的饭里面放巴豆,或者在茅厕门后挖个坑,他们一去方便,噗通,就此糟糕!
想来想去,连飞板砖敲闷棍都想到了,可一样能真正实行的都没有!李勒长叹一声,听天由命,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他在前面算计李元霸和罗成,后面那两人可也没闲着,也在算计怎么修理他呢!
罗成道:“元霸老弟,那个宇文牧州实在太过可恶,要依我说,咱们非得狠狠地修理他一顿不可!”
李元霸道:“这还用你说吗,如果在比武大会上碰到他,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罗成却道:“如果万一碰不上他呢,岂不就没机会了!”
李元霸微微一愣,点头道:“说得也对,可抽签的事咱们也没办法控制呀,那得由大将军们作主才行!”
罗成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嘛,所以咱们得想个法儿,场内解决不了的事,咱们场外解决,给他来下狠的!”
李元霸听他如此说,瞪起眼睛看着罗成,看得罗成挺不好意思的!忽听李元霸说道:“你竟然要下黑手,当真不是好人!哼,你还想过要偷我的马呢,你比那个宇文牧州强不了多少!”
“哎呀,你这人是不是个爷们儿啊,那点小事儿现在还记得!”罗成脸上一红,及时想起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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