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之盛世蔷薇
”
小银看了看两人,怕自己待在这儿,他们说话会不方便,就悄悄退了出去。
苏盛薇缓缓站起来,消瘦的身子犹显出病弱,“好多了,这几天多亏柳少爷照顾,真的谢谢你。”
她笑起来温婉又大方,一双明亮的眸子盈盈若秋水,换上一身水印旗袍的她,韵味高雅,清丽幽然。柳承曜可以感觉到,她的出身一定不俗,毕竟,那种清雅高贵的气质,不是任何人都具备的。
柳承曜嘴角微微往上扬,笑得温和,“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呢。”
苏盛薇不便透露自己的名字,因着母亲姓林,她灵机一动,说:“我姓林,叫林薇。”
柳承曜闻言笑着颔首,称赞道:“好名字。”的确配得上她的美丽动人。
苏盛薇想了想,总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对柳承曜说:“很感谢柳少爷的收留,现在我身体也好些了,就不多在府上打扰了。”
柳承曜没想到她一醒来就急着离开,焦急道:“林小姐,你身体尚未痊愈,还需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如果这个时候离开,途中病情加重,那可怎么是好?”
苏盛薇颊边攒出一朵微笑,浮现芙蓉般的娇美,“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柳少?p》灰P摹!?p》
柳承曜说:“林小姐,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逞强,就算你不想着自己,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她的身子一震,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近在耳畔,轰然击下。纤手拼了命地抓住了桌角,才不至于瘫下去。孩子?她脸上迷惘得像是没听懂,那眼里起初有惊讶,渐渐浮现起欣喜、错愕,难过,怀疑,不敢置信……
孩子,三年里他一直都盼着能有个孩子,即便得不到叶智宸的爱,起码能够感受到盛薇母亲的满足与快乐,她怎么也没想到,当自己毅然离开叶家,决定再也不见叶智宸的时候,这个孩子却突然降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太过意外,一时之间只是傻了一般地怔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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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惘然,回不去(四)
柳承曜见她脸上表情如此复杂,此时眼中又似有泪光隐隐在闪动,猜测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我有一位朋友,在国外学的西医,上次他为你诊断,说你已经动了胎气,千万不能再大意。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等到身体调理得好一点,再走也不迟。”
她脸上情绪颇为复杂,心中矛盾交织,为了孩子,她的确不宜此时离开,可是若是叶智宸找来,她与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再次跳入痛苦的深渊。他已经娶了楚维仪,即便她怀了他的孩子,她也不愿再回去,与别的女人争宠。
柳家是雍宁大族,拥有震慑四方的财势,又是极有威望的家声,待在这里或许很安全,可是毕竟自己与柳家非亲非故,柳承曜带回她这名孤身女子,已是招人非议的事,如今她还有了孩子,怎样都不方便久留。
她决定狠下心赌一回,“柳少爷,谢谢你,可我眼下有很要紧的事,必须去昌邺一趟。”
柳承曜大吃一惊,说:“现在虽说宛乾两军停战,可是湘西刘贵山旧部,一直在康远附近与乾军周旋,从康远到永川,交通几乎断裂,枪弹不长眼,林小姐不能这样冒险。”
她并无旁话,只简单道:“我不怕。”
她的眼睛如星子般璀璨,幽幽的散发出骇人的光芒,湣鹗蔷筛袷且恢植还艘磺械闹纯瘢挂皇奔渌挡怀龌袄矗肫鹎凹柑炻饭淅取⑿靼病Ⅵ艏缸堑氖焙颍鹁阜纤嗟募觳椋幼潘似蹋讲诺溃骸昂茫中〗悖一峋∥宜芾窗镏恪!?br /> 苏盛薇道:“那劳烦柳先生帮忙,安排我今天就启程。”
她看起来是那般娇弱,却拥有强过男儿的勇气与决心,柳承曜眼中忍不住流露出钦佩之色,他知道她定是有难言之隐,也不多问,点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争取今天晚上送林小姐出城。”
柳承曜性格虽然温和,行事却极利落,安排好了车子与司机,又给沿途几位世交好友挂了电话,只说是有位远房表妹要上昌邺,希望他们路上照顾一二。
安排好了这一切,天一黑,他便护送苏盛薇出城,城外早早有一辆汽车在那里接应,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面相忠厚又老实,看到他们,远远就施了个礼。
柳承曜对苏盛薇说:“林小姐请放心,他姓复,叫复世炎,是跟随我多年的人,绝对靠得住,他会一路护送你到昌邺去。”说完又舀出一小包东西,塞入她手中:“这是安胎的方子,路上记得吃,这还有一点现钱,路途这样远,总有用的着的地方。”
她一双眸子在黑暗中褶褶闪耀,如同深海中幽然闪耀的黑宝石,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柳先生,谢谢你。”
柳承曜看着她那清丽动人的脸庞,心中涌动无数莫名的情愫,黑眸中隐隐露出不舍来,“路上小心。”
苏盛薇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柔美的笑容:“我会的。”
她转身往那辆车子走去,没走几步,他又叫住她:“林小姐!”
苏盛薇回过头来,昏暗的路灯下,她的皮肤白得好似羊脂一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他远远地看着她,喉结颤动了几下,腹中有许多话,却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才梦呓般的说:“林小姐,如果有缘,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与你见面。”
她浮现出一朵浅笑,颊边有甜美的梨涡若隐若现,她说:“如果有缘,会再见面的。”
柳承曜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那抹柔美的背影走远,又看着她上了车,透过车窗朝他轻轻挥手,她的笑脸,如此明媚动人,璀璨如闪耀的钻石,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下,就停在此刻。
汽车最终消失在视线里,他却依旧无法动弹,夜里的寒风迎面袭来,他只觉得寂寥,湣鸲Я耸裁匆话悖囊幌伦涌章渎涞摹?br /> 车子一直往前行驶,苏盛薇望着窗外,出城后路上渐渐没了路灯,四下黑压压的一片,远处更如同染了墨一般,路过村落的时候,竟连房垣墙檐的轮廓都看不清楚,整个世界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湣鹗裁炊济挥小?br /> 她眸底闪着一丝迷茫,心中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害怕,对未来夹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有了孩子,她脸上霎时多了几分光亮,小手不觉轻抚向自己的小腹,虽然依旧平坦,可是里面却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不管怎样,她都要抚养它长大,从此以后,这孩子便是她唯一的希冀与期盼。
她不知道这车子要开多久,天才会放亮,总觉得那是漫长而又遥远的事,疲惫间她将头枕在车上,微阖上眼帘,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因为柳承曜事先有交代,复世炎唯恐累着苏盛薇,车子出了雍宁数十里,便停在了一间小旅店外。
苏盛薇本就睡的浅,车子一停,她便也醒了,复世炎先下了车,再蘀她打开车门,低声说:“林小姐,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赶路。”
旅馆虽然不大,房间倒还干净,屋子里用碳烧着水,添了不少暖意,复世炎住在隔壁的房间,让她有事情就叫他,她对他道谢,插上了门闩,躺在那张不大的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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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惘然,回不去(五)
这样赶路赶了好几天,途中几乎都是在柳承曜朋友家中投宿,一切还算顺利,这天,复世炎对苏盛薇讲明,“林小姐,因为前线还在打仗,出了康远交通就断了,明天我们怕是没办法再坐车了,前方就是岐山岭,我们可以抄小路翻过去,预备路上得要三四天时间,过了永川,便是昌邺了。只是这一路,否是翻山越岭的路,并没有多少人家,只怕林小姐得受委屈了。”
那复世炎与她相识不过几天,可是看她玉貌花容,温婉娴雅,言行举止都透出贵气,猜想她定是出身大户人家的,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真能吃这样的苦吗?
可是第二天一早,苏盛薇就换上了一身旧衣服,又舀蓝布将头发挽了起来,乍一看,竟然有些像庄户人家的闺女了。
复世炎很是惊讶,半响也说不出话来,苏盛薇莞尔一笑,说:“既然要弃骑马,穿着这样的衣裤,路上会方便些。”
为她准备的马匹虽不算太高大,可是复世炎犹是担心,毕竟深闺中的女子,没几个会骑马的,想来这一路是不易照料了。原本还想提醒她几句的,怎想她已经认蹬上鞍,下一秒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鞍上,勾唇浅笑间,很是英礀飒爽。
他又是一阵意外,笑着说:“真是没想到,林小姐还会骑马。”
她一双眸子明亮又透澈,浅浅一笑间,透出女子的淡然芳华,“复先生,我们可以上路了吗?”
马匹走的又稳又快,秋末的山中,萧条而又宁静,她坐在马背上,微微的颠簸,羊肠小道两旁都是青青的蓬高野草,虽然也会觉得累,好在连着几天吃了柳承曜准备的药,身体恢复的很好。日头并不毒,只是如同轻纱般的落下,透明的笼在身上,走了许久,才望见山弯下稀稀疏疏两三户人家,碧蓝的一柱青烟直升到半空中去。
那山路绕来绕去,永远也走不完似的,苏盛薇想起了父母,自己在和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们。她也想起了叶智宸,如今离他已经越来越远,眼看就要离开他的领地,从此以后他再难找到她,这些天她拼了命的逃,只想离他远远的,永远不再见他。
如今总算要成功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除了凄然便是难言的失落,也难怪,到现在,这颗心早已经如同死灰,再难有什么起伏波动。
她心中有事,故而一路上话不多,可是即便路途艰难,一路上吃干粮喝凉水,手脚都磨出水泡来,也未见她皱一皱眉头,叫一声苦,叫复世炎不得不刮目相看,“林小姐当真是不让须眉。”
盛薇笑着说:“所以,你千万不要将我当成什么千金大小姐,我什么苦都能吃。”
复世炎点了点头,隔了一会才说:“林小姐,明天就要到卢家堡了,虽然湘西军队在卢家堡没有驻兵,可是因着距离永川近,游兵散勇怕是难免,所以明天行程十分危险,到时候若是遇上什么情况,林小姐记得见机行事。”
盛薇虽然胆子极大,但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少禁不住有几分怯意,这天晚上他们在一家农户里借宿,天一亮又接着赶路,临走的时候农家主人好心提醒他们,“你们一路上可要小心了,这年月地方不太平,一会儿这个军打来,一会儿那个军打来,乱的很啊!”
复世炎问:“近来这里还经常交战吗?”
主人说:“倒是听说乾军一个连调防过来了,可是山里这么大,谁晓得那些湘西兵爷们藏在哪里。”
成王败寇,湘西军队虽然气数已尽,可是负隅顽抗的游兵流寇一直藏于山中,乾军也进行了多次围剿,只是在这深山之中,要隐蔽躲藏容易,要搜寻抓捕却很难,故而卢家堡附近山区常有湘西兵闹事,几乎隔不了两天,就能听闻到枪响声,十分不太平。
复世炎心中忧虑,苏盛薇听了更是觉得胆战心惊,不过只是片刻,她便再次鼓起勇气,“复先生,反正不管怎样我们都要翻过这山去,即便再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复世炎见她眸中有坚定的光芒在闪烁,便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但愿我们运气好一点,能够顺利通过卢家堡。”
不巧临近天黑的时候,竟下起雨来,一下雨,山路就变得泥泞难行,马走得也慢了下来,苏盛薇撑着一把油伞,山里湿气很重,她只觉得阴寒之气直侵入骨头里,身子瑟瑟发抖。
等到天完全暗下,四周只是墨一般的黑,黑得如同凝固的墨汁一样。雨一直下个不停,四下静悄悄的,连小虫也听不见鸣叫,马蹄落下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苏盛薇心中虽然害怕,可是紧紧咬住嘴唇,并不吭一声。
复世炎手里的一盏马灯,只能照见不过丈余?p》叮涞弥狈⒍叮啦灰嗽俑下罚谑嵌运担骸跋衷谡刍卣蛏弦丫豢赡埽胺接屑湫∥荩蝗缥颐墙裢碓谀嵌牛芤槐苡辏魈煲辉缭俑下贰!?p》
她身上的布艺被淋湿了,粘在身上寒意倾骨,连说话的声音都似在颤抖:“好,就听复先生的。”
不一会,就到了那间小木屋子,复世炎用手中的马灯去照,能够看到墙壁上挂着的斗笠,以及几把匕首,靠窗的地方摆着极小的一张床,角落里堆着些枯枝,应该是山中的猎人搭建的。
复世炎迟疑着,因为山中形式不明,生火的话只怕会引得人来,可是因为冷了这一路,苏盛薇脸上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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