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您知道是谁对吧?!”许乐之语出惊“人”,“您在庇护那个灵对吧?您——”
晏祥摇头,“就是我做的。你们这些小毛孩子就不要胡猜了。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齐组长来之后的默契和团结。”
他面向齐姝琴,恳切道,“组长,我已经承认了,也愿意承担责任。我向组长赔礼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笨拙,给您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和麻烦……我会去到陆郎中那里坦白,接受访灵台的一切调查和审判,所有的后果我一力承担。但是,我请求组长,能不能让我在这之前,跟着大家把这个案子破获?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会议室陷入新一轮的安静。岑曼丽掩面抽泣,苏吉低着头,两行泪水潸然而下,许乐之嗓子沙哑,“不……晏爷爷……”
砰!!!
一声巨大的撞门声,“首都组的灵都去了哪里?!”
鬼影魁梧,缉尚书。
他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陆郎中。
“尚书阁下,郎中阁下。”齐姝琴迎出去,缉尚书脸色铁青,“开会?你们在开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开会?!打手机关机,打电话不接,发紧急邮件也不收——岑曼丽!你干什么呢?接电话和邮件的活儿是你管吧?!”
岑曼丽放声大哭。缉尚书眉毛一挑,纳闷地看陆郎中:咿呀?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就问她两个问题啊。
“出什么事?我刚让云副组长去过陆郎中那里。”齐姝琴挡在组员前面,镇定问。
“我刚刚在缉尚书办公室。”陆郎中道。云朵小声对齐姝琴说:“我是找华北员外郎要的单子。”
齐姝琴点头,“我们组在开紧急会议,公交灵异案出问题了吧?”
“陆郎中,你跟他们说!”缉尚书显然气得不轻。
陆郎中道:“有一辆公交车从新桥站开出后,失踪了两个小时,三十分钟前才现身。本来是自东向西行驶,现身后却出现在反方向车行道上。因为出现地太过突然,导致多车追尾事故,虽无人员伤亡,但造成不小的财产损失,并且严重影响了二环乃至三环的交通,堵塞范围甚至波及四环。”
“你不是在这个案子的外勤报告上写了‘基本在外’吗?”缉尚书斥责,“怎么最是需要你们立刻到场展开搜救的时候却找不见你们了?现在是下午,是公交灵异案高发的时段,是最需要你们坚守的时候,你们上午开、晚上开、通宵开都没什么,怎么就突然挑了这个时候开会?齐组长,你来了以后做出很大成绩,全缉灵部有目共睹,首都组的面貌焕然一新,破案率提高了,准确性上去了,月报周报交得准时了,文字措辞也都像那么回事了。我还暗自庆幸自己眼光不差,经常通报表扬你,还常常跟本省尚书令阁下那里夸你,怎么还不到一年,你就翘尾巴开始骄傲了?坐在现有成绩上睡大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进则退啊!”
团扇嗖地飞过来,深深切入缉尚书身旁的桌面。
“你跟我们这儿嚷什么嚷?”裴清浅面色阴郁地走出来,“跑我们这儿逞什么威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也就这点鬼伎俩!”
缉尚书怒拍桌案,“裴清浅,你怎么跟老——跟我说话呢?!没大没小!”
裴清浅冷笑道:“你不怕丢脸就接着吼,你抖落我们的短,我就抖落你的短,我说话是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有耳福听好戏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本省尚书令那里,引灵部尚书该偷笑了。”
缉尚书要发作,简薇和云朵都劝他,裴清浅冷漠地看。缉尚书甩手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两个星期,都记住!”
气氛因为组长被批评而显得很尴尬,陆郎中扫了众灵一眼,对齐姝琴说:“别让我失望。”
黄泉水平平铺开,慢慢流淌。
顾维庭在齐姝琴身边坐下。
齐姝琴静静看着区域地图和公交图,面无表情。
“行了。”顾维庭不忍道,“缉尚书的话,不要理。”
“不是。”齐姝琴低声着。
“……晏老爷子的事……”顾维庭苦笑,“齐掌门一定太让你失望了,否则你不会这么激动。”
齐姝琴抿紧唇。
“你现在到底想什么?别跟我说案子,骗不过我。”顾维庭道。
齐姝琴吁了下,“都在想。所以都想不通。不明白该查出来的没出来,不该查出来的反倒有了;不明白怎么就老绕不开以前的阴影,这么脆弱;不明白公交灵异案,找不到蛛丝马迹;不明白……”她声音低了去,“下午怎么就那么冲动。”
“都不怪你。你已经很克制了。换了别的头头,直接上报,让访灵台的御史们过来贴封条,一个个带到审讯室去查问。”顾维庭说,“你太善良了,还在给对方留面子,找退路,苦的是你自己。”
“我苦,不怕。但我怕连累很多。”齐姝琴轻声道,“晏爷爷背了黑锅,董霄被踩了痛脚,苏吉……苏吉……”额头抵住膝盖,她就这样低着头,不出声。
顾维庭搂过她——小心的,见她没有拒绝,才放心地抱进自己怀里,“不是敌人太狡诈,是我们太……”
“无能。”
“不,是心软。”顾维庭诚实地说,“琴儿,我很想知道对于一个背叛你的灵,你为何总留余地?”
齐姝琴靠在他怀里,耳边塞满潮水起落的声音,觉得一切都被黄泉水揉地碎碎,沉了进去,让冰凉的波涛抚过。
“我有罪。”她喃喃,几不可闻,“多渴望有一个被谅解的机会,有一个能好好赎罪的机会……他们不给,齐家不给,齐掌门不给……”
鞭子、藤条、板子。
刑凳、示众、嘲弄。
因为有罪所以得来的,她祈求被谅解却没有人回应。
她扒住顾维庭的手腕,泪水落了一地,“他不给我……”
顾维庭吻在她的额头上,让她的哽咽停了。
慢慢地,嘴唇往下游移,顾维庭很青涩,却很认真。似乎每一个吻,都代表了最诚挚的心意。他贴住她的唇,脸也贴到一起,去分享她的泪水。
“傻子。”顾维庭低声道,“我非 常(炫…书…网)赞同你的想法,给对方一个改过的机会。但也得让对方知道错误,我们得确定对方是真心忏悔才行。你不言不语,对方当你软弱可欺。傻琴儿,你想得没错,但这方面,你做的不太得力,反倒助纣为虐。”
齐姝琴想了想,点头。顾维庭道:“至于该查出来的没查出来,还有苏吉的短信……我怀疑,我们的计划可能泄露了。”
齐姝琴凝思,“你是说——我和你商量这事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她推开顾维庭起身,“董霄,有事?”
董霄尴尬地走过来,顾维庭缓缓道:“董大哥是想起什么了吧?”
“说什么呢?”董霄蹙眉,“裴清浅阴阳怪气,你别学她。那个……我……”他瞅瞅顾维庭又看看齐姝琴,意思是“没打扰二位吧?”
齐姝琴微微窘迫,但很快冷静,“是和案子有关吧。”
董霄点头,“因为今天有突发事情,所以我一直没汇报给组长。我寻到一条线索,西桥站馄饨铺的老板和门口停车场保安都说过,有一个女子——目前不清楚姓名,去年上半年开始,常常在下午三点半左右,或步行,或换车,来到新桥站候车。她每次坐的车都不同,但都是开往新桥站的。一般只在那个点钟能见到她。说她相貌清纯可人,打扮也朴素,但总是黑着脸,用他们的原话讲,就是‘跟谁欠了她几百吊钱似的’。而且还和等车的乘客吵过架,原因不过就是挡着人家看车牌,双方口角几句,继而对骂、拉扯。停车场保安说,他之所以印象这么清晰,就是感觉对方是个好姑娘,但总是一脸死气沉沉,而且看着文静静,可吵架的时候却好像疯了一样。似乎有天大的怒气在瞬间就爆发了。”他沉吟,看齐姝琴的面色。
“继续。”齐姝琴思考着。
“总之这是个奇 怪{炫;书;网}的女子。老板和保安都这么说。也因此他们注意到这个人。但是在去年的八九月份,他们也记不清是从哪天起,这女孩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董霄说,“而差不多是同一时候,公交灵异案开始发生了。”
齐姝琴重重点头,“好,好……那新桥站打听过这样的女子了吗?还有再往西的公园南门站?”
“没来得及。”
齐姝琴说:“事不宜迟,我们也别惊动大家了。就我们三个,这就过去看一眼吧。”
董霄愣了下,“现在?可是太晚了啊。”
“两个星期。”齐姝琴轻叹。
顾维庭道:“董大哥是不是晚上有自己的事?”
“是……我答应那谁,陪着去看晏老爷子。就是曼丽。我刚答应了。”董霄有点心不在焉。
齐姝琴面色淡淡,“那好吧。董霄。”
“……组长。”董霄罕见地结巴起来。
“你相信晏老爷子和苏吉的灵品吗?”
“坚决相信。”
“那么,”齐姝琴轻轻道,“董霄,我也相信你。”
57
57、第五十六章 秘闻 。。。
董霄和岑曼丽在晏祥处坐了不到十分钟,顾维庭进来了。董霄疑惑,“你不是陪——”话音中绝,晏祥刚拿来茶水,“小顾本来有事?”
“没有。”顾维庭道,他瞥了董霄一眼,对方坐得笔直,一旁的岑曼丽低头拭泪。
顾维庭和晏祥寒暄几句,话题转到刚刚的事上,“——总之不是您做的。”
“我不是有心的。”晏祥坚持,“但我推测是我的一次疏忽所致。齐家,我很久前,出外勤的时候,也是知道的。很厉害的一个家族,收集情报的能力应该也不差。”
顾维庭说:“组长知道您心想的。组长刚刚还和我,对了,还有董大哥说,这事的真相,她已经清楚了。反正不是您,也不是苏吉。至于是谁,还有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她都明白。”
房里静了会儿,岑曼丽轻声说:“苏吉……苏吉其实一直喜 欢'炫。书。网'组长。”董霄责怪地看她,她攥着手帕道:“所以组长信得过他。”
“也不是。而是那个始作俑者的手段太拙劣。其实何止组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顾维庭道。晏祥说:“到此为止。”顾维庭笑道:“晏爷爷是我们最尊敬的,您这么说,我们就这么做。组长也是体谅您的好心,其实和缉尚书的打断还真没太大干系。组长向来宽厚,有时候未免过于慈心,但我们都知道,善良不是傻,善良总也有个底线。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位组长的脾气,不较真就罢,较真的话,看看一系列的案子,哪个不是立刻水落石出的?今天是看晏爷爷的面,组长先不追究,这回算了,但愿没下回。”
董霄问:“若是那个灵又动手呢?”
顾维庭道:“上报。部里的仪器比咱们先进,再加上访灵台经验丰富的御史们,还不是一盘小菜。何况组长都知道是谁了,提供名字上去,访灵台有的放矢地去查,还能查不出?到时候该下地狱就下地狱,该轮回就去轮回。若是还不符合轮回标准才麻烦,只好‘活活’受苦。”
“谁?”岑曼丽语带疑惑,“我也相信不是苏吉和晏爷爷。是谁?我可不知道。”
“你别说答案。”顾维庭一笑,“说了,就坏了组长息事宁人的好心了。”
岑曼丽傻傻点了头,董霄蹙眉。他们坐了片刻就告辞,留下顾维庭和晏祥又谈了会儿琐碎,临走时,晏祥问:“如果再出事,组长真会上报?”
顾维庭说:“她是没这么说,我替她说,但愿她不生气。她一颗心都在案子上,也不想因为私事兴师动众,干扰组里工作。她不想让大家觉得就她事多。”
晏祥慨叹,“或许我让组长意外而乱了计划,但我真的希望到此为止。”含蓄而一语双关。
“大家都希望。”顾维庭意味深长。
晏祥沉默了会儿,道:“或许齐家已经掌握最近几周组长的行踪,如果齐掌门再出现在组长面前——我觉得大概不是‘下回’,而还算是‘这回’。”
顾维庭失笑,很快又沉默,等了半天才说:“其实我也是真的希望到此为止。到底有交情了。”
他告辞,到了门口,晏祥想起什么,“哦——简薇……”
“怎么?”
“她是不是常回引灵部?”
“反正没有谁相信她是去办交接。”
晏祥欲言又止,顾维庭说:“您说吧。反正您决心轮回。虽然我舍不得,但这是好事,我还要祝贺您。横竖也要离开,您还怕什么?”
晏祥苦笑道:“我不是没提醒过简薇那孩子,但她置若罔闻。她天天操心的事,我并不清楚,但隐约听说过——”沉吟着,“小顾,我知道你和组长很好。”目光赫然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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