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憨夫





人。”自己老婆子是老夫的陪嫁丫环,每年跟着她们进出程府,应该见过面。
“那这段日子,绝不能让她同程家人见面,不然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还是有小心为上。
“是,小姐……”曾管家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如今程家经营何种营生?”江南名门,只是不知道程家还又会是何种手段?
“还在做茶庄和丝绸生意。”几十年如一日,倒也成了南方颇有些名的特产。曾管家瞄了一眼雨嫣,不知道小姐又打算在杭州闹多大的风浪。
“好……咱们在杭州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还需徐徐图之。派人接着盯着……”雨嫣轻敲桌面,盘算着如何下第一步,顺利地小赢一回。
有了雨嫣想到了自己制的奇药。最大的恐惧都来自人的内心,先让她们自己吓自己一回。
是时侯讨还血债了
“曾管家,夜里程家的守卫严吗?”她诡秘一笑。
程府内
二十多年前的程夫人,如今程老夫人已是头发花白。此刻她正坐在大厅之上大声申斥儿媳陈美贞。“好好看一看看看自己做的好事”说着,她将摞账本摔到地上。
陈氏面色恭谨,眼中却闪过怨恨。她乖乖地打地上捡起账册,大致看了几眼,额角便见了汗珠。“这……”
“还有何话讲?家贼难防竟然偷拿程家的家财贴补你们陈家?这是败家,是什么?如此下去,程家早晚败与你手”程老夫人越讲越气,桌子拍得巨响。“马上交出家中所有账册、钥匙,这个家不能再让你管下去了”
陈氏气得全身轻颤,不过就是从帐上支了千把两银子,至于如此大动肝火吗?想当初她娘家风光时,程家占陈氏的好处,都忘了?
心恨难平,陈氏忍不住报怨了几句。“不过就是千把银子,想当初借陈家的势,程家可没少赚银子……”
“住口”程老夫人气得将手中的茶碗扔了出去。“做错了事,竟还敢顶撞婆婆,实为不孝”
“不孝?为老不尊,还用让晚辈孝敬,没门儿”陈氏也不想再忍让了,开始破口大骂。“当初为了攀龙附凤,让书怀迎娶我这位杭州知府的千金,婆母难道忘了自己干的好事?”
程老夫人一听,疯了似的起身扑向陈氏。“住口还不是你这毒妇害的?全是你这毒妇与你母亲那老毒妇的主意”就因为此事,夫君和儿子渐渐疏远她,既使坐在一桌吃饭,也很少讲话。
因为恩将仇报,夫君的声誉尽失,怀着林家无限的愧疚,他去了。他甚至不让妻子、儿媳为他披麻戴孝。
儿子书怀本不愿同陈氏洞房,后迫于陈家的势力,程老夫人硬逼着儿子洞房、生子,直到长孙程明林出生,程书怀才另纳了两房妾。
母凭子贵、娘家又是高官,程老夫人便将程家主母的权力交给了陈氏。直到陈家没落,程老夫人想自她手中收回主母的权力,可陈氏却是装傻冲愣,硬是又霸占主母权力近十年。
程老夫人等到孙儿媳妇进门,陈氏还是一家主母,二人之间的争吵就没断过,互有胜负。程书怀乐得躲起来,面对两个无知的妇人,他时常会想温柔善良的林妹妹好,只可惜坐在正厅里早已入定的程书怀,见两个女人又要开始了,他淡淡地描了一眼,冷漠的拂袖而去。
“将钥匙交给孙媳妇,你这毒妇,休想再当什么主母交出账本”难得机会,绝不能错失良机,今日定要将毒妇的权力夺走。程老夫人身边的人也极为机警,也是受了程老爷的指示,死死的抱住程老夫人,将两人隔开。
程老夫和陈氏就隔着下人对骂,什么难听,不堪入耳陈氏的气焰也很嚣张,隔着几个人吼回去。“就不交只要活着一日,就是程家的主母,谁都别想夺权”最后还不忘剜自己的儿媳,恨儿子不来帮忙。
“陈氏——”程老夫人怒喊着,可却碰不到陈氏,干着急程家大厅里乱作一团,程明林牵着自己的娘子也溜了曾经因权势、利益亲如母女的二人,只落得互相对骂活该
是夜,有几个黑影窜进程府,一刻钟之后,几人又平安、平静的跑出程府。仿佛从未发生过何事直到第二日早上,“啊——”
程府内外的墙上,用蓄生的血堂而皇之的写着几个大字。“杀人尝命欠款还钱林心怡来讨债”
程老夫人看着满墙的血腥大字,眼角不断的抽搐。“这是谁干的?”她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惧,难道世上真得有鬼吗?
她真得来讨债了?林心怡、林家所有人,对程老夫人来讲都是个不能提的禁忌。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是谁干的,站出来”程老夫人声嘶力竭的怒喊着。
府内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又都低下头。没人言声,触那个霉头。
闻讯赶来的程书怀夫妇和程明林小夫妻,看着满眼的血字,也是心惊肉跳。
“心怡……”看着熟悉的名字,程书怀仿佛又看到那如仙子般美好的女子,曾经要成为他妻的女子,不觉又陷入过往当中。
看着夫君那副痴傻的模样,陈氏恨不能活剥了那人的皮。“是谁干的”
依旧是静悄悄一片,无人应答。
程明林小夫妻则是一头雾水,难不成程家还欠别人债?“娘,这个林心怡是何人?”
“闭嘴不该你问的,不要问”陈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转回身又开始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回……夫人,是奴婢……”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走出来,“奴婢早起来给老夫人打洗脸水时,才看到的……”
“昨儿夜里,谁听到什么动静了?”陈氏目光毒辣的盯住下人,想要发现点什么。“讲出来有赏”
管家这时站出来说道:“夫人,昨晚上风大,吹了一夜的西风,根本没听到什么动静……”
“昨夜里的护院呢?都睡死了?什么也不知道?那这些字是怎么到墙上去的?”陈氏不依不绕的追查,她的后背早已被吓得湿了。

这只是进来悄无声息的进院写字,万一

程府上下,还不就象一堆白菜似的让人剁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这字迹,应该是六个人写的。六个大活人,夜闯程府,府中无人查觉,这还了得?
“是鬼……”程老夫人明显抖作一团,“林家人来报仇雪恨了,林心怡的鬼魂来索命在旦夕……”话音未落,众人面色一变。
“闭嘴不准胡说”陈氏恨不堵住程老夫人的嘴,“这分明是有人与程家作对,难里是什么鬼魂?”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程书怀神情恍惚的喃喃道。
陈氏再也忍无可忍,又羞又恼,含着泪喊道:“滚别在这里丢人显眼她已经死了早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灯火阑珊处?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毒妇”程书怀冷冷地斜睨眼陈氏,便转身离去,口中还呢喃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程书怀混蛋就是陈美贞这毒妇,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念念不忘早死的林心怡……想她,就去找她”对着夫君冷漠离去的背影,陈氏嚎啕道。

卷三 为妻 第三章 鬼火!


对于陈氏的怒吼,程书怀的脚步都没停过,独自带着满身的哀伤走出了园子。
程明林紧忙禀退满园子的下人,同娘子轻声安抚惊吓到的程老夫人陈氏。
听着陈氏歇斯底里的尖叫,趴在房上的曾运才满意在昏暗地晨光中,穿房越脊地借着冬日早上的阴霾离开程府,将程家的纷乱抛在身后。
冬日的早晨异常湿冷,家中无人上朝,除了点炭烧地龙的,雨嫣就特准下人冬季可以睡到正卯时,辰时用早饭。
打程府回来,天色还早,曾运干脆利落地脱去身上湿冷的衣服,钻进床帐之内抱着老婆睡了个回笼觉。
当曾运小心翼翼地扶着小秋来用餐时,众人已经等在餐桌旁了。
小秋的面色泛红,“小秋的身子好着呢,可夫君他偏偏……”夫君将她捧在手心,她心里自然甜蜜蜜,可是若总是上小姐、公婆等她一个,她还觉得难为情。
“还是小心些好,难得运哥哥也知道心疼人了,难得……小秋嫂子,咱不急,肚里的娃儿才是最重要的。”雨嫣搂着身边的囡囡,笑着拿两人逗笑。
小秋的脸红到了耳根处,曾运皮糙肉厚毫不在乎。“嫣儿讲得对,咱不急,娃儿最重要了。”
“哈哈……”众人被曾运城墙般厚实的面皮逗笑了。
吃罢早餐,王嬷嬷和小秋领着囡囡回房做女红,曾家父子和雨嫣则到了书房。
“运哥哥,昨夜程家如何?”若不是奶娘她们在,早餐时雨嫣就想问他的。
“昨夜程家老小睡得香甜,我倒是忙了大半夜。不过能看到今早程家的慌乱,也值了。”曾运得意地邪邪地翘起嘴角,“程家上下,吓得面色血色。那个程家老婆子吓得脚软,陈氏暴跳如雷,程书怀则神叨叨的念道……她在灯火中……”
“她在灯火阑珊外?”雨嫣笑着接口。
曾运轻轻咳嗽了一下,笑了笑。“对、对,是她在灯火阑珊处……”
“平时不读书,到关键处连句话都学不来”曾管家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
曾运尴尬地缩了缩脖子,“一看书就困,没法子……”
看着他的囧样,雨嫣捂着嘴偷笑。曾运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看笑就笑吧,千万别憋出什么病来”
“曾运”曾管家恼火地瞪着他,他对雨嫣的不敬,彻底惹火了老人家。
曾运紧忙正襟危坐,真心悔过的模样。雨嫣忍住笑意,赶忙转移话题。“茶园和丝绸庄那边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曾管家办事一向谨慎,雨嫣完全不担心。“小姐打算何时?”
“快过年了,开始准备年货了,正是好赚钱的好时侯……”雨嫣笑吟吟地说道。“得让他们少花钱,多买货,过人乐呵年。至于程家就不必了。”
“不必了?”曾运一愣,马上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程家是别想过好年了
陈氏看着大掌柜交上来的帐册,拧着眉头,脸也阴沉下来。“上个月绸缎庄子为何只赚了这点银子?比往日少了这许多?快到年节了,怎么进账反而少了?”
大掌柜也苦着一张脸,“夫人有所不知,上个月咱们绸缎庄附近突然冒出许多家云霓绸庄。绸缎、绵缎,甚至粗布都比店里卖得便宜……”
“云霓绸庄?”陈氏若有所思的重复道。“在每家旁都有?”情况有些不寻常。
“是的……起先还没发觉,后来……每个掌柜来送帐册时都报怨,这才……”大掌柜含糊不清,深怕陈氏会追究他的错误。
陈氏皱着眉摆了摆手,“查过云霓绸庄的底吗?”
“云霓绸庄刚刚开业不足一月,听说主子是跑船赚了银子,来杭州开绸缎庄子。出手很大,十几家店铺同时开业,还兼了成衣铺子,听说选个可心的衣裳样式得花好些银子,可偏偏店面人流如梭……”说到最后,大掌柜也跟着哀声叹气。
“同时开十几间铺子,还就开在咱家们旁边……”陈氏暗吃一惊,再联想到前几日墙上的字。“云霓裳的主子姓什么?”
难不成真得是她魂魄?
“姓萧,听说年纪不大。”大掌柜也就打听出这一星半点儿。
“姓萧?”陈氏将自己和程家曾经得罪过得人统统过了一篇。“老家哪里的?”
大掌柜摇了摇头,其他的一无所知。
“回去查,一定要把云霓裳的底查清楚,有消息马上来回。”云霓裳分明就是冲程家来的,可姓萧的来历,让陈氏一时猜不透。
会不会和林心怡有瓜葛?
当初林家三口回了长安,他们也一直打探过消息,知道她命在旦夕,谁知后来还嫁给了顾家嫡长子,再后来林家人和顾家长子离开了长安城,没了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二十多年前作下的孽,成了陈氏的一块心病,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想到会不会是林心怡来复仇了加上前些日子,程宅不得安宁,陈氏就加的坐卧不安。甚至有时不敢闭眼,生怕林心怡的鬼魂会在梦中勾走她的魂魄。
这个姓萧的又没头没脑地撞进来……陈氏觉得她的头都快炸了程书怀考中的举人,家中的店铺、农庄、田地,他一概不管。程老夫人整日叫嚣让别人管家,程府正是她在苦苦支撑。若换个人只怕儿子程明林年逾二十五,可对生意毫无兴趣。前几年考中举人,更是以商人为轻,整日与娘子吟风弄月。儿媳何氏出身书家门地,也是个帮不上忙的主儿。
倒是她七岁的长孙程昱文,自小对术数颇感兴趣。只是等他成年,她已近花甲之年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程家撑住,完完整整地交给孙儿手上。
只是眼前的萧氏又会是什么来头呢?
陈氏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雨嫣这里已经开始点数新赚进来的银子了。看着账册上多出来的银子数,曾运不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眼没花,这数没算错?”
“合过三遍了,不会错的。”雨嫣笑着确认。
“才一个月就赚进这么多银子?嫣儿这脑子是怎么长的,里面都装了什么?点石成金术?”说着,曾运还伸出手敲雨嫣的头。
雨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