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你到底想怎样?”齐念佛迸出这句话。
齐宇乾挑眉,“我刚刚非 常(炫…书…网)详细地告诉了那两个冥府工作灵,齐姝琴在齐家经历了怎样的十七年。因为她小时候误闯火炉房,放出妖鬼而导致妈妈死亡,您深受打击。自此后,齐姝琴就跌入人间地狱。她的生活中交替着冷热暴力,无时无刻不浸泡在羞辱和责骂中,她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亲人身边,依然是吃不好也睡不安稳,一点个人隐私和自由都没有。藤条、皮鞭和板子是她最熟悉的伙伴,消毒水和药味是她最能分辨出来的,她是家里最清楚刑凳上的纹理有几个圈圈几道条纹的人,也是家里唯一一个能闭着眼睛从外面一路走进刑房的人。她病了五年却一个字都没跟家里提过,因为她受不住这样的生活却也逃不了,她只能以死逃避。最后她吐血倒在牡丹花下,您才知道急。可还来得及吗?您以为还能挽回吗?”
他摊手,“您知道那他们当时的表情吗?最强烈的难以置信与愤慨。尤其是那个穿警服的,两拳咯吱响,若是您在他眼前,搞不好会被拎起来痛扁。”
齐念佛脸色惨白,半天挣出一句——“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齐宇乾一笑,“何必让齐姝琴回来?她在那边过得比这里好得多。至少她有吆喝别人的权力,还能和初恋情人顾维轩在一起甜蜜。您一定很震惊我为什么会知道吧?您不要我查,我就真的放弃吗?我只需问问齐姝琴的初中班主任和她学校看门的,他俩在放学后的那点事儿不就都凑出来了?何况她中考拿录取通知书那天,您还大发雷霆地对她动了玻璃鞭,那向来是惩罚家中不要脸的女人的,那几天宅子里外都传遍她的风言风语。看您现在的脸色,很惊讶很愤怒啊,因为那次对她的惩罚,除了您和她,只有两个堂姑和齐柳笛知道,您一定勒令她们不许说出去,但这事就是传出来了。是谁嘴快,您自己查去吧。
现在齐姝琴旁边的是顾维庭,我在岛上见了,回来一查,长得和密档里齐姝琴的小情人顾维轩一个样,不过一个小点一个长开了点。最可笑的是,就在您查了顾维轩的老底还盘算着如何收拾这个胆敢和齐姝琴谈恋爱穷小子的时候,您的宝贝侄女齐入画误打误撞替您干掉了他。齐入画的这件错事,按理您既然替她瞒住了,自然不会记入档案,但是您居然写进去还让她签字?父亲,我的好父亲,您是害怕齐入画长大后会有贰心,于是先留她个把柄以观后效吧?平日还扮什么慈爱伯父,让家族内外都称赞您一视同仁,您现在也别怨我成了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和您学的。都说子不肖父是悲哀,真要恭喜您,一点都不悲哀。”
齐念佛抖得几乎要从宽大座椅里滑下来,嘴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话。齐宇乾又笑道:“您放心,顾维庭就是顾维轩,以及齐入画击伤他的事,我都没说。我的本意就是让缉灵部和咱们恢复正常关系,这事若捅出去,岂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么?双方闹掰,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何况我本不想让齐姝琴回来,她若知道这事,还能不回来讨个公道?”
“你……”齐念佛的声音虚弱却透着几分痛彻入骨的力道,“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着我让她重生,还盼着她死吗?!你要杀了你的亲妹妹吗?!”
齐宇乾阴冷道:“亲妹妹?从小到大,您知道我在梦里杀了她多少回吗?如果不是她,妈妈会离我而去吗?”眼圈一红,“都怪你,整日就知道工作,你明知道她淘气,明知道妈妈身怀六甲精力不济,可你为什么还是天天工作工作不肯好好看住她?!她那么淘气,半分钟都不肯安分,还不是让你给宠得无法无天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年死的是妈妈而不是她?”
齐念佛一拍桌子,“畜生!”
齐宇乾笑道:“我就是‘畜生的’。您认了就好她齐姝琴若肯回来,早就向咱们求救。怎会不惜往车上砸一板砖把我这个亲大哥往监狱送?人家早就不稀罕这鬼地方了。”
齐念佛又抄起镇纸,齐宇乾一把夺下来,“父亲,我是跟您好好商量。现在小弟是不可能的,齐家内外谁都不会容太监当掌门,您就剩下我。只要我在这儿,您就养老。若是您生气,不小心打死我,到时候您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別怨儿子说话难听,忠言逆耳。”
齐念佛的手僵在半空,父子俩冷冰冰地对视,仿佛仇雠。
许久,齐念佛缓缓道:“你这个时候来坐这位置,必然让齐家人心浮动,只会让人趁虚而入,将你掀翻。”
齐宇乾笑,“那您的意思?”
齐念佛冷道:“你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我还有得选吗?你忍几年,让我把事情安排好,再上来。如果你等不及,现在就宰了你老子,今后的路,我也不管了。我下去还能找你妹妹寻你妈妈,你在上头就好自为之。”
齐宇乾说:“我今天开诚布公就是怕您看不明白这道理。您若是懂了,我也放心,等一等不难。我到底还是个人,若对同胞手足下死手,哪里对得起妈妈?反正小弟已经不行,小妹是个女孩,虽然鬼鬼祟祟,但没了小弟,成不了气候。您若是想安排他俩离开,我没意见。至于齐姝琴……”他停了停,齐念佛已寒声道:“你若是敢动她一分,别怪我不念父子亲情,鱼死网破。今后,她养病的屋子,你一步也别进去!”
齐宇乾眼中划过一丝怨怼,面上笑道:“伤了她就更对不起妈妈了。妈妈拼死换她的命,本来就该好好护着,您放心吧。”
“齐宇乾跟我们说的就是这些。”董霄轻叹,“你做的那些事,之前我当你渴望和家人团聚,人之常情,心想纵然齐家父女有纠葛,但父女没有隔夜仇,齐念佛既然肯放□段来求,或许帮他一把,一段家庭纠纷还能和和美美地解决。可实情却完全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无论如何,这浑水你都不该去搅和。”董霄轻轻一叹,“曼丽,你……你别再做了。”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岑曼丽,听了董霄的劝,她静默半天,轻声道:“董大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没在全组面前揭发我吗?”
董霄一怔,说:“大家都是同事,关系不错。你又是个小姑娘,我拿你当妹妹看。私心而论,我不想让你因为这种错误而受到惩罚。曼丽,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重生,这很正常。我当了完全灵都渴望活回去,何况你那么年轻,只是一时想不开……”他叹了下,“但是……总要有个底线。你出卖组长,这本来就不对……”
“她是我什么人?”岑曼丽带着哭腔说,“我没对她有过承诺,她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哪有出卖一说?”
“你用她的情报去换取自己的私利,这就是出卖!”董霄斥责,又柔声说:“我不怪你。只因为你当初一时负气,跳崖自杀而成了迷途灵,你肯定后悔不迭,渴望着回家和亲朋好友们团聚,过回以前的日子,我都理解。但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如果组长也盼着回去,你争得她的同意再去牵线搭桥,这个无可厚非。但你在没有争取别人同意的前提下就把关系到全组任务的机密一次次卖出去……我实在无法认同!”
“那你就去告发我啊。反正你不是第一个怀疑我的了。”岑曼丽冷声道。
董霄低声说:“如果我打算那么去做,当初就不会告诉你,组长和小顾要进行全组大搜查了。那次好悬,若不是我帮你提前清空电脑和手机……可我没想到,你不仅拉苏吉下水,竟然还对苏吉的手机动了手脚!”痛心疾首,“你和组长没多少感情,卖起来不觉得惭愧,这我也认了。可苏吉呢?你和他相处一年多,他对你一向很好,你们俩还有许乐之那小子是最铁的搭档,你怎么就能狠心这么去做?!现在许乐之也进去了,追根溯源,还是在你这儿!”
岑曼丽眼里亮晶晶的,“对,是我提供苏吉的消息给齐念佛,不仅他的,我一点点把全组每个灵的消息都卖给齐念佛,”她伸出手指头,“一份灵事资料,最低五万。”
董霄一拳头过去,砸到自己腿上。
岑曼丽继续说:“也是我,把苏吉回给齐念佛的拒绝短信给删除了。”
“可以了!”董霄厉声道,“以前的就都算了,现在你知道组长在齐家过得不是人的日子,你不觉得你一手配合着齐念佛把她推回火坑是罪恶的事么?别做了。上次晏爷爷替你背黑锅,他的用意组长都明白,组长宽容大量原谅你一次,你就不要不知好歹地继续为虎作伥!”
岑曼丽脸色煞白煞白,似乎不敢相信这些如炮弹般激烈的话是从董霄嘴里吐出来,而对象是她,又是半天,她颤着声问:“董大哥,你会揭发我吗?”
“以前的都不会。”董霄毫不犹豫,“之后你不要这么做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岑曼丽说:“你不揭发我,就是因为把我当妹妹看?”
“对。晏爷爷把你当孙女看,甘愿帮你。我向来把你当小妹子,也不想一杆子就把人打死,总是要给个改过的机会。齐家的真相我都告诉你了,你就收手吧。”董霄沉痛地说。
岑曼丽慢慢低下头,“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
董霄看表,“对,我还有事。我得找云朵商量一下明天的谈判。”
岑曼丽哽咽道:“那我不打扰你了。快去吧。多谢你。”转身就跑。董霄才想起她还没保证改过自新,可追过去也不合适。犹豫之际,忽然听见树后一声轻响,董霄喝问“是谁?!”一道影子随即摇出来,“你失败了。”
董霄大惊,“裴清浅,你……”
“我听了,但我不说。”裴清浅笑道,“我听来的都不说。齐念佛百般折腾,只要组长站稳了,谁也没辙。我倒是还盼着她多卖卖我的资料,让齐家那几个都找我过招呢。我还要去竹桥南连夜捞尸,撤了,你好自为之吧。”
一阵香风,她没影了。董霄懊恼离开,倒没发现那让裴清浅给踢到灌木丛里的一个小小女灵,这会儿才爬出来,一脸痛心、震惊和愤恨……
67
67、第六十六章 变故再起 。。。
裴清浅从河里跃出来的时候,岸上有一头白发格外扎眼——齐念佛。
“我可以放了许乐之,但齐姝琴必须回家。”
“迷途灵重生不是我可以做主。”裴清浅挽起发髻,“您对我们内部情况了如指掌。何不去找该找的?只要您的手摸得到。”
“我找了你,就确定你可以帮忙。”齐念佛说,“你在缉灵部的影响力并不小。”
裴清浅说:“通天本事也不拿来帮你。”转身准备再度下河探尸。
齐念佛说:“你不怕我即刻处置许乐之?”
“生死有命。”裴清浅再走一步,齐念佛沉声道:“我有办法救晏祥。”
裴清浅一顿,齐念佛继续说:“晏祥化聻,但并非全无可救之法。若有灵丹妙药,人死都可复生。化聻亦然。”
“齐家没这能耐。”裴清浅说。
“女魃天女可以。”齐念佛轻声道,“天女是上古神明,若她肯出手,辅之百年秘药,冥府再出点力气,不是不可能。最起码不至让晏祥塑灵千年,或许十年就可。如果操作得当,或许晏祥还能保留旧有的认知。”
裴清浅笑,“天女为何出手?”
“湛家掌门是天女迄今唯一入室弟子,而湛掌门的母亲正是我的亲姑母。”
“关系倒不算远。只是你轻飘飘一句话,我该到何处寻?”
齐念佛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裴清浅大笑,“我辈江湖人之诚信,岂是你齐念佛这等无能掌门、歹毒恶父配有?”
齐念佛按捺住火气,“我可以用一诺千金咒立誓。”
裴清浅说:“你愿意立就立,我是不会凑趣。”
齐念佛道:“你刚还斥我歹毒,却对同事生死不闻不问。”
裴清浅说:“我要齐宇成死,要许乐之毫发无损的回来,要你在玄黄同仁面前对着晏爷爷的灵位跪地赔罪。而我不要付出任何代价。我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但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既然是谈判,双赢才是成功。”
“若我是组长,定然血债血偿。”
“你这资质果然当不得组长!”齐念佛怒道。
裴清浅款款转身,“所以我绝不让有资质的回去。”
齐念佛愣住,裴清浅眼波盈盈流动,在不远处的树上歇了歇,又道:“您小儿子太监了,您大儿子蠢蠢欲动了吧?都这节骨眼您还有心思到河边散步?听说附近有个夜总会,姑娘年轻漂亮,随便找几个,说不定能再下几个仔呢。”
纵身一跃,没入河中。
半个多钟头后,她拖着一具腐尸泅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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