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
约夜媚锘顾阏5摹?br /> 绮彤偷偷的过来一次,却因为现在是粗使丫头的身份没敢进门,只问了姑娘的情况然后塞了包药给她,说是家乡的土方子,不值什么钱,不过压惊挺管用,如果不嫌弃就让大姑娘试试。
她看着那愈发消瘦的背影,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去,一点冰凉擦过脸颊,随后,又是一点……
对着指尖上的一星水点,又望向天空……竟然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轻柔飘零,如点点碎晶,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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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嫣第二日是在碧彤惊慌失措的呼叫声中醒来的。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直坐起来……难道又地震了?
碧彤的表情比遭了地震还可怕,哆嗦着嘴唇:“咕咕咕咕……顾太尉来了!”
顾太尉?
顾浩轩的父亲?
脑中立刻现出那个笑眯眯的不倒翁。
154知恩图报
他来就来吧,有什么好慌张的,以前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却也不见她吓成此种模样,况那老头……还蛮好玩的。
“姑娘你还笑,这回事大了!”碧彤见姑娘毫不以为意,急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难道是……程雪嫣记得这个顾太尉很有与程家结亲的意思,皇上未赐婚之前他便想将女儿许给哥哥,可是程准怀却求皇上将联姻的一方许给了曲家……他是不是秋后算账来了?要知道,太尉的级别可是足足压过尚书一头呢……
“姑娘还不快点起来梳洗?”
梳洗?她为什么要梳洗?
“顾太尉要见姑娘!”
见她?赐婚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在芙蓉堂了,顾太尉很生气……”
这是哪跟哪啊?
碧彤见她还迷糊着,终于崩溃了:“姑娘和顾三公子的事被人知道了!”
啊?她和顾浩轩?什么事?
碧彤开始口若悬河:“奴婢只以为姑娘去了金玉楼,却不想又到街里走了走,而顾三公子正在路边和人谈诗论画。突然地动,一根房梁从天而降,直向姑娘砸来,三公子奋不顾身的冲过来和房梁搏斗,结果被砸折了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好像就要不行了……”
程雪嫣听得云遮雾绕,这是哪跟哪啊?怎么和记忆里的不一样?难道自己真的被吓傻了?不过“砸折了腿”这句却是在她心上猛跳了跳……她记得有人从他身上搬去腰那般粗的大梁,记得他被抬到担架时那比袍子还白的脸……
“就要不行了”刚刚落地,她就从床上直蹦起来往门口跑。
“姑娘……”碧彤手疾眼快。
的确,只穿着玉兰色蝶纹寝衣冲到芙蓉堂的确不合适。
她立刻坐到绣墩上,碧彤立刻着手梳洗打扮。
眼见得姑娘搁在桌上的指在微微的颤,她心里也慌,琢磨着要如何应付顾太尉和老爷夫人的提问,可任是她千想万想也难应付太多的出其不意,这回可是完蛋了……完蛋了……
荷叶珠玉扇子钗刚插到鬓边,程雪嫣便腾的站起身,向门外冲去,天青色折枝花的八幅裙如一面扇子铺洒在楼梯上迅速移动,其上的两只绣花蝴蝶翩然欲飞。
碧彤紧随其后,心想着姑娘急成这样是不是要去跟人家吵架啊?这顾太尉可不是杜影姿,他如果说不过姑娘是会……姑娘,那可是太尉啊!
程雪嫣刚冲到外面,脚步滞了滞。
下雪了?
实际上此刻雪早已停了,只不过薄薄的一层覆在地上,屋顶上,只黄了一个圈的玉兰树叶子满满的挂在枝头,和她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层薄雪。
可也只是怔了片刻,她便飞也似的奔向芙蓉堂,细碎的雪花如雾般在裙后飘散。
站在芙蓉堂门外的丫鬟见一人飞奔而来,正惊奇着,定睛一瞅,却是最最遵规守据的大姑娘,立刻瞪大眼睛,像迎神一般不约而同的拉开雕花门扇,于是程雪嫣便轻快的跃上三级台阶,射进门内。
当目光对向屋里那三个目瞪口呆的人后,心方咯噔一下,完了,待会他们要问出什么来可怎么办?
“咳……”
杜觅珍的一声干咳打断了她的混乱,她方想起眼下最重要的是给这三位要人施礼。
她一边屈膝作福,一边偷偷查看他们的脸色。
程准怀皱眉捋须,似在沉思。杜觅珍斜眼瞟她,目光中满是疑色。顾太尉小眼也不弯弯了,紧绷着脸,活像个发面馒头。
事态严重啊!她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程尚书,你看我刚刚的提议……如何?”
顾太尉摆在圆圆肚皮上的两只小胖手上的食指和中指很有节奏的轻敲着,小眼一飞,看向程准怀。
程准怀眉头皱得更紧,捋须的手一停,目光射向程雪嫣。
程雪嫣还是头回见他这般看自己,心下更慌起来。
“雪嫣,昨天你上哪去了?”
程雪嫣的脑子飞快的转呀转……上哪去了?上哪去了?若说出来便是个死,不仅是自己,还有碧彤,还有……
心一抖,腿便一软,于是跪倒在地,泪水盈盈:“女儿知错!”
杜觅珍抿了抿唇:“一个大家闺秀,无端端的跑到大街上,成何体统?”
原来是这个版本……对了,碧彤是这样说的……
“呃,我……呃,其实是想去买点绣花线……”她记得在电视里看到的古代女子上街都买丝线。
“府里难道没有绣花线吗?”
“那个……绣花线前段时间被雨浸坏了……”天知道她是否清楚绣花线能不能被泡坏。
“那就是碧彤的不是了,碧彤……”
杜觅珍的目光刚往碧彤身上一甩,程雪嫣就哭声道:“全是女儿的错……”
如此,杜觅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埋怨的看向程准怀。
程准怀似是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雪嫣,你愿不愿意去太尉府照顾顾三公子?”
“啊……啊???”
最后一声简直是惊叫加惨叫。
什么?让她照顾他?谁想出来的主意?
眼帘抬起之际,瞥见顾太尉若无其事的调开目光。
是他?
什么意思?
“顾三公子因你而负伤,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于情于理,都应该……”
程准怀说着,瞟了顾太尉一眼。
顾太尉眯起小眼,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不过雪嫣尚且需要人来伺候,又怎么能去照顾别人?要不……让碧彤去吧。
碧彤还没来得及惊愕,就见顾太尉小眼一睁,却又一弯,只是那月牙里射出利光,令人不寒而栗。
“程夫人说得也是,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若是张三拿刀砍伤了李四,要去问刀负责任吗?”
杜觅珍脸一红,瞟了程准怀一眼,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程尚书,你说呢?嗯?”
程准怀皱紧眉头只是捋胡子。
程雪嫣不禁一时火大,嗖的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不经长辈允许便自行起身全不合礼仪。
顾太尉似被吓了一跳,瞪大了小眼仰脸对她。
如此便形成了居高临下的态势,程雪嫣很有优越感。
好啊,你这个刁钻古怪的顾小胖子,你这个老狐狸……
她眯起眼死死的盯住那张胖脸,幻想着自己喷火的目光可以将其变作烤馒头。
忽的嫣然一笑:“若是顾太尉不嫌雪嫣粗手笨脚,那我就去照顾顾三公子吧。”
这声音极是动听,动听得连下面的话都失去了危险的颜色:“不过顾太尉,雪嫣有言在先,若是顾公子因为我的粗手笨脚而伤了什么或短了什么的话……”
“大姑娘放心,”馒头皱巴了一下:“大姑娘但去便好,若是小儿有什么不测也是他命中注定,我今日也只是来讨个说法,否则若是传出去,小儿为救贵府的大姑娘而负伤,且危在旦夕,而贵府却不拿出个态度来,这……”
“可是雪嫣……”杜觅珍忍不住插嘴了:“雪嫣现在是……待在家里,她一个女儿家,却要去贵府照顾顾三公子,这若是传出去,雪嫣她……”
“知恩图报……程夫人,是这么个理儿吧?如果大姑娘不肯报恩,老夫也无话可说,但若因此得了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程准怀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顾骞这人精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当然,为了顾及大姑娘的名誉,白日里就让她在小儿身边照料,辰时三刻会派人来接,酉时初刻送回,三餐的份例同小女水卉一样,不知大姑娘可否同意。程尚书……程夫人……”
程准怀和杜觅珍便拿眼看程雪嫣。
程雪嫣咬牙切齿一番,却是莞尔一笑:“好。”
好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顾骞寒暄了两句起身告辞,临走特别通知程雪嫣收拾一下,明早便来接人。
“雪嫣,委屈你了……”
顾骞前脚刚迈出门槛,程准怀便叹了一句。
“委屈什么?”还未等程雪嫣开口,杜觅珍便“啪”的一拍桌子:“若不是她没事上街乱逛能有今天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给程家带来灭顶之灾。你是不是看着最近家里喜事连连的心里不平衡啊?难道你非要拆这个家不成?”
杜觅珍的眼睛一瞪,竟是接近三角,再加上脸气得煞白,活像是把京剧里曹操的脸谱套在了脑袋上。
程雪嫣听得迷迷糊糊,一时分不清此事和程家的生死存亡有什么关系。
“行了,你懂什么?”
程准怀猛的从位子上站起,一甩袖子爆出一句怒吼。
杜觅珍吓了一跳,却也不甘示弱的弹起来:“你就宠着她惯着她,雪瑶却不见你对她怎么好,那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再看看你这个掌上明珠都成什么样子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家到大街上抛头露面,她存的是什么心思?还不是在家待不住了?让她嫁人又不嫁,偏要出去招蜂引蝶。这下好,就要住到人家去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难道你还要养她一辈子?让她给程家丢一辈子脸?我原以为你这女儿不过是外表长得像她娘,却原来骨子里是一样的贱货……”
155耳光响亮
“啪!”
程雪嫣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这一幕,的确是迅雷不及掩耳,她只见那暗紫的锦袍袖子一挥,在某一瞬间她不禁感慨程仓翼的武功高强原是来自遗传,而这一瞬过后一切就出现了定格。
夫妇二人怒目而视,她则是目瞪口呆,候在门外的碧彤和垂首肃立的几个丫鬟都张大了嘴……唯一能证明时间仍在流淌的是杜觅珍的左脸仿佛被吹了气般不断壮大泛红,终于肿做了一座五指山模样。
程雪嫣方意识到刚刚所见的不是幻觉,心底顿时兴奋起来……打得好!早就该揍她了!她原本最痛恨男人打女人,此刻却很想对外面惊呆了的丫鬟吼一声:“打得好不好?”……“再来一个要不要?”然后激昂总结一句:“让耳光来得更猛烈些吧!”
是不是当事件发生后最后得知的永远是当事人,即便是挨打也不例外?
杜觅珍呆了半晌方想起抬手去抚自己的脸,然后……
“嗷……”
程雪嫣不知是否该用来自母狼的恶吼来形容此声音,只是这一声后,她并没有看见杜觅珍如意想中的那样扑向程准怀进行撕扯,而是“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似是很艰难的从嗓子里调出一口气,然后开始缓慢放送,最后喷涌而出。
“呜……哇啊……”
如此真是……大失水准!
程雪嫣也懵了,但见程准怀那挥舞过的巴掌在身侧痉挛般的颤抖。
哭嚎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且波涛翻滚,大有将千里之堤一举击溃之势。
此时此地不宜久留!
程雪嫣只对着二人迅速屈了屈膝,就飞速迈向门口,拉起仍在震惊中的碧彤,顺手将那天崩地裂的哭声隔在雕花门内。
可是那哭声似是追魂索,直将二人撵至嫣然阁,即便是关窗锁门仍旧要从缝隙里钻进来。
天渐渐黑了,这声音循环缭绕时不时的夹杂一声凄厉,令人肝胆俱裂。
程雪嫣很佩服她竟然嚎了一下午还这么有精神,嗓子也不哑,不愧是天天进补人参燕窝的夫人,想来程准怀也没有管她,如此极是考虑不周,岂不是“让她给程家丢一辈子脸”?这可是尚书夫人,封号“裕德”,三品命妇啊!
说实话,她并不怎么担心程家的脸面,这动人的哀号反而令她有一种幸灾乐祸之感,虽然她自知如此很是自私狭隘,却是遏制不住的在心底狂喊:“哭吧哭吧……女人女人哭吧不是罪……再大声点,再凄厉点,这个嚎法是不行的,来个海豚音,千万不要停啊……天啊,我是不是变态了……”
终于,在她准备伴着这美妙的声音入眠之际,却是停了。
碧彤瞧着她的满脸困惑和失望,立即很有眼力见的前去打探消息了。
“是杜先生劝了夫人回去的……”
她的困惑转为质问,杜影姿算什么,以这种哭法发展下去只有程准怀方是止嚎的灵丹妙药。
“因为杜先生听说……”碧彤瞅了瞅她,眼中竟是复杂的纠结和快意,然后当真以快乐的声音宣布出来:“听说老爷在写休书,准备休了夫人!”
“啊……”她竟也是快乐的叫出声来:“那休了没有?”
“不知道,”碧彤的情绪瞬间转为低落:“夫人只是回去了。不过……我看老爷要想写休书也难,不管怎么着还有小公子在。听说老爷写休书的时候,小公子就跪在一旁哭……”
想到程仓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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