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苏吉目瞪口呆地看到裴清浅抽出绸带,将齐宇乾五花大绑在暖气管子上。又拎出一把匕首,晃晃悠悠。
  苏吉骇然,“你知道他是谁!”
  “你有偷听的胆子,倒是没和他斗的胆子。”裴清浅讽刺地笑。苏吉求助董霄,却见董霄举着拳头对陶琏说:“你已经很危险了,而你重金请来的齐先生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和我们配合会更安全。”陶琏醒过神来,“你们……你们是谁?刚刚的广播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是谁搞鬼,你恐怕更清楚!”董霄诈唬他,“自己做的恶事,报应来了吧!”
  陶琏面如白浆,“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像我父亲那样!我没有长成他那样的人!这一切都是云朵的恶灵做的!是我第一个老婆云朵!她变了鬼缠着我!”
  “好好一个阳间人,倒是满嘴鬼话。”裴清浅笑,“下步如何?
  董霄道:“看着他,我带这哥们——”拍拍陶琏的肩膀,“先谈谈,然后去组长那里再聊会儿。哥们,走吧。”如拎小鸡崽般提起陶琏,大步而出。
  苏吉再也忍不住,“你俩到底密谋什么?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闹去缉大佬那里,他敢把我如何吗?苏吉,你来的时间也挺长了。”
  苏吉知道缉尚书对这个千年老鬼向来隐忍,也不知背后的干系,只想大概因为俩人都来 自'霸*气*书*库'同一朝代吧。讪讪道:“你和董大哥倒默契。”
  “也是为了组长,”裴清浅柔和道,“明摆着齐宇乾成拦路虎,组长不忍动,我们就担了这罪过嘛。你看我们家小顾是如何默默无闻,却把事情都办妥的?学着点。”
  苏吉不吭声,裴清浅点醒齐宇乾,苏吉以为她要把匕首横上齐宇乾的脖子,不想匕首抵住齐宇乾的“第二生命”所在处——瞠目结舌。
  齐宇乾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刚要怒,觉出那个地方不对劲,顿时变了脸色,不敢再动。
  裴清浅乐道:“别伤和气好不?这里若是出了问题,您活着也是白活。”微微用力,齐宇乾敞着腿,有了清晰的压迫感,真是羞愤交加。
  “咱们做个生意,您把结界放开,至于为什么,您就别管。您若是喊了,相信我能让所有进来的人看到您对我不轨,而我这位老弟在试图营救我。传出去可不好听了。”
  齐宇乾怒道:“你们到底是谁?”
  “您真没创意。”裴清浅说,“给您十秒钟时间,开始数了——10、9、8、7、6……”匕首前进。
  “松开我,我就撤结界。”齐宇乾说。
  裴清浅抬起葱根白的指头点了几下,这才解开绸带。齐宇乾发现只有手指能动,就连前臂都是僵的。他本想骗开绑缚,再用玄术击倒面前这俩。谁知这女子会点穴,现在他只有十根指头在原地动,没法变方向,如何反抗?裴清浅盈盈笑着,匕首又进了几分,齐宇乾一闭眼,罢了!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事,手指纠缠几番,“可以了。”他虎着脸,勉强维持威严。
  裴清浅让苏吉出去查验,片刻被证实了。齐宇乾冷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裴清浅一笑,“您这几天守着陶琏那人渣也挺累的。刚刚的广播内容您都听见了,何必给个人渣卖命呢?休息会儿吧。”
  一掌砍晕齐宇乾,又对苏吉说:“我看着他,你下去看看。别说我在做什么。”
  “万一陶琏说出来……”
  “那男人不敢。如果刚刚广播里的事都是真的,他已经要崩溃了。”裴清浅讥笑,“云朵确实有理由怨恨当初的眼光。”
  
  苏吉跑下去,云朵倚着窗台,陶琏昏在地上。
  “他情绪崩溃,怎么问都问不出。只说有恶鬼缠身。然后——”岑曼丽解释,“云副组忍不住过来看,陶琏就厥过去了。怎么弄也不醒。”
  “装!”云朵不解恨地用鞋尖踢陶琏,陶琏如死猪般纹丝不动,董霄拉开云朵,齐姝琴说:“祝雪芝在日记里提到过的磁带所记载的秘密,恐怕在刚刚就被公放了。”
  云朵说:“恐怕祝雪芝早就死了。因此而死。”
  “如果夜歌宾馆是陶家老宅的旧址,那么我们的对手选在这里公放,是一种纪念。她要让陶琏在恐惧中死掉。”顾维庭说,“她要报仇。对象就是陶琏。问题是她要为谁报仇。”
  “祝雪芝。”齐姝琴轻轻道,“根据最后一张打印纸的内容,祝雪芝在消失前曾将磁带和日记一起寄出去。她恐怕早有准备。陶琏也许摧毁了磁带,但祝雪芝大概录制过一份。”
  “这个三儿,还真是有心。”云朵哼笑。
  齐姝琴平静道:“如果不算祝雪芝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初步肯定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是为了祝雪芝而来。云姐,她知道你的存在,你的死亡。她认识祝雪芝,更认识陶琏,她恐怕就是陶琏身边亲密的人。云姐,你真对这样一个人没有印象吗?至少你曾请私家侦探调查过祝雪芝,她的交际圈呢?”
  云朵说:“我需要时间回忆。” 
  “广播里最后的女声是谁?和那天晚上在风中呼唤的一样。云副组没听过吗?”苏吉问。
  云朵摇头。
  “刻意改变声音,加上磁带和喇叭的效果,听过也分不出了。”董霄道。
  齐姝琴说:“董大哥麻烦跑一趟,问问经理,广播室的问题。”
  董霄应声而出,片刻回来,“广播室被进入过,播音内容被调换了,设备都给调成定时公放。而且摄像头被遮掩,找不到人。”
  “对方很熟悉这里。她事先一定来过。”齐姝琴弯起眉毛,“裴清浅呢?”
  苏吉说:“没见到。”
  齐姝琴看他,“让她下来。”
  “我没见到……”
  “立刻。”齐姝琴沉下脸。
  苏吉见董霄也不吭声,只好去了。
  
  裴清浅听后冷笑,“糊涂!小女灵若和陶琏有关,放开结界后定会来这里找陶琏算账!难道要那孩子一过来先碰齐宇乾?!”
  “组长不知道你做的事,她要你下去。”苏吉道,“这就是私自行动的后果。”
  裴清浅说:“许乐之笑话你,真是没错。”
  苏吉尴尬,裴清浅出手解开齐宇乾的穴道,“他醒来,出事我可不管!”
  拂袖离开,撞进齐姝琴的房间,“有事?”
  “清浅,你和董大哥一起去找宾馆经理、保安、前台服务员还有清洁工,打听一下最近一个月有没有人长期住在宾馆,或者屡次进入宾馆的人。最好形容出样子。”齐姝琴道,“曼丽,你去找负责咱们这层的清洁工。把董大哥没问清的事再问一遍,董大哥你给曼丽交待一下。边走边说。云姐,你去小顾的房间好好回忆一下。”
  他们鱼贯而出。
  苏吉横下心说:“组长……”
  齐姝琴看他,眼眸若水。刹那间苏吉不管了,“裴清浅和董霄擅自行动,背着您把齐宇乾给逮了!其实——”巴拉巴拉,能说的都说了。
  齐姝琴默默不语,顾维庭默默不语。
  苏吉觉得自己活似大傻瓜,好怀念许乐之,好歹他还能插科打诨。尴尬间,齐姝琴猛然戴上草帽面纱,冲出房间,顾维庭与苏吉急急跟上。
  他们又回到陶琏的房间外,苏吉抢在顾维庭前面开门,一道青光闪亮,齐姝琴将苏吉压在地上,“太莽撞!”她低声说。
  苏吉呆若木鸡——她……她……美丽高贵的她,竟然贴着自己,紧紧的。
  大脑空白,他看着齐姝琴站起来——顾维庭被青光击倒,同时从房内闪出一条小小灵体,穿着旧式学生装,披头散发,呜咽而去,所过处,皱巴巴的习题纸洒落。齐宇乾追出来,一道符咒冲向逃跑的小女灵,齐姝琴手腕一抬,结界护上去的同时,她也反身离开,追小女灵去了。
  齐宇乾大喊:“齐姝琴!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站住!我是你亲哥!你怕什么?!”拔腿追去。
  苏吉慌了,“怎么办?”他问顾维庭,顾维庭擦擦青肿嘴角,“跟我来!”
  苏吉抛开成见,只知此刻同心协力才能保护齐姝琴。他俩追齐宇乾,齐宇乾追齐姝琴,而齐姝琴追着小女灵,一时半刻谁都搞不定谁。跑到他们住的那个楼层,有扇门开了,陶琏晃晃悠悠地跑出来,“鬼……真的是鬼……”刚好见到齐宇乾,二话不说抱过去,“齐先生救我!真的是鬼啊!”
  苏吉和顾维庭也抱过来,于是“哥俩好”变成“哥四好”,倒在地上犹如缠毛线。而齐姝琴已跟着小女灵跑出宾馆,外面不知何时,已大雨滂沱。
  “停下来!我可以帮助你!”齐姝琴焦急地喊,“你知道什么?‘还有一个’指的是谁?是祝雪芝?还是别的受害者?”
  小女灵捂着脸横冲直撞,肩头在雨水中还冒着青色若烟雾般的光,那是齐家术法伤害的结果。此刻她很惶恐,乌云满天,漆黑夜间,老槐树被吹断的枝条横挡小女灵面前,身为灵的她,却顿了一顿。
  齐姝琴看到,心中一喜,下一刻又惊讶地睁大眼——
  小女灵穿过槐树的枝条,大头朝下,没入土地中。
  灵,不是土地公。
  纯灵体可以穿墙,但是遁地——
  豆大的雨珠放肆地打着齐姝琴,她丝毫不觉地站在雨里,审视小女灵消失的地方。
  遁地,不可能。
  除非……
  她蹲下,手握成拳,敲打着湿漉的泥土。
  除非这下面根本不是土地。




37

37、第三十六章 突兀的事变 。。。 
 
 
  许乐之进门便看到属于他和苏吉的温暖小巢里,躺了一个——
  “木乃伊?”他怪叫,“这是什么?!怎么裹着我的床单?!”过去掀开,“呜——哇哇!”
  苏吉推他出去,关好门,“淡定。”
  许乐之压低声,“那是……齐宇乾?齐家继承人?组长的大哥?世界头号大水货的 N次方还不止的那个?”
  苏吉,“…………”
  “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他暂时不要行动的好,否则组长就露了。”苏吉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们一致认为绑了他最好。至于以后……再说吧……”
  许乐之笑了,“咱们组头次做这么漂亮的事。哎,老陶呢?”苏吉一脑门子黑线,“陶琏被放回屋了。裴老鬼没收了他的房卡,警告他离开半步就是杀身之祸。组长的意思,先圈起来再说。”
  “组长呢?我打听出很重要的事。”许乐之正经道。
  “外面,和小顾一起研究泥土。”
  “你放她和小顾一起?”
  “什么话?她是组长。就算不是,我也不能管着她啊!”
  许乐之说:“她在做什么?”
  “和案子有关。似乎发现了地上的问题,正研究呢。”
  “说你傻你真傻。”许乐之道,“你不是想追她吗?追她就要让她看到你的能力。你倒好,争脸的事躲一边,没头没脑的事倒抢着拍马。”
  苏吉无奈说:“案子很紧张。你还是快汇报吧。”停了停,“她喊小顾帮她,没让我去,让我看着齐宇乾。既然她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许乐之啧啧两声,扭脸跑下去,此时雨过天晴,风小了更多。齐姝琴已摘下草帽面纱,与顾维庭观察一颗“老态龙钟”的大槐树。
  “组长。”许乐之说,“我查了一夜,打听出来了!陶琏果然在说谎!有老人回忆说,陶琏在岛外念高中的时候,曾有一段日子频频回岛,有几次还带着一个女孩子,看校装应该是同学。对了,有个老太太的儿子曾经和陶琏是同级同学,说那个女孩子是陶琏追的女友,一个班的。”
  “那女孩呢?”齐姝琴问,身旁的顾维庭还在对着槐树的瘤子皱眉。
  “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警察也怀疑过,也到岛上来找过尸体,据说也盘问过陶琏,但找不到尸体,所以只能报失踪,案子不了了之。”许乐之说,“过了很过年,陶琏工作后,也曾有人看见他带了个女人来,女人住在宅子里好几个月。对了,有个老辈人证实夜歌宾馆就是推翻了陶家老宅建的。”
  “女人呢?”
  “也不见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反正不是岛上的人,走了就走了。”许乐之道,“对了。还有个貌似得了痴呆症的老渔夫……我问的时候他老在旁边瞎说八道,也不知对不对。”
  “说吧。”
  “他说岛上有条秘道,是以前岛上的富豪为了在紧急时刻逃难用的。”
  齐姝琴沉默片刻,“好。那关于海边高崖的封印呢?”
  许乐之挠挠头,“倒是有人记得是来过人。”
  “谁请的?”
  许乐之谨慎道:“也许是过得太久,都记错了吧……据说是七年前,有人看见有个外面来的女的,带着几个人过去的……”他的声音渐小,因为看到齐姝琴沉下的脸色,“组长?”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