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退人间界
“喂,冷静!”沈冬觉得必须赶在惨剧发生前,扔出理由制止,“你别介意了,反正这又不是我们的身体!”
“……”
杜衡沉默,然后点头:“你说得对。”
沈冬心虚的偏开眼,怎么忽然有种对不起贰负与危的想法,明明他很厌烦这两条破蛇,总是惹事生非。唔,大概是计蒙的原因,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会跟计蒙这家伙很熟,最后没坑死计蒙也没把计蒙卖掉,说明贰负也并非坏成渣?
半空中的剑仙看到自己的剑完好无损,先松一口气,然后怒火又窜上来。
“尔等何人 ?'…99down'”
竟然能从他们手中把剑招走!
这也太离谱了,不行,就算是想把他们砍掉,也要先问明白,再怒也得忍着。
剑仙们各自拂袖,想将失落的剑召回。
结果!
他们的脸色更难看了,有个别还僵在那里,无法置信的低头看自己的剑。他们的剑不可能化形,当然也没有完整的意识,不过情绪还是有的,此刻它们稳稳伫立原地不动,对主人的召唤只扔了一个□绪:
——别烦我!
“……”
剑仙们怎能不集体傻眼?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由自主的扭头看拿主意做决断的人。
长乘门主不动声色,悄悄将紧握成拳的手缩回袍袖,负手于身后,他的气质倒是与他的剑同出一辙,高傲凛意,威势天成,磅礴浩然,寻常神仙估计都不敢与他对视。
腰佩玉璜,衣袂飘飞,随着八重天震动逐渐平息,好像东辰湖上空的灵气都被他牢牢凝固在一起,无法勘破,也没法动摇。
“你们在做什么?”
语调平和,不过计蒙却猛地哆嗦一下,直接被拍到了水里。
发现沈冬与杜衡全无反应,长乘门主也不由得露出一些诧异。
长乘门主比翎奂剑仙清醒理智可靠得多,在断天门,矮子里面不用拔高个,长乘门主就是最高的一个,这也是杜衡最初的目的——剑修也好,剑仙也罢,无论实力到达哪种地步,最看重的还是剑。如果知道翎奂剑仙的剑竟然被暗算丢掉,再怒也会亲自出来查个究竟,再怒也会问清楚,而不是立刻动手砍人。
这就是机会啊!
虽然后面…动静闹得太大了,但至少最初的目标达到了。
杜衡默默想,算了,计较这个毫无意义,他抬头,却没在一群剑仙中发现某个熟悉身影,扶额,真是糟糕的状况。
他拍了下沈冬的肩,示意不会有事,径自靠开口说:
“我想见断天门的泰岳…泰岳剑仙。”
沈冬茫然扭头:“泰岳是谁?”
“……”
杜衡表情明显抽搐了一下,“你说的那个…啰嗦老头。”
“噢——你师父啊!”
这名字听起来正常,呃,不对!泰岳,这是什么破烂名字,这不就是老丈人的意思么我去!修真界你们起名字的天赋被岁月磨砺没了吧一定是!
“…师父那一辈,是以山做名。”杜衡显然知道沈冬在想什么,所以表情也破天荒的无比纠结。
“哼,我断天门也是你可以随便牵扯的?”翎奂剑仙大怒。
“等等!”
长乘门主一抬手,就将怒气冲冲要上前的翎奂剑仙按了回去,后者郁闷的抱着脑袋,不敢吭声。
长乘门主疑惑的仔细看杜衡,又看沈冬。
“难道是神识…”
其他剑仙也想到了,面面相觑,兀自有些不敢相信。神识要依附到别的躯体上也没那么容易,至少在仙界这事还是挺少发生的,翎奂剑仙不甘心的插话:
“哼,那就证明你的确是杜衡。”
“翎奂祖师的意思是?”
“说一件只有我断天门才知道的事!”
杜衡微怔:“我只知道我师父的事情…”
“那不算!”翎奂剑仙不屑的一挥手。
沈冬斜眼看:“我们刚在九重天遇到的时候,你迷路…”
“这事又不是秘密!”翎奂剑仙赶紧干咳一声,打断,“还有坠入天河就别说了,整个白玉京后来都看到,想欺瞒我,没那么容易!”
“……”
沈冬气得咬牙,低头跟杜衡嘀咕:“你真不知道?”
“其实知道得很多,但是…”
断天门飞升的剑修加上杜衡才六个人,在场剩下来的剑仙,都是修真界其他门派或散修,可以说到了天界才加入断天门,某些家丑,真的可以随便说么?
“说不出吧,我就知道。”翎奂剑仙又要动手。
“既然如此…”杜衡拽着沈冬,硬是退到了那排剑中间,眼底闪过难得一见的戏谑,“那百米鵁羽布上,有人用隐匿功法写了很多字,那是一个可怜的徒弟,小时候鞋子穿反了,会被师父扔到下崖反省,说错话、站得不直、握剑的方式不对…都很惨,所以拜师要谨慎,不能为了成仙什么都不想,要知道师父比九重天劫还可怕,依次立传,告诫后人…”
众剑仙纷纷怜悯看翎奂。
“停,你胡说,你根本不是杜衡…我…救命啊!”
翎奂剑仙果断转身狂奔,长乘门主实在挂不住面子,袍袖微动,一指点出,某剑仙应声噗通一下摔进湖里。
有徒如此,孽障啊!
长乘门主抖了又抖,终于让声调平缓如初:
“眼前这番状况,你又作何说?”
随即又问:“你是杜衡,那这个人,又是谁?”
长乘门主指的是沈冬。
而沈冬根本没听到杜衡给翎奂剑仙揭的短,他的注意力半途就被那群不断震颤,剑意交融的剑吸引过去了,此刻本能的回答:
“别吵,我们在商量事情!”
“……”
这,自从公孙轩辕消失之后,偌大十八重天之下,谁敢对长乘门主这样说话?
这种待遇,长乘门主也呆了一呆,还没来得及发怒,沈冬又嘀咕一句: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你的剑说的。”
“什么?”
沈冬这才意识到不对,看了眼杜衡,又看四周,冷汗立刻冒出来了。
“哈哈,没什么。”沈冬干笑。
“不对,明明有什么!”众剑仙异口同声喝问。
“这…”沈冬摊手,无奈的说,“你们的剑说,天崩了,情况太糟糕,不想办法不行,你们悠哉哉不急,它们都急了。”
“啊?”
剑仙们茫然,这没听错吧。
“嗯,嗯…因为我们不想跟你们一起死。”沈冬觉得这些剑靠谱多了,特别是轻鸿,传出来的意识情绪虽然简单,但绝对比翎奂剑仙可靠一百倍有木有,某些话就是剑的心声啊——这辈子稀里糊涂绑在某家伙身上,遇到麻烦,不能指望剑仙,不然万一跟着死掉,那多冤。
剑仙们想不信的。
但是他们催动神识,召唤剑回来,自家剑无一例外的表示:烦不烦,帮不上忙就别捣乱,忙着呢!
这,这一定是天崩了,所有事情都出鬼了!
长乘门主骤然回神,他注意到沈冬的说法,“我们”,什么叫“我们不想跟你们一起死”?顿时心头大震,脱口惊道:“你是…”
“他是我的剑。”杜衡眉头都不皱的说。
“哈?”众剑仙一起瞠目。
这不公平,他们也要找一条蛇来,然后想办法把剑的意识转上去!!
能跟剑一起直接对话,能…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97、有主意了
“你不是贰负,还有你!你也不是危?”
一连串变故之后,傻傻的计蒙忽然抓到了重点,瞪圆眼睛怒问。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冬纠结,自从来到天上之后,头痛的次数比待在修真界多了好几倍。
计蒙却已听不进任何解释,咆哮着飞起来,天空立刻划过一道闪电,撕开笼罩东辰湖上方的水雾,乌云密布,暴雨如利箭般纷纷砸落!
“你竟敢骗我!就算是断天门…我今天也要跟你们拼了!”
众剑仙纷纷斜睨,各色剑光淡淡散出,抵消了这种异变天象,雨水在他们身前一尺处就飘落避让。虽然暴雨很快转为冰雹,但对他们仍然毫无影响,照旧发冠整齐,袍袖不湿。
至于正在商量大事的剑,就更无所谓了,作为剑仙的剑,不能劈山裂空,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吗?冰雹算什么,哪怕这是仙界灵气汇聚形成的冰雹,堪比古仙攻击,凭它们的硬度也能完全无视。
“计蒙!住手!”他们真的不用干一架吧!
沈冬正感到焦头烂额,只听到计蒙怒吼:
“士可杀不可骗!”
“……”
事实证明,有些二货,你跟它讲道理,它的逻辑会神奇脱线。等你好不容易反过来把它玩脱吓傻,这丫又回过头来跟你讲道理,最后用它多年犯二的经验取得完胜。
沈冬觉得脑袋很重,索性干脆利落的一招泰逢掌,直接轰出去。
“就凭你——”计蒙暴走中,身体一震,硬是生生接住这一掌,随即双眼转为泛红,一股强横的力道升腾而起。不过剑仙们还没反应,商量大事的众剑就不耐烦齐鸣了一声,其中长乘剑的赫赫威压,直接将浓密黑云破开一个大窟窿,弥散的剑气,摧朽拉枯般将冰雹消融得一干二净。末了剑身还晃一下,隐约的意识波动正对沈冬去了。
沈冬猝不及防,眼前一阵晕眩。
他立刻感到贰负蛰伏的神识正在缓慢苏醒,毕竟贰负才是这身体的真正主人,外来的神识灵魂不会有任何优势。沈冬顿时警惕,想强行把贰负的意识压下去,却得到了反效果。先是手臂猛然一挥,不听使唤的僵住,然后身体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先是青色鳞片从体表浮出来,绑缚的无数条银链也跟着抖动,转眼一条青蛇就出现在翻腾的浪花里。
从活生生的人变成蛇,不对,是人首蛇身,脑袋还在。这变化太刺激人了,完全招架不住,沈冬心神不定,紧跟着神识就被拍了出来。
东辰湖上空霎时青色剑光大盛。
神识没有形体,却携带恐怖的力量,悬浮在一排剑中间。
杜衡目光一凝,紧紧盯着那一团越来越刺眼的剑光,偏偏这时贰负眼一睁,愤怒大喊:“混账,是谁?竟敢占据我的身体!危?”
贰负的声音,让原先没有丝毫动静的危神识也是一颤。
不好!
杜衡急迫望瀛洲岛。
翎奂剑仙也是倒霉,刚从湖水里冒个头出来,就被杜衡一把抓住:“我在哪里?”
“呃,你在湖里呗。”某剑仙鄙夷看。
“是我的身体…”杜衡表情骤然改变,眼神茫然,随即危的意识就硬被压下,跟剑修的神识比起来,危确实有点不够看。
“呃!”翎奂也发现情况不对,他拼命张望,试图找到刚才从日照宗驻地飞来的方向。
悬浮在半空中的青色剑气已然极盛。
下面一排剑都受到影响,交融的剑意骤然散开,或长或短的发出如风啸龙吟般的剑吟,一时震动了整座瀛洲岛。
“好浓的煞气…”长乘门主看那团青色剑光,惊异万分。
不是杀意,只是纯粹的煞气,这柄剑在没有实体的情况下,竟还能释放出这种非关实力的恐怖气息。一时间,长乘门主看杜衡的目光都很怪异,就差没脱口问——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99down'才把剑养得这样煞气满盈,生灵涅灭?
这玩意简直就是兵器的勋章啊!
好几柄剑都不由自主的略微偏开,有实力不等于做实事,估计它们正在暗自嘀咕加羡慕,剑当然不是用来砍瓜切菜的,杀戮夺命,这才是兵器最感兴趣的事。
那团青色剑光骤然一凝,化作流光,飞速奔向瀛洲岛一隅。
“在那里!”
杜衡第一个追上去,然后就是先看自家剑,又看杜衡的剑仙们,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随即完全清醒过来的贰负脸色铁青,表情变来变去,最后还是没办法丢下生死不知的危自己跑,化作原形如电般掠上岛。
现在来说说,杜衡的师父,泰岳剑仙。
先前翎奂剑仙说自己剑丢了,长乘门主怒极拔剑时,灰衣老头解恨的看好戏,他当然不会出来阻拦,所以大家的剑全部飞走后,泰岳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伸手摸摸眉心,老头得意的笑。
哼,他就守着徒弟,哪里都不去,反正他的剑又没丢。
至于剑全部神秘飞走,那跟他泰岳剑仙有什么关系,有长乘门主在呢。如果门主都没辙,他去也没用,嗯,徒弟比较重要。
于是老头继续横眼瞪日照宗的各种丹药,最后发现他们把固魂丹这种厉鬼专用灵药都拿出来充数时,勃然大怒:
“别以为仙界连鬼都没有,我就不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泰岳剑仙,你这话有失偏颇,鬼都能吃的东西,神仙怎么不能吞?”
“这,这不是一回事!”
“令徒气息微弱,神识全无,不用固魂丹,难道要作法行招魂术?这超出了我们日照宗的能力范围,去找承天派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是一排断然喝声。
“别听他胡说!我们只会算天机!”
泰岳剑仙额头暴出三根青筋,恰在此时,一阵剑吟声响彻整个瀛洲岛。
“这是?”刚才推算天崩吐血晕厥的神机子都被震醒了。
泰岳剑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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