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鸢泪
悲怨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席的狼狈,各位大臣与后宫主子们都只是静静的站着,都没有人肯先开口,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抬眼看天,吞了吞口水,郭静鸢明白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不只是一条人命,更是事关皇上对她的信任看法,及对她的影响。
只怕,现在这里一半以上的人都认定了她是策划这场戏的人吧!而皇上的急于了结便更证明大家的心,所有的人都只是认定她做了害人的事,而皇上却为她刻意的隐瞒,甚至不惜送上忠臣的命。
“鸢贵人真行,简单的一句话便由三十杖变为死罪。”月妃是第一个开口的人,冷笑后转身便走,留下无尽的幻想给大家。
“我们回去吧!”凝霜也随之站起,对一旁的宫女说,转身而去。
随后,众人也跟着慢慢的散去。
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面前,郭静鸢静静的注视着她,什么也不说。直到对方低下头,才用力的将跪在地上的她打了一个巴掌,怒骂:“你说谎,你根本没有被人侮辱,是不是?”
“娘娘,奴婢是真的被人侮辱了。”
“好,不清白的人本宫不要,宛儿,给本宫赐她一杯毒酒。”咬牙,郭静鸢冷冷的对始终站在她身后的宛儿吩咐。
“娘娘,不要,娘娘。”那宫女急急的抬起头,泪水是一刻间一流而出。
“娘娘,不用赐死吧!”宛儿也心有不忍。
“宛儿,我问你,这事关不关你事?”捉住宛儿的手,郭静鸢发现自己快要疯了。
是陷害,不过那人要陷害的不是那黄大人,而是她。经今晚一事,她便成了真正的祸水,朝中上下一定是恨透了她这个女人。
“娘娘,宛儿什么都没有做过,宛儿不明白。”宛儿伸着肩忍受手上所传来的痛,无辜的眨着泪眼,不明主子的紧张是为何。
“鸢妃,你先放宛儿的手,她肯定是不知情的。”步峰上前一步,沉声按抚。
“快说,到底你是不是被指使的?”郭静鸢放开宛儿,却再上前一肯迫问眼前的宫女。
“不是,奴婢是真的被黄大人侮辱的。”宫女死口认定。
“大胆,还敢胡说,本王爷能肯定你是有意冤枉黄大人的,快说是谁指使你的。”步峰蹲下,半跪着直视那宫女问。
“奴婢说的是真的,你们谁都不要问。”宫女忽然大叫,冲起拿起一旁侍卫腰间的配剑狠狠的往自己的颈割去。
“不要。”眼看着悲剧的发生,郭静鸢大声的尖叫,手无助的伸出,最后只能凝在半空中。
“死了。”步津淡淡的说,看了眼那无气息的人直接的道明。
“她为什么要一意寻死?”郭静鸢用力的吸着眼角的泪,好好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因为她已经被人收卖,以死来演这一场戏。”二王爷步津淡然的笑语。
“你们都认为是我吗?”深深的吸气,郭静鸢有点无奈的接受这事实。
她又一次被人设计了,都怪她刚才沉不住气,不然也许能扳回一城。
“本王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本王不能代表一切。皇上会急于了结决案,都是因为在意你,怕被揭穿这宫女有意陷害黄贵人而连累你,所以才断然送上黄大人一命。”步峰用力叹息,紧皱的眉显示着他的担忧不少。
“可是我没有做,皇上不该这样处理,而让鸢儿受上不白之冤。”郭静鸢怒视前方,始终生气皇上刚才不查明一切便误会她的事。
他不该跟众人一样怀疑她的。
“现在这宫女已死,只怕鸢妃这不白之冤是受定了。”步津冷言,示意一旁的侍卫将那宫女收下。
站在宴会上的人也见事有不对,都随之而散,只剩下两位王爷跟几个侍卫及鸢妃主仆二人。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王爷?”看向步津,郭静鸢无力的退步。
“现在只怕世人已认定鸢妃涉及这事,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一直以来大家都因为太后而认定娘娘是祸水,娘娘能在后宫立足靠的也不过是皇上一人。现在皇上带着怒火而走,只怕是认定娘娘是主使这一切的幕后之手。可是皇上虽是这样认定,却仍有心维护娘娘而不惜杀死黄大人,这足于证明娘娘还是重要的。现在对娘娘来说,最重要的是去找皇上,要让皇上明白娘娘是无辜的人,不要因此而让皇上对娘娘起了芥蒂。”步津脸上带笑,却好心的作着提醒。
“二王爷说的是,鸢儿知道要怎么做了,谢谢二王爷。”欠了欠身,郭静鸢举步欲走。
“鸢贵妃一切小心,语词要慎重,不要让设计这事的人称心如意。”步峰紧张的上前,哑声劝说。
回头再看两位王爷,郭静鸢感激的低语:“谢谢两位王爷,鸢儿进宫这么久,只有两位尽信鸢儿。”
“因为本王相信两位兄弟不会看错的人,去吧!”步津轻松的笑。
“谢谢。”再次道谢,郭静鸢才转身向着卧龙宫奔去。
第1卷 第102章 不信任的指责
“刘公公,皇上在里面是不是?本宫想见皇上。”看了眼立于卧定前看守的刘公公,郭静鸢带笑的问。
“回鸢妃娘娘,皇上说过谁都不想见,娘娘还是回去吧!”刘公公面露难色。
“是谁都不想见,还是只是不想见本宫。”失落已不能自控的爬上郭静鸢的脸。
原来,她的心还是会这么痛,原来,她还是这么没事,心怎么也管不住,始终只在他的身上。她以为放下不值钱的面子与尊严,便能得到他更多的恩宠,那样不管后宫动荡如何,她也能有他的保护。可是现在,他真能保护她吗?
是爱得太切,才会护得太急吧!才会被人奸计得逞,才会急急的将她定罪然后不惜弃生忠臣来帮自己脱罪吧!为何他不能像三王爷那样深信自己呢?又为何她最终爱的那人始终不是三王爷?
“鸢妃娘娘刚升为妃,也很累才对的,不如回去休息一会吧!皇上因为痛失忠臣才会生气的,过了今晚,便不会有事。”刘公公恭敬的语气中带着冷淡与嘲笑。
她不介意,当黄大人指向她说她让自己宫的宫女来设局陷害他时,她便知所有人都会认定她才是这一幕的设计者,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因为当日黄大人的指证不能为妃而怀恨在心。
只是,那个所有人不该包括他,多么的不该啊!
“本宫不走,要是走了,这个不白这冤便要一直蒙上。”敛下伤心的眼,郭静鸢深深的吸气后无比坚定的说。
“可是皇上说过不想见娘娘你。”刘公公再显为难。
“那是皇上说的,现在本宫说,本宫一定要见到皇上,不然就一直不走。”后退一步,郭静鸢就是那样静静的立于卧龙宫的寝室门前,对着高大的门定定的站着,大有立定不走的意思。
“鸢妃娘娘这是何苦呢!皇上对鸢妃是娘娘是自皇上登基以来最多的一个了,鸢妃该要体谅皇上的心,就让他静一静吧!”刘公公还想劝说,担心这样会让皇上更不高兴。
“是吗?皇上对鸢儿的耐性有多少,鸢儿明白,可是皇上又何曾了解过鸢儿的心?今天的事,天个人都可以不信鸢儿,可是皇上不该不信。进宫半年过去了,鸢儿是怎么活过来的?靠的每一项都是皇上的保护,而不是鸢儿的心计。时至今日,就算鸢儿开始变得服从,可并不代表鸢儿会为了一时意气而陷害忠良。可是他不相信我,若然今天鸢儿回去,能做的又是什么?抱枕独哭?还是怎样?”悲哀的看向刘公公,郭静鸢无力的低音反问。
这里本不属于她,她却坚持要活下去,可是没有更好的方式能活下去了吧!
“这。。。。。要不奴才进去说一声,看皇上的意思如何。”感动于她的语辞,刘公公好心的叹息,作出唯一的努力。
的确,过去,这位美绝后宫的女人一直只是吞声忍气的做人,也许是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的。
“谢谢刘公公。”。
带着盛怒回到寝室,步烈只是静静的立于泼墨画前,痛苦的闭上双目。
他能肯定,几乎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黄大人是冤枉的,那个忠臣是怎样的,共事多年,他会不知道吗?然而今天他为了要保护鸢儿,却不得不杀其人,不得不将他定罪。只怕这样一事,他再难于以众人交代,要如向人交代?
为什么呢?为什么鸢儿要这么做?
若真因黄大人当日的一话而让她走上了这么长的冤枉路,可现在的她也已经为妃了,又何必如此执意计较呢?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已经被太后讨厌的时候还是惹众臣讨厌的。今晚一来,他不只要失忠良要失民心,她还会成为更名副其实的祸水。
纵是帝王,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还能怎样做了。
“皇上。”门打开了,随即又关上,在这个时候能进来的只有刘公公一人。
“什么事,是不是谁来了?霜妃还是鸢妃?”步烈没有回身,只是无奈的对背后的人问。
“是鸢妃。”
想起刚刚她眼中的怒意,步烈笑了,冷冷的笑:“朕以后,她会带着她的屈强回那紫鸢宫去,然后等朕哪天忍不住便再去找她。”
“皇上何必这样想她呢?鸢妃说若不能见皇上,她会一直站着不走。”刘公公叹息,叹息的是发现皇上已经情不能禁的爱着鸢妃了,只是这不知是好是坏。
“叫她回去吧!”现在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争吵或什么的。
“可是鸢妃说,若不能见皇上,她是不会走。她说,天下人可以不信她,可是皇上不能,她说,一定要跟皇上聊个清楚,她不想回紫鸢宫抱枕独哭。”刘公公作着劝说,在这左右为难的时候,不知该劝谁才对,只望能有一人先肯让步,才不叫他们这些为奴的难做。
沉思了一会,步烈无力的挥手,“也罢,就叫她进来吧!朕也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今晚,他也别想安睡了,又何必介意还要发生什么事呢!
“是。”
刘公公才转出去,门便再度关上。
清脆的响声该是头饰摆动所发生的,已经感觉到她来到自己的眼前,可是步烈却不想先行出声,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是她非要见自己不可的,就看她要说什么吧!
静静的立于他的背后,郭静鸢也静不出声,只是双眼一眨一眨的盯着他宽大的背,感触良多。
她气他,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他,她是真的觉得生气。
“皇上认定了鸢儿是今天这场戏的策划对不对?”动了动嘴巴,反复了几次后郭静鸢才一字一字轻柔的问。
“朕不知道。”深深的吸气,步烈抑起了头。
“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明。可是皇上的心已经肯定是鸢儿了,又何苦为鸢儿掩饰而让鸢儿多一条红颜祸水误君心的罪状呢?皇上该当众指出黄大人是被冤枉的,鸢儿才是罪人,应立即处置鸢儿才对。”郭静鸢睁开了眼,不肯让眼眶的泪滑出。
他不信她,他竟然是这么的不信她,哪怕是骗骗她都不肯。
“你这样又想怎样?来迫朕说,朕相信你吗?那样你的心就会安乐一点是不是?”步烈猛然的回过头来,痛心疾首的大声吼问。
“皇上以为呢?”咬着唇,郭静鸢颤抖着问。
“黄大人是怎样的人,朕知道也心里有数。而再审下去,一旦指出黄大人是被你紫鸢宫的人设计陷害的,那么你这个主子就是最大的罪人。你难道就不明白为什么朕这么急于定罪而训打黄大人三十杖刑吗?而你却心有不甘,认为三十杖太少了是不是?还要他的人头才足于抵受你这半年来所受的苦是不是?”步烈字字迫人,把心中的不满狠狠的展示,却不知道这么明显的指证已经伤透了眼前人。
泪水滑下,郭静鸢咬了咬唇,眨了眨眼后说:“在皇上的心里,鸢儿是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在皇上的心里,鸢儿是个数于心计的女人是不是?在皇上的心里,鸢儿只是跟后宫里其他的女人一样,是不是?”
“你要朕怎样想,是你说不能随便定罪的。”步烈将头扭转,单是她的一句不能随便定罪,他便无法完全相信她。
“鸢儿是生气皇上当时的处置,皇上明明就是直接怀疑鸢儿,才会急于定罪的,不是吗?皇上不该这样,天下人都能不信鸢儿,可是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