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
“姑娘若真是出了事也是被你们吓出来的,谁人不知我们姑娘身子孱弱,你们这群粗人竟然还得寸进尺。我问你们,姑娘要是吓个好歹,你们谁负责?”
“碧彤姐姐,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老爷吩咐你们必须搜姑娘的卧房了?”
“呃,这倒没说,老爷就说仔细着点……”
“老爷的意思是怕你们惊到姑娘,还不快出去?!”
“可是搜不到玉狐狸我们不能走……”
“啪!”也不知碧彤摔了什么,紧接着嗓音又高了三个调:“你们是疯子还是傻子?这玉狐狸没在这难道还要我们做出一个给你来?”
“我们明明看着他往这边来了……”
“你们看到你们看到……你们现在看到了吗?”
“所有才要去姑娘的卧房看看……”
又是静场片刻,想来碧彤被他们气得发疯。
“要不这样吧,碧彤姐姐,你将那卧房的门打开,点上灯烛,我们在外面看一看就好……”
“你们这些粗人的眼睛可别脏了我们姑娘的房间!”碧彤一声轻哼。
“要不……你让姑娘自己找找?”
“我们姑娘千金之躯,岂能干这个?”碧彤一跺脚:“我进去看看……”随后又不放心道:“你们不能跟进来!”
众人唯唯连声。
听得碧彤走了两步,突然又一记怒喝:“也不许偷看!”
程雪嫣见碧彤拿着烛台进来,非常警醒的关上门,然后东瞅瞅西看看,连椅子底下都看到了,又拉开抽屉仔细翻找。
程雪嫣忍不住笑:“那玉狐狸又不是只猫,怎能藏在那里?”
碧彤嘟着嘴:“来无影去无踪,是人是鬼也不知道,没准早就跑了……”
口里说着,却又将案上的一块帕子翻过来瞧瞧。
程雪嫣终于大笑出声。
碧彤红着脸走出门去。
“你们刚刚也听到了,姑娘好得很!”
“是啊,是啊……”有人应和。
“还不快出去?”
楼梯上终于响起一阵脚步声,没一会,门外的人声也散了。
碧彤沉着脸进来,从柜上的筒子里掏出一大把香料赌气似的填进铜鹤香炉燃起来,嘴里嘟囔着:“都是他们的气味,莫要薰到姑娘,外面也燃了两个,却是踩了一地的印子,明儿得叫两个粗使丫头收拾一下。”
程雪嫣刚想说“你怎么和凌肃一样得了洁癖”,可是这个名字一跃上心头,刚刚的轻松便被压了下去。
“只说是在关雎馆那边看见了人,谁知道呢?这深更半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谁知道是不是做梦,然后就喊起来了,结果都嚷着看到了人。等咱们的人赶过去,倒是不见人影,却又说往这边来了……”碧彤兀自嘟囔着:“就算是玉狐狸,怕也是得知关雎馆就要到每年一次的‘屏开雀选’,前来看个新鲜。不是都说天昊国的佳人全在关雎馆吗?不过我倒觉得她们不过是看到了一只野猫,她们倒想看到玉狐狸,只可惜人家未必稀罕她们……”
她说了半天,却见姑娘只是发呆,还以为是被吓到了,顿时慌了神。
程雪嫣自知她是被莫名其妙的吵醒又和那群人斗气才不停的牢骚,这会见她突然一脸惊惶,顿觉好笑。
“快别气了,不过是闹了一阵,现在也没什么事,还不去睡?”
这一提醒,碧彤不由打了个呵欠,她昨晚一夜没睡,的确是倦了。
“那姑娘你……”
“我也困了……”
碧彤不再多言,又打了个呵欠,出去睡了。
屋里充溢着浓郁的安息香,只一会,程雪嫣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熏得香香甜甜的,纵使刚刚再怎么惊吓过度,这会也是四肢绵软无力,带动着脑子也软软的沉了下来。
眼皮愈发沉重,还未及唤碧彤将那香熄了,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极是香甜,直到阳光已经明晃晃的照在脸上也不想睁开眼睛,心里却想着以后不能让碧彤点这么重的安息香了,都赶上安眠药了,差点将她送回去。
她懒懒的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的抱住枕头。
这个枕头很暖和,很'炫'舒'书'服'网',就像许久以前她最爱的大绒毛兔。
脸贴着枕头蹭了蹭……很细腻,很光滑……这枕头是什么料子的?
又使劲的抱了抱……这个枕头可不大软。
她皱皱眉,将脑袋摆了个'炫'舒'书'服'网'的位置,满意的睡了过去,却朦朦胧胧的做了梦。好像是被许多恶人追赶,她拼命逃,但仍被捉住,绑在柱子上,浑身贴满的符纸。一个像是道士的干瘪老头拿着桃木剑比划着,嘴里咿咿呀呀。
086玉面狐狸
突然,他挑起桌上一张符,那符便瞬间燃烧起来。
道士大叫:“不好,此乃妖孽,借尸还魂,还不烧了她?”
于是便有人拿油倒在她头上,要把她“点天灯”。
她拼命挣扎,却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想要辩解,又发不出声,只能看着那道士等着一双红眼端着蜡烛走来,冲她阴险一笑,随后点燃了油。
只见一团光骤然亮起,她的脑袋顿时着了起来。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火花噼啪,夹着许多人的开怀大笑……
她猛的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方发觉是梦,可是头顶的确热热的……
心一惊,急忙去摸脑袋,手却被人握住了,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做噩梦了?”
她眨眨眼,迅速的判断自己是否真的是从梦里醒来,又动了动那只握住自己的手的手指……那手很滑……那的确是只手……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头,脑袋当即撞了一下,紧接着听见那声音呼痛,却又发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赶紧放下揉着下巴的手,另只手撑着一侧的头,笑眯眯的看她……
他是……男人?!
可是……有这样的男人吗?他长得太美了,美得简直不像个男人……
程雪嫣一时被这等美色镇住,竟忘了自己正毫无淑女风范的搂抱着人家,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他的皮肤超好,不仅仅是莹白如雪,即便离得这样近也无法发现上面的毛孔……她还有一丁丁点的意识清楚这距离超近……真真是肤若凝脂,“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眉如翠羽又似刀裁,斜飞入鬓,鼻若悬胆,口似含朱……他没有化妆,就这样仿佛被无限PS出来又打了许多柔光的放在眼前,让她……让她不知怎的,一看到这张脸竟把她仅会的所有的描述美人的词都想了出来,来回在脑子里翻动着,但最美的……不,应该是最媚的……呃,确切的讲是最魅惑的是他那双眼。那应该是标准的丹凤眼,细细长长,微微上挑,目光极纯净,却正是因了这纯净才魅惑,因为她实在是难以相信世上会有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非要在里面寻出一丝邪气来不可,结果看着看着,魂魄就仿佛被他吸住一般,再也挪移不开……他的眼睛该不会是会施蛊的吧?
他也在看她,大概是觉得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很搞笑,于是唇角缓缓上翘,整张脸愈发魅惑起来,仿佛一只沉睡了一冬的雪鸟对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第一缕春光振翅欲飞。
这是一个足以让女人自惭形秽的男人!
“看够了没有?”他唇齿轻动,红白分明。
刚刚只是觉得这声音好听,此番却发现连声音竟也如此魅惑。
不过正是这一声彻底让她把自己从他那盛着蛊毒的眼睛里拔出来,然后发现自己的胳膊搂着人家的脖子,腿盘着人家的腰,最关键是……这两个部位都白生生的在那露着……
她前世喜欢裸*睡,要不是碍于碧彤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这肚兜怕是也要……
按照惯例,但凡发现发生这种事情的正常顺序应该是……推开他,拿起被子挡在胸前,然后尖叫……
她熟练的操作完毕后刚叫出了一个单音,就见一根修长的手指移过来竖在她唇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声音切断了,剩下那一长截直接掉回嗓子眼,连个回声都没有。
她看着他移回手指,继续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你喊什么,要叫也该是我叫啊……”
她不明所以,于是他又拿那根好看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胸……
她低头一看……嗯,自己的被子什么时候变成酡红带暗纹的了?循着看过去……天啊,她正抓着人家的长袍下摆挡着胸,弄得人家的腿很刺目很撩人的在那露着……
她急忙丢了那袍子,结果露出浅雾紫绣栀子花的肚兜,于是他的目光便很纯洁很神往的盯过来……
一时慌乱,扯过帘幔……她只忘了自己是在床边,又向外躲了躲,结果身子一歪……
当然,但凡故事里发生此类事件是不允许女人掉下床去的,程雪嫣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伸手一捞已经完成,并且将她平平稳稳的放倒在床上,整个人也压了上来,鼻尖对着鼻尖……
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其时他的手并未抓住她,她蛮可以又掐又打又抓又挠又踢又踹,可是对于这样一个美得无法形容的人她却下不了手,可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又促使她张口呼叫……
“你是打算喊那位很厉害的碧彤姐姐过来吗?”他的笑容天真又无邪,却是极媚。
她的呼叫再次掉回嗓子眼。
“她睡得比你还沉呢……”继续天真无邪。
她忽的想起昨夜的安息香,那么甜,那么浓……
“你是放了……”
她不知道电视里演的那个只要捅破窗户纸往里一吹的竹竿叫什么。
“真聪明!”
他变戏法似的拿出根三寸长小指粗细的管子衔在美得无懈可击的唇边,斜斜看她一眼,妩媚又帅气。
他怎么可以长成这样?她不禁嫉妒起来。
“你想干什么?”
他惊奇的拉开两张脸的距离:“一男一女,芙蓉帐内,还能做什么?”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你要敢动一动我就喊人了!”
“你要是能喊人早就喊了……”他得意的捋了捋鬓间一缕长发。
这个极度自恋的家伙!程雪嫣愤愤的,难道长得美的男人都自恋?
“算了!”她强迫自己将目光调离那张脸。
“算了?你是说我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满脸惊奇,随后就淫笑着抓挠着好看的爪子准备袭胸。
“你不会的!”
美丽的爪子在距离那朵栀子花一寸远的距离停住:“怎么不会?”
“你若是要动手早就动了,还至于等到现在?”她掉转目光,将无限信任发射给他:“玉狐狸?!”
玉面如琢,媚眼如丝……果真如狐狸一般。
他对她呼唤出自己的名号并不惊讶,只是皱着眉头,似在思考,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胸前的栀子花,害得她觉得自己的那个区域的一点敏感部位正在破土而出。
终于……
“这朵花绣得不错!”
他突然说了一句,随后潇洒的一甩头发翻身坐起。
她长吁了一口气,却不肯放松警惕,一边看着他/炫/书/网/整理头发又端正衣襟,一边腾出一只手缓慢试探的在床上寻找……被子哪去了?
“不用找了,在地上……”
玉狐狸虽一门心思的/炫/书/网/整理自己,却也没忽略她的一举一动。
她脸一红,急忙拎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早在几年前便听说程家大千金的美名,只想一见真颜,却总不凑巧,可老天终归是公平的,为还我相思之苦,今日让我看了个通透。”他冲她挤挤眼,笑得坏坏的。
她脸愈烫,发狠的瞪着他:“你若是说出去,我就……”
“你能怎样?”继续坏坏笑:“杀了我?你没那个本事,也未必忍心;抓住我送官?昨天那么多人也没成事。唉,为保名节,你可能会选择自尽,可如此一来对我有什么影响?”
她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炫}残{书}酷{网} 的话来,顿时火大,恨不能当即抓花他那即便嚣张也美得不可思议的脸。
“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他突然话锋一转,脸往这边凑了凑,仔细瞧她:“我怎么舍得呢?”
“登徒浪子!”她咬牙。
“姑娘此言差矣,”他摇头叹息:“倒是有不少人希望我是登徒浪子,可惜我不是,我只想和雪嫣姑娘做个交换……”
“什么交换?”
“只要你不告诉别人我来过这我就不说出我们曾如此‘坦’诚相对……”他目光下滑,落在她攥住丝被捂在胸口的手上。
她向后躲了躲,怀疑的看他,这算什么交换?
“唉,都是爹娘惹的祸,将人家生得这样美。”他捧心哀叹,一脸愁容:“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我若现身,姑娘紧追。我昨儿只不过去关雎馆瞧了瞧,却不想被人发现,结果她们就好像看见神仙一样非要把我捉进屋去……”
明明是被人追赶才躲进嫣然阁……这人该不是自恋发狂了吧,对了,他是躲哪了,怎么那么多人都没搜到?
玉狐狸仍在自恋:“我不过就是想看看谁那有什么宝贝拿去玩几天——我是会送回来的,却不想被人当成了宝贝……”
若不是看在他实在美貌的份上,她现在很想当面呕吐。
“唉,好在姑娘救了我……”
“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也好无意也好,姑娘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记住你的!”
他的脸又凑了过来,程雪嫣厌恶的往后挪挪,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盯着她看。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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