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退人间界
余昆很囧,杜衡微微一滞,还是沉声说:
“无门无派。”
“这不可能,剑修想要飞升,没…”
“弟子杜衡,拜见翎奂祖师。”
“呃!”某剑仙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他好像当年…嗯,把断天门给解散了。
于是连声干咳,不屑嚣张的架势全没了,直接从半空中落到地上,神情尴尬:“你是杜衡,听过听过…咦,不对啊,你不是应该还有一百多年才能飞升吗?”
眼睛瞪得溜圆,连声追问:
“难道你修为精进神速?你师父刚飞升没几十年你就到渡劫期,现在已经收完徒弟三百年了?奇才啊,连你的剑都化成剑灵了,不可思议。”
杜衡哑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断天门的传承,真的…没救了。
沈冬也一头汗,赶紧帮忙岔开话题:“不是这样的,我们根本不可能飞升…我是说,我们完全不是飞升上来的?”
“那你们是怎么上来的?”翎奂剑仙更奇了。
“被拉壮丁。”开山斧憋屈的说。
白术真人知道眼前这个是杜衡师门长辈后,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紧张,表情维持在崩溃与破罐子破摔的边缘,张口就说:“是一位十世大圆满的佛修飞升,我们在附近,莫名其妙被拉到了天上。”
“还有这种事?”翎奂剑仙没形象的惊叫,一叠声的问:“那就是没天劫咯?”
众人齐刷刷摇头。
只有沈冬嘀咕,最早那个吸力明显就是专门拉扯自己,剩下来的人全部是倒霉滚葫芦跟进来的,他跟杜衡早就过了九重天劫,还能再劈什么雷下来。
“天道不公啊!”
翎奂剑仙仰天长啸:“当初我是多么千辛万苦,才过了八十一道雷,累死我了,你们竟然不用过!!可恶至极啊啊——”
伸手狠狠一劈,剑气森然,整个平台一分两半,众人再次滚倒。
远远看去,所有云雾都争先恐后的排开,极远处一座琉璃顶宫殿发出清脆的喀拉声,两三块瓦片滑落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
“等等,我们是倒霉…倒霉到杜衡连徒弟都没来得及收啊!”沈冬赶紧说。
“那就更可恶了,我断天门没传承了啊啊!”
又是一下,平台现在悬浮着成四块,还摇摇晃晃,这时候在平台上方写个东南西北,八个侧面填上内容,俨然就是人间曾经最盛行的游戏。
余昆恼怒的低声责备:“你怎么说话的?”
沈冬还没辩驳,杜衡就面无表情的说:“这些事情,他迟早也要知道。”
“但也不是现在…”余昆还想再说,忽然发现翎奂剑仙戾气全无,没事人一样的走过来,余昆赶紧闭上嘴,如果说神仙与修真者是柿子挑软的捏,那剑修的升级版剑仙明显就是不分敌我,看不顺眼一样扁,说错话的下场很严重。
“来来,祖师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就给你了。”
翎奂剑仙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红线,就这么拎在手上,笑容可掬的递给杜衡。
——好像他手上的不是一根线,而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眼神还带着一点可惜与不舍得。
众人又再一次的:……
杜衡只能默默接住。
“这是?”沈冬抽嘴角,很好,面部表情有点恢复了。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玩意吧!
“这是月老的红线啊,我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天上地下,现在就剩这么一根了!”
“噗…”余昆喷了,随即发现不对,赶忙追问。“为什么只有这一根?”
翎奂剑仙用一种你果然很蠢的眼神望过去:“当然是因为月老死了。”
“吓?”
月老也能死?天界也太乱了吧。
翎奂剑仙自矜的点点头,傲慢的说:“你师父找我要,我都没给。”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
杜衡无语,沈冬忍不住用袖子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因为没有法诀,所以只有最简单的办法。好徒孙,你若是看中哪家仙子,直接就把红线拴在她手指手腕上,应该效果不错…噫?”翎奂剑仙张大嘴,表情僵硬看杜衡。
众人也傻乎乎跟着看杜衡。
沈冬是彻底石化掉的那个,他眼睁睁的看着红线绕过自己手腕,瞬间消失。
“你…我…”翎奂剑仙歪了下脑袋,半天都调整不好脸上表情,最后只有木然说:“这是你的剑,不是人参,不需要用红绳栓的!”
沈冬骤然回神,立刻暴躁的一把扯住杜衡衣领,愤怒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红线当垃圾吗?垃圾就可以随便往剑上绕?我就不应该费神,管你被天雷劈!咱们那会儿就该一了百了…”
“没有仙子,就是给你。”
杜衡淡定的将沈冬的手拉下来。
“还人参呢,仙子个毛啊…我要这玩意干啥,等等…”
沈冬茫然看杜衡。
杜衡伸手给他理了一下因为气急崩开的纽扣,再把领子拉好,上看下看,挺满意的,拍了下沈冬眉心正中,轻描淡写的说: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沈冬眼神从疑惑到惊怔,灵力短暂的灌进来,让他稀里糊涂,却又再清楚不过的感受到杜衡要说的意思,那不是文字,也没法描述,就是一种深刻的意念。
永不背弃,永不分开,各种意义上的。
“翎奂祖师,我们刚来天界,想知道这里到底怎么了?”杜衡无视掉同样表情震惊到呆滞的余昆、白术真人,径自从张大嘴的开山斧面前走过,对还搞不清数状况的翎奂剑仙说,“弟子的师父呢?他在哪里?”
“噢,他…”翎奂剑仙迷迷糊糊的开口。
“砰!”
杜衡霍然回头一看。
发现沈冬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晕了。惊骇过度= =
“啊,你给你的剑红线是——”翎奂剑仙惊叫,他看四周,余昆在擦汗,白术真人神经质的摸脑门,开山斧蹲地上不动,大长老看天。
杜衡只点头,不说话。
于是仙界十八重天以下最出名最跋扈嚣张的翎奂剑仙当场脚一软,坐倒在地。
83、前途未卜
翎奂剑仙曾经以为他一生中最丢人的一件事是他师父飞升前带着天雷一起追着他不放,直到有一天,他随手给出去一份见面礼…
愣是脚软坐原地半天没爬起来,两眼放空,表情怪异。
余昆知道翎奂剑仙蛮不讲理,也不敢吭声,倒是开山斧小声跟他主人嘀咕:
“估计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剑。”
“……”
毁三观这种事一点也不好玩,尤其对方还是发起飙来破坏力恐怖的剑仙。
白术真人一脸“果然会出幺蛾子的”表情,持续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杜衡跟他家的剑怎么样,对修真界有影响吗?没有,他们已经在天上了。也许开出租车的那个剑修会一头撞到马路护栏上去…
“这里究竟是哪?”
“第九重天的接仙台。”翎奂剑仙两眼发直,木然说。
众人齐刷刷的低头看裂成四块,在云雾中飘浮的平台。
听名字,好像是飞升刷出点,但这里怎么如此荒芜,除了路过的被追杀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算什么,仙界户籍歧视外来飞升者?
——几乎四百年都没人飞升,你觉得呢?
你以为是火车站,走出站就有跑黑车的,不停喊着“到上海、南京、杭州的过来看看”或者“芝麻糖饼矿泉水杂志报纸便宜卖”?你可以顺手买张地图或当地游览手册,到固定地点打出租?至少要有客流量啊,在仙界,接仙台的数量不比火车站少,但几百年都没个人影,谁会守在门口做生意?就连天庭派出来专管飞升事务的神仙也早玩忽职守去了。
如果不是沈冬恰好一掌劈到翎奂剑仙,他们还真稀里糊涂不知道该往哪走。
“天界不是三十三重天吗?”
修真界对这个划分的理解就跟一栋三十三层的大厦差不多。
翎奂剑仙没好气的脱口而斥:“是三十三重天,但是能去的地方最多也不超过十八重。再往上就要有大罗金仙的修为,最上面九重天,那就是古仙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可是你不说,我们更不懂。”余昆忧郁的摸着光脑袋。
“古仙…不是凡人,一化形就成仙的那类。”
翎奂剑仙总算回过神了,他表情怪异的指着沈冬问杜衡:“呃,这是你的剑…那这几个是谁?你们是一起飞升的?”
“是拉壮丁…”开山斧刚嘀咕一句,就被大长老生生拍到后面。
“晚辈是日照宗的沙参。”
“承天派白术。”
“哈哈哈!”翎奂剑仙顿时大笑,乐不可支,“我都忘记修真界这风俗了,同一辈的名字差不多,轮到你们就是药材,哈哈!对了你们的下一辈叫什么?”
破葫,烂瓦,碎瓶…这个,不提也罢。
沈冬醒过来的时候,脸特别痛(摔的)。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不但梦到自己变成一把剑,还梦到——他眼睛定定的看着身前的杜衡,果断的往后就倒。
竟然不是梦!!
但他没机会倒下去了,翎奂剑仙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叫什么名字?”
“沈冬。”十方俱灭什么的,是修真界好事者起的,最多只能当外号用。
翎奂剑仙皱了下眉,大约是觉得这名字太不像一把剑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还是那种神态悠闲,语气嚣张的德行:“你要好好跟着杜衡,嗯,你那招泰逢掌不错,这个在天上不算什么厉害法门,随便换就能搞到一套,没想到器灵用这个效果显著,以杀气震慑天地灵气,妙啊!有眼光!”
他欣慰状看杜衡,其实沈冬买这玩意纯粹是被人坑,跟杜衡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等等,什么叫好好跟…”沈冬头皮发麻,作为剑灵,他还要怎么“好好跟”剑修?嗯?没事打架撞得全身骨头痛不算,还要更进一步?
“不是有红线了?”翎奂剑仙诧异问。
这要是换了别人问这种话,翎奂剑仙会毫不留情的讥讽,但是对于剑,无论剑修还是剑仙都特别有耐心,态度也好。
不说红线还好,一说红线,沈冬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我只是一把剑。”
这会沈冬倒是死死咬定这件事不放了。
“对啊,你是杜衡的剑,你要是别人的剑,那才麻烦。”翎奂剑仙不解。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冬没法顺着这个逻辑去脑补,脑子一片混乱,眼前这个是断天门之前飞升的剑修?看情况也没有对自己的剑产生啥特殊好感,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就接受了杜衡的荒谬行为?这不科学!
“剑,即是我等的道,大道万千,变幻莫测。只要不与道相冲,就不是情劫,没什么不好。”翎奂剑仙理所当然的说,神仙可没有爱得死去活来这种情况,双修修的是心神与元灵,真正有身体碰触的双修者还真没几个,当然剑修跟剑从开始就得有身体接触…
——翎奂剑仙越想越乐,也越想越不能正视自己的剑。
还好他那把剑没有变成剑灵。
沈冬晕头转向好半天,手按着地面忽然发现不对,这才注意到周围云雾变化,狂风大作。他们好像停留在台风眼中央似的诡异。
低头一看,黑乎乎的地板,大块坚硬的纹路。
如果换了从前,沈冬还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他曾经快递收到过类此的东西。现在只是把那一块鳞片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看不见尽头的毯子。
“…余昆?”沈冬不敢置信的指脚下。
白术真人默默点头。
“飞得太慢。”翎奂剑仙摇头说。
余昆愤怒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现在是鲲,你见过会飞的鱼吗?”如果不是天赋神通,可以驱使狂风巨浪,让灵气成漩涡托起这庞大身躯,估计余昆可以靠重量一路从九重天跌回人间去。
“老实点!”
翎奂剑仙不客气的跺了一脚,巨鱼版漂浮船立刻不稳的晃动了一下。
“天上会飞的仙兽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不是你比较胖,我还不稀罕站你背上。”
这也太专横!有这种师门长辈真的没关系?
沈冬不自觉望杜衡,甭管这家伙心里想什么,杜衡总不会坑他,他们祸福与共,要死会一起死——艾玛怎么越想越不对,沈冬苦恼抱头。
杜衡以快得看不出的速度勾了下嘴角,不着痕迹的挪位置,低声说:“翎奂祖师迷路了。”
“呃?”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逼余昆现出原形,还这样慢慢飞?”
“……”体积大,目标明显,好让人来找是么?
再小声的嘀咕,翎奂剑仙也能听得到,但是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沈冬真是觉得前途未卜,天界明显混乱一片,连月老这种闲职都能死,估计这{“99down}天上打生打死有{“。net}一段时间了,好不{“99down}容易遇到一个飞升{“。net}前辈,想找个安全地方窝着都没戏,他自己都不认识路,还能有啥指望?
三十三重天,每一重天都跟一个太阳系差不多,余昆那原形压根不算什么,慢吞吞飞半天才看到远处有十几个人在互斗。
“这天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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