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憨夫
姐同囡囡的命都是妹妹的,但凡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妹妹只管开口。”
“姐姐……”看着含泪的齐氏,雨嫣轻轻叹道:“自囡囡叫第一声娘开始,小妹就将她视为亲生。姐姐若再客气,反倒生分了。小妹是真心实意地想为囡囡找到娘亲,也算弥补从小父亲双亡的遗憾。”
“妹妹千万莫多心,姐姐……姐姐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里的感激不知该……”齐氏急着解释,深怕雨嫣会误会。“好,就听妹妹的,咱们是一家人,再不讲谢字了”
雨嫣脸上才又见笑意,看着齐氏慢慢说出心中的疑问。“姐姐可是还在想傍晚的事……”
齐氏先是一怔,又淡淡地一笑。“怎会不想?毕竟有四、五年的夫妻情份,可……妹妹,如今姐姐眼前晃动得却是他厌恶的表情……妹妹也知道,中了这毒……面上虽看着痴傻,可眼能看、耳能听、脑能记,一年多受得白眼、嘲笑……历历在目,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旁人倒无妨,可……可他是夫君……怎么也会如此不堪……”语气平静,但齐氏的泪水自眼角滚落。
“姐姐……”雨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唉……不语了”齐氏笑着摇了摇头。
“姐姐今后有何打算,是回安家?”雨嫣最关心地就是她将来的打算,依据对安家的调查,她实在不放心将她们母女俩送进如同虎穴的安家。
齐氏却有些茫茫然,沉默许久,才道。“妹妹……姐姐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回安家总觉得有些不妥,安家……唉,姐姐一时也说不清……”齐氏苦恼地直想捶头,总觉得安家似乎蒙上了一层她看不透地纱。
“姐姐莫急,安家咱不回去,大不了过些日子随妹妹去泉州。”雨嫣连忙开解齐氏,生怕她又钻牛角尖。
齐氏看着雨嫣焦急的神情,心中暖暖地,笑着说道:“好回泉州,姐姐和囡囡都让妹妹来养”
“只养姐姐和囡囡怕什么?妹妹可是大燕巨富”雨嫣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
“哈哈……”满屋地愁云散了。
“告示都贴出去几日了,还是没有齐氏的消息,莫不是已经出了余姚城了?”打探不到齐氏一点消息,王氏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看到身边立着的贴身婆子郝妈,心头一动。“上次去龙泉寺,你说你看见了大小姐?”
婆子一怔,“后来又去看过,不象是大小姐。何况身边还跟着她娘,听口音象是长安人士,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为何又提起龙泉寺的事了。
“很象大小姐?可没过几日,齐氏又不知所踪?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王氏隐隐感觉这二者之间似乎有些联系,可一时她又说不出。
郝妈也是一惊,这二者之间若真得有了关联……那齐氏背后必有高人相助。“二夫人,齐氏不会什么后台吧?从前的那些事情……她会不会都记得……”
“记得又如何?”王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她一个傻子,又开不了口,就算开了口,她能说什么?谁能信她?简直痴男说梦。”
见王氏胸有成竹,郝**心也放下了。可想到将来,郝妈又问道。“若她们回来,二夫打算……”
“郝妈,不觉得二夫人叫着不顺口吗?二夫人当得太久了,该是时候那这‘二’去了找人去办事,不要活人,必须死要见尸”想到日后安夫人的风光,王氏的眼睛异常闪耀。
郝妈身子一抖,当王氏的目光扫向她时,脸上已经换上了谄媚。“夫人说得是,说得是……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妥,让夫人称心如意。”
“郝妈,事成了,日后亏不了你;事若是办砸了,可要小心……”王氏笑吟吟地看着郝妈,眼神却冷得骇人。
“是、是……”
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拭去额角的汗,看着齐氏身上渗出的鲜红血液,雨嫣笑了。“成了姐姐身上的毒都解了。音儿,扶姐姐起来。”
两人合力将昏迷中的齐氏自药汤中扶出,又让丫环给齐氏换了衣服。走出房间,看着焦急等待的大家,雨嫣笑了笑,“姐姐的毒都解了,没事了。她身子有些虚弱,正睡着,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众人心中的石头落地,秦嬷嬷又是笑,又是哭,已经说不出心中的喜悦了。
“嬷嬷别哭,娘的病好了,该高兴,该笑”囡囡拉了拉秦嬷嬷地衣角,清脆的童音安慰她。
“对,该高兴嬷嬷老糊涂了”秦嬷嬷笑着抱起囡囡,“嬷嬷这就去准备夫人喜欢吃的菜,给她好好补一补。”
“还有囡囡、娘亲、秋姨、音姨、王嬷嬷……爱吃的菜”囡囡生怕落下谁,把在场的人一一说了一遍。
“还是大小姐考虑周到,那嬷嬷就去准备一桌上余姚特色菜,给大家吃,好不好?”秦嬷嬷喜上眉梢地看着乖巧的囡囡,“大小姐去给嬷嬷搭把手,好不好?”
“好——”囡囡兴味盎然地点头。
王嬷嬷也凑趣,“再加上我,今儿高兴,也露手绝活”
“走喽”囡囡兴奋地领着两位老人向厨房而去,留下雨嫣三人,相视一笑。想到房内的齐氏,同时松了口气。
睁开恍恍惚惚地眼睛,迎上雨嫣关切的目光,心中一苦,齐氏抱住雨嫣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哇啊——”
“姐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只管心,千万别闷在心里……”雨嫣无措地拍抚齐氏的后背,不知如何应对。闻声赶来的女人们也是一怔,秦嬷嬷赶忙上前劝解道:“夫人毒解了,是喜事,该高兴。夫人莫哭了……”说着她的眼圈也红了。
齐氏仍旧抱着雨嫣痛哭,哭声里带着无限地委屈、不甘秦嬷嬷还想再劝,被雨嫣摆手制止,示意让齐氏哭出胸中憋闷。众人点了点头,陪着偷偷抹泪的秦嬷嬷退出了屋子。
不知道齐氏哭得多久,直到把雨嫣的肩头哭湿,她才抽泣着止住泪水。雨嫣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心里可觉得豁亮些?”
“呵……”齐氏长长地舒了口气,“让……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莫不是想起什么事情了?”雨嫣小心地关观齐氏的神色,“有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齐氏擦去脸上的泪水,经过泪水洗涤眼眸格外的明亮,只是透着丝丝寒光。“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桩桩件件都记得……”
“姐姐打算……”看着面前犹如复仇女神的齐氏,雨嫣一怔。“回安家算算清清楚楚”
“回安家?可给姐姐下毒之人,还……”雨嫣实在不放心让齐氏再入虎穴,“姐姐在明,实在是太危险了”
“下毒之人是王氏,命人拐卖囡囡也是她……”齐氏眼中只有复仇的烈焰,“王氏加注我们娘俩身上的一切,都会加倍地还回去”
“姐姐是如何……”莫不是她早就察觉了?
齐氏苦笑说道:“那王氏见我痴傻,耐不住心中得意,趁着无人时,将她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恨只恨我有眼无珠,引狼入室,害女害己……”
“对付此等毒妇,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绝不能有半点仁慈”虽早已猜出大概,雨嫣还是免不了义愤填膺。“要除毒妇,姐姐只管言声。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定让她以死谢罪”
卷三 为妻 第十九章 灭了她!(二)
“有此一劫,都怪从前太傻……”齐氏扯出一抹苦笑,“王氏小我三岁,是家父世交之女。王家本是余姚书家门第,怎奈王父屡考不中,后又染上赌博的恶习,输光家财,最后连娘子、七岁女儿都被拉去抵债……与王氏曾经姐妹相称,她走后,甚是伤心了一阵。直到三年前……”齐氏的眼神放空,仿佛又回到三年前。
雨嫣只是握住她冰冷的手,听她倾述内心的委屈。“直三年前,全家去扬州游玩,在瘦西湖的花船上又遇到她,她已是杨州有名的瘦马。故人相见,念及从前的情谊,替她赎了身……”想到自己最愚蠢的决定,齐氏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挂在脸腮。“一直未能为安家传宗接代,心中有愧。原本就想为他纳房妾,王氏身世可怜,也算知根知底,就……”王氏跪在她眼前感恩带德的模样,仿佛就在昨日。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想她竟如此恶毒,连囡囡都不放过。后来又给毒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齐氏眸底迸发愤恨的光芒,“最初只以为自己是得了重病,王氏精心服侍,心里还感念她的贤惠。直到一日,她禀退下人,一面喂药,一面轻声细语地道出她的得意计划……恨不能杀了她……形同废人……只能由着她污蔑、设计,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子……若不奶娘不离不弃……妹妹伸手相帮,早就已过一百次……”
“如何打算,姐姐尽管说。”早已视囡囡为亲生,为女报仇,雨嫣自觉义不容辞。
齐氏点了点头,感谢的语只会显得多余,一切记在心里。“囡囡暂时不回安府,对王氏……以欺人之道,还欺人之身,夺回安家的一切。至于安华清……”她早已死心,他厌恶的神色,她永远忘不掉。“他还欠齐家一笔债,也是时候结清了。若妹妹愿意,可否等姐姐处理完余姚的一切,带囡囡同妹妹一同去泉州?”
“姐姐打算休了……不……打算和离?”雨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如此薄情男,要他何用?”齐氏轻蔑地挑了挑眉。“妹妹会不会觉得太过离经叛道?”深怕雨嫣会嫌弃自己,齐氏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哈哈……”雨嫣掩口大笑,怕齐氏误会,只好强忍笑意解释道:“不瞒姐姐,妹妹这里也有一张和离书,哈哈……”
齐氏一怔,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半斤对八两,甚好甚好”两人相对大笑,守在屋外人的虽满腹疑惑,却也稍稍放心了。
主意虽定,齐氏的身子还很虚弱,只得又将养了十余日,又同大家商议多次,齐氏的复仇大计才算大功告成。
为报护齐氏的安全,王音儿再次易容随齐氏回安家。当齐氏与秦嬷嬷看到换了脸的王音儿,都大吃一惊,直叹神乎奇迹,让她好不得意。
次日清晨,看着换好衣服、头面,艳光四射的齐氏,众人也是惊艳一把。
“姐姐真是绝色美人配那薄情也太过可惜了,待日后妹妹定为姐姐另觅如竟郎君。”齐氏只不过双十年华,原本就是美人,特意装扮之后,更是让人看迷了眼。
“去,妹妹休要拿姐姐逗趣”一抹粉红爬上齐氏娇美的脸颊,让她艳丽又添了三分。
笑闹着把齐氏三人送到门外,雨嫣更是嘱咐了多次,又让齐氏多回小心。这才依依不舍地送三人坐上马车,往安家驶去。
“曾管家,安府内有接应的人布置好了吗?”看着远去的马车,雨嫣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姐只管放心,早布置好了。夜里会另外派人到安家房上守着,一有风吹草动……”为了让齐氏安全回府,曾管家早就做了万全地准备。
“定要保姐姐达成所愿,平安归来……”
“哈啊——”安家门房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开启安家大门。每日早上,门房都要开启大门,清振大门内外,并让晨光照进安家门内。这是安老爷安华清特意嘱咐过的,谓之,金光照耀,财源滚滚一如平常开启大门,准备洒水清扫着,却发现门外站着三个人。“哎——”门房吓了一跳,“你们是何……”话一还未讲完,他已看清来人的面貌。“夫……人……”
齐氏冷冷一瞥,并未言声。秦嬷嬷喝斥道,“见到夫人还不见礼、让开?”
门房一怔,连忙闪到一边施礼。三人长驱直入,直奔安家内宅而去。一路上睡眼惺忪地下人,都不敢相信自已个儿的眼睛,也有机灵地同齐氏见礼,齐氏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直到三人走远,下人才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夫人回来了……看神色……夫人的病全好了”
“那二夫岂不是要……”
“吁——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直到管事婆子喝斥才懒洋洋地散去。
早有人跑去回禀安华清与王氏,当二人在卧房内听闻齐氏归来,而且齐氏貌似完全康复时,二人惊愕不已。王氏内心更是惊骇不止,她心中多日来的不安,竟成事实。“夫人回来了……”
郝婆子垂手回复,“回来了,看着夫人已经康复……”
安华清已经完全清醒,“快服侍穿衣”他站起身,伸开手臂,却半天等到王氏的动静。心中一急,抬手推了王氏一下。“快点难不成不要让夫人等不成?”
王氏这才惊醒,紧忙爬起来服侍安华清穿衣。“妾只是一时忘情,夫人回来……大喜……”极力想挤出笑,可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安华清冷冷地斜睨了眼王氏,穿戴好匆匆离去,再懒得理王氏。
看着他绝情离去的背影,王氏恨不能冲上去咬他一口,看一看他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无情无义之徒”
“二夫人……还是快些梳洗吧?”郝婆子在旁小心提醒道。王氏这才收起心神,匆忙梳洗穿戴,急奔向正厅,想一看究竟。
“夫人,真得回来了……”安华清激动的站在齐氏眼前,眼睛竟还有些湿意。“夫人一走,想煞为夫了……”
齐氏平静地看着他表演,缓缓站起身向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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