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我先失陪。”迈开长腿,朝着岑曼丽的方向跑去。后出来的许乐之和苏吉看到岑曼丽的影子,也要去追,让刚出来的云朵按住,轻轻摇摇头。
  之后出来的是宗湛清和湛清翔,他们还带着大量傀儡,这些傀儡有不少是残缺不全的,显然密室内也经过了一番苦战。
  但总是个好结果。
  最后走出来的是湛掌门,湛其影开开心心地抱了抱妈妈,眼睛往密室内偷瞄,湛掌门和蔼地拍拍女儿,让她别过目光,“关门吧。简薇需要和你们表舅母说几句话,小顾,是你们表舅母让留下的。咱们虽然是主人,但是此刻把里面让出来给齐家人吧。相信有你们表舅母在,他们是不至于打起来。”
  
  此时此刻,密室内,净灵炉的光芒已经散去,然前方轻轻站在地上的那道纤细、柔弱的女灵依然带着净灵炉那般银白色的淡淡光芒,只最外层还笼着齐家的青色法光,似是护佑。她依旧闭着眼,直到法光也慢慢散去,她似乎低低地叹了声,慢慢睁开眼——不可否认,她和齐姝琴长得很像,无论是柔弱的气质,还是目光中的淡定与平静。
  楚轻烟。
  而这份淡定和平静的目光,第一个便给了齐姝琴。相似的眸子同时对上,齐姝琴嘴唇抖了半天,直到顾维庭轻轻推了推她,她才傻傻地、跌撞着、近乎是倒过去——而楚轻烟看着柔弱,却敏捷地抱紧她,抱在怀里,就像每一个母亲那样——她们总会在第一时刻,不顾一切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即便她们老了,而孩子们已经成长。
  “妈……妈妈……”齐姝琴哆嗦着,头都不敢抬,只敢看着眼前的怀抱,“妈……”
  母亲温柔的吻落在齐姝琴的额上,她终于忍不住哭了,仿佛一个委屈的孩子,“妈——妈,你终于……终于肯回来再看我一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下周二去青岛威海烟台蓬莱,周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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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一百三十二章 愤怒 。。。 
 
 
  “妈——我是笛儿,我可算是见到你了,我的妈啊……”齐柳笛冲过来抱住楚轻烟,随即齐宇成也抱过来,龙凤胎拥着楚轻烟哭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诉说自幼丧母、无人照顾的苦楚,顺带将齐念佛、齐宇乾都批个一无是处,齐宇乾反正在地上挺尸也没法跳起来给自己辩护,齐念佛本来氤氲的眼睛又气地亮起两团火,哑声道;“轻烟……轻烟……我……”他本想说“我对不起你,没照顾好孩子。”结果听着龙凤胎不停的抱怨,这话到嘴边,生生转成,“不是的,不是的,你别听孩子们胡说,我尽力了,你走了后,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也怨你,当初说好的白头偕老呢?当初约定的共度一生呢?你们女子都说男子天性凉薄,当初你要我发下这些誓言,可为什么你先违背了誓约……”
  “妈妈又不是故意的!生离死别,人力控制的住吗?”齐柳笛哭道,“妈,妈妈,你知道爸爸都做了什么吗?你抛下我和弟弟离开后,我俩就成了生下来便没娘的孩子,爸爸他为了摆姿态,宁可先疼爱侄女齐入画,也不把我们这些没娘的亲生孩子放到眼里。您去问问姐姐,姐姐让爸爸虐待了整整十七年啊!最后生生给虐死了!若不是老天爷怜悯,您和姐姐而今倒是可黄泉相见,可怜我和弟弟与最亲的人终究阴阳两隔,有妈的滋味,一日都没尝过。现在爸爸为了保住他的权力,还要发落我和弟弟,对我进行刑讯,我让姑祖母那个老妖婆打得死去活来,差点就死在刑凳上。妈妈,您能想到吗?您亲生的骨肉遭到过这般虐待啊!爸爸不仅不怜惜,为了他的名声和权力,还一心要把我废掉,赶出齐家,随便嫁个棚户小民,这就是要生生断了我今后的活路啊。古代亲母逝,继母不给继女配好姻缘,那是隔着肚皮的缘故,而今我没继母,可也没盼到一个亲爹!连着哥哥不是哥哥,姐姐毫无爱恋,一个胞里出来的弟弟也不在敬重我,还不如那齐入画死了一了百了呢,妈妈啊——”嚎啕大哭,几乎断过气去。
  齐宇成则松开母亲,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后再抬起来,泪痕纵横,“儿子从生出来就没了亲娘,虽然生活中衣食无忧,成长时却毫无管教。父亲自母亲去后,大受打击,性情大改,此后整日就琢磨着如何栽培大哥、折磨大姐。儿子从未受过良好家教,养成一身臭毛病,又受了诱惑,近日来做了一串混帐事,害得长姊伤心,长姊如母,要教训幼弟,儿也不敢置喙。只是今后儿在齐家或许几无立锥之地,身败名裂,连带也让人背后笑话了母亲,儿每每思及此,深感惭愧,儿一人处事不周,累得母亲身后清名,儿有罪,儿给母亲磕头,儿不敢求母亲原谅,儿只想给母亲磕头,磕到死了也认——”磕头声如擂鼓,咚咚不绝。
  齐柳笛又大放悲声,“妈妈啊——我们终于看到你了啊,再也不是照片上薄薄的人儿了,再也不是录像里隔着屏幕的影儿了啊——妈,您的怀抱是什么样子,我活了这么大都不知道,我比那街边乞丐儿还不如,他们好歹还有亲娘抱着,我身边有的只是冰冷的傀儡啊,我好苦命啊——”
  他俩这么一闹,倒是把齐姝琴挤到一边去。齐姝琴虽觉得他俩说得颠三倒四,但终究念着他们自幼失母,不忍去干扰。低头垂泪,不能自已,肩头一沉,顾维庭却已从后面搂过了她。齐姝琴望着小顾,只在他怀里默默抽泣。
  齐念佛越发着急,一步跨来,一手拎起齐宇成,喝令他“一边去”,一手拨开齐柳笛,斥责她“搬弄是非”,再对一直未表态的楚轻烟结结巴巴地解释,“轻烟,轻烟,你听我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孩子们,那是咱俩的孩子,都是咱们生的,我怎么会伤害他们呢?你去了后,多少族人长辈劝我续弦,可我信守我们结为连理当日的山盟海誓,莫说动续弦的念头,我这双眼睛便再没带着那种想法去打量过别的女子!轻烟,我真的爱你,爱孩子们,我从未辜负。”
  楚轻烟本来一直低头,似是在看着齐柳笛与齐宇成,又似是沉思。此刻终于看向齐念佛,她目光明澈,直直投入齐念佛的眼中,齐念佛陡然心虚,感到他思念若干年的爱妻,怎么忽然如此陌生。无论是初识时的惊艳,相交时的心心相印,陷入爱河时的无以自拔,婚后的举案齐眉直至最后突如其来的变故、乍然生死两茫茫……楚轻烟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哪怕是他们二人的婚事遭到家族最强烈的反对的时候,哪怕是他们曾经有过误会,有过争吵的时候,他们彼此也始终站在一起,而不是如此……如此……
  齐念佛毛骨悚然,这目光,宛若齐姝琴回来后看向他的目光,失望、鄙视而决绝。
  “轻烟,别听他俩胡说,我……”齐念佛要做辩解,却是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其实并不重,但心心念念的爱妻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自己一巴掌——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要令人伤心欲绝的吗?齐念佛都呆了,“轻烟……”他哑声,“我对不起琴儿,但乾儿、笛儿和成儿,我没……”
  纤指一扬,指向齐宇乾、齐柳笛和齐宇成,她清秀的容颜带着不可容忍的痛苦几乎拧到一起,朱唇颤抖半天,“你把我们的骨肉教育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跟我辩解吗?”
  齐念佛傻了。
  楚轻烟痛心疾首,“鲁莽、任性也就罢了,平常人家的子弟若是年轻气盛,也总免不掉;可是处心积虑的谋害手足、篡夺家财、颠倒是非、表里不一,只图一己之私,恶心到这般地步还不知检点自身,振振有词……”泪水涟涟,“齐念佛,我被厉鬼缠身决意魂飞魄散是为了什么?为了有朝一日不让你、孩子们还有齐家会有我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存在,为的是人间的太平和公义,为了更多人的幸福,为了遵守玄黄子弟应有的信念。我坚定的认为,你会为我的决定感到骄傲,孩子们日后会为我的付出感到自豪。如果换作是你,也会做出如此牺牲。因为我眼中的你就是这样一个向往正义的人,我坚信虽然我再也见不到你们,再也不能陪伴你们,看不到孩子们长大成材,但是有你在,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成长为一个有用的、有道德感的人。可是念佛,可是念佛,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仅不再正义,你竟然还让孩子们都照样学样!看看他们都成了什么样子!动辄哭天抹泪、信口雌黄,苦肉计都用上了,你就是这样教育他们的吗?将心思都用在骗人上?!”
  “我……我没有……”
  “还有,你是怎么对琴儿的!”楚轻烟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付出生命,就是为了送给你一个肆意凌虐的工具吗?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心血吗?虎毒不食子,我都不知该怎么和你讲话。你不是当年那个与我海誓山盟的念佛了——”齐念佛张嘴欲言,楚轻烟冷道,“你不要拿我当理由,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理由,那也该是督促你好好爱孩子、正确教育孩子的理由。而绝非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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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一百三十三章 释怀 。。。 
 
 
  齐念佛彻底无语,一句话都说不出。齐宇成也不磕头了,齐柳笛也不哭了,都怔怔地不言语。楚轻烟转过身,低声道:“简薇。”
  一直旁观的简薇走过来,楚轻烟以一种格外的庄重看着她,“你的前任离开后,你冒着风险接过了他的职责。一直照顾在我身边,没让我就此孤立无援,对此我很感谢。”
  简薇轻声说:“您不必如此。有些事,您和我心知肚明。”
  楚轻烟道:“不管怎样,若不是你几年来的照顾,我绝对撑不到今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自己的事,若有什么想法,就来告诉我。我若能帮忙,一定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简薇点点头,“那么我先出去了。齐夫人,再见。”
  楚轻烟静静点头,“再见。”
  简薇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密室内除了小顾,就只剩下齐家的人。
  楚轻烟看向顾维庭,此时她脸上显露的不是方才面对简薇时的庄重,而是犹如长辈对待晚辈那样的疼爱,“小顾,琴儿,来。”
  “阿姨。”顾维庭带着齐姝琴走上前。楚轻烟端详着他们二人,欣慰道:“小顾,阿姨很感谢你这段日子的付出。我的琴儿遇到你,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
  “遇到琴儿,是我今生最大的收获。”顾维庭说,“阿姨,一切都是我该做的。我所图的无非是让琴儿能和她朝思暮想的母亲真正的见上一面。”他不露痕迹地往后一退,将齐姝琴推上前。
  楚轻烟揽过齐姝琴,“琴儿,简薇跟我说了很多,小顾也跟我说了很多,包括湛掌门说了一些,还有我亲眼看到的,我从别的途径知道的,我猜的,我想的,妈妈不是傻子,妈妈最了解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琴儿,妈妈什么都知道的。”
  齐姝琴只是流泪,她需要安安静静地体会母亲怀抱的温暖与气息,什么都不用说,她带着耳朵去聆听妈妈的声音。睽违十七年之久,曾阴阳两隔,曾身处一地而不自知,当明白的时候又被迫阴阳两隔,即便是今日自己就埋在妈妈的臂弯中,泪水婆娑也掩盖不住妈妈身上属于灵体的淡白色光芒。这一刻弥足珍贵,转身便逝。
  “妈妈,都是我不好。当年……当年……我不是故意的,妈……我不知道那里面如此凶险,我不知道我贴了几个符,那个火炉盖子就会突然崩开,我不知道不可以靠近。门口的傀儡不敢拦着我,我就进去玩了。妈……我不知道那些厉鬼那么凶悍,到了今日都不肯放过您。”齐姝琴软弱地、低低哭道,“你生我,痛;因为我而离世,痛;进了冥府竟然还不得解脱,痛!儿女脱离母体已让母亲痛了一回,这原罪要用一生的陪伴与爱去偿还。可我不仅没能偿还,又平添更多的罪孽。妈,您若是不救我就好了。”
  楚轻烟疼爱地抱紧女儿,“琴儿,妈妈当初根本没有过任何的犹豫。就像你出生后知道循着奶香喂饱自己的小肚子,知道哪个怀抱才是最熟悉、最温暖、最可以让你安睡的一样。那时候你不知道记事,不懂得道理,却无师自通地依赖妈妈的怀抱。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那就是一种本能。你怎么能奢望着改变一个母亲的本能呢?妈妈救的不是琴儿,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我害死您的事实……”齐姝琴小声说。
  楚轻烟沉下脸,“没有谁害死我。我本能地去救我的孩子,我本能地生下我腹中的骨肉,从始至终,没有人逼我、诱惑我去做,何谈害死?就算真要寻到凶手,无疑是齐家火炉房内关押的数十条厉鬼怨灵。当初我早说过,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非要同时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