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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表妹婿跟爹喝酒的时候还在说起,如今的毛毛虫成了蝴蝶,这让他很是欣慰,也可以稍稍卸下良心的负担。”常伽蓝也一脸轻松地说,每次看着凤崇和祝兰台两个人相互误会、虐来虐去的,他这个旁观者也觉得闹心。如今好了,一切都说明白了,真是皆大欢喜常伽蓝和文小冰满心地以为祝兰台会在喷涌而出的感动之下,留下感激的泪水,发誓要好好地对凤崇。没想到的是,祝兰台竟然一脸的怒气,愤然扔下一句:“他竟然敢说我曾经是毛毛虫?”
剧情如此出乎自己的预想,常伽蓝和文小冰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一下。”祝兰台蓦地起身,向常伽蓝和文小冰辞别。
短暂的惊讶之后,常伽蓝率先回过神来,朝祝兰台挥手告别。
祝兰台走到门口的时候,常伽蓝蓦地出声抱怨道:“我说表妹,下次要是来的话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一些抄写的工作给你。最近你表嫂怀孕,我也跟着辛苦,那些稿子堆得都有小山高了……”
走到门口,正处于极度欢喜和极度抑制欢喜的情绪中的祝兰台,浑身一僵,只觉得脑袋里的某根弦儿“啪嗒”一声断裂开来。
回头恶狠狠地冲常伽蓝挥挥拳头,祝兰台咬牙切齿:“我这个免费劳工,看来你用的很惬意啊?”
“对啊”常伽蓝不怕死地回嘴道:“表妹你抄写的功夫不是盖的,我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了”
“你……”祝兰台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刚才的那极度的欢喜和极度的自我压抑全被常伽蓝的理所当然成功爆破。
一跺脚,不管不顾常伽蓝和文小冰以及文小冰肚子里的那小小只,也忘了自己请求文小冰帮忙说和凤家和文家的事,祝兰台直接夺门而出,生怕再晚一点,自己就会被常伽蓝给气死。
直到不见了祝兰台的身影,连愤怒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文小冰这才不确定地问:“你这样对表妹,好吗?”
常伽蓝耸耸肩,一边很自然地往文小冰嘴里送小吃,一边笑道:“看她刚才努力想要抑制自己欢喜的样子,要是不转移她的注意力,恐怕她会忍得吐血吧。”
文小冰闻言,立刻两眼冒星星地看着常伽蓝,夸赞道:“夫君,你真聪明不过,话又说回来,”文小冰蹙起眉头,“你怎么看出表妹她欢喜了?她刚才明明是对于表妹婿毛毛虫的比喻很生气啊……”
常伽蓝伸手捏捏爱妻的鼻尖儿,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让一向聪慧的她变笨了,竟然连祝兰台这么明显的情绪都没有看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表现叫‘欲盖弥彰’吗?笨啊”常伽蓝一边说,一边朝文小冰的嘴里送了一块掰碎到大小合适的桂花糕。
眼睛骨碌碌一转,文小冰一边努力的咀嚼着嘴里的桂花糕,一边鼓着腮帮子故意问道:“就跟你说我‘笨’是一样吗?”
常伽蓝:
急匆匆逃离开的祝兰台,直到跟春屏坐上回凤家的马车,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嘴角的那抹微笑便也难以抑制地逐渐扩大。要不是祝兰台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欢喜的情绪,只怕会当众大笑起来,吓坏春屏等一干人。
春屏自打看见祝兰台从常宅的后院夺路而逃时就一直盯着她看,原本就蹙起的眉头也挤得越来越紧。春屏很是不解,怎么见了文小冰之后,祝兰台就一副又想大笑,又想大哭的表情,像极了遭受重大打击之后,不可避免地得了失心疯。
当然,春屏是不敢直接问祝兰台是不是因为得了失心疯,所以表情才这么的痛苦和怪异。
心思一转,想起祝兰台早上出门时告诉她的来常家的理由,春屏不觉地心一沉,小心翼翼地问道:“主母,是不是跟文小姐那里商量得不如意?”
春屏想,能让祝兰台如此在意,如此矛盾纠结的,大约就是此行不利,目的没有达到吧。难道是文小冰不愿意帮忙?还是文小冰出嫁从夫,帮不上什么忙?
“啊?你说什么?”春屏的话将祝兰台从自己的情绪中拖出来,祝兰台一脸惊讶地问,像是刚刚睡醒的人,完全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一样。
春屏只觉得自己像是囫囵吞下整个鸡蛋却被噎住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了祝兰台半晌,才讷讷地说:“没什么。”
春屏想,祝兰台可能真的是在常家受了什么打击,所以有可能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吧不行她一定要到常家问个明白
春屏这厢刚想叫车夫转头回到常家,问清楚一切事情的始末,就听见坐在她身边的祝兰台突然惊呼:“哎呀我忘记问表嫂她打算怎么帮忙了”
好吧,春屏这下子确定,祝兰台真的是在常家受了什么打击,以致于得了失心疯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去常家的目的和缘由了毫不迟疑地,春屏就要吩咐车夫火速掉头赶回常家,以查明真相。
谁知她还没有开口,春屏就听祝兰台自言自语地说:“算了,还是先回府吧,我现在也没有准备好去见这样的他。”
春屏听祝兰台说的不清不楚的,说完她自己还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一脸羞怯地侧了脸,双颊红似朝霞。
坏了
春屏如临大敌,看来这祝兰台不单是得了失心疯,更是已经毒根深种了心里是很想返回常家问个清楚,但是想到祝兰台说了先回府,春屏只得按捺下去。
祝兰台说是还没有准备好见“这样的她”,难道是文小冰突然反常,对祝兰台做了什么,所以祝兰台才是现在这副失常的样子?
越想,春屏越觉得文小冰的嫌疑最大
打定主意,春屏决定回到凤府之后,立刻向凤崇报告这个紧急事件当家主母都疯了,这还了得?

第一卷 重生 第四章 别说“死而无憾”


“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小冰会这么快来插手调和。”文家的花厅里,文墨斯斯文文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感慨。
文墨对面,坐的是嘴角噙着微笑的凤崇。
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凤崇笑得真诚,却又狡黠地问道:“难道小冰不出面调和,你就打算这么轻易地放弃我,放弃凤家吗?”
文墨挑眉,别有深意地说:“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我今儿算是真的见了。你别忘了,不是文家先无情无义的,是你们凤家先舍弃了我们文家。”
虽然现在将双方的矛盾暂时放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对于凤海天曾经的咄咄相逼,文墨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可是,我并没有舍弃你”凤崇掷地有声,即使是兼为好朋友的合作伙伴,凤崇也不会任由别人误会,或是压自己一头。
这就是商人本色,平日里可以做到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一旦涉及生意上的时,却是要锱铢必较,谁也不肯无端先服软。
这种商人本色表面上看起来很伤朋友之间的情分,其实却是友谊长存的最好的保鲜方法。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是朋友。
“你啊……”文墨最先败下阵来,无奈地看着凤崇,最后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这个凤氏家主的难处,就姑且不跟你计较了。”
凤崇见此,也没有再咄咄相逼,歉然道:“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能敌人得手,伤害了凤家和文家几十年的交情。这样吧,你不是喜欢收集名贵古砚嘛,我那里还有几方好的端砚,赶明儿个就派人给你送来。”
文墨闻言,立刻俩眼放光,欢喜道:“那就真是感激不尽了对了,说到送我端砚这回事,我还真是要感谢嫂子呢要不是她提议用古砚代替那些珠宝什么的年礼,只怕你还守着那几方好砚不肯给我呢哪天,我一定要好好地谢谢嫂子”
“谢谢就不必了,咱们之间哪儿需要这么见外。”一听文墨说是要见祝兰台,还一脸对祝兰台很感兴趣的样子,凤崇直觉排斥。
有时候,看着现在这样迷人的祝兰台,凤崇会自私地懊悔,或许他不该努力地让毛毛虫破茧成为蝴蝶,因为如果祝兰台还是毛毛虫的话,就不会冒出黄志、凤浪这类的情敌。蝴蝶很漂亮,却也容易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了?难道我要见嫂子一面都不行?”文墨故意调侃道:“难道是嫂子长得太美,你故意把人给藏起来,怕别人看见?”
虽然说文小冰嫁给了常伽蓝,文家和凤家走动更为勤了一些,但是文墨还真正地没有正儿八经地见过祝兰台,甚至在脑子里都勾画不出祝兰台的轮廓来。
“你认为,我像是这样的人吗?”凤崇听文墨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故作镇定地问。
文墨听凤崇如此说,还真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凤崇一番,然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很是郑重地说:“像”
凤崇闻言,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跌下来,难道在别人的眼里,他俨然就是一个霸占欲十分强的妻奴吗?
见凤崇一脸的崩溃,文墨笑笑,收回揶揄凤崇的打算,一脸艳羡地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羡慕你,娶到了嫂子这样的好妻子,聪明贤惠,又肯为你打算谋划。”
“何以见得?”凤崇借由喝茶,掩饰自己波动很大的情绪,努力平静地问。
“帮你打理好凤家内务,还借由那些贵妇小姐的帮助凤家拓展人脉,这些我就不多说了。单是说眼前这件事,你以为如果没有嫂子的告知,正在常家闭门养胎小冰怎么会知道文家和凤家闹不和的这件事;如果没有嫂子的请求,身子重的小冰又怎么不辞辛劳,会主动来帮凤家说情?”
文墨说完,无限便感慨道:“要是哪天,我也能找到这样的好妻子,便就死而无憾了。”
在经过震惊、感激、庆幸、激动等一系列激烈的内心戏之后,凤崇终于将所有的情绪暂时平复下来,颇为郑重地对文墨说:“别说什么‘死而无憾’之类的话,要是你哪天真的娶到了这样的好妻子,就该努力地活下去,陪她一起快乐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因为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的命不在了,那一切美好都只是空谈而已。”
文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凤崇,试探地问:“怎么你说起这话来,像是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
凤崇笑笑,并未作答,却在内心里深深地感激上苍,让他和祝兰台一路跌跌撞撞地活到了今天,顺利地通过那些生死考验,可以一起相守每一个日出日落的日子。
见凤崇不欲多说,文墨也没打算追根究底,每个人都一个属于自己的隐秘角落,而任何人都不该随便地娶探知他人的秘密,即使是深交十几年的好朋友也是一样。
正要说些什么家常闲话,就见一个人匆忙地跑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就直接跑到凤崇面前,急切地说:“主公,你快去看看主母,主母……”
凤崇蓦地站起来,抓住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春屏的肩膀,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春屏想要解释,又碍于文墨也在旁边,她不好说文小冰的闲话,再加上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便对凤崇说:“主公还是自己去看吧”
春屏陪着祝兰台从常家回来之后,原本寄希望于祝兰台离开常家之后,失心疯就会渐渐地恢复,谁知在人场里祝兰台一脸的正常,甚至比平时更要亲切几分,但是到了独处的时候,祝兰台就会渐渐地表现出失心疯的症状——无缘无故地傻笑,无缘无故地皱眉,还常常一个人发呆到深夜。
一连观察几天,见祝兰台没有丝毫康复的兆头,春屏便坐不住了,直接冲到文府来抢人。
凤崇见春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心急焦急,便一把推开春屏,急匆匆地朝门口奔去。跑了几步,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凤崇这才蓦地停驻脚步,猛地一回头,果然见文墨和春屏正双双一脸震惊地看向他的双腿。
心神一震,凤崇突地委颓在地。
“今天的事,我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跌坐在地上,凤崇沉稳地说,见文墨和春屏张口想说什么,凤崇便先一步开口道:“也别问我为什么,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我希望,你们是值得信任的”
文墨和春屏默然无声,半晌,文墨才回过神来,佯装教训春屏道:“春屏,还不快点去扶起你家主公,轮椅就在旁边快一点,免得你家主公的腿疾恶化了”
春屏一怔,随即朝文墨了然地一笑,快步走到凤崇面前,扶起凤崇,一边把凤崇朝轮椅那边带,一边请罪道:“是春屏不小心,才害得主公跌倒的。不过,话说回来,主公倒是真的很在意主母呢一听说主母有事,主公您急得居然可以站起来真希望主公的腿疾可以康复”
文墨和春屏的一番话,不但表明了他们会替凤崇保守秘密,而且还为凤崇刚才一时的情不自禁露出的马脚找了合适的借口。
朝文墨和春屏感激地一笑,凤崇放心地坐在轮椅上,这才正经地向文墨辞别。
文墨微笑,朝凤崇抱拳算是还礼,辞别道:“代我问候嫂子一声。”
春屏也朝文墨微微一笑,算是告辞。
当春屏推着凤崇将要走出门口的一刹那,文墨突然出声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凤兄。虽然你生活在虎狼环伺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