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有话说301-383
我刚才讲整个的故事,告诉大家,人生不可以不精算,因为我们的时间太宝贵了,可是在我们精算的过程里面,客观的环境它的变动布局的时候,你所面对的人良莠不齐的时候,你无法闪躲,你几乎要从容就义一样面对这些事情。所以我告诉大家,人要精算,可是精算的结果你无所逃的时候,你只好含笑去面对,含笑去放枪,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人生啊。你说为什么轮到我,那我也问你,为什么那一条腿在战场上被打断的时候,为什么是那个德国的老兵,为什么是我们中国的老兵,为什么不是你呢?老兵们可不可以抱怨,说为什么是我不是李敖?不可以这样抱怨的,所以我说人生抱怨是没有出息的,不要抱怨,可是我们必须有这个智能,去精算我们的未来,而在精算的过程里面,遇到了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们没有什么好怨的,因为那种不公平,那种意外,那种意想不到,就是人生。
第三百二十一集 讲“坏话”的好处
美国总统林肯,在每一次开国家大事的这个国务会议的时候,他就先讲个笑话,为什么要先讲笑话?他说,我们要用很轻松的心情来处理国家大事,不要那种很紧张的,那种态度是不好的,那种心情是有害的。我有的时候在我的节目里面,也要先讲个笑话,使大家先提提神,看看李敖又要说什么。今天讲的笑话,我把笑话印在这里给大家看,在美国的中西部有一个数学老师,他有一天呢拿出一个数学问来给他的学生,他什么问题呢?他说一辆火车开过来,以每小时六十英里的速度开过来,同时一个毛毛虫爬起来,怎么爬呢?以同一个时间,等于爬十英尺,十英尺,一个是开六十里,火车开六十里,毛虫爬十英尺,在这两个条件之下,这个问题,请你算出来,我,我这个数学老师,是什么年纪?你看这荒谬吧,他提出两个问题,一个火车一小时开六十里,同一个时间,一个毛虫爬十尺,这两个条件给你,你告诉我 我几岁,这么一个荒谬的问题。
结果啊,这个学生弄胡涂了,学生们有一些人就站起来,他说你你多少岁呢,四十四岁。对了,这老师说对了,这老师就说 果然你猜对了,看着我四十四岁,可是呢你告诉我,你怎么能够猜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四十四岁?这个学生就告诉老师他怎么猜出来的,这学生说啊,他说我有个哥哥,在家里有哥哥,他是二十二岁,可是呢,他疯疯癫癫的,你一定四十四岁,因为你比他疯疯癫癫疯了一倍,他是个疯子,你比他疯了一倍,所以呢,你四十四岁,我哥哥二十二岁,是个疯疯癫癫的,你比他疯一倍所以你四十四岁。这答案,这荒谬的问题,荒谬的推论推出来一个荒谬的答案,就这么个故事。
我告诉你们,我在台湾看到好多的混蛋,看到这个混蛋,另外一个混蛋啊,更是比他混蛋多一倍,怎么可以用混蛋的一倍来表达,不通的。我记得我在一九四九年刚来台湾的时候,我的国文很好,看到别人的国文很烂,国文的作文很烂,我在作文里面说,我的国文啊比人家的国文好一倍,我的老师,到现在他还是在美国,杨锦铨我的老师,非常优秀的国文老师,他在后面批我的话,他说你怎么可以用数字来计量这种情况?你国文比他好,怎么可能比他好一倍呢?老师批了我这么一句,他说的对不对啊?我的老师杨景泉说的对,可是,在多年以后,我正好一个朋友来看我,去看我老师,我请他带一句话给我的老师,那时候我小有名气了,我的老师已经变成一个大学者了,我就带一句话给他,我说,在《傲慢与偏见》这本书里面,就有一句话,就描写这个女人哪,比那个女人哪漂亮一倍,就用这个方法来描写的。可能我的老师已经忘记了,当年他在我作文本上批的这句话,可是我没有忘记,我未必是耿耿于怀,可是我觉得这种抽象的东西,可以用具体的数字来描写它,就是我国文比别人的国文好一倍,这个女的比那个女的漂亮一倍。
那么现在这个故事看出来,他这个数学老师,比他哥哥混蛋一倍,或者疯狂一倍,我讲这个故事告诉大家,有的时候,用具体的方法来描写抽象的情况,也是一种好的表现,虽然它非常的不科学。告诉大家,这个笑话告诉我们,你看到的前后左右,这个人混蛋,那个人可能更混蛋,更混蛋的时候还不够,他比他混蛋一倍。各位啊,海峡两岸都是我们中国人,海峡两岸都有混蛋,除了都有混蛋以外,还都有混一倍的混蛋,就这样子啊,我们常常是跟一些混蛋周旋在一起的,我们对他们毫无恨意,除了一笑以外,没别的办法来处理这个问题,为什么呢?你很难劝他,使他不混,可是呢我们必须承认,他是混,可是一个比一个混,这里就有一个笑话出来,所以有的时候呢我们用这个笑话来研究一些问题。比如说最近,由于中国国民党的连战主席到了内地,到了北京,在政治气候上面非常符合大家的要求,所以有一批人,头脑有问题的人,他认为只能讲连战好话,不能讲连战坏话,对不对啊?不对,政治上面这种要求是不对的,为什么不对的呢?因为你只要讲他的好话,你就不能够真正地看出来他好在什么地方,你用坏的地方跟他比起来,才能看出来他好在什么地方。
譬如说,台湾亲民党的主席宋楚瑜要去北京,我过去骂宋楚瑜,我说他啊是名妓从良,有名的妓女现在不做妓女了,做成一个好人,什么原因呢?因为当年他跟着蒋经国做新闻局局长,蒋经国贴身的机要的秘书,他做国民党的文宣,文化工作会,就是文宣部的主任,对我们李敖这种人,打压、查禁,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当国民党政权江河日下的时候,宋楚瑜知道他的过去路不对了,他开始人慢慢变好了,所以我说他像个有名的妓女一样从良了。所以宋楚瑜看到我来了,私下里还感谢我,他说李先生你说我那个名妓从良,说的好,连当事人都那样说,你旁边的人说你李敖骂他,不对的。当我骂他的时候,就所以肯定他,因为他过去是那么一个家伙,现在他变成好人了,就是知道他好得多么难,多么不容易变成好人,他的好多么珍贵,所以我才值得肯定他,不是这样子的吗?账不是这样子算的吗?天生下来就是圣人吗?不可能的事情嘛!所以我告诉大家,不要钻牛角尖,看我李敖的节目不要三心两意,还是死心塌地笑嘻嘻的看一看。
大家看我的资料出现了,这就是连战的小的时候,人的小时候看起来都比较好看一点,这是他爸爸叫连震东,这是她妈妈,连妈妈,这个妈妈现在还在世,她跟我同乡,是东北人,这个东北的老太太厉害得不得了,她就是燕京大学毕业的,所以这一次这位老太太,赵老太太他的儿子到了北京的时候,在北京大学演讲的时候,他们特别拿出来赵老太太在学校的学生的照片送给了连战,连战说我到了母校,什么母校啊,我母亲的学校,连战这句话,讲的很有趣,母亲的学校。那么连震东什么人呢?连震东是中国和日本作战的时候,抗战的时候,他从台湾到了祖国。我告诉各位,当时来祖国的台湾人,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跟着日本人做坏事的,最可恶的一批人,另外一批就是连战这种人,他们加入了祖国的抗日的阵营,这批人押宝押得很准确,所以抗战胜利以后,他们就变成了接收台湾的人,所以连震东是个接收台湾的人。可是问题来了,什么问题呢?就是连震东在蒋介石统治之下做了大官,做了“内政部长”,他临死的时候有一个遗嘱写给连战,写给他的儿子,说我没有钱留给你,我只有留给你我们规规矩矩做人,这是个很好的教训,不是吗?
可是事实上,连家有了太多太多的钱,那些钱哪儿来的呢?这问题值得我们去询问,耐人寻味。后来连战等于享受了好日子嘛,他比我小一岁,他在四九年回到台湾,十岁就回到台湾,他爸爸因为在国民党统治之下,是一个这个红的发紫的人,所以呢连战也就一路顺风,譬如说大学毕业以后做预备军官,我李敖也做预备军官,他也做。请大家看看他的预备军官,这连战当年的照片啊,。请注意,这边是学生,这四个字看到没有,政工干校,什么叫做政工干校?就是政治工作干部学校,就是政干人员。什么叫政工?我告诉你们,我们在操场上训练兵的时候,我们做排长的时候,我们在太阳底下操枪射击的时候,他们政工官在房间里面躲着太阳,在拆我们的信,检查我们的思想,打我们的报告,就是这种人员,为什么呢?他们是特权阶级,他们是国民党员,不是吗?这个事实能够赖掉吗?这就是连战,占尽了便宜。我们再看这个连战,在国民党的革命实践研究院里面,穿着这个中山装,看他的样子,看到没有,这就是国民党里面的新贵,不是吗?
我们再看,这是连战在国民党的单位里面讲话,看到没有,国民党的党徽,这不是连战吗,一路顺风。我们再看,连战站在李登辉的背后,对李登辉百依百顺。李登辉提出来,说是台湾海峡两岸是两国,也就是两国论那么荒谬的理论的时候,谁给他备书啊,谁给李登辉备书啊,不是连战吗?可是你李敖讲这话什么意思呢,告诉你,今天北京的国家领导人说话算话,国家领导人说,不管你过去干过什么事,不管你过去说过什么话,只要现在在一个中国前提底下,在九二共识的前提底下,你做的这个事,讲的这个话,过去的事我们一概不提,既往不咎。今天连战到了北京,不是既往不咎吗?不是一概不提吗?不证明了国家领导人说话算话吗?所以你李敖讲这故事证明什么,你们以为我在掀人家的底吗,从另外一面来看,我不是证明了北京的国家领导人说话算话吗,果然对连战既往不咎啊,你既往他干什么,你既往在李登辉的身边干嘛,你告诉我在干嘛,你不百依百顺,李登辉那个混蛋会提拔你做他的副总统啊!你不百依百顺,李登辉那个混蛋会提拔你做国民党的副主席啊!这我们想也能想得出来嘛。
可是我讲了,今天的党中央,国家领导人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既往不咎吗?所以我李敖讲出这些对比的故事来,拿出对比的画面出来,你们以为我在拆连战的台,事实上,有没有看到我在肯定国家领导人的说话算话。你们不这样看,对我的节目疑神疑鬼,什么意思嘛?笨蛋!我们再看,李登辉给连战勋章,为什么给他勋章?百依百顺,他给勋章,不是看的很清楚啊。我们看连战的当年谈话,大家看到没有,这是一九九七年的谈话,都说得很清楚啊,当台湾 废掉台湾省的时候,看到没有,民进党是要废省,根本是不要省,我们觉得省的组织和地位,在宪法中要维护,不能没有省,可是现在省呢,你连战做了“副总统”,做了“行政院”院长,省呢,省没有了。所以我认为,他根本就是民进党的共犯,不是吗?我们再看,连战站在这里,规规矩矩的,请看旁边,有一个谁在看他,看到这个谁,这就是蒋经国啊!看到没有?连战一辈子无灾无难到公卿,一辈子享尽了富贵荣华,享尽了权力,都是因为他跟台湾的执政党,跟台湾的国民党,跟台湾的李登辉合作嘛,不是吗?这是事实啊,我们看得很清楚啊!
所以我们再看到,连战这一次到北京的这个演讲,我们才知道,连战变了,变得当然很快,可是国家领导人不承认吗?我李敖骂了连战,就算在节目里面骂了连战,最后我不还是肯定他去北京这一段吗,怎么没有看到呢?再说,为了连战的题目,我准备在这个节目里面,开十次二十次天窗,我这个节目可以不做,可是将来我们这个账会算清楚,就说为什么为了连战大家翻脸,我李敖连孙中山都批评过,毛泽东都批评过,哦,连战不能批评,连战谁啊?他是上帝啊?所以我必须说,连战这个题目啊,我本来不要做了,可是因为有人给我做了这种友善的警告和劝告以后,我告诉你们,还要连续做,请你每一次开天窗,我李敖绝不在乎,钱我已经入袋了,不做就不做,钱在我手里。为什么讲这种话有点气人,可为什么气人呢?连战就不能碰啊,我就不相信,我碰给大家看。
大家看看,连战这一次在北京讲演,看看这个段里面啊,这一段话里面我打了叉,一二三四五六七,什么东西啊,都是绝对客观的错误啊。你怎么可以在北京大学讲这种错误的话,大家看什么错误?他讲一九四九年以后,北大好多的老师和同学,好像种子一样跨洋过海,到了台湾,尤其到了台湾大学,让自由的种子在台大开花结果,当时除了胡适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