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炮灰?
请姑娘进宫。”
我一个激灵,“今天有事,哦,还要给将军做鞋。”
路马力眉头一皱,“姑娘还是快些。”说着很不屑的出去了。
我看着手里还没放下的筷子叹气。要知道不吃这么饱了,进去受了什么刑,受不住再吐了就不好了。有损仪容。
极其缓慢的换了一身不算太磕碜的衣服,恬妞帮着重新梳了头发,纠结了半天,还是让她盘成了已婚的发髻。出来时小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我小跑着跟着,很巴结的问:“那个,路副将,您知道将军唤我进京什么事吗?”
路马力凉飕飕的扫过来一眼,“姑娘不清楚什么事?”
我一噎,摇了摇头。
路马力不予多说,大跨步的出了府门上马,我看着马车旁站着的太监,脚底开始冒凉气。
“公主,请吧。”小公公尖声尖气的开口。
我笑了笑,“公公客气,我不过是个粗使丫鬟,那什么,公公坐,奴婢跑着就行。”
小公公神色一厉,“莫要贫舌!”
我冲一路跟过来的恬妞摆摆手让她回去,弯腰上马车时习惯性的看了下四周,快速考虑了一下逃跑的可能性,两侧手持长矛的兵很肯定的告诉我,可能性依旧为零。
一路上忏悔自己住在大娘家时太过仁慈,不该为了顾及大胡子傻愣愣的等着他去接,最后生出逃跑的心还时间太晚。如今好了,进宫呢,皇帝随便一个借口,我基本也就活到头了。最重要的,如今娶妻的将军大人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精力保我呢。
皇宫不是好走的,就连路马力过了两道门就卸了佩刀。半途换了领路的公公,没想到竟然是娘娘腔。我有心套套近乎,但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讨好的表情做了几次都白费。我垂着头捣着小步子尽量不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跟着他走了半天,和路马力分道扬镳。又走了一段忍不住问,“敢问公公这是带我去哪里?”
娘娘腔扫过来一眼,尖声尖气的反问:“你想去哪里?”
怎么大家都这样?我讪笑着重新垂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娘娘腔带着我一拐又一拐,走进一处花园,冲假山的方向努努嘴道:“去吧,动作快点,不然谁都不好做。”
说罢退出花园,留我一个站在太阳下却冷汗直流。去吧,去哪里啊?如果我怀疑那假山后面躲着一个男人,然后突然出现来一个奸/情四射,我会不会直接就被咔嚓在这园子里了?这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第几次抬袖擦汗看向假山的时候,见到假山一角凭空出现一只男人的脚,我心里一惊,转身就跑。
22 妖儿(修bug~)
跑到花园门口见娘娘腔站在一旁,还有一队宫女端着托盘经过,身子一矮又跑了回来,直接冲着花园一角的一株皂角树去了。皂角树分叉的地方不高,主干的地方还有树瘤,三两下爬到围墙上,看看院子另一面垂头听训的小太监们,心底叹了口气又缩了回来。
分神朝假山的地方望了一眼,只一眼,竟呆住了。我看见大胡子闲闲的抱臂靠在假山上,目光凌烈又嘲讽的盯着我看,见我望过去还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很明了——你继续爬。
我抠着手下的皂荚刺望向别处,看天看地看皂荚,就是不看他。
“怎么不跑了?”大胡子走过来问。
我拿皂荚刺捅了捅树干没说话。
“爬树挺溜啊。”
回想起来,刚才真像一只疯兔子啊。
“还不下来?”
顺手摘了几个皂角,滑下去讪笑着道:“将军啊,我刚才看见这么多皂角,一时激动。这东西好,能洗衣服治脱发,一切风虫牙疼昏厥痹症,都有用。”
大胡子胡子颤了颤,道理上说应该是嘴角抽搐带动的。抬头看了下天,再低头就抬手揪着我的后衣领往假山后拽。我抱胸往后撤,一面急道:“将军,您不会这么不看时间地点吧?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再说,您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样怎样?”
“就那样那样。”
我那专门被老道锻炼过的胳膊腿儿还是太过细弱,对付大胡子无异于蚍蜉撼树。眼看着被拖进假山后,双手被捉胸口的衣扣就被解开,我一急道:“虽说我是变白了点儿,但将军也不至于放着新婚美人不碰,专门和我制造奸/情吧!”
背对着他,我听见他在我头顶嗤笑,“丑女,有自知之明。”
我气急,猛地跺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道:“是,我是有自知,您是不是审美有问题,老揪着我这个丑八怪干啥?”
背上一凉,我听见他说,“倒不至于丑八怪,只是不可细瞅……你这个胎记,为什么不见了?”
我怒,“哪那么多为什么?我本来就没有。”
没想到大胡子又将我的衣服拢了上去,表情欠抽的将纽扣一颗一颗重新扣好,还在我肩头弹了弹,哼笑了一声道:“果真是失忆的丑女。”
外面传来女人的笑声,其中一个就是我那个漂亮的姐姐。我听见娘娘腔笑着说,“哟,娘娘您怎么来这小花园了?后花园的金橘开的正好,比这边漂亮多了。”
“还不是箫将军的新夫人,说是看见了皂角树,想过来看看。哟,陈公公不在皇上身边儿候着,守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抬头看大胡子,他倒是面不改色。四下里望,见假山下有一个不大的洞,身子一矮就要往里钻。动作没成功,半路被大胡子拽了起来。
大胡子嗤笑,“你倒是什么洞都对胃口。”
我也跟着笑,“钻洞比等着别人在我身上戳洞强。”
“怕死?”
“怕。”
外面脚步声接近,我盯着大胡子觉得眼皮都在跟着颤。出去,说是走错了地方?不出去,说明事实情况?不管是哪种情况,若是真想办了我,好像都轻而易举。
大胡子的手在我领口处滑了滑,猛地抱住我贴着我的耳朵说,“要不,做我的女人?我保你不死。”
“你上次说,我给你做鞋,你保我不死。”
“那是上次了。”
大胡子的手又跑到背后,背上一凉,我忍不住一抖起了一层鸡皮粒子。我忽然想到柳莹玉,若是她看到,我敢保证,大胡子的身价立即就见长。只是这样一个粗糙的人,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哦,以她的性子,看不上也要争上一争吧。
“我不要别人睡过的男人。”我闭上眼,抖着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赌一次,赌他不会扔了我,哪怕是利用。
唇上一热,我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们俩关系还真是微妙,这种行为在古代,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只是他心里怎么想?睁开眼,对上他清冷的视线慌忙又闭上。利用只是利用,想那些无须有的浪漫不如想一想荷包里的铜板来的更现实些。好像我进将军府以来,并没有人提起有我的月钱,回去也许该问问。
一只大手扣着我的脖子,唇上亲吻温柔。如果忘掉一切感受柔风日光,感受眼前这男人的霸道和温柔,这也算是很唯美的一幕。唉,幻想中,我终于做了回女主角。
“呀!”一声女子的惊叫,外加几道抽气声。我又是一抖回神,做惊惶状趴在大胡子怀里没动。裸着的背被重又包裹住,大胡子身上冷气迸发,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收敛起来。我听见他说,“娘娘赎罪。”
我整好衣服依旧靠在他怀里,大胡子拍拍我的肩,低头声音轻柔的说,“这是贤妃娘娘,妖儿,给娘娘行礼。”
这一声“妖儿”喊得我心都跟这颤,恼怒的瞪过去一眼,却被大胡子“爱恋”的摸了下脸,又听他说,“听话。”
我咬牙切齿的垂了头,抖抖索索的往下跪,又被大胡子拉住,耳中听见他说,“娘娘,妖儿当初不得已配合臣假装公主,攻城时扭伤了脚,至今也没好彻底,这礼……”
“免了吧。”
一阵静默,我看着自己的脚尖默默数羊,希望有一只勇猛的能带我入眠。
“箫将军,果真知道疼人,呵呵。”贤妃的声音。
“娘娘不怪罪微臣之幸。只方才与妖儿路上相遇,她没进过宫,走路都哆嗦。见她可怜,多谈了几句,一时情浓才……”
“理解,年轻人嘛。”
抬眼偷瞄了瞄一直没说话的柳莹玉,她似乎还在震惊当中没有回神,见我看过去才目光一凌敛神冲我笑了笑,“妹妹好福气。”
“夫人认识这位妖儿?”
“……呵呵,也算认识。入了将军府,再不知道将军身边有什么人,我这将军夫人做的可就,呵呵。”
贤妃拍拍她的手,交换了一个“咱们都是苦命人”的眼神,笑叹了口气说,“妖儿随本宫去坐坐吧,箫将军就先去陪陪皇上。”
大胡子“嗯”了一声要走,我适时的伸手拉了一下。大胡子握住我的手拍了拍,温言道:“跟着晴儿就是,她作为姐姐,会照顾好你。”
我嘴角一抽,刚才那假模假样的依恋再也装不下去。晴儿和妖儿?突发深情的大将军?唉,谁说古人诚实,演技比我不知要高多少倍。
大胡子气宇轩昂的跟着娘娘腔走了,留下我一个独自面对两个心思不明确的女人。贤妃转身往外走,我低头跟上。
“听说夫人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是啊,只不过红颜薄命。”
“节哀。女人呐,身子骨总是弱,偏那些男人们还不懂得疼惜。好在箫将军也是个会疼人的,夫人以后的日子定不会难过。”
柳莹玉冷冷的瞟过来一眼,不知道眼中淡淡的恨是真是假。
“只是将军多征战,以后怕是聚少离多。”
贤妃掩着唇笑,“夫人刚嫁进门就担心这些,可见与将军鹣鲽情深。”
两个女人在前面相互较劲,我在后面默默冒冷汗。跟着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处凉亭,柳莹玉和贤妃落座,我规矩的站到柳莹玉身后。
贤妃笑看了我一眼道:“这位妖儿也坐吧。”
“民女,民妇,奴婢不敢。”将军的一个陪床,自称奴婢应该不会有错吧。
“有什么敢不敢的,看箫将军的劲头,早晚有一日……”贤妃打住话没往下说,意思却也摆明了。我只是装傻,安分的站在柳莹玉身后。
“对了,妖儿怎么和大将军认识的?竟得他如此爱护。”
我咽了口唾沫,憋了半天才在她一个上挑的“嗯”声中开口道:“奴婢救过将军一命。”
这应该不会错吧,将军遇刺死里逃生天下人都知道。
“哦?”贤妃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笑着道:“倒看不出来,你这小个子,竟能救下箫将军。”
“实在是凑巧。”我紧紧拳头实话实说,“奴婢捡到将军的时候他已经重伤昏迷。”
贤妃继续笑,“莫紧张,只是说说闲话。”
娘娘腔一声“皇上驾到”简直可以称得上悦耳,那柔柔的声音听来也有了股男子气概。我跟着跪拜,起身的时候顺便搜寻大胡子的身影,还在他身边看到了路马力。
凉亭里添了桌椅,竟是要加餐的意思。各色的小点心和水果端上来,我竟一点食欲都没有。多亏在家里吃的饱,这会子眼睛不会不受控制的往桌子上瞟。
奴婢要有奴婢的本分,我从柳莹玉身后挪到大胡子身后,他还挺能装,还示意我取点心夹果肉。好东西是我敢伸长手去夹的吗?只取了他面前的放到他前面的小盘子里。
几个人闲聊,我悄悄看了皇帝一眼,不巧竟和他眼神对了个正着。忙垂下眼,却听他笑着问,“你就是那个假公主?嗯?”
我天生成不了大事,他这么一“嗯”我脊背就瞬间僵直,下意识的跪倒开口道:“回皇上,奴婢自知有罪,不敢狡辩。”
耳中听见大胡子的笑声,接着又听皇上道:“果真如箫将军所料,平身吧。你救过箫将军,又假扮公主取得贼人信任助将军破城,也是我朝的功臣,以后不必这么多礼节。”
事情在预料之中,却没能让我轻松下来。当初太师需要一个借口灭了皇室,也需要大胡子的帮助。也许他们谈了什么条件,大胡子顺手将我这个劳什子前朝公主护送回京。名正言顺,只不知道为何会临到城门变卦。
皇帝呢?难道一点都不防着他?兵权在旁人手里永远都是件让人睡不安稳的事情。我偷眼看大胡子,他很满意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