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英雄人物





  华云翔已无主意,只好听从。
  回到草屋中,地灵神邓通开始察看屋里的一切,可是看来看去,竟找不出一点杀人魔动手劫人的痕迹,但地灵神邓通不愧出身名捕头,他在察看过厨房之后,便下断语道:“寇女士如是被杀人魔所掳,时间必在咱们离开后不久!”
  谢辉问道:“怎么说?”
  邓通一指灶台道:“灶内未生火,也没有烧午饭的迹象,寇女士已知咱们将回到此处,照理会为咱们烧一顿中饭,而这厨房里既无造饭的迹象,便表示她是在早上被掳走的。”
  谢辉听了点点头,道:“他竟对一个与武林拉不上一点关系的妇人下毒手,实在太卑鄙了!”
  快刀叶天河叹道:“由此也可知道他是个毫无人性的魔头了!”
  邓通注视华云翔问道:“上次他们杀害跛脚仙老前辈是怎么个情形?”
  华云翔沉容道:“他们把他老人家钉死在一面绝壁上,手法残酷无比!”
  邓通道:“那么,寇氏也可能遭到同样的命运,咱们再到山上仔细找一找,如果寇氏已被杀害,必可找到她的尸体。”
  四人由厨房转回厅上,正要出屋之际,邓通忽然却步道:“咦,那是什么?”
  他举手指向厅上的高脚供案。
  供案香炉下,压着一张白笺!
  邓通接着道:“那是原来就有的么?”
  华云翔记得原来供案上并无那张白笺,顿时精神一振,上前拿开香炉,拿起白笺展开一看,神色立变,叫道:“是杀人魔的留字!”
  杀人魔留下这么几个字:“华云翔:欲救你义母,即来太白山!”
  底下,是“杀人魔留字”五个字,字体倒十分秀丽,显系女人手笔。
  谢辉看过笺上文字后,愕然道:“噫,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邓通冷笑道:“目的在调虎离山!”
  快刀叶天河道:“不错,他不愿华老弟破坏他七月一日杀人的计划,因此来这一手,迫使华老弟非离开此地不可,这一招可真绝啊!”
  谢辉道:“他绝不会亲自把寇氏带去太白山!”
  邓通道:“当然,他会派人将寇氏带去,不过这也可能是一种欺骗手段,他也许不会当真派人把寇氏带去太白山。”
  谢辉道:“但华老弟若要救她,却非相信他不可。”
  邓通道:“正是,除了相信他的话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谢辉移目转望华云翔问道:“老弟打算怎么办?”
  华云翔沉默不语,内心痛苦万分。
  为了要破获杀人魔杀人的罪行,他已经等待了漫长的一年,如今距七月一日只剩下十七天,本可有机会见到杀人魔了,却不料杀人魔竟然使出了这一杀手锏,迫使他非得放弃追究的工作不可,这怎不令他痛苦万分?
  追缉杀人魔,是有关杀父大仇,他能放弃么?
  但义母无辜,又岂能忍心置其生死于不管?
  他感到左右为难,心乱如麻。
  谢辉轻叹一声道:“如果老弟不去,他可能真会下手杀害你义母,而老弟若去了,也可能上当空跑一趟,这件事老弟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华云翔突然以坚定的语气道:“在下必须去一趟,无论如何,死的已经死了,活的却非尽力抢救不可!”
  快刀叶天河苦笑一下道:“此去太白山,路程约有一千两百里,一去一回,最快也要二十天呢!”
  华云翔咬牙道:“杀人魔的目的,就是要使我无法破坏他杀人的计划。”
  快刀叶天河道:“但他为什么只顾忌你一人呢?归志彪和涂、丘两位姑娘,不是一样能够破坏他杀人的计划么?”
  华云翔道:“归志彪兄已伤一腿,短时间内尚难复元,而涂丘两位姑娘,如在下料的不错,只怕也有问题……”
  谢辉道:“杀人魔会派人伤害她们?”
  华云翔道:“至少会使她们暂时失去自由。”
  谢辉皱眉道:“若然如此,还能与他周旋的,岂不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华云翔道:“三位也要小心,她既决定杀人,必不肯被人破坏。”
  谢辉点点头,忧形于色道:“看来他的确是个可怕人物……”
  快刀叶天河道:“可惜,时间已来不及,否则咱们可以多邀几个朋友前辈助阵。”
  “即使有时间也未必能邀请到人。‘杀人魔’三个字已使人闻名丧胆,谁敢来协助咱们呢!”
  华云翔道:“有一位武林高手,这两天可能会到,但以跛脚仙老前辈的遭遇来看,他还是不来的好。”
  谢辉问道:“老弟说的是谁?”
  华云翔道:“磨刀老人。”
  谢辉面色微微一变道:“哦,是他?”
  华云翔道:“是的,他是在下的父执,在武林中虽无甚名气,却有一身非凡的武功。”
  谢辉道:“这人我知道……”
  华云翔道:“谢镖师见过他老人家?”
  谢辉神色不自然的点点头道:“见过,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他话声一顿,目注华云翔问道:“老弟认为他是个好人么?”
  华云翔听他问得奇怪,不由一呆道:“当然,谢镖师以为他不是么?”
  谢辉踌躇了片刻,才道:“这个磨刀老人在十多年前曾向我们王总镖头寻事,我们曾协助王总镖头将他击伤。”
  华云翔吃惊道:“噢,那是怎么回事?”
  谢辉摇头道:“我也不明白,有一次我们随总镖头保镖赴成都,磨刀老人突在途中现身拦路,他和我们总镖头似有深仇大恨,两人一言不发动手便打,后来我们看见总镖头未能取胜,便上前助战,总镖头得到我们的协助,才将他击伤。”
  华云翔问道:“后来呢?”
  谢辉道:“磨刀老人受伤之后,随即遁走?我们问总镖头是怎么回事,他仅称对方是磨刀老人,与他有仇,至于是什么仇,他却不肯说出来。”
  华云翔惊奇道:“竟有这等事……”
  谢辉道:“我们跟了王总镖头已将近二十年,觉得他这个人除了稍嫌好色之外,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因此我们认为磨刀老人……”
  华云翔打岔道:“磨刀老人也是一位十分正派的人物,他的为人在下十分清楚。”
  谢辉忙道:“是是……”
  华云翔道:“如果他老人家来了,三位打算以何种态度对待他?”
  谢辉道:“我们当然不会把他视为敌人,老弟放心好了。”
  华云翔道:“如今在下要赶回去寒舍,把此处发生的事情告诉归志彪兄,三位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随在下一起回去?”
  谢辉思忖半响,说道:“这样好了,在下与邓兄暂留此处,白天入山搜索,夜里在此住宿,顺便听听还有没有那种雕刻声音,以追踪其出处,叶兄则随老弟回去,负责两地联络事项。”
  华云翔点头道:“如此甚好,叶镖师咱们走吧!”
  于是,他和快刀叶天河离开了寇氏居住的草屋,赶回下游歇神滩。
  一个时辰后,已到歇神滩江边茅屋。
  归志彪见他们回来,十分高兴,忙问经过,华云翔将遇上九命妖童及义母被掳之事说出,归志彪听了大吃一惊道:“糟糕!这怎么办?”
  华云翔叹道:“没别的办法,小弟不能置义母的生死于不顾,只好受其牵制了。”
  归志彪发慌道:“可是你这一去,就再无机会逮捕杀人魔了呀!”
  华云翔道:“这次虽然失去机会,但来日方长,小弟不信永远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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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计败跟踪
 
  归志彪用力搔头,骂道:“他奶奶的熊,咱们好不容易等待了一年,眼看七月一日快到了,却发生了这种事,这不是一败涂地么?”
  华云翔道:“魔道气数未尽,奈何!”
  归志彪道:“你何时动身?”
  华云翔道:“小弟打算马上就走,我义母被劫持不过半天,如果杀人魔当真派人将她带往太白山,也许可以在路上赶上。”
  归志彪道:“我不信杀人魔会将你义母带去太白山,这一定是骗你的。”
  华云翔道:“不错,她可能将我义母囚禁于近处,但小弟若不听他的话,而走一趟太白山,她必会下手杀害义母,所以小弟这次赴太白山,不敢存救回义母之望,只希望她不要杀害我义母。”
  归志彪眼睛一转,忽然低声道:“我教你一计,你假装屈服前往太白山,走到半路时,再改变面貌悄悄回来!”
  华云翔苦笑道:“这个办法,小弟也想到了,但太冒险,杀人魔必会派人跟踪我,再说我改变面貌回来之后,也不一定能捉住她,而闹到后来,她却一定能发现我,那时候我义母就死定了。”
  归志彪又用力搔头,骂道:“他妈的,杀人魔可真狠……”
  华云翔道:“归兄的脚伤能否在七月一日以前复元?”
  归志彪道:“不知道,但愿可以。”
  华云翔道:“涂、丘两泣姑娘回来的时候,归兄就把情形告诉她们,小弟希望你们在与杀人魔的周旋中,获得最后胜利……我走了!”
  他向快刀叶天河抱拳一礼,拿起尚未打开的包袱背到背上,即举步向外走去。
  不,正当他一脚将要跨出门槛之际,突然神色一呆,刹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一个老婆子正朝茅屋走过来!
  那老婆子年约七十多岁,满头灰发,身穿粗布衣裙,手拄一拐,走路蹒跚,看上去是个贫苦人家的老婆子。
  华云翔在歇神滩住了二十年之久,一向很少见到生人来过,尤其像现在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更是绝无仅有,因之大为错愕,当下迎上前问道:“这位大娘从何而来?”
  老婆子站住身子,打量华云翔一番,反问道:“请问小哥儿,这里可是玄圃的家?”
  华云翔听地说出父亲之名,心中更惊,点头答道:“不错,大娘是那里来的?”
  老婆子一听找对了,大大透出一口气,欢欣地道:“啊啊,总算叫老身找到了!啊哎,这地方可真难找,老身问了好多人,才知道玄圃住在这儿——快叫玄圃出来,就说他姐姐来了!”
  华云翔又是一怔,就像第一次听到自己有一位叔叔华玄农一样,他感到万分的惊奇,他从未听父亲说过自己还有一位姑姑,如今竟突然冒出一位姑姑来了,呆呆地望了老婆子好半天,才以惊诧的声音道:“您老人家是……大儒侠华玄圃的胞姐?”
  老婆子道:“是呀!已经几十年没见面了,他一直不去探望老身,老身只好前来找他。
  怎么?你小哥儿是玄圃的什么人?”
  华云翔对她的身分仍有怀疑,不愿立刻表明身分,当下问道:“请问您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婆子道:“老身夫家姓吴,娘家姓华,名叫可琴,你去告诉玄圃,说他姐姐华可琴找他来了,快去!”
  华云翔道:“据小可所知,大侠好像没有一位姐姐……”
  华可琴登时大怒,手中木拐连连捣地,尖声道:“什么!他竟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好啊!
  真是没有良心的东西,我看他和玄农一样都是无情无意的人!啊哎,老身的命苦呀……”
  说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华云翔见她还能道出叔叔之名,疑虑顿时消失大半,忙道:“你老且不要伤心,先到屋里来坐吧!”
  语毕,上前扶她入屋。
  而当他的手握上华可琴的臂膀时,只觉她的手臂肌肉丰满而柔软,竟如少女之臂,心头不禁微微一震,当下不动声色,将她扶入厅上。
  然后,他乘着扶她坐下之际,左手迅捷的按上她的肩井穴,沉脸一笑道:“姑娘贵姓芳名?易容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华可琴神色一变,继而发出少女娇美的声音,吃吃轻笑道:“别紧张,请把你的手移开如何?”
  华云翔冷冷道:“先报姓名!”
  华可琴无奈地道:“好吧,但我报出姓名之后,你可不要大声鬼叫!我姓丘,名惠珠!”
  华云翔双目一直,不胜惊讶的笑道:“啊,你是丘姑娘?”
  丘惠珠笑道:“我的易容术还不劣吧?”
  华云翔立刻缩回按在她肩井穴上的手,讶笑道:“不错,高明之至,若不是握上你的手臂,我几乎被你愚弄了,你怎么跟我开起玩笑来了?”
  丘惠珠低声道:“我不是存心开你玩笑,而是觉得易容回来较为安全。”
  华云翔情知地和涂香香的侦查必有收获,乃急问道:“涂姑娘呢?”
  丘惠珠微微一笑道:“你好关心她啊!”
  华云翔俊睑一红道:“别开玩笑,你们两位姑娘的安全我都关心。”
  丘惠珠道:“她没事。”
  华云翔道:“怎没跟你一起回来?”
  丘惠珠不答,望望快刀叶天河,问道:“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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