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





苏腥撬恢婪傅哪拿抛拥纳怠?br />   “爸爸。”周云跳起来。一双小花手在周明杰的衣服上蹭啊蹭。
  “丫头,”周明杰作严肃状,“我觉得你应该去洗手而不是用我的衣服当抹布。”
  周云拉了拉头发,摊手:“没啊,抹布不在桌边么,谁敢把爸爸大人的衣服拿去当抹布,找死不是。”
  周明杰哭笑不得:“你又看了?”
  “?我偷偷从外公家抱回来的东西?我没看啊,又没有美人图,我看那个干嘛?!”周云抱怨,“本来还以为是好东西呢,结果字密密麻麻的,跟蚂蚁一样,我还没上一年级呢,又认不到。”
  “美人图?”周明杰不觉提高了声音。
  周云右手食指轻挠着脸,眼睛往地面看去:“不就是墙上贴的东西嘛,那个叫挂历的。不过人家说闻香识美人,我咋就没闻到什么香味?”
  闻香识美人?周明杰无奈。到底这小丫头都往些什么地方蹦跶了啊?可是周明杰对这些词并不太计较,摸摸周云的头,“肚子饿坏了?”
  “没。我吃了水果还有糖。”周云垂下眼睑,略微不安,“爸爸,我今天没去上课,爸爸不会生气吧?”
  “明天努力一点把落下的补上就好了。”周明杰的眼里出现一丝笑意。
  “今晚在外公家吃饭么?”周云问。基本上家里现在处于冷锅冷灶的状态。
  “嗯。”周明杰抱起她去井边打了水,将她的小花手,小花脸好生蹂躏了一番。当然,蹂躏这个词是周云在心里想的。在周明杰看来只是给她好好洗了手脸而已。
  暑假时,周云几乎是赖在了杜家。妹妹过不久就要出来了,她得很努力才是。
  周云本来记忆力是好的,一直如此,现在又这般用心,所记住的东西自然不能算不多。然而为了保有自己的秘密并不多表现出来,只比一般小孩似乎聪明一些。也许有时令人诧异,然而足以掩饰——她家人众多,又得长辈宠爱,随时逗玩,兼之大半长辈爱看,时而会讲故事与她听,那么冒出一些不似小孩子的话也属正常,鹦鹉学舌,并不为她所通透。况且她在学习上也并不特别厉害。要背东西那么识字自是应该,杜爷爷在教导她,有小灶可开,她多认几个字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而相对的加减乘除,她便同其他孩子一样了——年龄要小上一岁,可是在幼儿园待的时间却差不多的,所以按理,也不该差旁人太多。
  旱天时,周云便守在杜德诚的小诊所里,看他给别人看病,方法,手段,判断依据,药类,药量,效果。不过大部分时间,周云把杜爷爷的不用的纸裁剪好了,在一旁叠飞机玩,时而抬头观察病人,打量他们的衣着,身材,言谈举止以及默记病人的年龄、男女比例。若是老人,她便仔细看陪同人员的神色是否耐烦抑或惶急。如果见者没有亲人陪着的老人,她便记下名字,找着法子让周明杰知道。
  没病人的时候,周云偶尔会给杜德诚捶捶肩,端茶递水,陪他看报纸。
  大叔叔杜少青在杜爷爷生日时回来过一次,给周云带了一个毛绒娃娃,而那未来的婶婶送了周云一个漂亮的小书包。周云喜欢,可是觉得自己实在是还用不着书包,便把书包又转送给了马上要读一年级的大哥哥冯卓。但是对自己能收到这些礼物很是感谢的周云左思右想,终于决定采一束鲜花作为谢礼。
  周云那天起得很早,她觉得花上带露才是娇妍无比。
  当她捧着鲜花站在宋娴面前时,宋娴顿觉鼻头泛酸。
  “婶婶,喜欢吗?”周云问。
  “嗯。”宋娴狠狠的点头,“冷了吧?”现在这么早已经过来,那起得更早吧。
  “夏天。不冷。婶婶喜欢,我真高兴。以后我让姑姑种更多的花,可以送给婶婶更漂亮的。”
  “这样已经够美了。”把周云拉进屋里,宋娴接下花放一旁,找了一条毛巾吸干周云手上沾惹的露珠。然后将花瓶装了水,放一些阿司匹林的粉末,将周云带来的花束好生安置在瓶中,放在窗户旁的桌子上。
  阳光浅浅。枝叶鲜绿,露珠晶莹,明丽可人。
  宋娴心中溢满喜悦。我以后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吧。




第 7 章(修)

  九月,周云念一年级。然后有了个小堂弟,取名为鲲。开心之余,周云跑到三叔家里瞧新鲜,眼睛直直的盯着三叔的肚子。
  周明才奇怪,不知周云心里作什么念头,便笑着问:“小丫头想些啥子?”
  “我在想鹏鹏是从哪里出来的?”周云皱着眉思考。
  那为啥盯着我看,周明才不解,也就问了出来。
  “难道鹏鹏不是从三叔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周云眨眨眼,不甚无辜。
  众人于是哄笑。
  周明才臊红了脸。
  “但是,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周云绕着周明才转圈。
  江心月躺在床上,笑够了,唤周云到跟前。贴着她耳朵道:“鹏鹏是从你三叔的肚脐眼里出来的。”
  “肚脐?”周云摸摸肚子,那么小。
  “你去撩他衣服瞅瞅就晓得我骗没骗你了。”江心月坏笑。
  周云满脸正色,义正言辞的否决:“男女有别。”
  又是大笑。
  周明才忍不住敲了周云额头。
  “哎哟。”周云捂住额头呼痛。
  “没个轻重。”周明才受了责备。
  “实际上也没很痛。”周云不好意思的放下手。
  “你这么着还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周云的奶奶刘英横小儿子周明才一眼,拉过周云,轻轻揉着她微红的额头。
  “没事。”周云笑。
  周明才理所当然的遭了更多白眼。
  十月,周云的生日到了。虽然她对自己的生日并不在意,但为了避免一个生日要庆祝三次,周云不得不亲自出马,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家吃饭,顺便还得陪着爸爸去集市上买菜。
  向老师告了假,周云由周明杰载着晃悠悠的赶集去了。
  对于周明杰坚持由大人来跟老师请假,周云撇嘴。可是又说不过,只得随了。不过就打个照面大概掀不起风浪来。
  想着自个儿的幼儿园老师盯着爸爸的那眼神,周云抖了抖,含情脉脉又幽怨惆怅,真是我见犹怜,兼之她比妈妈要美上那么几分又仿佛是个行动派,让爸爸多见几次,不定真还能闹出什么来。妈妈素来体弱,自己怎能不预防着点。
  周云以前八岁时便失怙,对爸爸的记忆不多,即便所有人都说他的好,但这也不排除因为死者已矣的缘故。在她所见的蛛丝马迹里,自己的爸爸却并非那么正直,至少情书是确有其事。那么,为什么不把情书退回去或者烧掉,就因为不知个中缘由,更令人觉得这中间有足够人肆意挥墨的空白。因而这辈子为了妈妈的身体,周云不得不小心谨慎。
  村子集资在山腰修了一座寺庙,泥塑的菩萨拥挤在四合院里,只是刚修好便遭遇破除迷信的号召,实在带衰,然而已经劳时劳力一次难道还要再劳时劳力一番,况且,那不是拿钱打水漂了吗,于是人们思量着拿来当会场算了,遮风挡雨,看着也能像那么回事儿。只要不烧香拜佛大概也就不算迷信了吧。也不知怎的居然真的被留下来了。
  寺庙门前有大朵的艳丽而难闻的花,质似縠纱,摇曳于风中,敛了鼻息仅仅看着却也赏心悦目。
  这日,路上行人不多,有些作物还待收割,或者应该播种的,总不能误了时候。
  到街上挑了菜,周云又选了一个文具盒。实在是受不了二哥哥艳羡的盯着大哥哥书包的神色,而且,二哥哥生日时自己也没送礼,权当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吧。
  周明杰带着周云去吃汤圆,旁边一个小孩子埋头吃着凉粉。
  “慢点吃,猴急。”一个大的女孩子皱着眉。
  “下午要上课。”小孩子说,抬起头来,嘴边全是酱油的乌黑色,还带些辣椒酱。
  大女孩看不过,伸手给他擦了。
  周云这次看清了,居然是张昊,那么旁边的是他的姐姐吧。然而那真没自己啥事,周云用勺子拨弄着汤圆,看汤里的醪糟,带一点酒的芳香。
  张昊吃过饭,经过周云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打量一番,好久才拧着眉问:“喂,我们见过,是不?”
  周云没搭理。
  “张昊,你不是要去上课蛮?”大女孩瞪他一眼。
  “不过说句话而已,大姐好凶。”张昊吐舌头做鬼脸。
  大女孩轻轻的踹张昊一脚:“什么凶,快去上课。”
  看周云依然自若的吃着汤圆,好像真对自己的话没反应,张昊挠挠头,撒脚丫子跑了。
  大女孩笑笑,回到位子上开始吃自己的米粉。
  吃几口,看旁边凳子上摆了个浅绿色的书包,叹口气,拿着到门口,恰巧张昊奔了回来,接过,挥挥手,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了。
  周云吃了个七分饱,跳下凳子,伸个懒腰。
  周明杰米粉还没吃完,便叫周云一个人玩一会儿。
  周云点头,出了馆子。
  没走两步,叫人扯了头发。
  头皮泛疼。
  周云就在那人肘关节使劲儿附近击了一下。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这样要不得。”张昊摇着胳膊说。
  “咋的了?就兴你扯人头发。”周云摸着头皮咧着嘴。
  “我们真见过,是不是?”张昊把书包搭在头上。
  “这个重要?”
  “不重要,可是我想知道。”
  “可是我不想说。”
  “那就是见过了,呵呵。”张昊笑几声,做个再见的手势,冲刺似的往学校奔去。
  周云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这小屁孩是不是中了邪,没头没脑的。
  




第 8 章(修)

  周想在十一月出生,白白胖胖。
  然后,问题来了。明明是个女孩儿,恁地不知让谁传成了是个男孩子,于是,来恭贺的人一拨一拨都说恭喜得了个大胖小子。听到这种祝福语的冯静脸色一天沉过一天。
  周云冷笑,恨不得将第一个多嘴的人用刀铡了,对自己爸爸整天的不说话。
  周明杰亦是尴尬。
  “我得了个乖女儿。”他纠正。好脾气的老婆也生气了,天天的不搭理自己,母女俩整天的逗弄小想想,都不让自己近前。
  只是冯静虽然生气却觉得长幼有序,周云不应该如此对自己的爸爸甩脸色,但是,任她好说歹说,周云一点儿也不肯松动。
  怎么能不生气呢,知道妹妹存在的人中居然已经有人告诉你可以帮你生儿子呢,爸爸,你说,叫我如何不生芥蒂,当初你分明说过就是女儿你也欢喜的!周云这样想,只觉得满心烦闷。
  周明杰到底是个大男人,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几日,便有了主意,虽然会掉面子,可是,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呢!
  于是,某天下午,农人荷锄而归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我,周明杰,现在有点私事要占用一点广播的时间,希望大伙儿不要介意。说来不好意思,大家知道我最近新添了个孩子吧。我也知道大家是出于好意认为应该是个男孩儿,所以来我家里边的人都说错了话。不过这也不是你们哪个的错了,是我个儿不好,没有告诉大家是个女孩儿。我以前吧,认为生儿生女都是造化,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喜欢女娃娃的就好了。可是,我让我家那口子生第二胎,大家是不是想我就为了得一男娃娃呢,也是我招来的,不知道给老婆孩子心里添了多少堵,直到看见老婆一个人偷偷的掉眼泪,才想到自己错得离谱了些。实际上,我为啥要第二胎呢?话说我们这一代人兄弟姐妹多得很,吵吵闹闹也是常事,大家也许觉得兄弟姐妹也没啥好的。可是,我们的孩子,等到我们老去之后,若只有一个人,该是好凄凉说。现在吧哪家两口子吵了架还可以回娘家避几天,父母要是不在了,还有兄弟姐妹帮把手。可是要是我们没了,我们的娃娃就差不多没了亲近的长辈,平辈,受了委屈,谁听他们讲,谁又会给他们撑腰?所以,我只是想再要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要是男孩,就可以保护他姐姐,若是女孩,俩小姑娘就可以窝一被窝里聊天啥的。现在,老天说给你一个女儿,我喜欢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呢,如果还认我这个做村长,觉得我平时吧还真帮你们着想了的,就不要传些有的没的,平白的给我家里添事。如果我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保护不了,我还怎么有脸做这村长,那还不如早早写个报告,退了,去外面闯闯。好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大伙儿明白了不?对了,这冬天也差不离了,大伙儿可得注意自家的小孩,给捂暖和点,免得冻手冻脚,小孩子家,皮肤忒嫩,要是坏了就遭罪了。我家小丫头去年就把脚给冻了,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