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情,-夜成欢
“对不起,负了你的交付!”司南低声说道。
“我不怕你负我!你却不该负她!既然负了她,为什么又不还她一片安静的天地?难道,你还想逼她放开司安司贝?”楚函怒声质问道。
“我以为我可以放手,可是我做不到!即便是失忆,我也不该忘了她、认错了她!你告诉她,那一枪,我愿用这一只手来还!可我这条命,还想留着爱她、爱孩子!”司南缓缓举起右手,一片薄刀已然握在他左手的掌心。
“要还,你亲自还给她!”楚函看着他在提到那一枪时,整个脸恨不得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在恨他伤了安颜的同时,却又不能相信,这样的深爱,也会有背叛!
“你失忆了?”楚函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沉声问道。
“记忆倒退了五年,她,在我的记忆里,便只有与你一起在海边做画的那一幕!”司南惨笑道:“你看,多可笑!我亲手把她培养成一个嗜血的杀手,潜意识却只记得她最初、最清澈的模样!我是不是很残忍?”
“你错认了安可?”楚函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也终于明白为何他千里追踪,死都不肯放手了!
“是!”司南沉声应着。
楚函看着司南半晌,终于缓缓的说道:“我本不想来找你!可我舍不得看着颜颜成夜成夜的睡不着!我舍不得看着她背负着这样的痛,不停的逃!我舍不得司安、司贝没有爸爸!”
“谢谢你!不为这段时间的守护,只为你今天来找我!”司南伸出手,重重的按在他的肩上!
两个男人四目对视,楚函提起手肘猛的朝他撞去,此时司南便不再相让,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的在这圈子里斗将起来!
终于,还是黑道杀人的功夫,胜了白道制人的功夫!
司南拧住楚函的手,单膝压在他的胸口,看着他沉沉的说道:“你输了!”
楚函看着夜风中,白发飘然的司南,淡然一笑:“我早就输了!在你那样的伤害之后,她依然忘不掉,常常看着司安和司贝发呆,我就知道她在想你!”
司南沉沉的看了他半晌,松开他后,一把将他拉扯了起来:“带我去见她!”
“让她再给你一枪?还是让她卸掉你的手?”楚函叹息着说道:“我明天先把你失忆的事情告诉她,若她执意离开,我会拖住她,通知你过去!若她愿意见你,那当然是更好!”
“好,我等你电话!”司南知道,冒然去见的后果,便是激怒安颜,让她再次从自己身边走开——或许,楚函的话,她能够听得进去!虽然他极不愿承认这一点,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先走了,你不用谢我,从她不愿意和我假结婚、不愿意让司安司贝叫我爹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赢了你!”楚函看着他苦笑着说道。
司南闻言,毫不客气的给了楚函一拳,怒声说道:“你休想!”
楚函结实的受了他这一拳,大笑着说道:“想也白想,我先走了,告诉门外那些人,不用送!”说完便拉开大门,自那严阵以待的保镖群中,扬长而去。
“总司令?”保镖们看着楚函一脸的伤、司南也是一脸的伤,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
“都回去休息,我有事出门一趟,明早回来!”司南见楚函走远,交待一声后,便尾随而去——在知道颜颜的消息后,他怎能忍住不见她!
——
“回来了?”楚函自窗口翻进房间,不期然,安颜正站在房间里。
“你没睡?”楚函一阵哑然。
“睡了,又醒了。”安颜抬手按开了房间的灯,转身看见他一脸的伤,还有身上隐隐的血迹、尘土;腕间明显被掐过的紫痕;还有,神情间略显的躲闪——安颜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容里是感激、感动、感怀!
“坐下,我帮你清理一下身上的伤!”安颜也不问他去哪里了,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出去端了温水、拿了药箱过来。
“颜颜,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了!”楚函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安颜轻轻拉开他的手,拧了温水毛巾,在灯下仔细的帮他擦试着脸上的血迹与尘土,然后纱布遮住他的眼睛,在脸上喷上跌打药后,用手轻轻的按揉着。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小屋里只听闻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昏光的灯光下,她倾斜的身影、温柔的动作、专注的眼神,齐齐的打在窗影上,看在尾随楚函而来的司南眼里,如一幅最温暖的剪影,却深深的撞击着他的胸口,让他久久的喘不过气来。
他与她,向来都是血雨腥风;他与她,向来都是枪淋弹雨;何曾想过,她也能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而第一次看到她成熟女人般的温柔,竟是对另外一个男人——一个他只能感谢、不能责怪的男人!
久久的,窗上的剪影慢慢的分开了一些,她伸手拿开他脸上的纱布,又用毛巾敷了敷他的眼睛,仔细的探掉周围的药水,他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她——即便看不见他的眸光,司南仍感觉到得在这样的静夜里,他看她时满怀的深情!
——
“他来了?”安颜低声问着,微微抬起头,眸光似乎看向了窗外司南站着的地方。
“是!”楚函已无法再瞒——她是顶级杀手,只要她想知道的事,自己又怎么瞒得过呢!
“明天再说,容我想想。”安颜的目光从窗外缓缓的收了回来,帮楚函带上门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安颜走到小床边,看见司安正皱着眉头,便抱起来给她换了尿片后,才又放回床上。再去检查司贝的尿片,还是干干的,便抱起来到卫生间把了尿,重新换了尿片,才又将她放回小床上。
隔着窗子,看着她——在抱孩子时,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爱,全是他没有见过的模样!
窗里的她,在放好孩子后,缓缓的走到了窗边,纤瘦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是沉痛中带着寂寞的气息。
她只是那样的站着,透过玻璃,眸光似乎一直注视在同一个方向——从开始到现在,两个小时,不曾移动。
当沉黑的夜空,慢慢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她缓缓推开了窗——远远的,那个脸上的伤比楚函重得多的男人,挺直的身影在这样的深露里,一直没有动过;深遂的眸光,无论有否那扇窗,都那样准确的落在她的脸上!
晨风里,只有他满头白发上,凝接的露珠随着风吹而滴滴落下,在这样的沉静里,显出些萧瑟的活泼来。
她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窗棂,无论心中如何的翻涌澎湃,看着他时,眸光却依然平静无波!
她不动,他便不敢动,两人就这样一语不发的对望着——她不肯走出去,他不敢走进来!她不肯开口说一句话,他怕开了口,她便立即回头!
直到循迹找来的保镖,那急促的脚步身从身后清晰的传来,在冷风中站了三个小时的司南,这才往前迈了一步:“颜颜!”
那声音,嘶哑得让人心疼!
安颜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同时一帘厚厚的窗帘,将两人之间的联系阻断!
“总司令,该回了!”靳军低声说道。
“老大,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的事还要您主持呢!”司曲轻声劝道。
司南的眸光缓缓的从隔着窗帘的窗上收回,一语不发的大步往回走去——司曲和靳军对视了一眼后,回头看向那扇已经关上的窗子——里面有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风景,已经全然不见!
而就是这扇窗子,让他们的总司令在这里站了大半夜!
——
“他失忆了。”楚函推门进来,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这个刚刚知道的秘密,一个他觉得可以原谅的原因,在她可能又要选择逃走之前,告诉了她。
“失忆?把安可认作我?”安颜猛的抬头——想过千万种理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是!安可有澄清过,他不承认;所以,安可将错就错!”楚函清晰的说道。
“是吗?”安颜扶着椅子的扶手缓缓的坐了下来:“所以他为了保护我所以朝我开了枪?所以,开了枪却又认出了我?所以,一夜白发,却又逼我们不停的搬家?”
“是!”楚函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伸出大手暖暖的包住她握紧的拳头——这样的习惯,已经让她的掌心满是伤痕。
“我知道了,我想休息了。”良久,安颜缓缓的从他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楚函看着她平静的面容,慢慢的站了起来,从床上拿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缓缓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一夜未眠,便在这清晨时分,三人各怀心事,各自睡去。
——第二节,沐浴节——
“总司令,您还可以再休息一小时!”司曲见司南仅睡了三小时便起来,忙上前劝道。
“不用,今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司南沉声问道,阴沉与冷凛的神情,让司曲不敢直视——他脸上那一夜未睡的疲惫、下巴上的青胡渣、还有被楚函揍的青痕,都丝毫无损他的威严。
“安排好了!”司曲低着头,肃声答道。
“好!叫李军长、王师长、秦师长到我房间。”司南说道。
“是!”司曲转身快步走出去。
——
在第一天走遍市区后,当晚又夜探了反动武装的老巢,对于他们的实力与准备有了大致的了解——他们在群众中的号召力是相当的强,如果处理不好,分裂便不可避免!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在沐浴节过来的原因——利用这样的民俗日子,拉近与民众的距离,制造一点小事端,揭开非法武装分子的真面目,再进入维和谈判!
以挑起事端来达到揭露的目的,以镇压事端来展示军队的力量,以维和谈判来彰显国家海纳百川的胸怀!
所以,当晚他就与随行前来的几个将领商量了利用沐浴节,民众集中出动的日子,假扮反动武装份子,挑起事端,引发真正反动武装头目鹰帮老大的出动,军部再出面镇压,做到先声夺人,争取民意!
——
“总司令!”
“坐!”
司南拿出官方地图及刚刚手绘完成的街道地图,对李军长、王师长、秦师长说道:“沐浴节,所有的民众都会集中在这里!这三处有小道,兄弟们会从这三处小道寻机下手,在引出对方后,会有信号,军队接到信号后再出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是!”三人沉声答道。
“这里、这里、这里,我们的大部队会提前到这三处地方,接到信号后,外围的小部队会造着声势赶上来,与这边的部队会合。”李军长指着地图说道。
他们昨天白天从山下到市中心,已经根据保镖队提供的详细地图,去实地走了一圈。
“好!下去准备吧!”司南赞许的点了点头——军队的现状要比他想象中的好!无论政治斗争有多激烈,军队的执行力仍然是一流的!
——
一切安排就绪后,司南谁都没打招呼,开着车去了安颜和楚函住的地方——那紧紧关闭着的大门,让司南的心猛然一紧!
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跳下车后,便大步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钢针,在手里随意的扭了几个,插进钥匙孔里后,用力的拧了两下之后,门应声而开!
三居室的房间里,布置得温馨而简单——最重要的是,孩子的一些用品都还在,拉开柜子,衣物也都还在:说明人没有走,只是出门去了!
司南那高高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转身在卧室那个铺着民俗布艺的沙发上缓缓的坐了下来,拿起一本放在旁边桌上的绘画与设计,缓缓的翻看着——这是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安颜,一个与在暗夜时完全不同的安颜,一个真正的安颜。
“颜颜,这次绝不让你再逃开我身边!”司南合上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昨夜,安颜站在窗前那温柔却寂寞的身影、寞然中带着冷寂的眼神,如针一样,扎得他的心一阵一阵的发疼!
“总司令,陪同官员已到!”耳边的联络器里,传来司曲的声音。
“知道了!”司南低低的应着。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将手中的书放回到原处后,又站起来走到那婴儿床前,试探性的摇了摇那小床,一下、又一下,看着那慢慢晃悠的小床,他冷凛的嘴角不禁泛起温柔的笑意。
好奇的用手拎起放在小床里的纸尿裤,拆开看了看,竟然塞了一个在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
店铺里,安颜将女儿放在姜丝那边,她和楚函将墙上没被砸的画重新移了位置,让墙上看起来丰满一些。
“我去市里拿定好的画框,大约11点回来,然后再一起去看沐浴节!”楚函从凳子上跳下来,对一脸平静的安颜说道——从昨晚到今晨,她对司南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不知道她是如何决定!
“好,早些回来,带司安和司贝也去泡泡,见到这么多人,她们肯定开心!”安颜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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