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
以顾太尉的身份,喜宴直从堂内摆至院中,这挨桌走下来已累得腰酸背痛,还要遭“调戏”,不由慨叹,于古于今,结婚都是件体力活。
217洞房花烛
终于回到洞房,已是精疲力竭,却还要请有福有德的座客两人至洞房,向二位新人行“三酌易饮”礼。每次只能啜一口,然后交换下酒杯。不能不说此举是极为温馨暧昧的,如果忽略掉主贺老头露骨的贺郎词。结果听得她脸红了又红,交换杯盏时再对上顾浩轩柔情火烫的目光,心几乎跳翻了天。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正有点心慌意乱,却是房门一开,冲进一大群人,男男女女的,争先恐后的要逗她说话,一会要看衣裳扣子,说什么“五子登科”,一会又要看她脚髁头,说是看老寿星,还有手脚不老实的男子乘机占便宜。
顾浩轩纵使平日再好脾气这会也恼了,揪着那男子的领子就丢到了门外,然后开始往外赶人,众人更是哄笑连连,不管他怎样气,也直折腾到午夜方散。
顾浩轩青着脸出去送客,喜娘开始铺被褥,犹豫再三,往红云缎褥子上铺了方素帛,然后偷瞧程雪嫣脸色。
程雪嫣脸一红,急忙别开目光假装没看到,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人是不是没长脑子啊,怎么会用得上这个?
碧彤也笑那喜娘愚钝,赏了红包催她走,喜娘接了却不肯离开,无奈下,又加了一小金锞子才哄得她喜笑颜开的去了,到了门口正见顾浩轩回来,便定在门口不肯挪步,结果又讨了一封。
碧彤飞瞄了主子一眼,她立刻红云飞上了脸。
碧彤抿嘴笑了笑,给二位主子道了安,顺关上了房门。
程雪嫣飞快的抬眸瞅了瞅那人,但见他笑意微微的看着自己,不觉脸发烫,心狂跳。
顾浩轩牵了那冰凉微颤的小手握在掌心,向床走去。
“噗通……噗通……”
是心跳声吗?
程雪嫣觉得头晕目眩,满屋的喜红在眼前乱转,连那一对龙凤花烛都仿佛跃动着无数火苗。
这轩逸斋她也待了不少日子,今日虽做了洞房倒也无太大改动,却无端端的让她心慌意乱,是因为这令人兴奋躁动的红色吗?
都不知怎么坐到的床边,便见他站了起来……
呼吸仿佛阻住了,眼见他站了起来,冲她微微一笑,伸手压上她的肩……
心神一漾……
可是……却是拂落了肩上不知何人留下的一片瓜子壳,然后长指竖在唇上轻嘘了声……忽然趴到地上往床下仔细观瞧,又呼的起身,缓缓转过去,蹑手蹑脚的走到水纹荷花红木榻边,出其不意的探下身去……
这是怕有人听房啊。
她忍住笑,见他里外寻了一圈,然后鬼鬼祟祟的移至窗边,猛的推开窗子……
“帮!”
“啊……”
窗外爆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是一串嬉笑加远去的杂乱脚步。
顾浩轩直看着他们走远方紧闭窗扇,又将门上了道闩方走回床边。
这一来弄得她更紧张了。
其实她和他也算老夫老妻了,怎么就这般手足无措?
他拿了床头果递了她,她便默不作声的吃起来。虽不抬头,却是总觉得他的目光如水如火的绕着她,心底仿佛有个小火苗微微的露了头,颤颤摇曳着。
“你……还要坐多久?”
他的声音就好像一阵风,虽极轻微还带点犹豫,却是将那火苗吹得亮了又亮。
“我……还要‘坐花烛’……”
这不失为是一种缓解尴尬的好借口,因为花烛不可吹灭,烛尽方可上床。
她便一心一意的盯着那烛光摇曳,努力压制心底的邪念。
他也不再说话,脱了靴子上床躺好。
这家伙,也不说陪人家守着,就这么躺下了。
心里刚生出一丝不满,就见那烛光抖了抖,瞬间燃到底……熄灭了。
她只来得及看到一缕淡色的烟袅娜升起就陷入一片黑暗,耳边传来低低的坏笑:“早就做了手脚……”
随即一只臂轻轻的探了过来,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揽入怀中。
柔柔的气息吹入耳际,声音蓦地变得低哑缠绵:“怕你太累……”
低语间,好像感觉那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耳垂,心忽的一抖,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衣襟。
他轻笑,又吻了吻她的额角,然后满足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搂着她,不再动作。
这个时空的新婚之夜就是这么老老实实的躺着?
她有点纳闷,却又不好发问,对那雕着鸳鸯莲鹭的窗子发呆。
今天夜色不错,虽还不到十五,月光却透过半透明的冰绡窗纱如链般静静的飘着。看久了,便觉得那鸳鸯仿佛活了起来,交颈私语,恩爱非常,就像……
还记得那个在山洞度过的秋夜,也是这般的相依相偎,当时是绝没有想到二人今日竟会做了夫妻,这此间的林林总总难以尽述,随便拎起哪一件都令人感慨万分,若是其中有那么一件差了一点点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心为所感,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睡了吗?”
耳边忽然传来他的低语。
她随口“嗯”了一声,却不见他答话。
是梦话吗?
也是,这一天他也够累的,只是……有美人在怀,他怎么还能睡得着?难道我不够魅力?
心下懊恼,转身赏他个后背,却不小心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心念一动,顿时血冲头顶。
原本温软的怀抱忽然变得僵硬起来,那枕在她颈下的手臂竟好像在咯吱作响。
心情紧张,有点害怕还有点期待发生点什么,浑身也跟着绷得紧紧的。
仿佛过了好久,那僵直的手臂渐渐松懈下来。
蓦地涌出一股失望,还有委屈掺杂其中。
像是怕她溜走般,那双搂着她的臂膀紧了紧,而那个硬硬的东西也随即贴近了她,充满威胁。
又是一通慌乱,可是……
她开始胡思乱想,尽一切可能的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顾逊是怎么诞生的?
天马行空之际,却听耳边又传来一句:“睡了吗?”
她正堵着气,懒得理他,却觉得他欠起了身子……
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感觉他仔细的盯着她看了看,然后重新躺下,抱紧她,似是犹豫许久,方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头发。
他在搞什么啊?
没一会,又亲了一下。
她忍气又忍笑的等着看他表现,却是感到那硬硬的东西不断的蹭着自己的身子,疏离又迫切,那块皮肤都要被擦冒烟了。
他却依旧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醒了她,吻从发后缓缓转过来,一路觅得她的耳朵,犹豫片刻,将那耳珠衔在口中,舌头不停的描摹着它的形状,还时不时轻咬两下。
一股痒麻之感如涓涓细流流遍全身,心底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忽的蹿了个高。
轻吻延下,软软的漫至颈间,却又迂回向上,继续含住那耳珠轻轻啮咬。
她的耳朵是棒棒糖吗?
这种状态装睡还合适吗?那家伙竟然以为他这般轻手轻脚的就能不吵醒她?而她现在这般坚持镇定倒是怕惊到他了。
可是有些东西是装不来的,她只觉得身子在渐渐发热,呼吸渐渐急促,整个人变得轻飘起来。
耳边亦缭绕着他的沉重呼吸,那原本温暖的气息逐渐火烫,吹在皮肤上仿佛烤焦了那细小的绒毛。动作虽是极力克制却也逐渐加重起来,有几次竟弄痛了她,她只得屏气敛声,不知自己究竟是在装睡还是在装死。
“嫣儿……”
耳边忽然传来他颤颤的低唤,略带沙哑,磨得她的心涩涩的发痛。
“嗯……”
果真是不好再装下去了,她随口应了一声,却发现这一声极是温婉娇柔还带着一点点的……缠绵。
他像是受到召唤般猛的扳过她的身子悬宕其上。
他的身体在颤抖,即便是隔着衣袍,那喷薄而出的热度也足以将她烤化。
即便是黑夜,她亦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灼热的盯着自己,火花簇簇。
“你……”
突然有点害怕了,她碰了碰他的胳膊,想要问点什么,却一下子被他抱紧。
他抖得厉害,能听见肌肉和骨节轻微作响。
他是怎么了?
“嫣儿……”
“嗯……”
刚刚他是这样唤她的吗?不禁唇角微翘,她喜欢他这样唤自己,声音语气都仿佛满溢着无限宠溺。
“我……我可以……”
臂紧紧的箍着她,不断战栗,汗从额角滴落,带着余温从她眉稍滑落,弄得她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是想说……她被他强力的拥抱弄得呼吸困难,这么一来顿时心跳狂乱几欲窒息,她本是只想透口气,却不知为何发出一声“嗯”,一声绵软无力却是充满诱惑的“嗯”……
身子一松,她终于喘了口气,可是紧接下来便被堵住了唇,一条舌霸道的探进了她的口中,轻而易举的就卷住了那丁香小舌,辗转游移,纠缠不休。
她很快就喘不上气来了,却又使不出力气推开,唔唔了半天方被他放开,却又攻城略地般的移向她的颈间。
痒麻中又略带着些许疼痛,却像是被妖冶的罂粟花迷住般欲罢不能,无论是人还是意识都在飞速沦陷,仿佛是海上的一叶扁舟,虽无法确定航向,却在波浪的起伏中惬意漂浮。
218婚夜休夫
不知何时,衣衫尽退,逶迤在地。他的唇缓缓下移,所过之处,桃花绽放。
人亦在花香之中沉浮,仿佛就要化作缭绕花丛的雾,却又凝做花瓣上的露,摇香欲滴,引人采撷。
他的吻又渐渐的移至她的颈间,游到耳边,无限心痛无限缠绵的唤着她“嫣儿……”
声音每颤一分,她的心便软上一分,终于化作一汪水,融着他的无限柔情。
“嫣儿……”
他含着她的耳珠含混的说着什么,却是听不清,却仿佛拾得一句……别怕……
人已是迷糊了,只听得自己嘤嘤的应着,可是那应声却是愈发柔软销魂,勾人心魄。
坚挺滑至身下之际蓦地令她清醒,却只是一瞬,他的吻密集而热辣的落在颈间耳际,又裹挟着胸前蓓蕾催开花蕊,急促沉重的呼吸刹那间又占满了整个世界。
她完全的失去了知觉,仿佛变成了一片轻盈的云,要乘风而去……
所以当身下撕裂的痛楚传来时她还以为是幻觉,可是那痛楚却分外清晰的斩断了流风,让她重重跌下云端。
痛,如闪电般席卷了一切浪漫,即便是满眼的黑也分外扭曲诡异。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一声仿佛将她从最后的梦中惊醒,一个现实忽的砸到眼前,砸得人头晕目眩。
她竟然是……或者说这具身体竟然还是……她和顾浩轩竟然根本没有……
又一阵痛楚袭来,浪潮般将刚刚浮出的清醒瞬间冲走,她咬紧了唇,却仍忍不住呼痛出声,于此同时,一股怒火飓风一般旋上心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三年无有所出,因为三年无有所出所以被休回家,因为被休回家所以忍受重重鄙夷猜测挤兑压迫奚落,因为这些个世俗偏见无中生有她不得不谨言慎行时时小心处处留意活得战战兢兢,因为背负着弃妇的罪名,凌肃毅然决然的舍她而去,因为背负着弃妇的罪名,她难免不自觉的低人一等却要极力表现豁达不敢去奢望过于杳渺的情感,因为背负弃妇的罪名,她便要忍受傅远山不怀好意的骚扰敢怒而不敢言……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所有的愤怒痛楚盘绕旋转,直搅得心痛欲裂。
她猛的推开那个满怀怜惜抚着她鬓发轻唤她“嫣儿”的男人,随手抓起衣物裹在身上,跳下床去。
浑身剧痛,腿仿佛失去了知觉,都不知是怎么移到案边点亮的灯烛。
目光直盯到床上,但见那白帛上一抹刺目的殷红,晃得人眼痛心痛。
顾浩轩愕然的坐在地上看着她的怒目而视,刚要说点什么,却听她一声怒吼:“闭嘴!”
弄不清是痛是气,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你……”
她一指顾浩轩,又抓起案上的纸笔,颤抖了两下,却只在纸上画了两道重重的斜线。
“啪!”
将笔一摔,浓墨四溅。
飞快的穿好衣服,浑身凛然的站在他面前,无限鄙夷无限恨怒的盯着地上那人:“顾浩轩,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一刀两断!”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休、夫!”
语毕,看也不看他一眼,忍着痛,却是昂首挺胸的向门口急行而去。
“咣……”
顾浩轩怔怔的看着一团淡青的云消失在门口。
过了一会,一个脑袋在门口探头探脑,见他无任何反应,方蹑手蹑脚的迈了进来,试探的叫了声:“爷……”
是小喜。
他本是和府里的一群小厮还有不肯离开的宾客守在外面听房。他不明白,不过小别重聚,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可是那群眼睛发亮的家伙偏守着不走,就等着到时冲进去偷走主子的衣服好讨红包。
屋内极其安静。过了好久,他都困了,本打算离开,其他人却是兴致勃勃非拉着他留下。
后来屋里总算有了点动静,那些人兴致更高了,可是没一会,却突然爆出两声尖叫,然后是“咕咚”一声,再然后是亮了灯,紧接着是三奶奶的一声怒吼……也不知主子做错了什么,竟让他“闭嘴”……这一切都太古怪了,而接下来更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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