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顾维庭又讲了一通,复述给齐姝琴,“岑曼丽被叫去陆郎中那里,回来后和甘棠碰到,大吵了一架,好像还动了手,惹得两边不少灵都过去围观,让云朵和董霄给拉开的。现在岑曼丽被叫到缉尚书那里去了。”
“怎么那么巧就碰到了?”齐姝琴不太高兴。顾维庭迟疑一下说:“安灵坊就在咱们缉灵部办公楼的旁边,凑巧碰上了吧。”
齐姝琴冷道:“她从陆郎中那里出来,下三层就是咱们办公室,若不是‘特意’,怎么会碰到?她和甘棠总有一个是‘故意’的。”
顾维庭犹豫,齐姝琴瞅那眼色,知道不简单,再一思量,料定和裴清浅脱不开关系,为了顾维庭的隐瞒,恼得不搭理他——而且她现在也没时间为这事费思量。此时公交车已到竹子公园南门站,她和顾维庭下了车便奔入公园,很快找到藏尸的地方。
一眼就看出结界已开,苏吉靠着树,背对着他们。
“怎么回事?”齐姝琴冷静道。
苏吉抬头看她,表情像张白板,“被抢了。”顿了顿,“齐宇乾带着一群傀儡给抢了。”
齐姝琴掉头就走,顾维庭拦住她,“你干什么?做傻事的话,我不会放你去的。”
齐姝琴说:“你去帮裴清浅吧。我会自行和齐家了断。要他们再不给本组找丝毫麻烦!再不伤害我的任何一个朋友!”
顾维庭啼笑皆非,“你说什么呢?”
齐姝琴推开他只管要走,顾维庭怕误伤,不敢使劲可又拉不过她,更不敢松手让她离开,纠缠间,顾维庭吼苏吉:“你傻站着做什么?!”
苏吉愣愣地看着他们,忽然闷出一句,“齐宇乾临走时说,今晚六点他在碧玉宫订了302房,就要组长自己去。”
傍晚云来,淅淅沥沥落雨。
齐姝琴带着一身寒气坐下,齐宇乾让服务员上了热茶,打量齐姝琴,轻声道:“外面冷,你先暖暖手。”
“不必了。”齐姝琴冷淡地说,“谈正事吧。我已经超出预先说好的返回时间了。”
齐宇乾笑道:“我们兄妹俩好 久:87book。com没单独吃过饭了吧?不要这么不给自己亲哥哥的面子。”
齐姝琴说:“我们把正事谈妥了,怎么吃都无妨。”
齐宇乾道:“咱爸虽然为了你而白了头发,但身子骨和精神都还不错,脑子也够用。依我看,再当个二三十年的掌门都不过分。可你看,你老哥我眼看就二十五了啊。”
齐姝琴道:“这个问题是齐家的私事,不是我要谈的。”
齐宇乾点了香烟,冷笑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弟小妹是龙凤胎,他们更亲近。相对的,我和你才是最亲的手足。按理你我当然要团结起来,才能在家里站稳脚跟。”
齐姝琴礼貌道:“您真该早点想到。”——虽然我现在也不在乎了。
齐宇乾脸上一红,“妈妈的事,我的确记恨着你。现在我也记恨你。但你到底是我亲妹妹,你去的时候我也痛过哭过。你在家里受了十几年的委屈折磨,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回来再受这份罪。咱爸是个什么人,你也应该清楚,不是白个头发就能改了本性的。看来你在那边过得很不错——”试探的口吻。
齐姝琴坚决道:“我在这里过得非 常(炫…书…网)好。”
齐宇乾长叹,“我料想也是。你别怪哥心狠,哥只是觉得,你死了,比活过来好。这话固然难听,但却是思前想后的真心肺腑之言。你当初把事情都做绝了,后事自己给办好了,私人物品都让你给毁了,一点念想也没给家里人留,也是没存一丝半点希望活过来的想法。其实有时候,对人类而言,生死并不是重点,关键就要看是否尊重了对方的意愿。如果有的人……”看了齐姝琴一眼,意味深长,“活着对她而言是地狱,而黄泉反是桃花源的话,为何不让自己所爱的人留在仙境般的地方去享受幸福,而硬要拗着她的意呢?强扭的瓜总是不甜,我对父亲强迫你意愿的做法,一直都是保留意见的。”
齐姝琴笑了,她和齐宇乾是血亲的兄妹,感情再淡漠,也是打小在一起长大的,印象中父母都忙的时候,全都是齐宇乾主动提出要带着她玩游戏——虽然游戏的最后结果往往是齐念佛特意买给她的各种高级玩具都让齐宇乾给霸占了。
齐宇乾的缺点,她心知肚明——以前不敢讲,没资格讲,现在是讲了也无趣。只不过还是吃惊,竟然底线会如此之低。低到她都要替齐念佛、齐家掬一把泪。
她看着齐宇乾热切的目光,心平气和地说:“我想留的时候,你们都不留;我要走的时候,你们却痛哭流涕地挽留;我想见你们的时候,你们赏给我的就是个冷漠的背影;我讨厌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跟唱戏的一样粉墨登台,花枝招展迎风起舞。齐宇乾,我恐怕我活在齐家二十年听你跟我讲的话,还没我来了冥府后再见到你来得多。你不说你的条件,但我没心情和你周旋。我要董茵的身子。”
齐宇乾将烟头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戳,“可以。而且我还可以把许乐之毫发无损的还回去,也可以让齐宇成付出代价!但是你要用一诺千金咒发誓,绝不回齐家!也绝不干涉齐家从下一刻起的任何变动!从今往后,你和齐家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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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六十九章 纠葛 。。。
齐姝琴冷笑道:“你忘记因为私放白鼍妖和绣娘魂的事,我已被逐出齐家了吗?齐家大小事务本就与我无干。你这筹码换得不值。”
齐宇乾心道我怎会不知你被赶出齐家。可你那冤情已让湛掌门当着全家的面给洗清,再看老头子宝贝你的阵势,你前脚回来,后脚他就得接你回族谱。不要你发毒誓,我怎么放心?你虽是个女的,可难保老头子不会鬼迷心窍地把位置给你,或者让你和齐柳笛联合到一起制约我……这些个念头藏在心里,他只笑道:“你说我不值也罢,笑我傻也好,反正我就这么个要求。你答应了,我即刻立誓,今晚就把董茵尸首送还;无条件释放许乐之并让齐宇成付出你们要的代价,哪怕污了齐家名声我也不在乎。”
齐姝琴问:“你开的条件很诱人,可我不喜 欢'炫。书。网'让别人,尤其是齐家人胁迫。我若是不答应呢?”
齐宇乾目光微冷,“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你以前也没念过。”齐姝琴不软不硬。
齐宇乾冷冰冰道:“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与我合作,一切皆大欢喜;第二,回冥府告状,让全冥府的工作灵都知道首都组的组长因为家庭问题而屡次耽误工作,却还印幼槌ぶ唬恢愕耐潞蜕纤久嵌既绾慰创飧鑫侍猓坏谌编托Φ溃澳阕约赫业蕉鸬氖怼N一挂嫠吣悖矣昧苏谢曛浜退晔酰鸬幕昶蔷捅凰谒迥凇D闶遣皇且昧怂牧槿ソ徊睿孔源蚰忝强汲雒恍虑诺轿髑徘蚰翘炱穑贤纷泳兔凰尚腹哉獗叩募嗫亍K砸晕苈鞴遥晌乙膊恢劣谏档阶源小N叶阅阆衷谌挝竦牧私猓槐壤贤纷拥纳佟D愦斓氖锥甲槲苏饷锤鲂“缸樱鸨劢欠遣欢希粼俸嵘冢薹ń岚福峙履阍谮じ裁坏胤酱袅恕!?br /> 齐姝琴道:“冥府不容我,我虽不情愿,也只好回来。到时恐怕碍事,是不是现在得先赔个不是?”
齐宇乾恼怒,一句“信不信我拔管子”到了嘴边,生生咽下去。不想齐姝琴从容道:“你若没了良心且有了那胆子,心里真正想对我做的,不妨去做。也好过我自己动手,担个非大义、清誉、深情而无故‘自杀’的罪。”
齐宇乾已是恶向胆边生,但一方面齐念佛多年积威,前几日对他那番玉石俱废的严厉警告还在耳畔回荡,不由心虚;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担恶杀亲妹、逼死老父的罪。犹豫片刻说:“我总是个人,不会如此狠毒。即便你应了,我也不能结果你的命。我开出的条件不算为难你。你既然无心齐家权力和玄黄界的纷争,如今给自己一个彻底远离的理由,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有什么不好?以后就算老头子再来找你麻烦,你只需摆出这个借口,他忌讳一诺千金咒自然不敢迫你,至于他会如何找我算账,我自有对策。你向来不是驴脾气,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齐姝琴道:“我的命和运都在我自己手上,我不会为了任何人的劝诫或警告而有所改变。我当初选择去死,就是顺了自己的心,一心一意,任你们金钱房子温情软语,也绝无改变。既然没死成,我也绝不会为了成全谁而拿自己的命运当筹码。你不要以为我放弃治疗,忍病赴死就是轻贱自己,你也最好不要因为这个‘误会’而也凑过来踩我一脚。”
齐宇乾忍着没把茶杯摔到地上,“你真是给脸不要脸!怪不得老头子揍你十七年,你活该受的!生来就一副欠抽的样子,该!该!让你贪玩!让你害死妈妈!让你不知好歹!”
齐姝琴心中一痛,每次听人提起她母亲楚轻烟,心中都泛起一阵痛楚。可她极少表露,此刻面对同胞大哥却不由愤怒,“齐宇乾,你的脸还在么?你有什么资格提妈妈?我害死妈妈,你恨我怨我不管我也就罢了。可你对齐宇成和齐柳笛又是什么态度?都是同父同母,一起长大,你有个做兄长的样子吗?齐掌门早早把权力给了你,明摆了要培养你,齐家上下有谁反对过?你却疑心生暗鬼,小气不容人。我在的时候,你就一副傲慢样子,在弟妹面前也以老大主人自居,言辞间洋洋自得,没半点兄长可敬之处!我走了后,你没了靶子,就集中力气对付他俩。你当我真不知道许乐之的攻击、齐宇成的伤和齐入画胳膊之间的奥妙吗?随随便便就拿亲弟弟的命来当儿戏,如今还拿来当谈判的筹码,还说出不在乎齐家名声一类的话,我虽不是齐家人,但凡是个有脑有心的旁观者,看了也替齐家着急,为了你的行为而心寒!”
齐宇乾扬起手,齐姝琴手指一弹,齐宇乾的手骨生生磕在结界上,弹得他连着椅子一并倒地,当下羞愤,手指不由纠结成杀诀——门口服务员却闻声冲进来,要扶他。
他窘迫万分,挥手赶走服务员,怒道:“好得很!从来唯唯诺诺一副欠抽样,没想到一肚子腹诽心计。出了齐家就六亲不认,你那一板砖下去,害得我杀伤人命,进了拘留所不说,还惹了老头子一顿痛打。你可真是杀人不见血!”
齐姝琴嗤笑,“我若真有那能耐,也不至有今日的局面出现。”
齐宇乾指着齐姝琴道:“我要你发誓果然没错!这还没回齐家,你就露了那心思!”
齐姝琴坦然,“你误会了。我对齐家内部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只要我的组员许乐之安全归来并且要齐家对晏祥化聻一事全权负责!我是想,若真能杀人不见血,就不该让晏爷爷化聻更不该让许乐之陷在齐家,也不该让我的组员好好的就被齐家的染缸给染了色。”
齐宇乾说:“你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你给老头子吧?用不用我帮你查?”
齐姝琴看了眼阴阳手机,冷笑道:“现在,你的筹码是真的都没了。”
她起身要走,齐宇乾大惊,“你不管案子了?!”
齐姝琴道:“去联系你的傀儡吧。用我提示吗?运昌宫小区?”
齐宇乾脸色大变,那正是他架结界、布法阵藏匿尸首的地方,刚才他顾着生气,却没留神那些看护傀儡的动向,“你怎么知道?”
齐姝琴说:“记得以后右手掐诀维系结界的时候,别忘记左手也掐个诀,消了你法力的残痕。”一手扶上门把,身后齐宇乾大声道:“你能认出我的法力气息,无非是因为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修习!深深了解彼此!”齐姝琴又气又恶心又无奈,推开包房门。
齐宇乾上前几步,拉过齐姝琴的胳膊,直直地跪了下去。
“我的确无能,但我是长子,怀璧其罪,在齐家这个险恶环境中不得不拼。稍有差池,也许就不明不白地死于咒杀。琴儿,妹妹,哥的好妹妹,亲妹妹,以前的一切都是哥对你不起,没能在妈妈去的时候给予你应有的安慰和鼓励,也没能在在老头子虐待你的时候及时挺身而出替你挨打,害你一心赴死。现在我跪在这里向你谢罪。也不敢求你彻底原谅,我作为兄长肯在公共场合跪下给你赔礼,就看在这个份上,看在你我是同胞手足、一起长大、一起学习生活的份上,这次,你就帮我一把。”到最后竟是声泪俱下。
齐姝琴目视前方,缓缓抽出被攥住的手臂,轻声说:“我替你感到羞耻。”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色凄冷,齐宇乾冒着秋雨,匆匆赶回藏尸首的小区树丛里,才发现他铺好的法阵、结界俱毁,留下的傀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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