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婚

　　公公震在当地，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如此说话，这个气，他怎么能够放开。眼睛一转，看到了还在抹眼泪的女人，他的老婆。他眉头一皱，挥手就是一拐杖，打在了女人身上，一边打一边骂着，“这就是你生的孽子，竟然和老子顶嘴了。好，既然这样，你和他一起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滚。”
　　所有的人都惊怔了，都呆呆地看着。
　　婆婆好像不知道疼，直愣愣看着公公，“你，你说什么？让俺，让俺滚？”
　　“对，就是让你滚，老成家可以不要你，但不能不要成家的根苗，不然，俺死了，没脸见成家的列祖列宗。媳妇，家伟，走，去祠堂。”
　　婆婆手指着公公，“你，你好狠的心。”然后，身子一抖，昏倒在地。
　　成思宇一下子就像疯了一般，抱住婆婆，哭叫着，“娘，娘，你别吓唬儿子，你快醒醒，快醒醒呀。”
　　公公伸手拽住家伟，就外走。
　　袁晓雪跪在地上，拽拉住公公，也哭喊着，“爹，您不能啊，娘这些年来一心一意地照顾这个家，照顾您，为了您和这个家，操碎了心，累下一身病，您怎么能够让娘走呢。小雪知道，这些都是小雪的错，是小雪不该缠住思宇哥。”
　　“当初，要是小雪不住在成家，不和思宇哥成亲，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您不就是要成家的根苗吗？家伟不会离开成家的，这样，您就别让娘离开了对吧。”说着，就拉住家伟，往田梦跟前拽，一边拽一边说，“家伟，好好听话，到田梦妈妈跟前，以后，你就跟着爸爸和田梦妈妈一起生活了。别淘气，知道吗？”
　　家伟甩开袁晓雪的手，大声叫喊着，“我不，你才是我的妈妈，她不是，她是个坏女人，坏女人。”
　　袁晓雪一个巴掌打在家伟脸上，哭着说，“你怎么不听话呢。”
　　公公气的打哆嗦，手指着成思宇，气喘吁吁地说，“孽子，带上你的娘，还有你的女人，离开这个家，永远不要踏进这个家门。从今后，成家不再有你们的位置。”
　　婆婆醒了过来，“你个狠心的人，俺自打进你成家门，没有洒过面，没有掉过米，没有偷人养汉，恭恭敬敬、规规矩矩伺候你们每一个人，还给你成家添了后代根苗，让你成家没有断了香火，想着临死之前，进你们成家祠堂，死后，也能够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地埋进你们成家祖坟，却想不到，祠堂还没进，到被赶出成家大门。”
　　说完，看着抱着她的儿子，泪水肆虐般淌满脸颊，眸子里射出一股子幽怨，“你的确是个孽子，为了一个不懂事不孝敬的女人，让你白发苍苍的娘被撵出家门，你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你走吧，俺就是死了，也不会跟着你走的。”
　　成思宇哭着，“对不起，娘，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孝。”
　　婆婆推搡着成思宇，“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哪个鬼地方。”
　　看着这一切，田梦的心被剜割成碎片，婆婆昏迷，丈夫哭叫，公公大骂，袁晓雪委屈哭泣，家伟仇恨，所有的这一切，看来，都是因为她，因为她不肯顺从。


【049】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书上也在说：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两个基调把所有人迷惑的失去了一切。
　　可此时，此景，谁又能来解释，是什么？
　　就在田梦迷茫之时，听见公公又一声冰冷的声音响在耳畔，“媳妇，去给你娘收拾东西，别耽误上路。”
　　话音落下，婆婆再一次抽搐了下，看了看成思宇，双眼一闭。
　　公公拽着家伟抬脚迈出了门槛儿。
　　成思宇朝着公公喊叫了一声，“我答应你们。”
　　这一声痴住了田梦的双眸，她惊呆地注视着成思宇，嘴巴张着，却无语。
　　“对不起，田梦，别扭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田梦颤抖着、哽咽着，“你，你放弃了我？”
　　成思宇松开婆婆，朝着田梦磕起头来，这一下，田梦的心碎成了风絮子，飘、飘啊飘、已无踪影。
　　“田梦，求求你，求求你。”
　　“你竟然磕头，给我磕头？”
　　成思宇哭着说，“田梦，只要你不离开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田梦站起来，疯了一般，大笑着，“你低下你高贵的身躯，只是为了让我给你做妾？”
　　“田梦，别这样说，别这样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田梦看见了袁晓雪的那一抹笑意，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她终于赢了，成思宇为了她跪下了，跪在一个女人面前，打破了成家男人为天的规矩。
　　“爹，这就是您老要的结局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您的儿子跪在我的面前？您满意了？高兴了？您胜利了是吧？可是，您知道您失去了什么吗？”
　　公公的身子轻微震荡了下，田梦看见了，原来，他也是有感觉的。
　　田梦对着成思宇，深情地最后凝视了一眼，平静地没有任何感觉地说，“你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那个问题吗？我和你娘掉在河里，你先救谁？我回答过你。所以，我不怪你此时的选择，但是，我也有我的选择，妻子爱人情人，只能是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改变。”
　　“田梦，别，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不为你想，也要为佳馨想想。”
　　“佳馨？”田梦抖了下，“你还记得你有这个女儿？我想起来了，你叫家伟宝贝，你叫过佳馨宝贝吗？”然后看着婆婆，“娘，再叫您一声娘，您想过佳馨，您的那个孙女儿吗？”
　　然后又对着公公说，“爹，再叫您一声爹，佳馨从这个时刻起，不再姓成，因为，您在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她，没有当过是您成家的人。既然如此，她只是我田梦的孩子，一个人的孩子。”
　　站在大门口，转身看了一眼，她想起韩剧《女人天下》里的兰贞，那是一个庶出的女人，而后，又做了妾，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努力挣扎奋起，改变自己，所以，每一次离开自己夫家的时候，她都会转身回望一眼，心里说：我迟早一天会回到这里，成为女主人，最后，她终于做到了。
　　田梦的这一眼，和兰贞不一样，她是为了告诉自己，这是一个让自己耻辱的地方，她永远不会再踏进一步。
　　那个老婆婆此时出现在门口，见田梦要走，赶紧拉住，田梦笑着说，“奶奶，保重。”说完，迈动脚步，离开了，她没有听见后面的呼叫声，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050】警察找金毛狮王

　　“你是金毛吗？”一声很冲的男人声音响在金毛狮王耳边。
　　金毛狮王怔了下，他拿下手机又看了看，的确是田梦的手机号。突然，心中划过一丝不安，赶紧问道，“你是谁，田梦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没等对方回答，金毛狮王就又急急地说，“你把她怎么样了？只要你不伤害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求你别伤害她。”
　　“你以为我是绑票的吗？”
　　金毛狮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那你是……”
　　“你是田梦的什么人？”
　　金毛狮王冷静了下，听问话口气好像是公安局在问话，为了不给田梦找麻烦，还是说了比较妥当的身份，“田梦是我的师母，我是她丈夫的学生。”
　　“我是屈平县国道上的巡警，你现在如果方便，就请过来一下。”
　　果然是公安局，金毛狮王多少放下心来，只是不明白，他们夫妻俩不是一起回家乡了吗？田梦的手机怎么会在警察手里？
　　突然，一个念头闪出来，国道上会有什么发生？车祸？难道俩人出了车祸？已经……
　　金毛狮王吓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警察、警察大叔，手机在、在您手里，是不是，老师和师母出、出车祸了？”
　　“不是车祸，不过，她人的确是在医院里，你放心，没有危险。你说老师，可我只见到她一个人。你能够确定她和丈夫一起吗？”
　　“昨天，老师请假回家乡，师母是跟着去的，她的手机上应该有老师的电话。”
　　“我在手机上是找到一个写着老公号码的电话，打过去是关机，所以，才又找了最后通话的你。田梦现在在屈平县人民医院内科201病房。”警察说完挂掉了。
　　金毛狮王呆怔了会儿，立刻去跟老师请假，赶往飞机场。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今天上午给田梦打的那个电话。
　　其实，他只是试一试的，他太想听她的声音了，却没有想到，田梦竟然接了起来，还和他说了几句。就那么几句，让他一直兴奋着，直到刚才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那一刻。
　　自从知道田梦是成思宇的夫人后，金毛狮王的心里就隐隐地有一股子兴奋，因为他老早就知道，那个李艺在追求成思宇。认识李艺的人都了解她，那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单凭她的美貌与妖娆，只要她主动，怕没有几人抗得过她的诱惑，成思宇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是迟早的事情。
　　郊县那天的一幕，让金毛狮王知道，女人被男人背叛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和做法，道听途说，如今又加上亲眼得见，田梦那样的人，是不会再和成思宇过下去的，过不了多久，俩人就会分道扬镳的。
　　酒吧的第二天中午，在饭堂里，李艺坐到金毛狮王身边，“金毛狮王，合作一把怎么样？”
　　金毛狮王斜眼瞄了她一眼，懒懒地说，“什么意思？”
　　李艺切了一声，“装什么装，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金毛狮王笑了，“你找教授，我找夫人，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各取所需。”
　　金毛狮王端起饭盒，扔下一句话，“与你无关。”
　　金毛狮王有着自己的方式，他相信，只要他真心去做，田梦一定会爱上他，接受他。他知道田梦并不讨厌他，不接受他，只是因为年龄的问题。
　　他除了发信息，每天都会到田梦家，在她家的窗下仰望一会儿。
　　周一中午时，李艺又来找他，告诉他，成思宇急匆匆地回家乡了，让他趁这个时间去找田梦。
　　金毛狮王没有理会她，但还是去了田梦家。
　　门卫告诉他，教授俩口子一起走了。乍听之下，金毛狮王的心震荡了，俩个人还能够一起回婆家，难道田梦没有打算离婚吗？
　　金毛狮王有点失魂落魄，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够让田梦的眼睛、田梦的心到他的身上来？
　　这时候，一个女人到门卫室，“梁师傅，我的房子也要租出去，你帮忙给留意下。”
　　门卫笑着说，“没问题。”
　　金毛狮王心一动，赶紧上前，对女人说，“阿姨，你要出租房子吗？”
　　女人看看金毛狮王，“是要出租，你要租？”
　　金毛狮王说，“只要价钱合理，我想租。”
　　“这里的租价可不低，看你的样子像是个学生。”
　　“这个您别担心，我付得起。当然，您别要天价就行。”
　　女人笑着说，“好吧，我这房子一百二十平，一个月2000，冬天的暖气费按照国家价格，电费水费也都是。你要吗？”
　　金毛狮王立刻说，“行。”
　　“首付三个月，6000。”
　　“没问题。”
　　也许真的是缘分，女人的房子竟然会是田梦家的对门，这让金毛狮王高兴死了，当晚就住了进来。
　　当别人家都睡下后，他悄悄地出来，背靠在田梦家门上，双眼一闭，那感觉就像是靠在田梦身上一般，于是，他的小弟弟就不听话地举起了手，跟他打着招呼。
　　这个招呼，吓坏了他，他赶紧溜回到自己屋里，到卫生间，打开凉水，使命地冲洗。但还是不行，越是洗，田梦就越是在他跟前晃悠，田梦的脸、田梦的那一抹淡淡地微笑、刺激着他。
　　最后，站在水龙头下，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完成了。
　　平静之后，带着满足、带着甜蜜，金毛狮王安稳地睡着了，这是认识田梦以来第一个踏实的觉。
　　赶到屈平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打电话的那个人还在等着他。
　　“您好，我是谢浩天，就是那个金毛。”
　　警察看了看他，笑了，“手机上写着金毛两字，还以为就是这个名字。”
　　金毛狮王也笑了，“这是我的绰号。”说完就又赶紧问，“田梦怎么啦？怎么会在医院里？竟然还惊动你们？”


《妾婚》第2卷

【051】田梦是犯罪嫌疑人吗

　　警察说，“和警察在一起，就是不祥之兆吗？”
　　金毛狮王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是在国道屈平路段发现她的，当时，她已经倒在路边昏迷了，我们就把她送到这儿来了，经过检查，她是因为饥饿昏倒的。医生给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