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芳名谱
嗖的一声响,一枝狼牙箭平射过来,就象是尖木棍刺中冬瓜那样,发出了噗哧一声闷响,从副千夫长俯低的头顶射入,直接插入了脖腔!副千夫长再也不用为回家后,如何向老婆交待发愁了,扑地而死!
千夫长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亲眼看到每天一起喝酒牧马的同伴死掉,他已接近歇斯底里!回过身去,对着隋军狂奔冲来,叫道:“杀中原蛮子啊!”
没人听得懂他在叫些什么,几名隋兵口中断喝,一起出枪,将这名千夫长刺倒,随即又狠狠地补上了几枪,看这名千夫长弯刀上有血迹,定是杀过敦煌的守兵或百姓,如此恶獠,百死而不足惜!
箭雨还在不停地射着,一阵接着一阵,前面的吐谷浑番兵越集中,被射死的越多!片刻功夫,被射死射伤的番兵已达上千人!
答依勒马倒退,叫道:“我早就说过汉人的东西要不得,什么阵法,根本就不好使,还得看咱们骑兵的威风!”他刷地抽出腰间弯刀,叫道:“去牵马来,给中原蛮子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绵羊是不能和青狼比牙齿的!”
吐谷浑的番兵早就支援不住了,从没想过野战也会输,心头不愤,转身向西边的马群跑去!
刘弘基带着人转到了西边,远远便望见成群的战马!吐谷浑人不象中原那样扎营时修栅栏,他们还和平常游牧时一样,将马群散放,只留少数兵将看守!
转到附近,杜如晦道:“这么多的马,怕是有上万匹吧,咱们也没法赶走啊,这可如何是好?”
刘弘基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别说上万匹,就是十万匹也赶得走,只要能把那匹头马揪出来就可以了!”
杜如晦摇头道:“怎么分辨哪匹是头马啊,总不能挨匹去找!”
一个隋兵建议道:“那不有百十多个番奴呢吗,抓过来问问不就行了!”
刘弘基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咱们一冲过去,见那些番奴护着哪匹马,哪匹就是头马了!”
杜如晦文采了得,但对于如何对付成群的战马没有经验,夹了夹跨下战马,紧紧跟上刘弘基,问道:“头马应该给将军骑才行吧?说不定不在这里,在战场上呢!”
刘弘基举起长弓,冲着前面的番兵放箭,叫道:“头马只会给骑术最好的人骑,却不一定给将军骑!马上有人,马群便不会跟着头马跑,可马上无人,马群就只认头马了!如果将军骑着头马上阵,马群岂不是也要跟着跑到战场上去,那还打不打仗了!”
说话间,不足一百的隋兵已奔到马群近前,果真见到那一百多个番兵紧紧围住一名骑士,保护着他!
烈烈豪情在隋兵们的胸膛中燃烧,杜如晦取下长枪,狞声叫道:“杀奴!”隋兵们一起跟着大叫!
刘弘基盯准那名番兵骑士,叫道:“呀呼嘿——瞧我的咧!”
第一百零三章 犯我天朝者,杀无赦
谷浑的番兵们叫道:“中原蛮子,也敢逞威风,吐谷百,杀光他们!”
这些番兵以往杀害中原商旅,掠夺财物,从不把中原百姓当人看,他们杀害中原百姓早就杀得习惯了,此时见到隋兵来攻,竟丝毫不惧,一起叫嚷着冲了上来!
杜如晦一马当先,高举长枪在前冲锋,后面的隋兵紧紧跟随,如同火山口喷发出的岩浆一般,以吞没一切的气势,向番兵们冲去!
如两颗小行星撞到一起那般,两军士兵在碰撞的一刹那,便轰击出四射的火花!
杜如晦长枪疾刺,扎入一名番兵的前胸,借着前冲的贯力,长枪向上轮起,竟把这名番兵挑到了半空中,轰的一声巨响,将番兵直接贯出了三丈之外!
他一生文弱,常以手无缚鸡之力自嘲,不成想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会爆发出如此的悍力!
“杀奴!”
隋兵们高喝着冲进番兵群中,长枪扬起血雨,横刀卷起腥风,顷刻间便是血肉横飞的厮杀!
眨眼的功夫,两军便一个对冲,互相贯穿了对方的阵营,勒马回身,毫不停留地又再冲向敌人!
第一次对拼,隋死了二十几个,吐谷浑番兵也死了同样的数目,两军不分胜负!对于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的吐谷浑番兵来讲,他们怎么可以和只会种地的中原蛮子打平,这是奇耻大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
刘弘基没有抓住那个骑术高超的番兵。心头火起。恶狠狠地调过马头,准备再来一次!
两军齐声大喊,催马急冲。再次碰撞到一起!
刘弘基放声大叫,他瞧准了那名番兵,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当做棍使,狠狠地向他砸了下去!番兵举起弯刀相架,却挡不住这来势凶猛的一击!咔嚓一声。刀锋将枪杆砍成两半,可反坐之力使弯刀回撞,砸到了他地额头,顿时将他砸得在马上一晃悠!
刘弘基甩蹬,从鞍上跃起,猛地向番兵,扯住他地脖领子,叫道:“你下来吧你!”竟将番兵硬从马上扯了下来。落地之后,不等番兵拿刀砍自己,翻身将他压住,张嘴咬住了番兵的喉咙。牙关用力,狠狠地咬了下去。咸腥味涌入口中,竟将番兵活活咬死!
张着滴血的大嘴,刘弘基跳起身来大声嚎叫,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心中全是激动!见那匹失了主人地战马还站在原地,他飞步抢上抓住它的尾巴,从马屁股后跳了上去!调转马头向远处的戈壁滩跑去!
就听跨下战马唏溜溜地急嘶,扬起四蹄,向外猛跑!这匹马果然就是头马,它这么一跑,后面的马群便慢慢的跟着动了起来,不多时,万马奔腾,马群都向戈壁跑去,离得城墙越来越远!
第二次冲锋,隋兵死了十七个,其中有三个是因为马术不精,掉下来被马蹄踩死的,可在临死之前,一名隋兵还砍掉了一名番兵地大腿,然而吐谷浑番兵却还是死了二十多个,他们骑术虽精,却无那种疯狂杀敌的决心!
狭路相逢,勇者胜!
番兵的勇气不够,一名番兵叫道:“他们不是中原人,他们是穿了汉人衣服的突厥人!”
如果不是突厥人,怎么可能这么勇悍,中原人都是懦夫,是被打了一记耳光后,还要伸过脸来,让打另一半脸的没用货色,他们怎么可能这么不怕死?
一声发喊,吐谷浑番兵一起转过身子,逃向战场,去找自己的将军,告诉他来袭的敌兵是冒充汉人的突厥人!
杜如晦对着番兵们地背影,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唾沫,骂道:“没用的番奴,只会逃跑!”见刘弘基引走了马群,他又哈哈大笑:“谁说我中原男儿就不会赶马,眼前可不就有一个!”
战场上的答依手提弯刀,亲自在后面押阵,可后面地隋军却喊杀着冲了上来!答依虽然明知把背后暴露给敌人,只能是死路一条,可现在却毫无办法,这群赶来支援的隋军太生猛了,简直不知死为何物,竟然敢追吐谷浑士兵,难道他们不了解在西域,只能吐谷浑人追着他们跑吗,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转身撤向马群,很快就变成了逃跑,吐谷浑番兵也是人,欺负弱者当然要勇往直前,可现在他们自己成了弱者,那就只能是勇往直后了!
李勒对手下将领道:“须当让我军将士都杀过人,如光靠弓箭,刀上不沾血,那么我军士兵将缺少血腥味,又将如何应对以后地恶战?来吧,杀过去,将番兵都砍死!”
苏定方和徐世绩齐声答应,催马冲锋,带着大隋勇士杀了上去!
李勒并不跟着大军混战,他眼望前方,寻找敌人的将领,擒贼先擒王,这是用兵之王道!纵马跑出不远,便见前面有个穿铁甲的番将,吐谷浑的武备差劲,能穿得起铁甲的人,一定是重要的将军,至少比千夫长还大!
默不作声,李勒狠狠夹住小白龙,向那番将冲去!番将正是答依,虽然他的战马也是良驹,可照着小白龙却差得远了,没多大功夫便被追上!
身后马蹄声响,直冲自己而来,答依感觉不妙,他身边的亲兵侍从都在乱军中奔跑,无法有效保护他的后背!答依也是勇士,知道后面定是敌人,单脚甩开马蹬,身子向右倾斜,待听到脑后生风,立即一个蹬里藏身,躲了开去,随即右手回抡,将弯刀向后飞手而出!
李勒一刺不中,立刻枪尖下滑,给前面的战马后臀上开了长长一道口子,战马重伤之下,一个蹶子尥了起来,后蹄扬起,竟然要踢小白龙!
小白龙乃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反应快极。立时止步,前蹄扬起,咚咚两声。竟把答依战马的后腿一起踢断!与此同时,李勒挥枪磕飞了答依地弯刀!
答依马背上还有备用弯刀,可现在却来不及抽了,他地战马受伤,摔倒在地,将他压在了马下!答依武艺也是不弱。左手奋力探出,抓住备用弯刀的刀柄,正要拔出,忽然颈中巨痛,李勒他补了一枪!
“啊——”答依发出狼嚎,可声音却叫得不响,似乎那口气被堵在了颈中,无法吐出来!
李勒双臂较力。使劲转动梅花枪,长长的枪尖象螺旋桨一样,转了一个圈,竟把答依地脑袋硬生生地从腔子上拧了下来!
用枪尖挑起答依的脑袋。李勒叫道:“敌酋已死,兄弟们杀啊!”高高举着梅花枪。纵马疾驰。
隋军见状,无不高呼:“将军威武!”犹如憋了三十来年的壮汉,突然见到了赤裸的小花娘,激情被陡然点燃,嗷嗷叫着,冲向了奔逃中的番兵!
“杀奴!”
“干翻他们!”
—吐谷浑番兵大败,当他们自信骑在马上一定能胜过隋兵时,那么就等于承认了步战他们不行,当他们回头找马时,就意味着把背后送给了隋兵的刀枪,一旦转过身,再想转过来,就困难了!
兵败如山倒!
城里地敦煌长史见状,不顾身上有伤,高举宝剑叫道:“随我出城杀敌,不可放跑一个番奴!”城上士兵齐声答应,取了武器,下城开门,冲杀出来,其中不少帮助守城的百姓,也呐喊着跟着冲了出来!番兵攻城时,好多百姓都有亲朋好友死在战斗中,他们都憋了一肚子的火,要给亲人报仇,人人奋勇当先,谁也不肯落在后面!
隋军追着番兵,直杀出三里多地,敦煌四周多为戈壁沙漠,他们失了战马,想要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逃得一时,一进沙漠,也同样是死路一条!
一场血战,直延续到天明时分,从敦煌城往西的三四里路上,铺满了尸体,有的番兵被直接刺死,有的被横刀砍断了手臂大腿,失血过多而死,还有的一时不得即死,在地上喘息哀嚎……
九千多名番兵,两千人死与攻城,一千多人死于箭雨,剩下地则大半死在逃跑的路上!
徐世绩带着人,远远地兜了一个大***,将逃进戈壁的番兵尽数抓了回来,受伤重的直接杀死,没受伤地投降后都带了回来!
来到李勒马前,徐世绩问道:“大人,这些俘虏如何处理?”
李勒一摆手,道:“全都宰了,他们来我国土上杀人放火,难道还要放他们活着离开不成?”
徐世绩笑道:“正该如此!如果放他们活着回去,以后肯定还会再来,反正只要战场上不死,肯投降就能活命,那强盗岂不是会一批批的接踵而至!”
隋兵将九百多名俘虏,按翻在地,横刀砍下,眨眼功夫就砍死了五百多人!番兵们地鲜血流到沙土里,转眼间便被沙土吸了进去,似乎沙土也痛恨这些入侵者,要吸干他们的血才会感到甘心!
“不要杀了,将军刀下留人!”一人从后面跑了过来,竟是敦煌长史!
李勒一皱眉头,看向这名文官,见他四十来岁年纪,身体瘦弱,头上缠着布条,好象是脸上有伤!一摆手,道:“停!”手下兵将当即停止杀人。
敦煌长史跑到李勒的跟前,他见李勒身穿麒麟甲,看不出具体官职,但身边的两名将领却是官职不小,但也没大过自己,不知该如何向李勒打招呼,只好道:“本官戚九变,洝贫鼗停偃纬な罚椅式绾纬坪簦俊?br />
李勒下了小白龙,道:“本侯宇文牧州,封地玉门外,官职嘛是安西大都督!”
戚九变大吃一惊,连忙跪倒,道:“原来是冠军侯驾到,下官不曾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李勒笑着扶起他,道:“你怎么迎我啊,我来时城外全是敌兵,想迎我可实是不易啊!对了,你为什么要我刀下留人,难道你要以德服人吗?”
戚九变摇头道:“下官没那么迂腐,以德服人要对方相信我们有德才行,如果他们压根儿就瞧不起我们,那又怎么会服我们的德呢?”
顿了顿,指向剩下的四百来个俘虏,他道:“吐谷浑有赎买战俘的习俗,我们抓住了他们的士兵,只要开出价格,他们的阿辖定要花钱赎回部众,就算我们不稀罕他的财物,让这些俘虏做苦力也好啊!”
李勒嗯了一声,想想也有理,正要答应。忽听苏定方在耳边小声说:“不可,大人切不可让俘虏活着!”
戚九变听到了这话,不等李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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