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憨夫





沈氏面色变成极为难看,低头用帕子擦泪,眼睛里是满满地怨怼。临死也不忘离间他们母子之情。
镇南侯睨了眼身边的沈氏,无力地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默默垂泪的雨嫣,缓声道:“大儿媳……最不放心得就是峰儿。日后峰儿、宇儿就交予你照顾了……峰儿……他心明嘴笨,若日后他惹恼了你,看在他老子我的几分薄面上……原谅他,啊?”
迎上他殷切的目光,雨嫣的泪水静静划落,咬着嘴唇,轻轻地颔首。
“好,答应了就好……”镇南侯虚弱地笑了,放心地靠在沈氏的身上。淡淡地看了眼跟了他十几年的沈氏,最后叹道:“轩儿孝顺……你有福……知足长乐,别太难为他……小心你的儿媳……”还等他的话讲完,镇南侯的头轻轻地偏垂向一边,没了气息。
等不到下面的话,沈氏抬眼一瞧,却发现他闭上眼睛。她举起颤抖的手,慢慢的凑到他的鼻下,想探探他的气息,结果“侯爷——”沈氏撕心裂肺的哀号着,扑在镇南侯的身上拼命摇晃着,想把他叫醒。
“爹——”
“祖父——”
倾刻间,镇南侯府哭声震天,哀云密布
威名远扬的镇南侯去了,镇南侯府的前院布置了灵堂,全家上下也都换上的孝服,一家老小跪在棺前焚纸烧香。
冬日的夜悠长寒冷,萧珍珍跪着,眼里的泪水一直没断过。雨嫣慢慢凑到她身边,红着眼圈劝道:“小姑节哀。公公已去了,逝都如斯。活着人,还得好好的活下去,千万莫哭伤了身子……”
“故去的是我的爹……”萧珍珍不屑的白了眼雨嫣。
雨嫣看在眼里,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怎么会不伤心?爹娘一起去时,我也哭了许久……”
自然失言,萧珍珍嚅嚅地不知说什么好。“嫂嫂……”
“哭出来就好了。”雨嫣看着她安慰地翘了翘嘴角,“后来想着他们是一起去了,去了阴间也有个伴儿。身为他们的女儿,应为他们庆幸……只有嫣儿好好的,他们才会毫不牵挂的走好……”
“嫂嫂……”萧珍珍心头又酸又暖,她竟在小嫂子的身上,感到淡淡、暖暖的关爱,明明比她要小几岁“小心自己的身子。要活得硬硬朗朗的,爹娘在天上看着,才会放心。活出个样儿,才不愧镇南侯儿女的名儿……”雨嫣举起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养足精神,出殡时嫂子陪你疼快的哭一场,把男人们不能哭的份儿都哭出来。”
萧珍珍强忍泪水,红肿着眼睛,拉住雨嫣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姑嫂两人静静靠在一起,心默默地贴近。
被遗望在角落里的顾雨柔垂着头,心里没有一丝悲痛,满是对镇南侯的忿恨。实在挤不出泪水的她,将事先备好的浸过姜蒜的帕子擦眼睛,她的双眸才勉强泛红。
明明同样的媳妇,凭什么那野丫头能得到公公的侧目,而她却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绝不能再坐以待毙,是出手的时候了
镇南侯突然去世,皇上虽然不能亲临至哀,倒是派来了大皇子代为慰问。陆陆续续前来祭拜的人也非常多,熬了二日,众人皆面如菜色,红肿着眼睛。
顾雨柔借着更衣的机会,躲回园子里翠珠的房间里休息,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身边也没带丫环。
也是真乏了,坐在椅子上没多会儿,顾雨柔竟睡着了,还发出轻轻地酣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萧轩走到她身边,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的笑。“这两日守灵累了吧,到床上休息会儿,放心睡,时辰到了叫你。”
顾雨柔犹如沐浴在暖暖地风里,想到要起身,双腿却发软。
谁曾想,萧轩竟一把抱起她,几步便把她放在了床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感觉她的耳朵都红得快滴血了。
想着她受过的种种委屈,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下来。她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襟,痛哭起来。“轩哥……”
“好妹妹,哥哥来了……”他紧紧地抱住她,将她压在身子底下,越来越紧,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终于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一场梦,可梦醒来的顾雨柔,竟发现此刻她竟真得被个男人扑倒在床上,一双大手正在解她的衣服。
难道
她终于苦尽甘来了?
可如今是孝期,万一被人发现,他的前程就全毁了。“轩哥哥,千万使不得……是孝期……万万不可!等公公出了殡……全依你……”
她身上的人却越发的急迫,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双手也越来越放肆。
顾雨柔对自己的魅力暗自得意,萧轩最终还是对她缴械了。她惊喜地抬起头,看向她身上的男人“啊——”她惊声尖叫!
怎么会是他?

卷三 为妻 第二十七章 有身孕了!


最近聚会比较多,晚了,抱歉!

怎么会是他?
沈君柳见她完全清醒,嘴角的**愈发猖狂,狼爪趁她呆愣之机愈加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他还不住的口吐秽语:“妹妹,柳哥哥很会痛人的。可怜顾家好妹妹了……轩表弟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哥哥保你欲仙/欲死……嘻嘻……”
惊魂未定地呆望着逼上来的色相,顾雨柔浑身颤作一团,完全忘了反抗。直到混着酒气、廉价脂粉味冲进她的鼻子,粘着黏腻口水的嘴贴上她的脸颊,差点恶心地她吐了。“放手……登徒子……松手,再不松手……喊人了……”
谁知沈君柳根本不在意,以为她是在耍花腔,笑嘻嘻的yin笑道:“喊吧……快点喊……趁公公丧期勾引大伯……躲在空房之间与男子幽会……好妹妹,我该选哪个说呢?哈哈……”
顾雨柔又气又恼,涨红着脸奋力挣扎、咒骂道:“禽兽不如……衣冠禽兽……松手!”
沈君柳非但没松手,在拉扯顾雨柔孝服的同时,还不忘解开他的腰带。“别装了……轩表弟入洞房时的*药都是我下的……没了药……他连屁都顶不了。随了我吧,保妹妹快活……保妹妹抱上大胖儿子……到时银子、儿子都有了,这侯府还不是咱们三口的?”他色心渐起,喘着粗气,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色相。
他色心大发时随口胡说的假话,无意中正中她下怀。顾雨柔满脑子不断回想他的话,人也瘫软在他怀里不再挣扎。
从了?有了身孕……她就可以……顾雨柔默默闭上眼睛,屈辱地泪水划过眼角。
沈君柳只当顾雨柔想男人了,开始撕扯她身上的孝服。少时,她雪白的锁骨露了冷冷的空气之中,沈君柳眼冒绿光地扑上去。
衣襟被撕开的一瞬,顾雨柔浑身一激灵,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再看到趴在身上的沈君柳,本能地狠狠将他推开。
毫无防备的沈君柳被推倒在地上,恼羞成怒地吼叫道:“小娼妇疯了?装什么贞节烈女……”他提着裤子走过来。
“站住!”顾雨柔手里紧握从头上拨出一支簪,护在身前,目光绝决,声音颤抖的警告道:“若再上前,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迎着顾雨柔冰刀般的目光、求死的坚决,沈君柳后颈感到阵阵寒意。他畏首畏尾的移开目光,怯怯地说道:“晦气!明明是个小娼妇,偏要假正经装什么烈女……呸……”虽心怀不满,他还是整了整衣袍,愤愤地走了出去。
顾雨柔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手中的簪子依然紧紧地攥着,生怕他去而复返。想起嫁进萧家后,她受得种种委屈,忍不住痛哭流涕。想起萧轩,她既爱又恨思前想后,惟今之计也只能棋行险招,再也拖沓不得了顾雨晴看着一身孝服、我见犹怜的顾雨柔,柔声劝道:“节哀,小妹当心自己个儿的身子。看这眼睛,肿得快成一对桃子了。”
见到顾雨晴,想起方才受到的屈辱,才稍稍歇息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她扑进姐姐的怀里呜咽不止。“姐姐——”
细细体味,顾雨晴感觉小妹似乎受了委屈,又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小妹……”她也不再追问,只是抱着她轻轻拍抚、安慰。
顾雨柔满腹的屈辱,随着泪水逝去……半晌她止住泪水,那桩耻辱永远地被她埋在心底,永生不与人说。
“姐姐,那件事安排得如何了?”顾雨柔这才记起还有一桩大事要办。
顾雨晴蹙眉,为难地问道:“小妹,当真非要如此?”
“此事不成,姐姐就等着为小妹收尸吧……死了倒也落得个干净……”让她看别人的白眼过活,趁早死得更干脆。
“浑说!”顾雨晴红着眼圈,气恼地拍打她的后背。“什么事情,同姐姐商量就是了。偏偏整日把死挂在嘴边,要逼死姐姐不成?”
“姐姐……”姐妹俩人又是抱头痛哭一阵。
顾雨晴抽咽着擦去顾雨柔脸上的泪水,“那件已经安排妥当了,医生也找妥当了。祖父也明日去家庙见娘,借机……会把她留在家庙里,至于其他的……与娘商议过后,再做定夺。只是……现在可要考虑好,一旦开始……就绝无回头之理了……”顾虑重重地望着顾雨柔,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顾雨柔则毫不迟疑地摇摇头,“小妹已考虑清楚了,绝不返悔。”若说原来,也许她还有些犹豫,可经过沈君柳一事,她已经想明白了:若再不下手,这镇南侯府只怕难有她顾雨柔立锥之地。“事不宜迟……”
“现在?”顾雨晴惊诧地看着她,见她咬唇点头,也只得叹道:“好吧……”
萧珍珍同雨嫣及萧文宇草草吃过饭,便要起身要去替换守灵的萧峰、萧轩和何明汉。她起身后四下寻找,“二弟妹呢?打下午就见她,又躲到哪里轻闲去了,难不成忘了她还穿着孝服呢?”
雨嫣环顾周围,确实不见人影。“也许已经回灵堂的吧,还是早此换他们来用饭吧。”
一路上,萧珍珍还是不死心的四下寻找,可还是一无所获。直到回到灵堂,替换他们下来,续香焚纸,也还是没有看到顾雨柔的影子。
“去找找二少奶奶,看看她又到哪躲轻闲去了?”萧珍珍气呼呼地打发小丫环去找顾雨柔,对她偷懒耍滑,一百个看不上眼。
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小丫环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有……有身孕了……”
“啊?”众人惊诧不已地瞪着小丫环,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是真的?”萧珍珍不确定地问道。
小丫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是二少奶奶同王大*奶说话时,晕过去了。特意请大夫来府诊过脉了,确实是有了身孕,有一个多月了。”
正当她们议论时,沈氏早已乐得手舞足蹈,笑弯了眼睛,亲昵地拉着顾雨柔的手说道:“谢天谢地,终于有后了。天大的喜事……”
顾雨晴面色微微一僵,马上又换上一副笑靥道贺。“恭喜侯爷夫人了,真是天大的喜事,一定是侯爷保佑萧家开枝散叶。”
“同喜、同喜……”沈氏笑眯眯地说道:“多亏方才有您在身边,还请了大夫,这才发现天大的喜事。若不知,连着三天守灵,只怕会伤到孩子。”
顾雨柔苦着脸,犯难地说道:“还要守孝、出殡,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胡说!”沈氏板着训斥道,“怀身孕,是老爷赐福!怎么会不是时候呢?萧家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才是侯爷期盼的。若是他活着,指不定他多高兴?唉……再早几日知道这消息,他定会含笑九泉的。”抬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意。
“如今是双身子了,千万马虎不得。守灵、出殡,就别去了,好好歇着。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若是哪不'炫'舒'书'服'网'了,找大夫。实在不行,去找太医看看也好。”沈氏忧心忡忡地皱紧眉头,“不如再找太医瞧瞧?”
顾雨晴同顾雨柔的面色,刷一下子变得苍白。顾雨晴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方才找来的陈大夫医术高超,我怀两次身孕,都是他请的脉,生得个个壮实。说也奇了,经陈大夫把过脉的都生得是儿子。不知别家如何,我可是连生了两个儿子。还是换大夫了,省得减了福分。”
一听到“儿子”这两字,沈氏连连点头。“好,不换大夫。咱们就陈大夫看到底,生个大胖小子,让我早点抱上大孙子。”她笑眯眯地盯着顾雨柔的肚子看,仿佛看见了胖乎乎的大胖小子。
姐妹俩人四目相对,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皆吓出一身的冷汗“什么……身孕……”萧轩呆愣愣地看着文生,怀疑自己重听了。他拼命地挖了挖耳朵,“谁有身孕的?”
文生怯懦地看了眼萧轩,低下头含糊不清地重复道:“少奶奶有身孕了……”
“什么?”萧轩惊愕尖叫。
“你要当爹了!”萧峰的大掌重重地拍上他肩,“恭喜二弟,也要当爹了。也恭喜我,要当大伯了。”
萧轩懵怔的看着萧峰的笑脸,面无表情。仿佛为人父的喜悦,只是别人的闲事,与他毫无关系。
身孕?怎么会如此巧合
只一次……她就有身孕了?从此两个互相怨恨的人有孩子,成了扯也扯不断的牵挂。
想起桃花间穿梭的身影,耳边回荡她哼唱过的小调如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