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木的翅膀





,这不是我一人养三人,哦,还不止,还有咱爹妈,你想累死我?”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宽心放心吗?”
  “得了吧,怨我自己,我这是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
  “我可没这意思。”
  “你没这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语气,万谦忙坐了起来:“老婆,我没有任何的意思。我知道因为苒诺那事,对你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可那只是一个意外,意外的发生是不可预知的突然行为,你能不往你自己和我身上套吗?”
  “我提醒一下你怎么了?”
  “你可以提醒我,但没必要天天提醒我。”
  “这么快你就没耐心了?”
  “从结婚到现在,我一直是忍着让着你,你说一,我绝不说二,可日子不能这么过,我惯着你的结果是,你越变越不可理喻。你要考验我的耐心是吗?行!如果你要考验我的耐心,请先把你的耐心准备好。” 说完,万谦拿起枕头,到小卧室睡去了,留下一脸愕然的柯琦对着梳妆镜顾影自怜的抽泣。
  苒诺是在上班的交通车上收到柯琦短信的:原来那么爱我的他和那么爱他的我都停滞在曾经的时候,爱情就这样结束了。
  她忙回过去:怎么了?
  柯琦一直没回,等苒诺到了单位准备给柯琦打一个电话时,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她借了同事的手机给岳楠打电话:“我手机不见了,应该是掉交通车上了,你去帮我找找。”
  半个小时以后,岳楠给苒诺回了电话:“我请交通车的驾驶员帮忙去车上找,车上没有。我一开始打你的电话是通的,后来就成了暂时无法接通,再后来,就成了关机,肯定是被谁拿走了。你今天坐的是接公园的车,我问驾驶员,他说他早上是送采剥二队的人。”
  尽管苒诺早就准备换电话了,可是,以这样的结果去买新电话,她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她气呼呼的说:“我有没有那么衰?!之前被人冤枉,现在电话又被人占为己有,我他妈到底是犯了何方小人?”
  岳楠安慰道:“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班陪你去买新电话。”
  “不算能怎么办?看来那人真的是穷疯了,等着卖掉不是自己的东西,给他一家买棺材,我就当他全家死绝的礼金我预先送了!”
  下午,苒诺请了半天假,去办补卡和买电话,拿到电话,第一时间给柯琦打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柯琦先嚷嚷起来:“怎么回事?打了你一天电话,你不是不接,就是关机。”
  “别提了,我正在手机店里呢,我早上跟你发完信息,就把电话顺手放衣服兜里了,兜太浅了,肯定就掉车上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再去找,找不到了。”
  “不会吧?你们那不是内部交通车吗?你们单位居然有那么龌龊的人,连一个手机都看得上?”
  “坑蒙拐骗不都是先从熟人开始吗?算了,也怨我自己,要不是我先弄丢,他也没机会捡去当他自己的。”
  “那孙子也太次了!该不是有人故意从你兜里偷的吧?发帖子不成,又用你手机来栽赃你!你要当心呀!” 柯琦举一反三,敏感得过了头。
  “嗯,应该不至于,那人一直是只乌龟,擅长暗箭伤人,他要真敢从乌龟壳里爬出来,不用他偷,我可以送他一个新手机!对了,你早上发那短信是什么意思?”
  “万谦跟我杠上了。可能我们要离婚了。”
  “不至于吧!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意见分歧的,不是原则问题,你可千万别拿离婚来说事。肯定是你先咄咄逼人了吧?”苒诺猜测道。
  “我就是不希望他身上出现原则问题,我才提醒他,可他嫌我烦,说什么一个人在面对外面的世界时,需要窗户,面对自己时,则需要镜子。这不是摆明在说我没有自知之明吗?”
  “他烦你说什么呀?”
  “不就是原则问题的善意提醒吗!他听了就不耐烦了,让我准备好耐心和他耗!”
  “如果换成是他这样不信任你,成天对着你念叨,你烦不烦?”
  “我……”柯琦一时语塞。
  “我相信万谦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是岳楠,没有那么多过去,也没人会算计着来伤害你,你别把别人的故事往万谦身上搬,你这就是没事找事,自己找气受!”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我这不是害怕吗!我是太在乎他了!我要让他时刻警觉着,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但他现在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我一说到这问题,他不是装困就是扯其他事,态度上就有问题。我们部门的大姐说了,男人宠不得,惯不得,让不得,她也觉得我应该让万谦警钟常鸣。”
  “柯琦,你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一遇到爱情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呢?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觉得,万谦要不要出轨跟你有没有提醒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那大姐的观点我不赞同,人是需要相互尊重的。”
  “我没有不尊重万谦,是他不尊重我在先。”
  苒诺觉得一时半会没办法让柯琦从那个圈子里绕出来,只好说:“好,不管你们谁先不尊重谁,你还想不想和以前一样的婚姻?”
  “当然想,书上说,女人生气时说离婚就像男人生气时说□妈一样,是一种习惯,但都不是真心的。”
  “那就行了,今天回家,你放底点姿态,好好和万谦讲和,把你心里所有的担心和疑惑通通告诉他,今天说完,以后都别再提了。记住,千万别在心里留些鸡零狗碎,日子一长你肯定又得翻出来折磨自己,折磨万谦。什么都别保留,他是你丈夫,两个人在一起,沟通比什么都重要。”
  “你能不计较岳楠的过去,不计较这中间发生的一切,清零所有和他开始吗?”
  苒诺顿了顿:“不知道,不过我努力吧!我也希望那些不开心能从我的记忆中毫无保留的消失。”
  “行,只要你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到。”

  两个人的圣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亲类节目在各大电视台大行其道,湖南卫视的“我们约会吧”,安徽卫视的“非诚勿扰”……苒诺看着那些打扮得光鲜靓丽的男、女生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出现在银屏之上,唇枪舌战,积极争取……她就开始撺掇着梁生去报名,可梁生说:“在中国的相亲节目中,我能用钱买来一个约会,却未必能买到真爱,与其娱乐大众,不如顺其自然。”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两个人在希望的田野上奔跑,虽然也偶尔被失望绊倒,但仍然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
  苒诺和岳楠的婚礼如期举行,柯琦说:“现在结婚就是烧钱,买房得花钱,装修得花钱,置办大大小小的家什得花钱……好容易把房子拾掇明白了,该拍结婚照了,现在拍一套结婚照,三、五千是大众价格,一、两万才能照出层次和内涵,还有更贵的,可老百姓有几对新婚夫妻舍得花几十万拍一组结婚照充款爷款姐?接着是买首饰,一眨眼,1、2万又没了 ;再就是订婚宴了,在你们Y区4、5百能凑合订上一桌,在L,没上880,你根本不好意思开口!结婚当天,花车,婚纱、接亲妆、新娘妆……又是5、6千,这结一个婚,都是钱堆的。”
  赵鹏远说:“现在不流行裸婚吗?租房结婚,不铺张浪费还低碳环保。”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那么有钱,你想裸婚,你爸也得答应呀!”柯琦撇了撇嘴。
  “不管你们信不信,在我看来,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对方的心就是最好的房子。那些物质的东西,量力而行,现在有的父母,嫁女儿跟卖女儿一样,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
  “谁不想过舒坦日子?现在男多女少,没钱?姑娘们现实着呢!”
  “不尽然,这跟家里的教育息息相关,如果小孩子从小就看见家长把金钱摆在一个很重的位置,那他长大以后成为一个势力的人是意料之中的事。”
  柯琦一听这话,斜眼看向赵鹏远:“你拐着弯骂我也不怕闪着腰?”
  赵鹏远忙摆了摆手:“我可没骂你,我说的是一种社会现象。”
  柯琦转向万谦:“老公,如果咱们有了孩子,可得好好教育,别到时候被富二代数落咱孩子没教养。”
  自从柯琦挑起的信任危机得以圆满解决后,万谦夫妇达成了一个共识——万事摆到桌面上说,遇到问题,必须当天解决。万谦充满歉意的看了赵鹏远一眼,拍着柯琦的手说:“严管中长大的孩子,无法独立;施压中长大的孩子,常常忧虑;信赖中长大的孩子,信人信己;放权中长大的孩子,深具责任。顺其自然最妥当。”
  “唉……可怜咱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当贵族的命呀!”柯琦冲赵鹏远吐了吐舌头,她永远是这样,不能让人占了上风。
  “都别说了,仪式就要开始了。”梁生适时的制止了一场争执。
  婚礼进行曲响起,苒诺身着洁白的婚纱和西装革履的岳楠手挽着手走进了礼堂,花瓣雨、礼花、烟花、气球齐齐喝彩,苒诺请了初中的班长做婚礼主持,稿子是她预先准备好的,没有煽情,没有让她和岳楠难堪的游戏环节,当班长试图为难岳楠时,也被苒诺在喧闹声中低声阻止了。
  仪式结束后,苒诺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小礼服去敬酒,一桌一桌的道谢,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梁生说:“你今天一定得笑,发自内心的笑,让真心祝福你的人,看到你的幸福;让来看笑话的,笑不出来,也不枉这20多桌人来凑热闹。”苒诺做到了。
  等敬完酒出去,有人把手机递给了苒诺,有一条新短信,是李浩发的:恭喜了,新娘子!新婚快乐!人生只有三天,活在昨天的人迷惑,活在明天的人等待,活在今天的人最踏实,我想,此时此刻的你一定比任何时候都踏实,因为,你最终冲破了层层阻碍和他共结连里。以前,我不相信爱情有多么的牢固,一直觉得,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其实一辈子也没那么长……现在,我也有了寻找一份牢固爱情的冲动。到这边以后,我悟出一个道理,人哪,遇到事情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能一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有引力,遇事之前首先要想想自己都干过什么,有没有资格说别人,你是不够完美,但在我看来,你坦白自然。苒诺,我诚挚的祝福你和他白头偕老,最后,请接受我的道歉,对不起。看完后,苒诺慢慢合上了手机,发了会呆,心里的太阳,暖洋洋的。
  苒诺抽空给李浩回了一条短信:没关系。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被时间吞噬掉,之前那一个多月,是我人生中最失落的日子,我甚至觉得,和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狗,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却不是人!还好,有不少人愿意相信我;还好,有朋友们在身边支持我;还好,他和他的家人一直在鼓励我。那确实是一件很晦气的事,不过也好,那份经历让我变得足够坚强,足够勇敢。已经过去的事就学着忘记吧!谢谢你的祝福,如果回来就到家里来坐坐。
  蜜月旅行苒诺在海南和丽江两个地方纠结着,这两个地方她都去过,与此同时,这两个地方她都想再去一次,权衡再三,他们选择了海南。
  人潮涌动的机场,行色匆匆的路人,身着制服的空姐、空少……过了安检,苒诺和岳楠到对应登记口后,找位置坐了下来,落地窗外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轰鸣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苒诺突然感受到一份静止的幸福,她看着身旁的岳楠,岳楠也正看着她,两个人,幸福得一塌糊涂。当他们身处于上千米的高空时,层层叠叠的云山,越来越模糊的缩微地面景观,让苒诺不禁想到了2002年,那次是飞海口,这次是飞三亚,时隔九年,早已是事过境迁,那一年,她认识了柯琦,那一年,她拥有了KG一铝的工作,那一年,她无比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是单纯与美好的……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走出机舱,久违的炎热扑面而来,苒诺和岳楠手牵着手,属于他们的假期正式拉开了帷幕。
  苒诺很喜欢海南,因为这里的天空,特别的蓝。
  到酒店以后,两人给家里报过平安,简单梳洗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去了海边。湿咸的空气,恬淡的海面,当苒诺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压抑在她心中的所有委屈和不快,一时之间,都显得那么的卑微与渺小,两个人,赤脚坐在沙滩上,背靠着背,看潮涨潮落,听海的心跳。海风轻轻的吹着,苒诺闭上眼睛,用呼吸附和着大海的声音。海子说:“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真是羡煞旁人。
  大海是一剂疗伤的好药,当你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孱弱与渺小,才能悟出没有比天更大的事这个道理,心胸宽阔一些,人,自然也会变得快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